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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天不絕我啊!

  就在郝帥與姚夢枕打打鬧鬧回家的時候,掃把頭正心膽俱寒的站在王麟浩與孫健跟前,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兩股顫栗,汗出如漿。

  在家中被警察一掃而空后,掃把頭就知道自己死定了,這筆貨加在一起價值不菲,雖然不算很多,但最關鍵的是…他把這件事情給暴露了,更壞了孫健的事情。

  孫健是什么人,他可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人來東吳市好些年,貌似就開了一家格斗健身會所,并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為,但實際上掃把頭知道,孫健是借著這家健身會所的掩護,背后干盡了各種血腥黑暗的勾當。

  從販毒走私到逼良為娼,基本上沒他不干的事情。

  掃把頭不是不知道這是一頭吃人的猛虎,但,問題是,他自己也充其量不過是一只野狐貍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湊到這頭老虎跟前,借著他的虎威,自己狐假虎威一把,賺點順風錢而已。

  走黑道,有三重境界,最低等的便是天下所有黑道的傳統保留項目:收保護費!

  只不過這檔子買賣,隨著時代的進步,越來越難做了,前些日子掃把頭收個修單車的保護費都被人修理了一頓,可見這事情若是傳到了警察叔叔耳朵里面,那還得了?

  警察叔叔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就把人給掃平了!

  敢收保護費?問過我們沒有?不知道這塊地面是我們罩著的嗎?

  就算警察叔叔不管…那還有城管呢?

  不知道“三千城管收臺灣”這句話嗎?城管叔叔你也敢惹?

  所以,少年人,收保護費是沒前途的!

  至于替人打架,拿點辛苦費什么的…那就更沒品了,打死打活,最后發一兩百塊錢,甚至一兩根煙就打發了!

  這也太他媽的二了吧?萬一打殘廢了怎么辦?這么大的風險,就還一兩百,甚至一兩根煙?

  掃把頭自認為是個有頭腦的,自然不會去做這等二逼事情。

  至于黑道的最高境界,那便是洗白了,去做正經生意,神州大地到處都是這等黑道出身,最后洗白搖身一變,變成名流的人物。

  最典型的莫過于香港著名黑幫頭領,新義安的老大向氏兄弟。

  當然,這一重境界又太高了,掃把頭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夠格去玩這個,因此便老老實實的選擇了第二重境界。

  這第二重境界便是,黃賭毒,也是來錢最快的行當。

  只不過,干這一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掃把頭也很清楚,自己充其量就能當個拆家,利用自己一點點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脈,將貨散給一些靠得住的小弟,然后讓他們再散給各種迪吧、夜店以及娛樂場所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弟小妹,或者癮君子們。

  為了當上這個拆家,掃把頭可沒少在孫健面前當孫子,一開始他壓根就沒辦法接近孫健,只能在外圍打轉,也是孫健冷眼觀察了他許久后,這才決定讓他試一試,第一次倒是順利,掃把頭很快就把貨散了個干凈,也沒引起什么問題,因此孫健也決定加大力度,第二次給了他十倍的貨,結果…掃把頭塌場了。

  孫健背靠在木頭樁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他目光陰冷的打量著掃把頭,眼中滿是殺機。

  他在一旁像一座石像一樣,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看著掃把頭,可一旁的王麟浩卻暴躁得像一頭猛虎一樣來回走動著,他一把揪住掃把頭的頭發,口水噴了他一臉,咆哮道:“你跑啊,你他媽的再跑啊!出了事情,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居然還想跑,以為能躲起來就行了嗎?”

  掃把頭在發現警察把自己家掃了以后,第一時間就躲了起來,他可沒這個膽子主動去找孫健,而是抱著僥幸之心躲在自己一個小弟家中,以為能躲過去。

  卻沒想到三個小時后,他便像小雞一樣被孫健和王麟浩給拎了出來。

  掃把頭渾身抖如篩糠,他嚇得眼淚直流,哭道:“浩哥,浩哥,你聽我說!我,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們,我是怕我被盯上了,我一聯系你們,你們豈不也被暴露了嗎?浩哥,我,我也不想的啊!”

  王麟浩猙獰的笑了起來:“喲,你這個小兔崽子,還挺會為我們著想啊?那你當初怎么他媽的不想著把你的貨管好一點!他媽的把貨藏在微波爐里面,你還他媽的真有創意!老子不是看新聞,都想不出來!”說著,他掏出一把仿五四手槍,指著掃把頭的腦袋,獰笑道:“要不要我一槍崩開你腦瓜,看看你他媽的腦袋里面都裝的是什么?”

  掃把頭頓時嚇得褲襠里面大小便失禁,身子一下癱軟下來。

  孫健這時才開口道:“浩子,別在這里動手,弄臟了我的地方。”

  王麟浩扭頭看了一眼,這才將槍收了起來,他點了點頭,說道:“也沒錯,健哥你這道場被這貨的血弄臟了,不值!”

  掃把頭頓時像回了魂似的,兩只手死死的抓住了王麟浩的胳膊,嘴唇哆嗦著說道:“對對對!還是健哥說得對,為了我這種貨,弄臟了這地方,不值,不值啊!”

  王麟浩抬手一腳將他踢出去一個跟頭,破口罵道:“馬勒戈壁的,健哥也是你能喊的?操!”

  他左右看了一眼,嘿的一笑,說道:“健哥,要不找個地兒把這貨給埋了吧!”

  掃把頭翻了個轉,但很快又爬了起來,倉皇得像一條狗一樣,飛快爬過來,雙手死死的摟住了王麟浩的大腿,聲淚俱下,哭得眼淚鼻涕都抹在了王麟浩的褲子上,他嚎啕道:“饒命啊,浩哥饒命啊!我,我知道錯了!我也不想的啊!”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只怕是難逃一死,因此哭得極為哀戚,聲音當真是歇斯底里,平日里跟著他的小弟見了,肯定會自插雙眼。

  我了個草,這就是我們老大?

  王麟浩見他把自己褲子給弄污了,頓時大怒,又是一腳踢過去,他是習武之人,這一腳力量可不小,但奈何掃把頭此時知道自己生死命懸一線,死死的摟著自己的腳,竟是硬生生抱得他的腿根本沒踢出去!

  王麟浩氣得笑了起來,扭頭看著孫健:“健哥,這怎么辦?”

  孫健面無表情的蹲了下來,他目光如電的盯著掃把頭,冷聲道:“掃把頭,是誰把你藏貨地點給出賣出去的?是不是你那兩個手下?”

  掃把頭連忙搖頭:“不是不是,他們也不知道我那里面有藏東西!”

  孫健冷哼一聲,又問道:“那你平日里,有沒有什么結仇結怨但又對你知根知底的人?”

  掃把頭想了想,再次搖頭,哭嚎道:“沒有,健…孫老大,真的沒有啊!”

  這個時候,掃把頭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最終把他暴露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高一學生,而且這個人居然是三番兩次跟自己有過沖突的郝帥和那個小女娃娃!

  他再有想象力,也絕對不會把這種事情想到他們兩個人身上去,再說了,不是裝了防盜窗了么?

  因此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便被他自己飛快的排除了。

  在掃把頭看來,敢沾這種事情的,肯定是他的對頭,至于這兩個小屁孩子!

  給他們十個熊膽都不敢吶!

  但掃把頭沒有想到的是…他惹上的這是一對混世魔王和混世魔女,一個膽大包天,一個膽大妄為,兩人湊在一塊,那簡直沒有什么想不到,也沒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因此,這就注定了掃把頭這倒霉催的命運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孫健問了幾句后,也沒問出個什么東西來,他便有些不耐的站了起來,沉聲道:“既然你一問三不知,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掃把頭頓時駭得渾身都涼了,他嘶聲裂肺的喊了起來:“孫老大,饒命啊,饒命!我,我會補償你的,我我我,我會將功贖罪的!”

  這一句話他隨口而說,可孫健聽得卻心中一動。

  孫健多年在外地流竄,吃盡了四處流亡的苦頭,很多人一聽說他走南闖北,打遍天下,便立刻肅然起敬,崇敬之心油然而起。

  可實際上孫健自己心里面最清楚,當年傳得沸沸揚揚,道上被奉若神明的“東北二王”,傳說他們從沈陽殺到河北,從河北穿過北京,再從北京直接殺向河南,再從河南殺向安徽,最后又潛入江西,一路上可謂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鬧騰得中國的警察叔叔們顏面無存。

  道上的人一提起這兩個人來,都是一臉的崇拜,牛逼,真牛逼!

  可實際上呢?

  這兩貨被人追得像孫子一樣四處逃竄,被擊斃抓捕后包里面還十三萬,兩個人餓得跟骷髏似的,有錢都不敢買東西吃!

  83年出一個萬元戶,那可是嚇死人的事情,十三萬是多少?放到現在得多少錢?可就算這么富有,還是沒地方用錢!再有錢,頭都不敢冒,用也不敢用,錢有屁用啊!還不如一包草紙呢!

  這樣的“風光日子”,他孫健可不想去品嘗。

  因此,他打定了主意要打出自己的一片地盤來。

  只不過,孫健也并不是最大的黑老大,在他的上面,還有更黑更大的頭兒,他負責的是以自己的健身會所為據點,輻射四周方圓十里的這一大片地方。

  大陸打擊毒品極嚴,但并不意味著內地就沒有,再熾烈的陽光下也總會有照射不到的陰影,更何況天朝早已經不是嚴打時期的那個天朝,黃賭毒早就死灰復燃,而且以驚人的速度四處泛濫。

  毒品從外省流到東吳市地面來,由大老板拆分給孫健,再由孫健自己找拆家馬仔替他銷售,一層管一層,一層控一層,哪怕有一頭被抓,也不會抓到他們身上來。

  但是…對于孫健來說,讓他最為惱火的是,一次性被端掉這么多的貨,這不僅讓他損失極大,而且,馬上就要到他向大老板進貢的時候了,他急需大量的資金來喂飽大老板的胃口,否則,等待他的下場將會十分的可怕。

  要想解決眼前這個危機,就必須要盡快的籌措出資金來。

  但眼下他手上的貨已經被掃把頭虧掉很大一部分了,要想如數上繳資金,靠東挪西借那是不現實的,這年頭他要能借到這么多錢,還用得著干這掉腦袋的買賣?

  再說了,那些跟著他混的小弟們一看,喲呵,老大都窮得要四處借錢了,這,這還有沒有搞頭啊?咱,換人跟吧?

  所以,東挪西借是絕對不能干的。

  在道上混,寧丟命,不丟人!

  所以,他只能繼續靠賣貨來填補這一部分的虧空。

  可是,要想通過剩下的貨賣出整份的錢,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提高價錢。

  但這么一來的話,問題就來了,他只是大拆家,不是大老板,下面的價錢,是早就訂好了的,不是他說的算,也不是他想賣多少就能賣多少的。

  否則,他這邊漲價了,那些原本買他貨的人扭頭就跑了,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在賣?

  為啥不買便宜的,要買貴的?腦子進水啦?

  所以,提價也是不現實的。

  這些辦法一排除,孫健就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把貨賣到其他地方去。

  自古以來,同一樣商品只要有流通不方便的情況,那就會在價錢上出現巨大的差距。

  古代的時候,同一個商品在產地賣白菜價,可運到千里以外的地方,那就能賣出白粉價,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

  毒品同樣也是如此!

  東吳市近海,而且是全國二線城市中首屈一指的城市,江蘇省的GDP在全國排名第二,僅次于廣東,而東吳市的GDP在江蘇省排名第一,消費能力極強,再加上又是千古金粉地,繁華程度可想而知,雖然管得較嚴,但依舊擋不住毒品源源不斷的涌入該地,這也導致該地的價格稍低于其他地方。

  所以,把貨運到其他地方去賣,那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誰把貨運出去呢?

  干這一行,基本上出事,有一大半都是在半路上被逮住的。

  而且在半路上被逮住,可不比現場被抓個正著來得好,現場抓住,最多辦個吸毒,送進去關幾年,或者送往戒毒所,可路上運毒被抓住…基本上就是個死。

  這種活兒,那真是把腦袋提在褲襠上,是干這一行最危險的活兒!

  這種事情,他孫健自然不會去做的,至于誰會去做嘛…

  剛才好像有人說要將功贖罪,戴罪立功啊!

  孫健想到這里,臉上便不由自主的擠出一絲笑容,他蹲下來,拍了拍掃把頭的肩膀,笑了笑,將自己的主意一說,然后便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掃把頭。

  掃把頭一聽,臉色駭得發白,下意識便想拒絕,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送死的事情,簡直就像是死刑被判了個死緩!

  橫豎是個死!

  但他一瞅到孫健那要吃人的目光,立刻便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只怕立刻就死在這里了。

  反正是個死…倒不如搏一搏?

  掃把頭一想到這里,頓時腦筋便活泛了一點兒,他試探性的問道:“孫老大,不知道你要把貨往哪里運?如果太遠,我倒不是不敢去,而是怕自己又壞了老大的事啊!”

  孫健微微一笑,說道:“放心,不是很遠,就在安徽黃山市,我以前在那里曾經救過一個人,這次你把貨送到那人手里面,他會幫我的!”

  掃把頭眼珠雖然滴溜亂轉,但小命不保的眼前,他哪里還能說個不字,只好苦著臉應了。

  王麟浩看著他出了門,便奇怪的問道:“健哥,往黃山那地方送干嘛?那破地方,價錢只怕還沒咱這地兒高啊!”

  孫健笑了笑,說道:“不光是送貨,還要進貨。”

  王麟浩奇道:“在黃山進貨?那兒可不出貨啊!”

  孫健嘿的一笑:“不是白貨!”說著,他比劃了一個手槍的姿勢,微微笑道:“是這個!”

  王麟浩奇道:“這個咱不是有么?”

  孫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身后那個仿五四:“就你這土貨,用來嚇唬下小老百姓還行,碰到武警你就死定了!我要去進點重家伙!”

  王麟浩訕訕的笑了笑,抓了抓腦袋:“那…老大,咱要這些重家伙干什么啊?”

  孫健眼睛里面直放光,滿是貪婪與野心,他冷笑道:“我說過,我要做一筆大買賣!”

  他們兩人正關著門密謀著“大業”,門外的掃把頭卻一臉的愁眉苦臉走到了格斗健身會所的道場之中。

  他正哭喪著臉往外走,卻瞧見迎面鄒銘東和韓姬男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大聲喊道:“掃把哥!”

  他們兩人自然不知道掃把頭剛剛撿回一條命,依舊用滿是崇拜的目光看著對方。

  掃把頭自然也不愿意在小弟面前落了面子,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精神,干咳了一聲,說道:“嗯啊,你們來了?精神不錯啊,手上提著什么東西啊?”

  鄒銘東和韓姬男兩人拎著的正是學校里面發的旅行袋,鄒銘東拎起一個袋子來,笑道:“旅行袋,學校里面發的。”

  掃把頭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面,他隨口應了一聲,干巴巴的笑道:“哦,旅行袋啊,你們學校倒是不錯啊,還發這玩意?干什么用啊?”

  韓姬男搶著說道:“春游啊!學校組織我們去黃山玩兒啊!”

  他話一說完,鄒銘東便瞪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說得太小孩子氣,丟了臉面似的。

  掃把頭聽了卻頓時腦海中轟隆一聲炸開,他猛然間轉過了臉,瞪大了眼睛,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鄒銘東和韓姬男,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目光變得越來越亮,變得越來越興奮,越來越狂熱。

  鄒銘東和韓姬男都被他這目光看得渾身發毛,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臉上神情怪怪的。

  他們兩人同時吞了一口唾沫,心道:老大…他,他應該不,不搞基…吧?

  兩人正心中惴惴,卻見掃把頭忽然一左一右,一把按住他們兩人的肩膀,仰頭尖聲怪笑了起來:“哇哈哈哈哈,天不絕我啊!我有辦法啦!!!”

  一時間健身會所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朝他看了過來,就仿佛在看著一個剛剛從精神病院里面放出來的瘋子…

近六千字二合一大章節,今兒個就一更了最近忙,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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