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梁用一大早就趕往“旭日家電維修店”,他答應花姐周末幫他們拆裝空調。路上跟熟悉的街坊打招呼、跟漂亮的小媳婦聊天嬉鬧,都很自然跟平時一般無二。大家見到梁用也沒有露出驚訝、看英雄的目光。
這讓梁用多少有點失落,但更多的還是慶幸,覺得這樣挺好。昨天醫院附近大街上的系列爆炸案,讓警察再次緊張起來,都來不及舉辦綁架案的慶功儀式,便立即轉入對爆炸案的偵破。全城追捕阮玲花等重犯。
原定對梁用這個平民英雄的大力宣傳,暫時也被擱置下來。畢竟體育館槍擊案、綁架案、爆炸案等一系列案件的主犯還沒有抓到,現在舉辦慶功會不合適。
到達店里,良哥已經準備好工具。兩人開著小貨車向棉織廠宿舍駛去,在一處路口良哥停車,向蹲在路邊攬活的民工們招手說:“我需要四個搬運工,熟悉空調拆裝或者電工知識的最好。”
呼啦圍上來一群人,個個都在吹噓自己很能干,又詢問良哥工資待遇怎么算。
“能夠獨立進行空調拆裝的師傅,計件工資每臺50元,也可以拿固定工資一天300元。普通搬運工一天150元。”良哥介紹說。
呼啦,人群散了一半,都嫌工資太低。路邊蹲守的民工不同于工地上干活的民工,他們大都有些頭腦,精于算計甚至是有些懶惰狡猾。不甘心在工地上拿固定的低薪,蹲守在路邊就是希望攬到輕松報酬又高的零活。良哥報出的價格跟工地上的工資差不多,他們自然不愿意干。
民工們的熱情不高,良哥也不著急,繼續對剩下的人介紹說:“我這個活可以連續干一個月,能夠給你們穩定的收入。而且拆裝空調絕對比干建筑要輕松,工作量也小很多…”
這么一說,又吸引過來幾個人。只是還沒有人愿意確定干活,圍著良哥討論,希望能加點錢。
這種招臨工的事梁用經歷多了,也懶得過問。趁著這功夫給金巧巧打電話,這幾天他沒事就給金巧巧打電話,可惜一直沒打通。
按完號碼,提示音響過一陣,就在快要掛機時,對方居然接聽了。梁用立即興奮起來,很是激動的對著電話喊:“巧巧,是我…巧巧…你怎么不說話,信號不好…娘的!什么破網絡…”
對著電話喊了三分鐘,對方一點動靜沒有,最后更是直接斷線。
梁用這個急呀!連忙按重撥,居然提示對方占線。連續撥打好幾次都是這樣…
電話那頭,金巧巧正在緊急撥打舒妍的電話,急切的說:“妍妍,他打電話給我啦!我該怎么辦,向他道歉嗎?”
“那多不好意思?”
“可是我錯怪了他…”前兩天舒妍一驚電話告知她真相,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梁用,露出小女孩的緊張神情…
梁用正準備繼續撥打,忽然聽到旁邊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說:“老板,我愿意干。但是我要求干雙份的工作,拿兩份工資。”
“干雙份工作?拆空調不像其它工作,不是光憑力氣大,扛得多就行,有時要等待師傅的拆卸,一天的工作量就那么大。”良哥猶豫著解釋說,他看出來眼前的人是真心想干活,也是個老實人,而且身體強壯,孔武有力。這樣的人才最好用。
“你不是要招四個人嗎?現在你只要招三個人就行。我保證能一個人頂兩個人用。”大個子拍胸脯保證。
良哥還是有些猶豫,旁邊的民工卻不干了,一起怒視大個子。幾個粗壯的家伙圍住大個子警告:“小子,識相點!”
“沒你這么攬活的!”
“搶兄弟們的活路…”
“對不起,我家里建房子,剛建到一半,正急著用錢。”大個子不好意思的說,卻不是害怕。
“誰家不等著用錢,想在這里攬活,就要按照規矩。”
“一個人搶兩個人的工作,不是砸我們飯碗嗎?”幾個家伙語氣稍緩,但還是很不客氣。
“哪你們先談。”大個子無奈的說,向一邊走去神情有些落寞。
民工們將他擠到一邊,繼續跟良哥討價還加。
梁用卻是看得眼睛一亮,從車里下來走到又去路邊蹲著的大個子身前,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招呼:“王大力,還記得我嗎?”
“梁先生。”王大力抬頭看到梁用也是眼睛一亮,站起來回答。
“哈哈哈,上次叫我梁哥,現在又改成梁先生。怎么幾天不見就生分了。”梁用大笑,真誠的拍著他的肩膀。
“哈哈哈,梁哥,是我矯情了。難得你看得起我,以后再也不改口了。就叫你梁哥。”王大力眼中閃過激動的神色,同樣哈哈大笑。男人就是這樣,有時一個眼神一句真誠的話,就能成為兄弟。
“走,上車談。”梁用拉著他往車上走。王大力很爽快,跟著梁用上車沒有絲毫的猶豫,連那塊寫著搬運工的小木牌也懶得要。
“我后來去酒店沒看到你,因為我讓你失去了工作,不好意思。”上車后梁用歉意的說。
“嘿嘿,沒什么,那份受窩囊氣的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王大力憨笑,絲毫沒有責怪梁用的意思。
“好兄弟,以后你不用四處打臨工。我有間投資公司正好缺人手,跟著我干。工資暫定為每月一萬,怎么樣?”梁用說。
“這…梁哥,我是個粗人,只有渾身的蠻力。做文員干投資這工作我不會。”王大力老臉一紅,搓著大手不好意思地說。
“哈哈,你放心,我們公司沒有一個高學歷的,很多都是小學畢業,你一定能干。”梁用大笑,他早就想將王大力招致旗下,這次見到自然不會再讓他離開。
“好!我聽梁哥的安排。”王大力也不矯情,點頭答應。
兩人又聊了幾句,良哥那邊以200元一天的價格招了四個搬運工。搬運工坐上小貨車的后車廂里面,貨車啟動向棉織廠駛去。
“我聽酒店的保安隊長說你去工地做事,怎么不干了?”梁用詢問道。
“那種禍害人的工作我干不來。”王大力搖頭,一臉的憤懣。
“啊!怎么說?”梁用好奇的追問。
“我干活的地方是拆遷工地,那群人根本不干人事,成天想著怎么害人騙錢。干著沒意思…”王大力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