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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無敵于天下

  我所習過的劍法不多,而且又不甚精,此時面對青城派四位好手,根本難以用劍招去取勝。莫說對方也是在劍招上下過功夫,練得嫻熟,就算我練熟了華山劍法,斷沒可能用劍招同一時間應付四人。剛才我刺中羅人杰的一劍,就不屬于任何一種劍法,只是在一瞬間看到了空隙,就把天下第一劍插進去,竟然一舉成功。這一劍給了我極大的提示:要同一時間對付四個人的劍招,與他們各自拆解是絕無可能,相反不理會招式,只要看見破綻就攻進去,效果可能更為直接有效。這不是和我太師伯風清揚說過,無招勝有招的道理一樣嗎?

  既然如此,我就不理會‘四秀’的招式了,橫豎我根本不能同時處理四種劍招。我只是抱元守一,先用華山劍法把我和焦宛兒護住,靜心等待對方出現破綻,然后一舉攻擊。

  不過,這是十分深奧的一種劍術,一時之間卻也看不出半點破綻。偶有機會,亦是一閃即逝,我反而因為妄動而被洪人雄乘虛而入,幾乎沒給他削去半邊身子。

  這樣過了數十招,只守不攻的我氣力不繼,眼看就要敗陣。而‘青城四秀’久攻不下,也自煩燥,呼喝之中開始夾雜了咒罵聲。焦宛兒數次想加上戰團,但卻提不起氣力來,竟然雙腿一軟,倒在我的身旁,脫出了我辛苦織成的劍網范圍。羅人杰一見大喜,忍著劍傷的痛楚揮劍舞去,看來打算先脅制住她。我心中一驚,稍稍分神,侯人英和洪人雄的雙劍已趁我招式呆滯間,直點到我的胸前。

  就在這一瞬間,福至心靈,風清揚口中的‘無招勝有招’在我心頭成了一片清明。我竟隨手揮出一劍,只見血光一閃,隨著慘厲的叫聲,三只握著長劍的右手飛上半空,我低頭一望,看到侯人英、洪人雄左手抱著半截右臂急退,羅人杰卻早已痛昏在地,一條右臂不知飛到哪里去。而于人豪的右手雖在,但長劍亦已啷當落地,望著自己那被劃開了一口深可見骨的口子的右腕淌著血水,攻也不是,防也不是,只得遠遠躲了開去。細看侯、洪、羅三人,右手自手肘以下,竟已給天下第一劍削去,看來一身功夫就此廢了。

  那一劍竟就是獨孤九劍的‘蕩劍勢’。

  學會獨孤九劍其余的青城弟子看見這一幕,都給嚇呆了,竟無一人上前救助‘四秀’。侯人英甚是硬朗,點住了自己的穴道止血,上前扶起羅人杰,顫聲的向我喝問:‘姓易的!今日我們師兄弟四人裁在你手上,也無話可說,你要待怎地?’我望了望手中長劍,不禁喟然長嘆:‘你們走吧!’侯人英像是意想不到,半晌,才道:‘我們不會領你的情!你使這等妖法廢我師兄弟手臂,將來一定教你死在我師父劍下!’說完,馬也不騎,互相扶著一步一步離開。

  ‘這就是獨孤九劍嗎?威力實在太驚人了,比我以前所學過或見過的劍法還要厲害!難怪當年獨孤求敗會無敵于天下!風太師伯曾經說過,獨孤九劍除了“無招勝有招”外,還講究一個“快”字,再加上我的華山快劍,都因天下第一劍的笨重拖慢了速度,否則剛才連于人豪的右手都斬了下來,斷不會給他避開要害,只劃破他的手腕了事。’我的心中嘀咕著,以前我常覺得天下第一劍十分古雅美觀,袁承志也贊過它是一柄好劍,但這一段日子我總覺不太適合我,這種劍或許只能讓嵩山派又或是大個子靠膂力嚇人的家伙使用。

  玩RPG的時候,選擇合適的武器也是一門學問,因為隨了武器本身的威力和級數外,其屬性是否與自己相配合也是很重要的。而現在看來,天下第一劍著重于穩重和力量的屬性與我一貫使開的劍法好象華山快劍、云臺三十六、獨孤九劍甚至朝陽劍法等靈動的劍法總是格格不入。這樣子不但不能在戰斗中提升戰勝的機會率,只怕還會拖低了功力指數,得不償失。

但當此之時,我卻無暇去找尋新的神兵利器,假若隨便找一把普通的配  劍,卻又沒有意思,因此只好將就著使用天下第一劍了。

  我正在沉思焦宛兒卻已努力站起身來,對我說道:‘你放過青城派那些人,只怕他們很快就會找來幫手…’我吸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倒沒有想過這一層,只是不想殺傷人命…’望了望地上的三條手臂,說道:‘現下想追也追不上他們了,只能夠快走!’焦宛兒微笑著說道:‘易大哥…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我抓了抓頭發,苦笑起來。

  我自知傷了‘青城四秀’,削去了侯人英、洪人雄及羅人杰的右臂,這下子不單和青城派、余滄海結下深仇大恨,只怕整個江南武林都會視我們為危險人物,下手更不容情。而‘青城四秀’把我認了出來,自此以后,對于鐘鎮他們來說,要找的不再是‘一個五岳劍派門人’和一個‘姑娘’,而是‘易一’和‘焦宛兒’了。

  被他們鎖定目標,想要逃脫機會就更加渺茫。

  我們繼續向東逃去,甚至夜晚也不敢住宿,惟恐給青城派的人跟蹤追來。這樣過了一天,第二日的正午,我們還是被人追到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神態威武,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穿著黃色布衫,背上交叉掛著三把大劍。如此獨特的造型,當他出現在我們眼前,大刺刺的站在官道中間攔住我們的馬車時,我一下子便認出他的來歷,再細看面容,看見那唇上的胡子,更是嚇了一大跳。

  ‘費…費師伯…’我放低韁繩,從車座上躍下來,囁嚅著叫道。

  ‘你還認得我?’這個大漢就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大嵩陽手費彬。當日在衡山城上,殺盡劉正風一家的人之中,就有他在內。費彬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當日在衡山城時我見過你…我接到鐘師弟的飛鴿傳書,得知繼劉正風后,竟再有我五岳劍派的門人和魔教勾結,實在震驚,于是連夜趕來。如果不是青城派的人來報訊,我也萬料不到和魔教來往,救走焦公禮的女兒的華山門徒就是你…你竟然可以從那個“沒影子”的手底逃出來,又能一舉把“青城四秀”打敗,我不得不贊你一句…你的功夫進步了許多!正因如此,我只好趁早除去你。’‘費師伯…你聽我說,實情是…’我盡最后努力分辯,因為費彬不比‘青城四秀’,我清楚知道只要他一出手,我就只有死路一條。

  ‘別再廢話了,認命吧!’費彬緩緩舉起他的一雙大手,手指一收一放,骨節間發出啪啪的響聲,令人驚怕的大嵩陽手神功隨時待發。

  費彬外號就叫‘大嵩陽手’,他在這門功夫上的造詣自然非同凡響。事實上,費彬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單只坐嵩山派第四把交椅那么簡單,而是憑真材實學,一分一分的建立起來,他的功力去到500,比我師父袁承志還要稍勝一籌,已是江湖第一流的高手,自我從E34手中得到那副數碼隱形眼鏡后,所見到武功最高強的人。

  ‘易一,你勾結魔教,丟盡了我五岳劍派的面子,這一次我替岳不群清理門戶,他這位君子自是無話可說了。’費彬盯著我冷冷的說道,眼神充滿了殺意。

  ‘你要殺我?’雖然被對方那凌厲的目光視著,我并沒有退后。反正也是躲不過的了,不如拼死做條好漢,骨頭硬點。

‘本來在接到鐘師弟和華山那“沒影子”的消息,我還只是打算捉你回去,好羞辱岳老兒一番,豈料你竟能先后殺傷渤海派和青城派諸人,看來我不能再給你機會去提升自己的武功了。易一,受死吧!’費彬吸了一口氣,力貫雙臂,陡然間,手肘、手腕、手指等骨節霹靂作響:‘看我的──大~嵩~陽~手~’我還未會意,眼前紅光一閃,憑本能的反應向右避了開去,堪堪躲過費彬的雷霆一擊。看仔細點,只見費彬手掌因為運功而殷紅如血,但與朱沙掌相比又是另一回事。費彬不容我有半  點喘息的機會,我才望了半眼,他的另一只手掌已經從剛才攻向我的左掌掌底飛出,直拍向我的腰間,我不敢怠慢,一扭腰讓過這一掌,但腰際已被掌風掃過,熱辣辣的十分難受。

  費彬左右兩掌都已攻出,一時間在外圍收不回來,我見機不可失,連忙運勁,集中在右拳,一記野球拳中威力最大的破拳便要轟出。

  ‘哼!想得美!’費彬悶哼了一聲,沒料到他竟不收招,左肘順勢一挫,重重的擊中我的腹部,把我撞得直跌出去。我給他這一著撞得七葷八素,肚子疼得直想吐,但腦海竟是一片清明,在快要觸地間右手自然在地上一按,人已借這一按之力,在半空中向后翻了開去。果然,我才一躍開,費彬的雙掌已重重擊在剛才我落地之處,把地上塵土拍得四濺。如果我不是見機快,費彬這一下追擊成功,后果不堪設想,可能就此一命嗚呼也未可知。

  ‘嘿,費彬的掌力雄渾,何況他每一招均是用盡全力,欲把我殺之然后甘心,如果給他打中,絕對足以致命。’我心里想著,卻不知應該如何應付。

  ‘你可以連避我三下殺著,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身手敏捷…’費彬拍了拍雙掌,拍走掌上的沙土,說道:‘但你我之間功力相差太遠,你根本不能和我匹敵,被我打中只是遲早的問題…只要給我捕捉到你的身法,你就必死無疑。’我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心中一冷,焦宛兒走上兩步,站在我的身旁,說道:‘我們毫無勝算?’我苦笑道:‘連逃也不能。’焦宛兒吸了一口氣:‘沒辦法,我們拼肩一起上。’聽得她這么說,我只有點頭。去到費彬這一種境界,和我們的層次相差太遠,雖然我的Level和功力在連場激戰都有所提升,又學會了獨孤九劍,但和費彬相比就像成年人與嬰兒一樣。說要逃嗎?除非我和焦宛兒的輕功去到Level8以上,否則真是沒有半點機會。

  ‘小娃兒,我不想殺女的,你乖乖給我站在一旁,等我料理了姓易的這個小子,再帶你回去。’費彬望了望焦宛兒,說道。

  焦宛兒外表看似柔弱,平日溫文淡定,其實卻是一個甚是硬朗,不輸男人的女子,這時不但不領費彬的情,反而沉聲說道:‘你要出手就出手!好象你這種恃強凌弱的所謂“大俠”,殺不殺女子是沒有關系的,不過在諸多造作欺騙自己罷了。’堂堂‘大嵩陽手’竟會被一個少女羞辱,費彬先是一呆,繼而大怒喝道:‘既是這樣,可別怪我掌下無情。’才一說完,已欺近我的身前,想不到他這么一個笨重身軀,身法也是奇快。幸好我早已全神灌注防備著他,危急之間還是雙拳齊出把他的手掌架了開去。

  ‘鳴~’我的雙臂一陣劇痛,仿佛要給費彬打斷一般:‘就連硬接他的掌力也不成嗎?那不是只有逃,不能戰,到最后力竭而亡的地步嗎?’費彬可沒有留情,雙掌翻飛,一瞬間已不知攻出了多少招,看來少說也有十數掌,但都給我用盡全力,以后蹤式躲了開去。焦宛兒追了過來想要給我解圍,但她根本不能接近我們二人,因為費彬所打出的掌風厲害非常,形成一道無型的墻,把焦宛兒隔開。

  費彬見連攻我二十掌都不能打中我,大概心里有點焦燥,竟彎腰用右腿橫掃。我跳起僅僅避過這一記掃堂腿,費彬的右掌卻已攻到。費彬這一掌看似打向我的小腿,但我正處于躍上半空之后下落的勢子,當我落地的時候,這一掌正好印上我小腹,只怕會立斃于他的掌下。

  就在這個時候,上天梯輕功心法在心頭一閃而過,再不容我細想,右腳腳尖在左腳腳背輕輕一點,身子陡地拔高一尺,費彬的手掌在我腳底推過,總算再一次給我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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