古麗夏娜臉上繚繞的黑氣漸漸消去,但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她流著眼淚哽咽著對郝帥道:“郝帥,對不起,我真的不是那樣想的。<我,我只是…”
郝帥虛弱的笑了笑,輕輕摟住了古麗夏娜,拍了拍她的后腦勺,像哄小孩子一樣柔聲道:“嗯,我知道,浮游是專門控制人心的妖魔,這不怪你,每一個人內心深處都有最陰暗的一面,而且,他說得一點都沒錯,是我把你卷進來的,這是我的不對。”
古麗夏娜抬起頭來,激洞的說道:“不,不是…”
郝帥笑了笑:“怎么就不是了?難道浮游說錯了什么嗎?”
古麗夏娜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她心里面又覺得這樣不對,激洞得滿臉漲紅。
郝帥道:“既然沒說錯,那你那么想也是正常的,只是仇殺不能解決問題,更何況你殺了我,只怕你這輩子都沒有bànfǎ逃出去,回到自己家中了。”
古麗夏娜低下頭,心中暗道:就算在以前,我也絕沒有想要殺你的想法,更何況,現在…
郝帥zuǒyòu看了看,他道:“不說了,我們現在最好都心平氣和一點,浮游應該并沒有走遠,他肯定就在我們旁邊不遠處。只不過…”
古麗夏娜追問道:“只不過什么?”
郝帥指了指頭頂的fēngyìn結界:“不知道是誰重新把結界fēngyìn上的,浮游又是怎么被喚醒的?”說著郝帥嘆了一口氣:“最令人dānxīn的并不是zhègè。”
古麗夏娜道:“那是?”
郝帥道:“是共工,不知道水神共工復活了沒有?”
古麗夏娜道:“jiù侍你們要…”
郝帥朝古麗夏娜打了個眼色,古麗夏娜lìkè會意,硬生生將下面的話吞下去了沒說,她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我們現在怎么辦?”
郝帥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骨,只覺得渾身劇痛無比,別說戰斗,就算是要jìxù行走都是極難,他喘息了一下,低聲道:“現在先休整一下吧,你扶著我到那里坐下。”
郝帥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較為干燥的地方,古麗夏娜連忙攙扶著郝帥坐下,短短的幾步路,郝帥便已經氣喘吁吁,他對古麗夏娜道:“我包里面有吃的,你自己拿一點吃吧,應該還有水,你看看?”
古麗夏娜取過郝帥的包,打開包往里面看了一眼,卻見包里面放著的全部都是軍用的壓縮餅干,她不禁抬頭愕然的朝郝帥看了一眼。
郝帥微微點頭,道:“這是沈掌門zhǔnbèi的,你湊合吃一下吧,èidào不好吃,但至少能保證人不會被餓死。”
古麗夏娜取出一個破了的水瓶,únài的看了一眼郝帥:“都摔破了。”
郝帥苦笑道:“那你用zhègè破瓶子去接點水吧。”
古麗夏娜看著zhègè破裂了一道口子的礦泉水瓶,她想了想后用手將水瓶從破裂的口子處上下撕裂開來,然后用蓋子擰緊,當作了兩個容器,她zuǒyòu看了看,借著頭頂結界法陣散發出來的光芒找了找四周依舊沒有流散出去而形成的水坑,自己奔過去,小心翼翼的接了一點上面看起來足夠清澈的水。
古麗夏娜將其中一個看起來最多的清水遞給了郝帥,郝帥接過,仰頭便喝了一大口,古麗夏娜剝開一個防水包裝的軍用餅干,遞給郝帥,郝帥微微搖了搖頭,但古麗夏娜的手并沒有縮huíqù,反而是盯著郝帥,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郝帥笑著開玩笑道:“是害怕有毒么?”
古麗夏娜毫不猶豫的便咬了一口,然后將壓縮餅干遞給郝帥,眼眶紅紅的看著他,郝帥干笑道:“我…開玩笑呢。”
但古麗夏娜卻顯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直勾勾的盯著郝帥,一言不發,一雙大大的眼珠子里面卻不自控的掉下一滴眼淚來。
郝帥最是見不得女孩子掉眼淚,他苦笑著湊上來咬了一口,道:“我吃了,你吃吧,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吃東西。”
古麗夏娜這才縮回手來,她看了看被咬去一半的壓縮餅干,卻見上面不整齊的端口處有明顯的牙印,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將剩下半個吃了下去,心中卻是暗道: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
想到這里,古麗夏娜臉上一熱,lìkè借著喝水的動作掩飾了一下,只不過這一口喝得又急又快,嗆得古麗夏娜咳嗽不止。
郝帥笑道:“放心,沒人跟你搶,這里水多得是。”
古麗夏娜紅著臉,抹了抹嘴角,她轉過身去,自己又拿了一塊壓縮餅干吃了一半,剛要吃剩下一半的時候,卻聽見郝帥在身后說道:“別吃了,會肚子漲的。”
古麗夏娜看了一眼手中這拇指大小的餅干,有些不能理解為什么就這么一點點的東西,一會就能飽腹,但她還是很聽話的將餅干小心包好,然后放回了郝帥的包之中。
郝帥道:“現在我們哪兒也去不了,就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吧。”
古麗夏娜有些恐懼的看了看四周,只覺得四周陰森黑暗,恐怖異常,頭頂上是隨時可能傾瀉而下的萬噸湖水,四周濃霧般的黑暗之中卻又藏著一個叫浮游的魔鬼,眾多洞穴的盡頭隨時又可能復活一個上古魔神,在這樣的地方睡覺簡直不敢想象!
郝帥像是看透了古麗夏娜心中所想,他道:“別想了,你想也沒用,當你沒有力量改變環境的時候,就改變自己去接受這樣的環境吧!”
古麗夏娜焦急道:“可是…”
郝帥笑了笑,道:“頭頂上的水如果掉下來,我們躲在哪兒都免不了一死,那個家伙如果復活了,現在我們這樣的狀態也沒有bànfǎ;至于那個無處不在的浮游,你想也沒用,而且你精神狀態越差,他越容易趁虛而入,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睡一覺,聽天由命吧。”
古麗夏娜見郝帥背靠著墻壁,nǎodài一歪,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她大為驚愕,心中暗自佩服:他是有一顆鋼鐵煉成的心臟嗎?
古麗夏娜看著郝帥的面孔,慢慢的心也變得平靜下來,她挪到郝帥旁邊,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墻壁處,雖然睡不著,但在這極靜又極封閉空曠的洞穴之中,不禁讓人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他們必須要相依為命才能活下去。
自己能逃出去嗎?這一切究竟什么時候才是盡頭jiéshù?
古麗夏娜心中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見耳旁郝帥的聲音傳來:“嗯,這樣就對了,閉目養神,其他你無能為力的事情都先不要去想。”
古麗夏娜睜開眼睛看了郝帥一眼,覺得zhègè少年有一股奇異的魔力,似乎呆在他的身邊,自己的心便能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低聲道:“郝帥,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郝帥想了想,說道:“如果是跟這里有關的問題,就還是別問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古麗夏娜道:“是想問一點你以前的事情。”
郝帥笑了笑,閉著眼睛道:“這有什么好問的?不過,你想知道什么?”
古麗夏娜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的殺了人被通緝嗎?”
郝帥猶豫了一下,道:“嗯。”
古麗夏娜:“是佟歡?”
郝帥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嗯。”
古麗夏娜輕嘆了一聲,道:“他該殺。”
郝帥低聲道:“謝謝。”
古麗夏娜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我聽說你家很有錢很有錢,是么?”
郝帥渾身一震,好yīzhèn才說道:“不,我家比你家還窮。”
古麗夏娜睜開眼睛道:“可我聽人說你爺爺是香港的大富豪。”
郝帥聲音隱隱透著不悅:“誰說的?”
古麗夏娜沒有聽出來,她道:“大家都這么說。”
郝帥呼吸微微有些粗重:“他是他,我是我。”
古麗夏娜:“為什么這么說?”
郝帥突然睜開眼睛,他滿眼都是怒氣:“他以為他帶著他那花不完的臭錢從天而降就可以獲得我們的寬恕嗎?他以為他假惺惺的道歉然后為我們花錢,就可以彌補這么多年來給我和我媽媽造成的傷害損失嗎?”
古麗夏娜嚇了一跳:“我jiù侍隨便問問。”
但郝帥卻越來越激洞,他雙目赤紅,不顧自己手指的傷處,一把抓住了古麗夏娜的胳膊,滿臉猙獰的說道:“你知道我和我老媽吃過多少苦頭嗎?你知道她暗中流過多少眼淚嗎?你知道從小沒有父親的感覺是什么樣嗎?你知道大冬天住在那種到處透風的房子里面是什么樣的感覺嗎?你知道從小就被人欺負的感覺是什么樣嗎?你知道一直被人瞧不起是什么滋味嗎?”
古麗夏娜嚇壞了,她之前雖然厭惡zhègè少年,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般óyàng,她驚恐道:“我,我不是gùyì的,郝帥,你別生氣,我向你道歉!”
郝帥咬牙切齒道:“道歉?道歉有什么用?以為有兩個臭錢就能解決問題了?有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訴你,zhègè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用錢擺平的!你看見我老媽了嗎?她才不到四十歲,就老得跟五十歲一樣!你知道她年輕的時候有多漂亮,皮膚有多好嗎?你再有錢,能讓她返老還童嗎!!”
郝帥激憤的聲音回蕩在石穴之中,此時古麗夏娜再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眼睜睜的看著郝帥的雙手伸到自己的脖子上來,將自己叉了起來,她拼命掙扎著:“郝帥,這是浮游的妖術,你別上當啊,你,你別上當…”
古麗夏娜的聲音越拉越弱下去,郝帥的眼睛卻變得越來越灰白,他雙手掐著古麗夏娜柔弱白皙的脖子,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