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任我行之死有點不明不白,但一來他練魔功時有幾次險死還生,再者他在位的最后兩年已弄得天怒人怨,日月神教隨時有四分五裂之危,因此對于東方教主的解釋也就不再過問。此事本來甚是隱秘,我們兄弟四人教中職分不高,根本就沒有機會得知當中玄機,豈料枝節橫生,此事竟搞到我們的頭上來。
‘我們兄弟四人當初加入神教,原本希望造福武林,干一番事業。豈料任我行只顧修練魔功,又和正派不和,那幾年只有無盡的殺戳。因此我們早已隱居梅莊,不問教中事務。一日,東方教主和童百熊長老押運一個大鐵籠來到梅莊,里面困著的不是甚么猛獸,而是昏迷不醒的任我行!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便知道大禍臨身。原來任我行是被他們用藥弄至昏迷,再用鐵鏈穿了琵琶骨,廢了他的一身好武功。東方教主說他宅心仁厚,不忍殺了這個一手提拔他的前教主,卻又不能他繼續作惡,只好出此下策。梅莊本是以前一位教主的第二住處,里面有一條秘道,直通建于西湖湖底的密室。歷代教主雖然沒再使用這個梅莊,但一百年來都會派人好好看守。當初我們就是以為這份差使可以遠離教中是非,才自動請纓┅┅豈料東方教主要借用西湖底下的密室來囚禁任我行,我們到頭來竟是不得不參與這一件大陰謀,可謂自投羅網!’‘難道┅┅’我指著黃鐘公問道∶‘難道當時三道鐵門,除了住了莫草和我大師哥外,便是┅┅’‘沒錯,’丹青生點頭說道∶‘最后一個石室囚住了任我行!’‘話雖如此┅┅我們┅┅我們提心吊膽┅┅卻也平┅┅平安安的┅┅過了十年。’黃鐘公在一旁斷斷續續的說道∶‘這十年清福┅┅也夠┅┅夠我們享了!’‘就是日夜擔憂,寢食難安!’丹青生‘嘿’的一聲冷笑道∶‘你道我三哥為甚么是個禿頭?若不把頭發都剪掉,三哥是一頭白發!無論裝得怎么自在,內心還是擔驚受怕!
‘十幾日前,莫長老來到梅莊,我們已經知道禍事將至。雖然與事情無關,但我們四兄弟隱居于此,多年來沒與外人接觸,突然出現了教中長老,那不是好兆頭。然后,易少俠帶著兩位朋友到來找莫長老麻煩,我們就知事情會鬧大。大哥主張我們不要為莫長老賣命,三哥又想借少俠之手趕走莫長老┅┅這些都是錯的啊!
‘剛才莫長老和少俠先后離開梅莊,我日月神教的向右使便殺了進來。
‘原來東方教主造反并囚禁任我行之事,經過多年還是走漏了風聲。向問天向右使是我神教護教使者,對任我行最是忠心,當他得悉這件事后一直想辦法救走任我行。向問天外號‘天王老子’,為人最是霸道,而且武功極高,然而平日我們四人都在莊中,又有老施這老家伙在,五人聯手向問天未必便能闖過。今日三位少俠到來,我二哥先被打至重傷,大哥又在亂中被莫長老重創,莊中登時少了兩名好手┅┅剩下我和三哥,根本攔阻不仕向問天,終于給他闖進秘道,救走任我行。’黃鐘公咳嗽了數下,吐出兩口鮮血,緩緩說道∶‘任我行重┅┅重出江湖,┅┅武林┅┅從此多事┅┅生靈涂炭啊~’說到這里,黃鐘公竟是哈哈大笑,我和李思豪還有丹青生都是一陣錯愕。黃鐘公又笑了數聲,聲音漸細,終于垂下了頭,與世長辭。
丹青生用左手抱住了黃鐘公,抬頭望了望我們三人,下顎一揚,說道∶‘火勢已燒到這里,你們再不走便會葬生火海。’‘我們帶走老莊主的遺體,再覓地安葬。’我要伸手扶起丹青生,丹青生卻笑了起來∶‘反正是死掉,就這樣陪著梅莊玉石俱焚豈不甚好?’說到這里,丹青生神色黯傷∶‘易少俠今晚讓我見識了絕世無雙的劍法┅┅可能正因我窺見了劍神的境界,上天才要斷我手臂┅┅哈哈!我兄弟四人結義金蘭,自然也說過‘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說話,此刻我三位哥哥都已仙游,我丹青生又有何顏面茍活于世?少俠請自 便,恕丹青生不送了。’我還要再說,慕容復和李思豪已各自捉著我一條手臂,慕容復說道∶‘既然四莊主主意已決,易兄弟就無用多說了!’李思豪卻道∶‘四莊主所言甚是,此刻火勢漫延,再不走便沒機會了!’我望著丹青生,知道一切無法挽回,只好任由慕容復和李思豪挾著我逃離梅莊。我們幾經辛苦,甚至要用掌風推開燃燒的雜物才能逃出生天,出得梅莊時已是熱得幾乎沒命,頭發都微微燒焦了。焦宛兒、侍劍二人已在那里等著,一見我們才松一口氣。我們所在位置還是很大火氣,一直跑到亭子附近才告清涼一點。
‘怎樣?’胡斐臉色已比先前好了很多,問道。我搖了搖頭,說∶‘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只是‘江南四友’無一生還,而一個大魔頭更是脫困而出,隨之而來的只怕是一片腥風血雨。’慕容復拍了拍我的臂膀∶‘易兄弟無需太過膽心,這個任我行若然真的要大展拳腳,首先便是找東方不敗報仇,就讓他們二人打個你死我活,于我正派武林還是有利的。’‘慕容兄所言甚是,’李思豪道∶‘梅莊燒成白地,只怕官府很快就會趕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行離開。’我們各上馬匹,令狐沖受傷非輕,侍劍和琴兒讓出大車給他坐進去。杭州城門早已關閉,我們一行人先找了一個破廟歇腳,不一會東邊天已然發白,新的一天又要開始。
我們進了杭州城,由于大家節騰一整晚,誰都沒有睡覺,李思豪提議我們先在這里住上一日,明天才再啟程前往襄陽。
我們信步來到城東的一間客棧,立即有店伙走出來替我拉住馬匹,口中叫道∶‘客倌,這邊!這邊!’我回頭笑著李思豪和慕容復道∶‘看在他們這么殷勤份上,今日就住這一間吧!’慕容復輕輕一躍,已躍下馬鞍,我們亦先后翻身下馬,把韁繩都交到店伙手中。
慕容復已首先踏進了客棧,我抬頭一望,客棧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河洛客棧’四個字。
‘這里也有‘河洛客棧’?’李思豪‘啊’的一聲,在我身后說道。‘此話怎講?’‘龍馬背著八卦圖出洛水,大概是這個典故吧?’侍劍在一旁說道。我望了望侍劍,對李思豪說∶‘侍劍可真是樣樣精通,無一不曉。’侍劍有點害羞,還是拱了拱手,對我笑道∶‘易公子謬贊,侍劍愧不敢當。’‘我們自七日前離開南京,一直沒有怎么耽擱,梅莊的更出奇地在一天內搞定,大伙兒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李思豪一邊走進客棧一邊對我說。胡斐走過來笑道∶‘大哥的師兄有傷在身,也要休養休養┅┅’待在一旁的琴兒‘嘿’的一聲笑道∶‘阿斐你還不是一樣?’又轉頭對我說∶‘我們早一點趕去襄陽,好讓韓姑娘知道阿一你早就計算準確,即使大老遠跑來州也不會遲了到襄陽┅┅’我臉色微變,李思豪已重重的敲了琴兒頭頂一下∶‘奶這丫頭快和侍劍去取幾間上房。’令狐沖笑了一下,對我道∶‘這陣子我獨個兒四處飄泊,正派中人無論識與不識對我都恨之入骨。幾個月前聽說江南玄素莊莊主替你擺下解紛宴,看來你也認識到不少朋友。’我聳了聳肩,卻問他道∶‘對了!自從離開華山,一直沒有見過大師哥,想來也有一年多了。自從大師哥離開華山后,這段日子過得怎樣?’‘我在福建少林處住過一段時間,本來方證主持說要替我說項,我卻不大愿意┅┅因為方證大師想收我為徒,但我除了華山之外不想另投他派。’令狐沖搖頭苦笑,我正想勸他放開華山派這個‘執念’,令狐沖又道∶‘我說阿一你認識了不少朋友,其實在這段時間里我也結交了不少江湖中人,卻都是三山五岳、旁門左道┅┅師父就是恨我這般不知自愛,只不過我實沒辦法,人家待我不薄,我總不能無情無義。’我笑著說∶‘大師哥有情有義,大家都是知道的。’說了這一句,我心中嘆了一口氣,令狐沖的確很重情義,正因如此他決不會像我那么容易拋開對華山的感情 。雖然外表看來令狐沖放浪形駭,灑脫不覊,可是骨子里他比誰都要死性子,勸是決計勸不動的,只好作罷。
侍劍從掌柜那處取了幾個牌子回來,說∶‘很少人大清早來投棧,房間倒是有很多。’說著把其中一面牌子交到我手中,我翻過來看,‘哦’的一聲∶‘我是‘人’字第二號房呢。’掌柜已叫道∶‘阿貴!帶幾位客倌到房里去。’我們一行人跟著店小二走到樓上,各自進房。我走到床邊把袱和刀劍都放到床上,再摸了一把床褥,那可真是非常柔軟。畢竟這里是江南杭州,而且河洛客棧也算得上體面,床鋪自然有一定水準。看著店小二隨便的把房間打掃了一下,再把一個熱水壺放到桌上,我便賞了他一點碎銀打發他離去。
關上房門后我立即坐到床緣,把我的次元包袱打開,從里面取出久違了的道具──遙控器出來。有誰還記得這具遙控器呢?那是E34在第一次見面時交給我的,用來叫出示窗來查看和修改功能設定。這數個月來忙著自己的事,一直沒有時間去理會其他鎖碎事,既沒有閑情叫E34出來閑聊,又不用檢視我的狀態,于是乎這個遙控器放在次元包袱里幾乎被塵封。如今我找到第二顆石,理所當然地要好好查證清楚。
我按動遙控器隨便往空中一指,我的面前便凌空出現一個鐳射投影示窗。我當然記得這個功能示窗的用法,便伸手點選當中‘物品’一欄。示窗畫面變動后,出現了我擁有的物品種類和說明,首先看見的不是神石,亦不是鴛刀,而是極其大量的銀兩。我沒心思去數那個銀碼到底有多少個零,總之不是百萬便是千萬之數,橫豎找到了滿州韃子的寶藏之后,銀兩方面以后也不會成為我要考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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