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子琪打了我的胸口一下,說道:‘我只是說不用陪家人,而且這兩天我也不方便…’‘那可無聊了!’我伸展了一下雙臂:‘你就放過我一次吧!如果又是行街睇戲,實在太悶啦,我寧愿回家上網。’子琪沒有表示甚么,于是,晚上我還是回到一個人的家里去。
當我打開計算機,而又終于成功聯機之后,漫無目的的過程中,能夠找到有趣的東西的機會并不多,但最終還是給我找到了。我既喜歡,也看武俠小說;我既喜歡玩電玩,也玩RPG,如今,一只武俠RPG網上游戲的試玩版就出現在我眼前…
‘這么有趣嗎?叫做…《金庸群俠傳》?’這個名字對于我來講實在有點熟悉,究竟在哪里聽過?還是…這個游戲我曾經玩過!我好象這樣記得,但又實在沒可能,畢竟出現在我眼前的還只一個試玩版而矣,而且之前從未見過…手指忍不住在鼠標上按了一下,下戴的Icon就給我按動了:‘嗯,金庸小說是武俠小說之中最好的,幾乎都給我看全了…咦?我好象還有些事情未做完…是甚么?’的確,在我心中有一件事纏擾不去,似是不解決就不能重生,但那是甚么啊?為甚么記不起來?腦袋實在痛苦得可以…
計算機畫面上那下戴的顯示Bar終于給填滿,突然,一陣強光從畫面上發出,直把我的人包裹住…
我的腦袋十分疼痛,好象要裂開了一般。然后,我知道自己一定醒了過來。
只有清醒才會如此痛苦,因為這就是人生。難道不是嗎?
我緩緩的站了起來,一下子跌出兩步,好不辛苦才扶住床沿站穩身子。除了知道自己終于睡醒了之外,甚么也想不到,仿佛一夜宿醉…慢著!我應該很久沒有喝過這么酒了!究竟是…想到這里,心中一陣莫名的恐慌,還未知道發生甚么事,腳下卻已是一絆,把我絆倒在地。著手處是僵硬而冰冷的東西,但又不是金石。在我的視線終于恢復的同時,在我眼前不到一尺處竟是一張死灰色,睜大了雙眼的恐怖的臉。
死人的臉。
‘你終于醒來了。’身后傳來一把聲音,把我從驚呆之中喚醒。一切事情立時涌進腦海,我左手在地上一撐,第一時間彈了起來,目光一掃已看清楚四周的景物,可幸仍在客店里頭。用來防身的天下第一劍就橫放在我眼前不遠處的桌子上面,但桌旁卻坐著一個年青男子,而他的手里也握著一把長劍。
我當然不會莽撞到就這樣上前奪劍,只是一邊忍受腦袋的痛楚,一邊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其它事情我還不清楚,但他的功力大是不弱,竟有320之數。
‘看來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如何了。’那男人微笑著說道,聲音有點低沉:‘你們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現下可是第二朝了啦。’我先確定焦宛兒還是安穩的睡在床上,看來沒有受到甚么傷害。再轉頭望出窗戶,窗外的陽光和我睡著之前倒是沒有甚么分別,很難想象現在已是第二天。就在這時,我的腦袋中閃出一個念頭,驚問道:‘難道…難道我們中了迷藥?’‘你的反應真是遲鈍了點,希望是因為那九流迷香的原因吧!’那男人笑了起來。這時我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雖然頭還是很痛,但已可以冷靜下來好好思考。眼前這個男人年紀看來和我差不多,但不太肯定;作儒生打扮,一身月白色長衫,頭戴方巾,腰間掛了一塊玉佩;相貌不俗,眉宇之間自有一股攝人的英氣。這個時候,他正在細心地用一塊水藍色手帕輕輕抹著手中長劍。
那柄劍和尋常長劍大異:劍柄連劍托呈不規則形,只在劍托中央鑲了一顆玫瑰色寶石;劍刃既長且窄,但沒有莫大先生的那把薄劍那么夸張;劍身不知由甚么金屬鑄造,似銅非銅,銀中泛紅。
‘你…你究竟是誰?’我試探著問,一邊向床上的 焦宛兒靠過去。
那人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繼續在輕拭長劍,但還是抬起頭來:‘這四個渤海派的老家伙在窗外放迷香要把你們弄暈,是在下路過此地,一時看不過眼,才出手干預…倒是他們不肯罷休,為免驚動旁人,在下只好料理了他們。’‘渤海派…’我看了看地上那四具死尸,果然有點像我在焦家大宅見到,由天都派相約而來找金龍幫麻煩的幾個老人,當時周鐵鷦就曾介紹說他們是渤海派的:‘是嗎?始終給他們追上了嗎?’‘雖說是“七幫十八派”之一,但渤海派行事素來不正,派中亦多奸惡小人,尤其在這幾年人材雕零,壞事卻越做越多,江湖上都說,渤海派已夠不上“十八派”之一了。我不知道在你們身上究竟發生了甚么事,但猜想用到這種下流迷香,渤海派打的只怕又是甚么鬼主意,說不得只好插上一手,望兄臺莫要見怪。’那人微笑著說道。
‘怎會…’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應該向你道謝…’‘不過,’那人伸手把我的說話打斷:‘之后我看見了,不少武林中人都從這邊過去,似乎和這幫渤海派一樣,要追殺于你,當中不少更是名門正派…請問兄臺可否告知在下,事情的始末因由?’我一聽得有人追來,自是吃了一驚,那人鑒貌辨色,倒看出了我的心事,笑著說道:‘放心好了,我不是說了嗎?你們中了迷香,已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們早過去啦。’我臉上一紅,抱拳問道:‘未知閣下尊姓大名?’那人又笑了一下,站起身來還了一禮,說道:‘嘿,看在下多胡涂,都忘了自我介紹…在下李思豪,草字桃靜,江湖上一介無名小卒,兄臺想是不識。敢問臺甫?’我自然知道臺甫是甚么東西,那就是所謂‘表字’。猶疑了一下,這才道:‘我叫易一,學武之人名字也沒甚么講究…請多多指教。’李思豪又指了指地上那幾個人,用眼神相詢,我只是苦笑:‘此事說來話長,趁未有人發覺,早離此地方為上策。’李思豪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后邊有一間荒廢了的城隍廟,人跡罕至,我們先把這位姑娘遷到該處…奇怪,這下子藥力早應消散,為甚么她還未醒過來…’我吃了一驚,失聲道:‘她…她早受內傷…不知道迷藥會不會令傷勢惡化…’李思豪一聽,忙走到床前,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搭住焦宛兒的右腕,半晌,才道:‘不礙事,這種迷香并不傷人…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受了傷,還道是中了迷香昏迷,所以一直沒有在意。要知道男女有別,在下不方便…但她的傷勢本就很重,又沒有實時醫治,要好轉需時甚久,我們立即離開,從速醫治。’我們又從窗中穿出,始終沒有驚動店中各人,不知道當他們發覺房中多了四具死尸時,會有甚么反應?我抱著仍是昏迷的焦宛兒,跟著李思豪走出小鎮,在鎮后找到那座破廟,果然是鋪滿厚厚的灰塵,好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我把焦宛兒在地上放倒,李思豪說道:‘應該先用內力為她護住心脈。剛才在下為她打脈時,發覺她的內傷不輕,脈象衰弱,而且傷了心肺,相信要調理好一會方能復原。但首先要控制傷勢,別讓它惡化下去。’聽到他說得這么輕松容易,實在是啼笑皆非。我面有難色,李思豪自然也發覺了:‘怎么?’‘我功力尚淺……難以用內力為她療傷…’李思豪笑了一下,在我和焦宛兒跟前坐下,伸出右掌抵在焦宛兒的背上,‘嘿’的一聲,看來已開始將真氣輸入她的體內。
我就這樣坐在一旁看著。那是一幕無聲的默劇,雖然我知道他們在干甚么,但光是看卻甚么也看不出,既沒有掌上放光,四周也沒有甚么水蒸氣。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分,才開始有些看頭,只見李思豪和焦宛兒兩人的額頭不斷滲出汗水,漸漸地衣衫都濕透了。
然后,我的眼前出現了異樣──顯示李思豪功力的指數開始閃動,過了一會,由當初的320跳升至385,而且還一點一點的 增加。正當我為此而感到詫異之時,焦宛兒已緩緩的張開雙眼來。
‘…易大哥!’焦宛兒第一眼望到的,自然是坐在她跟前的我了,接著,她已發覺到另外有人在她的背后。我看見她想轉過頭去,連忙阻止道:‘宛兒,現在正替你療傷,你可別亂動。’焦宛兒的臉色仍是蒼白,但卻也擠出了微笑。
‘沒事了。’李思豪陡地收掌,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連忙扶住了焦宛兒,對他說道:‘李兄大恩大德,真不知如何報答。’‘我雖非甚么大俠義士,但出手助人卻也無需對方報答,易兄弟這般說話不是太小看了在下嗎?’李思豪抹了抹額角的汗水,笑著對我說道:‘這位姑娘的傷已給在下穩住,脈象也有所加強,只需要好好調息,再用點補藥,必定可以完全康復。’焦宛兒在我的幫助下轉過去,福了一福,說道:‘多謝俠士相救。’‘我叫李思豪,別“英雄俠士”的這么稱呼我了。’李思豪站了起身,說道:‘客店那邊出了命案,很快會驚動官府,你們就藏不住了…究竟在你們身上發生了甚么事,弄得如此狼狽?兩位能否見告?’我和焦宛兒對望一眼,不知何解,就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說給李思豪聽。越聽下去李思豪的臉色就越詫異,到我說完的時候,只見他神情奇怪,皺著濃黑的眉頭也不知道在想甚么?’良久,李思豪才開口說道:‘在下知道焦幫主是無辜的,他并沒有和日月神教勾結。’我心里呆了一呆,覺得李豪這番說話有點不自然。他并不說‘相信’焦幫主沒有勾結日月神教,而是說‘知道’,兩者之間大不相同;再者,這個男人竟然和我一樣,沒有把日月神教喚做魔教,莫非他也是日月神教中人?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間,李思豪搖頭笑道:‘你們一定不會相信,焦幫主和那位日月神教長老見面的事,恰好給在下撞見。焦幫主和那長老言語不合,打起上來,豈料那長老武功甚高,焦幫主獨力難支,也是在下助他一臂之力,才堪堪把那長老打退…’‘甚么?’我驚訝得叫了起來:‘焦幫主曾對在下言道,當日和一年青劍客聯手擊退“雕俠”上官云,那年青劍客就是你啰?’‘嗯,’李思豪點頭道:‘焦幫主有這樣說過嗎?也是早已注定,在下一向隱居天山,潛心學武,在月前才初次南下,并在南京安頓了下來,一住月余,竟然給在下先后撞見焦幫主和你們…’‘既是如此,李公子可否與我們一起回去分說清楚?’焦宛兒問道。
‘你們認為有用嗎?’李思豪搖頭說道:‘在下初踏中原,寂寂無名,所說的話又有誰看重?有誰相信?更有可能會被認為串同你倆作假證…如果嵩山派姓鐘的對金龍幫的迫是另有目的…’我想到當日衡山城內,劉正風一家的慘劇,登時感到一陣涼意:‘另有目的?甚么意思?’‘在下不過妄自猜度而矣。對方可能是要建立威信,可能是要…’李思豪聳了聳肩,說道:‘誰知道?橫豎我不過隨便說說罷了,兩位別放在心上。’聽到這里,我實在無話可說,焦宛兒靜靜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甚么。
‘對不起,焦姑娘。令尊的事還是易兄弟說得對,現在只有退一步,等待時機…當此之時,不是和嵩山派沖突的時候。’李思豪說道。
焦宛兒是明白事理的女子,并沒有異議:‘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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