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污,路千寒從附屬空間中走出。
依舊殘存的暴虐氣息在周身游蕩,他雙眸猩紅,就如同一頭剛剛噬人的野獸。
林浩給了所有人二十四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大部分人選擇了休息,少部分人選擇了在房間里煅煉,而他,卻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選擇了進入附屬空間,瘋狂的殺戮。在那里,他和怪物斗,和其他隊伍的乘客斗,甚至,和附屬空間的惡劣環境斗。
這是他的習慣。
越是大戰來臨,就越要瘋狂的戰斗。
他不需要休息,他需要的,是殺戮之心的積累。
——更狠,更兇,更無情!
單手持劍,大步向前,路千寒在一眾乘客略帶驚懼的目光中,從獵盟大廳離開,回到了血途小隊所在的那間套房。
此時,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大半,只剩下最后的六分之一。
利偉倫站在套房之中偌大的演武場內,操縱著六柄刀刃游魚一般穿梭百變。這并不是他的極限,他的極限是同時操縱十柄,之所以以六成的力量來演練,是因為他把那四柄飛刀當作突襲的奇兵,當然,生命力不足也是原因之一。
對于即將到來的大規模團戰,利偉倫若說心理沒一點緊張,那不可能。畢竟還是人,不是機器,這種最容易死亡的混亂團戰,如果有可能,誰都不想面對。
“交錯!”
壓下心中煩躁,利偉倫瞄準目標草信子,一種飛行的金屬制機械球,讓左右各三柄飛刀,交錯上下,一舉將其割裂。
同時,藏在背后的四柄飛刀,也瞬間飛出,噗噗噗噗,將草信子崩出來的碎片,一一的釘在了木靶之上。
“反正是早就該死的人,活到現在,也算是賺了!”
將飛刀收攏作戰服內,發泄一通的利偉倫莫名的躊了許多。
“李笑哥,走起!”
和利偉倫相比,二子等幾個新人,要灑脫許多。
或許是因為死亡的概率極大,所以,二子他們看的很開,既不像路千寒千寒那樣外出獵殺,也不像利偉倫那樣武場訓練,他們就乘著這二十四小時的間隙時間,好好睡個覺,吃個飽,就像是臨上刑場被砍刀的囚徒,最后的享受一下人生。
“干!”
李笑仰頭,將杯中二兩多的酒喝完,師父死后他就不怎么愿意說話,對誰都是這樣。
“你小子也給我喝,別以為你小就可以他馬的耍賴!”指著瘦弱的眼鏡男高森,二子罵罵咧咧,帶著酒氣的唾沫,噴了那家伙滿臉。
“二子哥,我是真的不能喝了。”
高森滿臉慘白,他就不是個能喝酒的人,華夏全日制教學下的高中生,怎么可能喝的過二子這種久經酒場的鄉下‘潑皮’。
“不能喝再不喝你就沒機會喝了!他馬的,不乘著現在把這輩子該喝的酒補上來,你就不覺得虧!”聲音有些大,情緒有些激動,所以,眼眸猩紅,青筋暴怒,二子看起來是在暴走的邊緣。壓力實在太大!
“我喝!”
少年人就是有一腔熱血,高森這家伙,被二子隨便一激,當場就要喝酒,滿臉壯烈,跟英勇就義一樣。
“喝個屁啊!”二子蠻橫的把他抓起的酒瓶搶了過來,然后在他腦袋上狠狠的來了一巴掌。
“再喝你他馬沒上戰場就死了。”
剛剛那話,純粹是喝過頭說的,這都還剩三四個小時,若是再把高森灌得醉醺醺的,估計剛上戰場就會被別人捅死。
“咱們不行,但咱們隊長行,咱們隊伍行。都跟好了,跟緊了,我就不信還能他馬的把命丟掉。”喝了一場大酒,他倒是看開了。雖然現在這話說的很扯淡,但是,用來安慰自己,安慰李笑高森兩個糊涂蛋,卻是沒有多少問題。
林浩遠遠的看到這一幕,面色雖然不變,但眼神卻有些復雜。
“還得死多少人”
他到今天都不明白這列車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一路走來,不是殺人就是被人家殺,人與人之間,隊伍與隊伍之間,只有少量的是情誼,大部分,都為了個利益,更有一些過分的,完全喪失人性,純粹的以殺人為樂。
“也許十萬,也許百萬,也許更多。”站在一旁的洛杏妍給出了個沒用的答案,同樣深感無奈。個人的力量在列車面前太渺小了,越強大也就越感覺列車的可怕,她甚至都不敢肯定,在接下來的任務中,她會不會是那十萬百萬甚至更多中的一個。
“再多也不會是你們!”
林浩抬起頭,語氣肯定無比。
“我知道。”洛杏妍輕聲,從后面抱住林浩。
“我知道你為了我們可以付出一切,但是,列車越來越危險了,你也察覺到自己有些應付不來了吧,所以,我想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細雨柔聲,洛杏妍將頭枕在林浩的肩膀上,吐氣如蘭。
“不行!”
林浩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語氣一如既往的肯定,甚至有些斬釘截鐵,很顯然他知道洛杏妍要說什么。
“你必須得答應!”將林浩抱緊,洛杏妍同樣堅定。
“你必須得答應我,一旦事不可為,一定要丟下我們自己離開。”
她近乎咆哮的吼了出來,嬌艷的面容不復,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猙獰。她害怕了,害怕這個殘酷的世界將懷里抱著的男人吞噬。她或許不怕自己死,但卻很怕這個男人離去,因為她知道,那樣比殺了她還痛苦。
“你是隊伍里最厲害的存在,事不可為的時候,只有你能跑的掉。再說了,你成功的逃脫了,我們也就得救了,可不要忘了,列車可是有著復活機制的。”又恢復之前的平和,洛杏妍像是拉家常一樣的對著林浩道。
“你已經答應我了,怎么都不能反悔,否則,我會很生氣的,而一旦我生氣,我就會立刻在你面前自殺。”她擺明了是做好了完全準備來的,在說出全部計劃后,甩手拋出了個林浩不得不答應的烈性炸彈。
“我保證,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雙拳攥成了難看的暗紫色,林浩牙關緊咬。
我必須得足夠強大!林浩在心中咆哮!
南區的別墅中。
取代別列夫斯基坐上了北極熊小隊隊長位置的陸雪琪端坐在黑暗中,一手持刀,一手持叉,默默的吃著什么。
那東西看起來很美味,因為陸雪琪吃的很開心,在吃的同時嘴里還不時的發出吧唧吧唧的響動。吱呀一聲門軸轉動,立時,耀眼的光線便見縫插針的鉆了進來,將黑暗驅逐,把房間內部照亮,也讓陸雪琪和她吃的東西,出現在了那推門進來的女人的眼前。
那是一個人類,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個死人。
腦袋已經被敲開,本來應該存在的白花花的腦髓早已下了陸雪琪的肚子,肚腹也被破開,兩邊的肋骨,在巨力之下,生生折成了三十度。
陸雪琪正在吃的是他的臟腑,心肝脾肺腎,大腸小腸,她的姿勢很優雅,就像是個極有教養的貴族。當然,如果她臉上那些詭異的黑色花紋和身后一對由著黑色線條組成的翅膀不在的話,場面肯定會更加和諧。
“時間差不多了,隊長,我們該出發了。”女子躬身,對于陸雪琪的吃人舉動,并沒有任何反應。
“的確呢。”
瞥了眼手上的腕表,陸雪琪砰的一聲將身前的桌椅連通那尸體踢翻,尖著嘴巴發出夜梟一般的嚎叫:“林浩,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桀桀桀桀!”
北區,偌大的莊園內。
千沫一襲白衣,依舊那么的灑脫飄逸,不食人間煙火。
“我再三的警告你們,這次的爭奪賽,不會那么的順利。”
臨出發前,千沫還是將之前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
“列車是公平的,它說給每個隊伍的機會一樣,那就是一樣,我們除了不用去搶參賽資格證,其他的,沒有任何優點,實力積分都一樣,因為列車的考核,看的永遠都是綜合。”
千沫讀過很多秘典,也去過很多地方,見識之廣,在東域六場左右的小輩中,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