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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九陽神功

  ‘非也!若從醫道去看,這玄冥神掌的寒勁的而且確是藥石無靈,能夠想出辦法續一年之命,那已是醫道上的極限。那位平大夫能夠造出鎮心理氣丸,達到這個極限,醫術已經超凡入圣,相信和平大夫齊名的胡先生與及另一位薜神醫亦不過如此,但要超越這一步就決計不能了。’張無忌由衷的道:‘剛才我仔細思量過,如果換了是我,要制出和鎮心理氣丸同級的靈丹應該不難。但若無平大夫的鎮心理氣丸作借鑒,又不預先知道天底下竟有玄冥神掌這陰損霸道的寒毒,初見這內傷,能否在短時間內想出辦法,就連我自己也沒把握。論醫術,我雖然不敢說盡得胡先生真傳,但胡先生的著作都已讀遍。然而醫道很大程度還是要依賴經驗,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也及不上‘三大神醫’的。’‘好了!說了這么久,到底你的寒毒是如何治好的?’舒樺看來比我還要心急。

  張無忌站了起來,走到山洞石壁處,從一塊石頭后面取過一本經書,然后回到石臺旁邊。我和舒樺不明所以,但見他把經書翻了兩翻,揭到其中一頁,然后交給我道:‘易兄請看。’我接過經書,先不看內容,卻翻到書面一看:‘啊?《子午針灸經》?是一本手書醫經了。’‘這是蝶谷醫仙胡先生所著,我有幸得到他贈與,學習參詳。’張無忌恭恭敬敬的說道。

  我草草翻了兩翻,只見每一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注明了醫治每一種奇難雜癥時所要注意的穴道部位、藥材份量、下針時刻深淺等等。我手頭這一本是《子午針灸經》的第九卷《武學篇》,而張無忌揭開給我看的乃‘掌傷治法’最后一項,正正是‘玄冥神掌’,述了傷者癥狀后,在‘治法’一欄下,只寫著一個字──欠。

  ‘蝶谷醫仙的研究也是對它沒有辦法嗎?’我無奈道。張無忌點了點頭,說:‘這是胡先生唯一對付不了的掌傷。’我又翻閱前面的頁數,前前后后詳細述有二三百種掌力,果然每一種也列明醫治方法,只有玄冥神掌才沒有記錄。

  ‘無忌,你得了此書,大有‘一書在手。想死罷就’的氣概。’舒樺哈哈大笑。

張無忌收起《子午針灸經》,又說道:‘當日我一邊跟隨胡先生學習醫術,一邊讓他醫治寒毒,最后胡先生也只能做到和平大夫一樣──為我續命,爭取時間想辦法而矣。后來變故陡生,我和胡先生不得不分道揚鑣,本想活不了多久,豈料在冥冥中自有主宰,我無意中覓到這個山谷來,一住五年。’‘難道這個山谷竟有此等神效,單是住在這里便能治好傷勢?’舒樺臉有不信之色:‘還是山洞外面那泉水其實是溫泉來的,能夠助你療傷?’張無忌失笑道:‘當然不是!’然后收起笑意,神情嚴肅的說道:‘當日我受了內傷,在遇見胡先生之前,多次病發卻始終沒有死去,那是多得我太師父以其純陽內功為我延續生命。我身中的是至陰至寒的掌力,而我太師父則練就了至剛至陽的神功,這才能夠互相克制,并以力強者為勝。’‘這是以內力對付內力嗎?’舒樺問:‘但我嘗試過了,為甚么一點法子也沒有?’‘小舒修練的內功屬于中庸,并不是剛陽的路子,又如何能夠克制玄冥神掌?即使是剛猛非常的內功,若非純陽內力,也沒法子對付得了這玄冥神掌。’張無忌道:‘我太師父練的是‘純陽無極功’,所以才能保住我的小命。’‘純陽無極功?’在江湖上打滾了三載有余的我,當然知道‘純陽無極功’在武林中只有一家:‘那不是武當派祖師張真人的絕學嗎?’張無忌淡然一笑,點頭承認。舒樺介紹道:‘我先前沒說…無忌是昔年武當七俠之中張五俠的公子,因此稱張真人為太師父。’‘這…’我先是一陣驚奇,后來又想了起來:‘對呢!張無忌是《倚天屠龍記》的主角,好像是‘鐵劃銀勾’張翠山的兒子,這才引出往后的軒然大波來。’雖然我在進入這個游戲越久,越發覺故事發展和原著很不同  ,但這種基本人物關系還是一樣的。

  盡管我看過所有金庸武俠小說,在沒怎么用心下實在不很記得內容。

  ‘雖然說純陽無極功不比玄冥神掌差,太師父的修為在當今世上更是無人能及,但要清除我身上寒毒卻不大有效。’張無忌說:‘當我們都不知道何解,但這幾年我仔細思量,或許是因為約陽無極功須靠練功者自身體質作根基,輸進別人體中十成中只剩下兩三成。’‘既然并非張真人幫助,那么你的內傷是…’我不禁提出疑問。

  ‘記得太師父曾對我說,昔年少林覺遠禪師曾經從寺中藏經閣的經書中習得一套九陽神功,后來記載此神功的經書被壞人偷去。覺遠禪師一直沒有把神功傳授他人,只在圓寂前于樹林講經,聽者有三:少林羅漢堂首座無色大師,峨嵋開山祖師郭女俠,與及我太師父──那時候郭女俠和我太師父還只是十來二十歲的年青人,武林中還沒有峨嵋、武當兩派。’我知道張無忌所說的事情大有干系,因此凝神傾聽,不敢打斷他的話頭。張無忌繼續說道:‘少林派中人本來不知道寺內有這么一套九陽功,無色大師聽了此經的片段,回去與少林內功心法互相引證;至于郭女俠和我太師父,更因此而創出峨嵋、武當兩派神功,在江湖上開宗立派。可以這樣說:少林、峨嵋和武當派的內功心法很大程度受了這九陽功的影響。

  ‘純陽無極功一定程度上也是以當年從覺遠禪師口中聽回來的九陽功為基礎,太師父以為既然憑武當的內功心法不足以對付玄冥神掌,只有結合少林、峨嵋、武當三派所習的九陽功才有機會。只可惜礙于門戶之見,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和舒樺都聽得入神,張無忌自行說道:‘后來我離開了太師父,投進胡先生門下,之后又來到這個山谷…豈料天無絕人之路,無意之間給我得了一本經書。’‘甚么經書?’我若有所感,明知故問道。

  ‘我在無意間所找到的,便是真本《九陽真經》!應該是當年覺遠禪師所遺失的那一部《九陽真經》,里面是一套完完整整的九陽神功。’張無忌果然答道。

  舒樺很明顯早已知道此事,這時大點其頭。

  ‘聽我太師父說,在九十多年前少林寺被人盜去了《九陽真經》,而覺遠禪師便成為唯一一個知道九陽神功的人。那晚他自知死期不遠,在樹林獨自背頌此經,背頌完畢便即圓寂,當晚在場的三人便成為九陽神功傳人。但一來覺遠禪師并非刻意傳授沒有講解,二來所講的經亦不完整只有零碎片段,結果三人所得或多或少,又各有不同領悟,到了后來少林、峨嵋和武當三派的九陽功經過和自家武功融合后,便有了分歧,但總的來說都不能和這真正的九陽神功相比。

  ‘雖然不知何解,總之一定經過許多轉折,經書被人藏在此谷。結果讓我無意之中尋回這部失落近百年的《九陽真經》真本,練成了真正的九陽神功。修習了三年,終于大成,身上寒毒亦在不知不覺間清除得一干二凈,久沒發作了。’張無忌所述當中經過實在曲折離奇,連我這個玩家在游戲之中的歷程亦未必及得上他所遭遇的巧合。不過話說回來,若非因為張無忌的幸運,我只怕也落得受盡寒毒之苦而死的下場。張無忌救了自身,也就間接救了我。

  ‘我早知道你的神功厲害,只是猜不到內里如此復雜,還有醫治寒毒這一層故事。’舒樺在一旁道。我可沒舒樺那種心思,強忍著抖震的聲線問張無忌道:‘如今你身負神功,自然能夠助我去除寒毒?’舒樺一拍石臺,說道:‘但還等甚么?阿一說他的寒毒隨時會發作,無忌你趕快替他去掉這惡疾吧!不能讓那兩個惡老人很逞!況且我也有要事和你商量。’張無忌點了點頭,笑了一下對我道:‘應該沒有問題。’他吩咐我們走到山洞的另一邊,把干草鋪在地上,然后要我盤膝坐下。

‘易兄所受的苦,我自然體會得  到,因為我也是被這寒毒折磨了數年之人…所謂‘己所不欲’,如今我就嘗試助你驅除它。’張無忌誠懇的說道。

  我心想舒樺和張無忌兩人也真算是至誠君子,雖然與我萍水相逢,互不相識,還未知道我是好人或是壞人,已義不容辭的幫助我,簡直世所罕見。舒樺看來是個率直爽朗的家伙,做事清脆俐落,說一不二,幫人幫到底。至于張無忌,則是單純善良,而且心田甚好,愿意舍己為人。如果在中原江湖,哪里可以找來兩個胸懷熱血的家伙?即使被稱為俠義之士,大多也只是袁冠南、汪嘯風之流,徒具外表,卻原來敗絮其中。江湖可真和現實世界的娛樂圈一樣,是個大染缸呢!

  天山和昆侖山與世隔絕,當真是地靈人杰。

  我正襟危坐,盡量使呼吸變得悠長。張無忌坐在我身后,說道:‘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微一點頭,張無忌便將雙掌放到我的背心,‘嘿’的一聲發動體內九陽神功,試圖將玄冥神掌的陰寒之氣出來。我不敢隨便亂動,小心翼翼的使自己真氣與張無忌的九陽神功融合,引渡它在諸經脈中行走。不一會,我和張無忌的頭頂不絕冒出絲絲白氣,有如蒸籠一般,運功已到緊要關頭。

  我身體被九陽神功內力充塞,全身有如火焚,但感到體內寒毒被這股炙熱非常的真氣一絲一絲侵蝕,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是身心舒服。過了不知多久,周身經脈之中的寒毒都已被化去,張無忌便加強輸入我體內的九陽神功,打進我的穴道里面去,打算將之連根拔起。然而這個時候,卻遇到了阻滯。

  盡管大部份的寒毒都已清除,但在上百穴道和五臟六腑里面的寒毒卻怎么努力也拔之不去。張無忌一再催動九陽神功,然而這股內力在我體內一波一波的掃蕩,左沖右突,卻始終不能闖進穴道里頭根除寒毒,反被了回來,在我體內蕩回。

  張無忌又努力了好一會,寒毒非旦不能拔除,被回來的九陽真氣全由我自身承受,開始出現反噬的現象。我已是滿頭大汗,苦于口不能言,只得默默忍耐。幸好張無忌及時察覺我的痛苦,遽地收掌,一邊調理呼吸,一邊喘氣道:‘好厲害的寒毒!’‘怎樣?’舒樺問道。

  張無忌站了起身,呻吟半晌,說道:‘我已清除了易兄身上的大部份寒毒,易兄在一段時間內是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我相信,這段時間里頭,即使無需服用鎮心理氣丸,也能保住性命。’我還未能開口說話,努力適應體內那股九陽真氣,想要將之馴服和吸收,但張無忌的每一句說話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舒樺問道:‘‘這段時間’可圈可點,實則有多長?’‘說不定,或三五七年,或三五七月…’張無忌皺眉道:‘總之這些日子,寒毒應該不會像先前那樣經常發作,即使發作也不會那么痛苦。’舒樺‘啊’的一聲道:‘那也算是不錯的了…若你說的‘這段時間’過去了,之后會怎樣?’‘沒辦法了…易兄這寒毒委實根深柢固,深入五臟百穴,不能靠我這外力除去。而這些寒毒會使易兄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逐漸僵化,最后連血液也都凝固,那亦是易兄的大去之期。’我回頭和舒樺對望一眼,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哈哈!’我干笑了兩聲,嘴上仍逞強道:‘太好了…總比受盡它的煎熬來得要好。’‘阿一…’舒樺無奈的望著我。

  張無忌咬著下唇,在山洞之中走來走去。我又笑道:‘張兄弟,你也無需傷神,就連純陽無極功和九陽神功也不能化去這股他媽的寒毒,看來世上除了少林易筋經外,再沒有哪一門功夫可以強得過它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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