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過幾天,結果快十二月底,伍文定和陶雅玲才有時間一起去他媽媽家吃飯。主要就是因為學校還忙起來了。
先是專業課空間設計來了一新老師,結果是附中畢業去了中央美術學院,現在畢業應聘回來的,算起來還是伍文定的師兄,伍文定也認識,是他附中校隊踢球時候的守門員,兩人看見都覺得有點詫異。伍文定還假模假式的帶頭鼓掌,歡迎竇老師上課。結果課程繁瑣,作業繁多,壓力繁重。晚上在家經常陶雅玲和伍文定爭桌子。
然后就是全校持續一個多月的足球杯賽開始,各個系別紛紛摩拳擦掌,因為八十年代,美院曾經獲得過一個什么大學生比賽的第二名,到現在還做了個雕塑立在那紀念呢。要擱一般綜合性大學,不得冠軍都不好意思說,還立碑?可見美院對足球的熱愛和水平不高了。伍文定自然是大發神威,控制了又控制自己,還是有不錯的成績發揮,面對服裝設計系的時候,孫琴班上的女生紛紛要求孫琴拿出獻身精神,把伍文定榨干,結果假把式沒得逞。最后美教系好難得的得了一次冠軍,系上楊主任還得意:“你們看,我們的學生干部,全面發展嘛。”一共就這么點人,干部比例那么高的,有什么得意的。
最后就是各個專業都在準備元旦節目,本來沒伍文定和陶雅玲什么事,結果系上有兩班級怎么也湊不出節目,別的文娛骨干又都有節目了,就只好伍文定和陶雅玲作為學生會干部自己頂上充數,孫琴本來自己就忙節目,看見他們倆要一起上節目,大不滿,強行要求三個人一起,那兩人平時都不排練,反正打算到時候糊弄一把,只有孫琴很認真,仔細了解兩人的打算以后自己搗鼓。
抽了個時間,伍文定和陶雅玲就開車去媽媽家吃飯,孫琴擺足了可憐樣在家留守。
去媽媽家就要提前電話知會一聲了。陶雅玲也偷偷的買了點禮品的,有老人,就買了點營養品。
伍文定習慣掐著晚飯點到,免得太多時間找話說。結果發現黃丹是在樓下等的,陶雅玲就有點慌,哪有讓長輩等的道理,伍文定倒是笑:“我媽是給隔壁鄰居看兒媳婦的,我給你說,保證上樓進屋要走好一陣。”
果然,伍文定他媽高興的拉過陶雅玲磨磨蹭蹭的往回走,路上碰見打招呼的就介紹,這是我兒子的女朋友。陶雅玲就作攙扶狀,斯文的陪婆婆走,有人問還點頭微笑示意。鄰居都說好福氣,兒媳婦好漂亮好孝順。伍文定他媽就笑開花。
伍文定提著東西在后面,等上樓進屋,看見外公外婆,再一起介紹,黃丹對陶雅玲果然比較喜歡,這種正統一點的感覺讓黨員媽媽覺得有自己年輕時候的感覺,等陶雅玲沒說幾句就陪著下廚房動手就更喜歡了。
外婆也去廚房湊熱鬧,外公照例和伍文定在外面抽支煙,聊聊天。
外公以前是支邊去教育局的,伍文定就和外公說起最近陶雅玲搞的那個公開課,老人家聽了也覺得挺有意思,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問了一下。
黃丹更喜歡,得知陶雅玲是班長,學生會主席還一直都是先進人物,就嘖嘖稱好,說起自己當年積極上山下鄉的經歷。伍文定就打岔:“最后您還不是耽擱了不少青春?所以別太先進。”
黃丹橫兒子一眼:“你這落后思想是錯誤的,我們那是大環境影響的,保持思想上的積極態度是對的。你看雅玲都是預備黨員,你也不上進點。”
陶雅玲知道站邊:“所以說你平時沒事還是要多關注思想動態,說不定可以留校呢。”
黃丹就高興:“有這樣的可能?”
陶雅玲還是表揚:“他一直還是很不錯的,很有工作能力,就是有時有點漫不經心的。不過系上,院里蠻多老師都對他印象很不錯的。”
外婆是農村出來的,不多說話,就一個勁給陶雅玲夾菜,以前都是給伍文定夾的。
外公吃得快,坐開點,點上一支煙笑瞇瞇的看晚輩說話。
吃完飯,陶雅玲又動作麻利的幫忙收拾,黃丹是越看越喜歡,就要求要一起出去散步。于是三個人又出去走了一圈,才心滿意足的放他們離開。
車發動以后,陶雅玲才收回給黃丹告別的手:“我表現還好吧?是不是話多了點?”
伍文定嫉妒:“我媽平時都沒這么熱烈的,看來是真喜歡你。”
陶雅玲嘻嘻笑:“和我媽有點像。”
伍文定惶恐:“那還是等我入了黨再去你家。”
陶雅玲鄙視:“你這種壞分子我們是不會要的,所以你趁早死了心。”
伍文定犯賤:“那不是就進不了你家門?我去孫家了哦。”如愿被打,開車呢。
回到家,還沒等滿心幽怨的孫琴發作,有客人來敲門。
是米瑪,從她一進門,房間的氣場就不對。
明顯因為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的陶雅玲和孫琴要和諧得多,米瑪又毫不掩飾自己對伍文定的心思,所以就有了對撞。
米瑪是因為具體事務過來的,事情還不少,集團公司成立了,文物運到首都搞了個反應很不錯的展覽,后面還要去四個城市,給佛教和道教協會的溝通也聯系上了,幾方的反應都比較大,但是具體的還沒有確定…
家里也沒什么辦公室的氣勢,伍文定就隨隨便便的坐在工作臺前,米瑪坐沙發上,陶雅玲捧本書坐沙發另一頭,孫琴拿把小銼刀靠門上修指甲。
米瑪來之前是有心理準備的,卻沒想到是三個人住在一起,總感覺被孫琴和陶雅玲隨時夾攻著,讓她頗有點不適應。當著伍文定也不好擺什么臉色,就邊說邊頻頻喝茶。還偷偷的觀察三個人之間的表情。
這個時候陶雅玲就最端得住了,一副別管我,你們說你們的表情,還故意進去換了套睡衣出來,雖然很保守的樣式,卻擺足了女主人的樣子。時不時還越過米瑪和孫琴說兩句。
孫琴靠那十個指頭都弄完了,估計也有點站累了,干脆也去換了身睡衣拉把椅子坐下來研究自己的掌紋。
伍文定倒是很快就把公事處理了,集團沒他也可以運行,巡展就注意安全問題,至于佛道兩協會,建議就在拍賣會之前現場搞一個贈送儀式的記者會,順便就把拍賣會也宣傳了。如果那兩協會還有回贈就最好,最后是安排好去拍賣會的人員名單,這邊就他們三個人加兩跟隨。
米瑪記錄以后說會盡快反饋回去,然后就神色平靜的說不平靜的話:“我自己會在這邊等到和你們一起去香港。因為一方面辦理你們的過境手續,另一方面基金會也會在重慶招聘一些人手組成一個辦事處,方便您處理工作。我這次還帶了兩個人過來。”
陶雅玲和孫琴顯然就是“嬌軀一震”,先對視一下,就一起看向伍文定。
伍文定埋頭看文件:“嗯,你具體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不多插手,你住扎西他們那恐怕不是很方便,就直接住市里面的酒店吧?也方便你開展招聘工作。”
米瑪想打入情敵內部:“我就住這里吧?還有十來天,就在臥室支個床,我也想和兩位姐姐親近一下。”
伍文定顯然有點被誘惑到了,抬頭看孫琴和陶雅玲,還沒說話就被孫琴掐斷了:“不方便吧?我們就兩間臥室,伍文定也要住這邊的。”
米瑪有興趣:“他住哪間?”
陶雅玲神色不改:“兩邊都住…”伍文定低頭一陣嘀咕才壓住表情,孫琴都被嚇到。
米瑪不死心:“那我就住客廳。”這下沒話說了吧?陶雅玲和孫琴是真沒話說了。
伍文定想鼓掌,被陶雅玲拿眼睛掃回去。
米瑪說著就拿出自己的包,掏個電話出來,通知扎西把她的行李拿過來。
孫琴站起來偷偷夾伍文定耳朵,給陶雅玲一個眼神,三人去她臥室開會。
陶雅玲冒火:“伍文定你搞什么搞?”
伍文定無辜:“我叫她去酒店的。”
孫琴解圍:“是那小孩沒安好心,怪不得伍文定,你怎么說她都可以住進來,說不定大塊頭那邊小床都買好了,只等送過來。”
陶雅玲平抑下怒火拿結論:“這幾天伍文定你回寢室去住。”
伍文定申請:“我跟你們住嘛。”
孫琴似笑非笑:“你做夢,現在這里是女生寢室了,回你男生寢室去。”
伍文定就只好灰溜溜的回寢室,上樓遇見人都笑他是不是給趕回來了?
這邊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扎西拎個大箱子上來了,十幾天要得了這么大么?
等伍文定和扎西走了,陶雅玲和孫琴就開小會,商量怎么抵御外敵入侵。
“一定要不能讓那小孩單獨和伍文定在一起,指不定她主動做什么呢。”孫琴不相信伍文定的定力。
陶雅玲贊成:“那就得隨時不離開我們的視線范圍,咦,要是那小女孩現在跑去找伍文定還不保險了,該把人留下來看著。”
孫琴就笑:“舍不得了吧?是不是你一晚我一晚?”
陶雅玲臉紅:“我沒這么想,你想的,那就把那小孩看住。”
孫琴警告:“你千萬要警惕哦,那小孩沒什么底線的,她自己都說她有四個姆媽。”
陶雅玲發愁:“那還得了,伍文定不最喜歡這樣想的?恐怕還巴不得!”口氣恨恨的。這做慣領導的,看事情角度確實不一樣。
孫琴一聽也覺得蠻嚴重:“你們都招惹的什么人啊,現在還有利益糾葛了,更麻煩。”
兩人一陣煩躁。
等她們出來,米瑪都換好睡衣,真的支了個小行軍床了,兩人有點傻眼。
米瑪得意:“我回家都是住帳篷的,雖然有床,家里也備著這種臨時的。”這游牧民族的適應性不是一般強啊,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米瑪看兩人不說話:“你們怎么讓他走了?他不一直住你們房間嗎?”
孫琴隨口:“你來了,都是女生不方便,這段時間就讓他回寢室去住。”
米瑪直接:“你們該不是想把他支開不和我一起吧?”兩人面面相覷。
陶雅玲艱難開口:“我們這樣已經很不合理了,你真沒有必要來摻和了吧?”說著拉孫琴在沙發上坐下,干脆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米瑪自己也在行軍床上坐下:“我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們誰覺得不合理可以離開啊,我是無所謂的。”
孫琴無奈:“就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不通,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只是因為你家里覺得他有用才讓你要和他在一起吧?”這種事情還見少了?
米瑪詫異:“你怎么能這么看?我和我家里對他是很尊重的,他也是很值得我伴隨的。”
陶雅玲敏銳:“伴隨?尊重?你不是因為喜歡或者是愛他?”
米瑪忍不住雙手合十:“他是佛祖賜給我的…”
另外兩人忍不住想暈倒,這個大波妹完全無法交流嘛。
只能去睡覺…明天管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