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好,只是…我怕,無論多隱密的地方也有被找到的一天。我睡了兩天?那么距我打傷“青城四秀”已經三日,嵩山派和青城派找來的幫手一定又多了些。日子過得越久,越難脫出重圍。’我不禁嘆了口氣。
‘或許風聲會沒那么緊?’焦宛兒試探著問。
‘如果真是這樣就最好!’我苦笑著,忍不進咳嗽起來。
‘易大哥!’焦宛兒喚了我一聲,道:‘你的傷還很重,楊先生臨走時說過,沒有十天半月不能下床,你還是躺上一躺。’又說:‘我用楊先生給我的藥材煎了點藥,你喝著點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痛楚也好象減輕了,生平第一次覺得藥香是那么好聞。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和焦宛兒在小屋中休養了七八天,算起來從南京突圍至今已半月有余。
用了楊逍留下來的藥材,與及兩顆大補丹,身子竟也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仍未能夠行動自如,總算覺得生命又在自己掌握之中。
這一日,我叫焦宛兒替我造一支拐杖。焦宛兒雖然萬分不愿,最后還是抵不住我的請求。我在她的幫助下試著下地行走,忍受著全身疼痛,卻也終于可以下床了。
焦宛兒受傷比我早,又傷得比我輕,這時雖未全好,還能夠做一些粗活,因此我也可以有烤兔子作午飯吃。有肉下肚,精神更見旺健。
‘如果有點酒更好。’我一邊撕下一只兔腿一邊笑道。
‘你這副身子怎能喝酒?’焦宛兒笑問。
我聳了聳肩,說:‘我也不酗酒,不過喝一點罷了…’焦宛兒搖頭說道:‘半點也不可以,酒會令你的傷口沒那么容易埋口…’我正想回話,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細碎聲響,好象是長草被撥動的聲音。來到這計算機游戲世界后養成的警覺性令我幾乎便要一躍而起,不過全身乏力重又跌坐到地上去,痛得冷汗直冒,只得低聲喚道:‘小心,有人!’焦宛兒也聽到了聲音,放下手中柴枝,隨手拿起了一柄楊逍留下來給她防身的長劍。焦宛兒跟焦公禮學的當然是家傳刀法,但她的單刀在逃出焦家大宅時沒有帶出來。楊逍沒有想到這一點,一時之間也沒有單刀在手,只好委屈焦宛兒用不趁手的長劍了。
‘前面有間茅舍,我們去看看有沒有點吃的…’‘一定有!你看不見炊煙嗎?’‘大概是獵戶吧!嗯,我聞到烤肉味!’‘好香好香!快去看看。’說話的是兩個男人,聽其聲線年紀應該不大。我放下了一半心,但還是拉過天下第一劍,放到自己身后,焦宛兒也走到大門后面。
‘在這兩天,附近都給我們翻轉了,還是找不到那兩個人,看來早就走了。’‘聽說那男的挨了“大嵩陽手”兩掌,這個時候只怕已歸西了,不知給葬到哪里去了,倒是那個姑娘走到哪兒方是緊要事。’‘一個女子要走多么容易?我們也不能捉著路上的大姑娘逐個搜查吧?’我和焦宛兒對望一眼,只來得及點一點頭,門已被屋外兩人推開。我繼續用樹枝挑撥著火頭,冷冷的說道:‘甚么人?怎么不敲門就闖入來?’‘你別啰唆!有甚么吃的拿出來!’我抬頭望去,來的果然只是兩個小伙子,年紀和我差不多,但是武功不高──這點經歷不少的我還可以靠肉眼看出來而不需用那隱形眼鏡。我心下冷笑,卻不說話。
‘甚么?只得半只兔子?你都留下來,我們要吃。’其中一個人十分沒有禮貌,呼喝著道。另一個瞄了我一眼,拉住正要走上前來的人,叫道:‘師兄,你看他,好象受了重傷。’先前那個男人望了我兩眼,臉露詫異神色:喝道:‘你是誰?’‘兩位是誰人門下的?’我笑道:‘問人姓名,應該先表明身分,連這種最基本的禮貌都不知道嗎?’‘找死嗎?’年紀較大的那人喝道:‘答你大爺的話!’‘你…你是易一!你沒有死?’兩人當中年紀較小的一個 陡地醒起,指著我驚叫道。我嘿了一聲,沉聲喝道:‘還不出手?’那個小子還未會意,一柄長劍已透胸而出,哼也沒哼一聲便氣絕身亡,胸口那劍尖猶自滴著鮮血。
他的師兄大是震驚,霍地轉身,發現了手握長劍的焦宛兒,卻仍呆在當場不懂反擊。焦宛兒收回長劍回劍反刺,那人才從驚惶中醒過來,向后疾退,但腰間還是中了一劍。焦宛兒的傷勢雖未全好,可是那人的功力和經驗本就及不上她,再加上新近帶傷,兩人打起上來,倒斗得旗鼓相當。那人使的是手上功夫,也不知道是何門何派,過了二十來招,始終焦宛兒技勝一籌,一劍把對方砍殺。
‘用劍使刀招,竟還能輕易取勝,辛苦你了。’我支撐著站起身來,說道。
焦宛兒抹掉額上的汗水,呼了一口氣,卻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終于找到這里來了。’我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盡快離開。到他們發覺這兩人的尸體時,我們又陷入危機中了。’焦宛兒點了點頭,當下在屋中幾個柜子里頭找了點碎銀,與及一些藥材、衣衫,挽起包袱和天下第一劍,把以前在武夷山從一位姑娘臉上摘下來的黑紗放進懷里,就離開小屋,繼續逃亡。
得到銀兩、藥材、大補丹不一日,我們順利到了海寧。雖然說是寢食難安,可是這十來天倒也沒有再遇上任何敵人,過了海寧不遠就是茫茫大海,我們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也松弛下來。
海寧城的南面就是有名的錢塘江,人們說看海潮錢塘江最好,九月更是最大的潮訊,只可惜我們根本沒機會亦沒有心情觀賞。
‘我們就在這里雇船出海?’焦宛兒站在海岸上問道。我望著大江,笑道:‘錢塘江沒有碼頭,這么大浪也不要指望有船家…我們再往東去,走兩三日便到海口,在那兒當可雇船。’焦宛兒呼了口氣,說道:‘終于安全了。’頓了一頓,又道:‘我要找機會救爹爹,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先不說這個,我們必須留下有用之軀,那個李思豪不是說過,我們可以打少林和武當的主意嗎?即使沒有人可以幫到我們,自己也要爭口氣,學好武功…此時最是要緊,千萬別松懈大意,一日未到海上,一日不能輕言安全。’我并沒有再說下去:其實,即使到了海上,也不過是暫時安全而矣,一上岸還不是面對那些名門正派的追擊?嵩山派的惡人本已認定我們和日月神教勾結,再加上明教楊逍把費彬擊退救走了我們,事情更是越描越黑,有口難辯,有冤難訴。事到如今,如果想要保住性命,除非從此退出江湖,歸隱深山。不過焦宛兒誓要救她的父親焦公禮,我也要在江湖上干一番事業,闖出名堂后和瑱琦會合,奪得武林盟主的稱號后回到現實世界,絕不能輕言退隱。但若要繼續在武林中混下去,唯一的生路看來就只有投靠日月神教,真有點上梁山的感覺:‘我們先在海寧住一晚,明日一早起行,到海邊雇艘大船。出海一定要大船…糟了!’‘怎么?’焦宛兒被我嚇了一跳。
‘我沒想到雇的乃是大船,因此一直沒有考慮過船資的問題,我看你也不似帶有很多銀兩?’‘嗯,的確是算漏了。’焦宛兒摸了一摸腰間的錢袋:‘包括楊先生留在小屋的碎銀,過了這么多天也不過余下七八兩銀,若是出海的話,可能要個數十兩。’我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也不用這么多,但一去一回的船程起碼要兩個月,大船來說,二十兩是走不了的啦。’一掏腰間,搖頭道:‘我也只剩下三四兩銀子。’焦宛兒側頭想了一想,問道:‘大哥,你知道海寧有甚么大戶人家?’‘怎么?’我反問。焦宛兒正經地說道:‘我們雖然還未復原,但武功仍在,若沒有甚么厲害護院,找一家大宅闖進去拿走二十兩,斷沒有失手的可能,也不會被人發覺。’我皺眉說道:‘我倆竟干起偷盜的玩兒來?’‘正所謂事急從權,’焦宛兒擺了擺手:‘況 且我們金龍幫,也并非不劫財的。’我點了點頭,心中想著若果真的隨便偷取人家的東西,那不是盜賊是甚么?不過,這兩天我趁焦宛兒睡著了之后,拿出了久未使用的窗口搖控器叫出了窗口,查看了‘仁德值’和‘聲望值’。正如所料,我的‘仁德值’跌破新低,只得22的數值,用紅色顯示,可見在武林中我已成了敗類壞蛋。而我的聲望值倒是突然飆升──我在華山山上混了八個多月,聲望一直只維持在10點,而這10點還是在上山前于衡山城劉府闖出來的。而自焦家出事這短短一個月中,我的聲望已急升至90點。
當然,我的武功也大有進步,Level已去到8了,功力也有178點,升了超過50點。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焦宛兒奔近我身邊,說道:‘問過人了,海寧城以陳家最大,聽說是退休京官,富有得很,過時過節或有甚么喜慶,動輒拿一百幾十兩出來叫戲班子做宴會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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