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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韋小寶真是風趣

  余魚同問道∶‘易一說的話犯駁──那神石既不是南賢的,他憑甚么要你尋回?再說,找回神石也用不著你這小子吧?’我冷笑道∶‘十四當家此言差矣。當年神石交到“中神通”手上時,南賢便在他的身旁,此神石當為兩位前輩所共有。其次,此神石和“升龍杖”及《九陰真經》一般,曾作為“華山論劍”的采頭,王重陽既已仙逝,桃花島主及南賢等曾經參加兩次“華山論劍”的前輩怎會沒資格決定神石的去向?再說,當今世上就只有南賢知道神石的來歷和作用,落入別人手上亦是得物無所用。’說到這里,我沉聲說道∶‘至于南賢和黃島主為甚么會要我去尋找神石,自有理由和原因,那不是外人可以隨便知道的。’我說的‘故事’最多只有三分真實,其余七分作假,聽起上來卻已像樣,不似憑空杜撰。即使如徐天宏之流也絕想不到我竟夠膽拿王重陽和黃藥師來說謊。不過王重陽早已作古,其余的人不論是歐陽鋒也好南賢也好,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求證是甭想的了。而且憑著我和南賢及黃藥師的關系,也不到他們不信。

  李沅芷問道∶‘易兄弟,你早已知道陳家的神石被福康安搶去了嗎?甚么不早說?’‘回十四嫂的話,’我小心翼翼,竟是不敢說錯一句說話∶‘我真的不知道福康安要的是神石┅┅怎會想到此處呢?我甚至不知道有一顆神石放在海寧陳家,總舵主也沒有提到。此行我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希望搶回“鴛刀”,直至福康安問起才知道他的書房里還有一顆神石。其實福康安口中的“神石”是否便是王重陽交托給好朋友的神石,我們還不肯定,不過我在想,即便是那神石了吧,神石不只一顆,那也未必就是海寧陳家的那一顆。’陸菲青問∶‘你找到神石之后便怎樣?’我說道∶‘也不怎樣,神石的作用我雖未完全明白,卻也知道一點┅┅神石與當年的“武當大俠”徐中棠有關,“中神通”把神石交托南賢前輩,如今南賢則托給我┅┅待找回所有神石,我想自有用處,此時卻是不便言明。’見余魚同要說話,我道∶‘據我所知∶此神石一不關乎武功神兵;二不關乎財寶權位,不知洛u熒無端引起爭奪。當中奧秘我實在不能再說了,只是與我的身世來歷有關──我患了離魂癥,需要些神石來幫我尋找自己的身世。在座各位都是當世豪杰,也不會脅迫于我吧?’陳家洛和陸菲青齊齊哈哈大笑,只有余魚同給我氣得干瞪眼。陸菲青道∶‘聽聞南賢前輩高壽,老道也從沒見過,有機會真要見上一見。’陳家洛道∶‘神石甚么的,只要不是落入歹人手上,是甚么東西、和甚么有關也不是“紅花會”要管的事,畢竟我們“紅花會”只是要趕走滿洲韃子罷了┅┅易兄弟少年英雄,神石由你保管我亦放心,你無需多疑。’說到這里,趙半山皺眉道∶‘最麻煩的是,九弟至今消息全無,莫非真如易兄弟所言,被德布所擒?’李思豪道∶‘我見過德布出手,武功似不在九當家之下。’余魚同霍地站了起身,沉聲道∶‘我們“紅花會”十五俠一個也不能少,九哥若被清狗擒住,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十四弟,稍安無燥。’徐天宏搖手示意余魚同坐下,說道∶‘九弟若真的被福康安捉住,他們一定大肆宣揚,一來好打擊我們的銳氣,二來可引我們出來一網打盡┅┅所以沒有消息是好消息。’胡斐嘆了口氣,說道∶‘當時我應該留下助九當家一臂之力。’我連忙道∶‘九當家擋著德布,為的便是制造機會讓我們二人離開,若然我們不聽他的,亦只不過白將性命送在韃子手里。如今我們留下了有用之軀,再救九當家不遲。’陳家洛點頭說道∶‘易兄弟所言不差,若是你們不聽九哥說話留在公爵府,現在我們要救的便是三人了。’‘嗯,雖然福康安預備好一個大陷阱等你們栽進去,可是除了九當家外你們均能全身而退,那已是萬幸了。’陸菲青捋著長需說道。

  對于陸菲青的說話,我們都知道只是安慰之辭,

  然而都無話可說。

  我們眾人才回到‘鮮花深處胡同’不久,還未有機會喘息,四合院外面又已鬧個不停。我們知道要來的終于都來了──京中禁軍和大內侍衛們搜城搜到我們這里來──心中均是七上八下,一邊思量如何突圍,又要想清楚闖出宅子后到何處安身。如今整個北京城已給鬧得雞犬不寧,是再難找出一個藏身之所的。

  陳家洛貌似福康安,極容易給人認出,自然要避開。陸菲青是積年的欽犯,恐防給人認得,也要躲上一躲。余魚同臉上整天掛著一塊白布──那是因他的臉容被毀,極其可怖,因此唯有用布遮掩──以免惹人懷疑,自然也非躲不可。至于我、李思豪和袁冠南雖曾出席‘天下掌門人大會’,到底沒出甚么風頭,只要不遇熟人,那是不妨的。

  琴兒才把門閂拿掉,大門已被人用力推開,霎時間涌進了十多名侍衛和兵士。陳家洛臉孔像極福康安,因此不好出頭,只得由趙半山迎上去∶‘幾位軍爺,天還沒亮便闖進民宅,到底是怎么了?’‘問我干甚么?好!我說給你聽──搜~宅!’帶頭的是一個身穿御前侍衛服色的男人,趾高氣揚地掃了大廳一眼,雙眉一揚,對趙半山道∶‘你把其他人叫起來。’除了琦有傷在身,還有陸菲青、陳家洛和余魚同躲到西廂之外,我們早已齊集大廳,只因怕人懷疑才躲在后堂。聽得那侍衛言語,早已三三兩兩的走出來。

  ‘你們不像京城人士,是外地來的?’另一名侍衛打量了我們幾眼,語帶懷疑的道。這也怪他不得,趙半山與徐天宏還像一對財主伙計之類的人物,我和胡斐還有拳無敵實在不脫江湖氣。即使袁冠南和李思豪書生打扮,但走在一起便不倫不類起來。

  ‘哼!看你們十多號人,又不是親眷家屬,深夜在此聚會,必與亂黨有關。’當先一個侍衛喝道∶‘來人,將一干人等給我拿下!’‘慢!’我和胡斐對望一眼,正要動手,卻聽得后邊一個驍騎營打扮的軍士說道∶‘趙二哥,且慢。’李思豪拉住了我和胡斐的手臂,輕輕搖頭,我們便等待陳家洛的指示才行動。那兵士續道∶‘這幾位兄臺標下認得,好像是韋都統韋爵爺的朋友,不如稟報韋都統一聲,弄清楚明白才作處置,何如?’那被喚做‘趙二哥’的侍衛臉色一變,忙道∶‘此話當真?快去快去,莫要得罪韋大人┅┅不!還是我親至去一趟,你好好看住這些人。’那侍衛走后,那兵士遣退了其他人,片刻間大廳只剩下我們與及兩名驍騎營士兵。其中一名身材肥胖的士兵滿臉堆歡的走到我跟前,笑道∶‘易兄弟,還認得老錢否?’我先是一呆,心念電轉,已是記起來,失聲叫道∶‘你不是錢老板嗎?’那肥胖兵士正是渾號叫作‘錢老板’的錢老本。說起這個錢老本,當日揚州一別,已有多時不曾見面──他便是在天地會青木堂會眾,曾經在揚州麗春院與我見過面。

錢老本拉住我的手搖了兩搖,小聲道∶‘此處耳目眾多,易兄弟不用多說┅┅我來介紹,這一位也是我會兄弟,叫作高彥超。’說著把我帶到剛才發話阻止侍衛拿我的那人前面介紹道。我抱了抱拳,錢老本又道∶‘想不到把福康安的“天下掌門人大會”搞垮的人便是易兄弟,果然是“一代英雄出少年”。’我連忙道∶‘非也,錢老板。這次大事非獨小弟一人能夠完成┅┅不敢欺瞞兩位,“紅花會”總舵主在此。’錢、高二人一陣錯愕,均是大為震驚,錢老本聽到廳外人聲,急急說道∶‘身處險地,不便拜見陳總舵主┅┅易兄弟放心,只要我們韋香主趕到,一切都可解決。’我笑道∶‘這個自然。’還要說話,一把久違的聲音已在門外叫道∶‘這不是易一大哥嗎?’我一抬頭,果然見到天地會青木堂香主,年紀輕輕的韋小寶跑進大廳向我走來。我和韋小寶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膊,韋小寶回頭對一眾侍衛道∶‘趙二哥,這些人是我的好朋友,就免查了吧?’‘這個自然。’姓趙的那  個侍衛笑道∶‘韋大人忠肝義膽,極得皇上的寵信,韋大人朋友也就是一等的良民。眾位有話慢慢說,卑職還要到其他地方搜查亂黨。’待侍衛們退出四合院后,韋小寶命高彥超出外把守,然后說道∶‘大哥,想死小弟了。’我笑說∶‘韋兄弟不忙說話,容我介紹┅┅’此時陳家洛和余魚同已得到訊息從面走出來,我便把韋小寶拉到陳家洛面前說道∶‘韋兄弟,這位就是“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陳總舵主。’又對陳家洛道∶‘總舵主,這位乃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韋小寶。’陳家洛扶住韋小寶上下打量,笑道∶‘久聞“天地會”陳總舵主得一佳徒,就是韋香主了吧?果是一表人材。’韋小寶笑道∶‘我師父是陳總舵主,閣下也是陳總舵主,兩位可真是一家親,注定叫“陳總舵主”的人都是要反清復明的。’余魚同眉頭皺了一下,正想發作,陳家洛已然笑道∶‘韋香主真是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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