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說的是,那袁師弟和…易師侄是否和我們一道上路?’岳不群還不太習慣,這樣稱呼我。穆人清想了想,道:‘如果你們不急著起程,那明天才走,我和承志去一趟焦家。’‘我們原是想到南京住上一晚的。’岳不群微笑道。事情就這么決定,穆人清道:‘掌門師侄如果還想見一見焦公禮,可以由我引見。’‘不用了,正如師叔所說我們或許并不談得來。’于是,我又回到南京城。
在回南京城的路上,岳靈珊嘰嘰喳喳的和我說著話,我知道當日我和他們師兄妹分手之后,他們二人過了江,卻接到師父的飛鴿傳書,說一行人已離開華山,起程去赴衡山派劉正風劉師叔的金盆洗手宴會。因此她和二師兄勞德諾就在一個小鎮等待她的父親。兩天前他們才在長江會合,剛剛渡江來到南京城郊,就遇著我被余滄海追殺。
我也把我這一個月來所發生的事告訴她,至于我的過去,還是對石清說的一般無異,那就是忘盡前事,只知道那神秘人叫我從武林中尋找身世秘密。岳靈珊雖然嘖嘖稱奇,但卻信了個十足。
我又解下背上的天下第一劍讓她過目,說道:‘我是從一個自稱“劍神”卓不凡的人身上取來的。當時這人甚是無禮和囂張,自恃武功對人呼呼喝喝,又說要以這劍為“鷹爪雁行門”對付甚么“金龍幫”。我見他不是好人,個性狠辣,如果給他和對起上來,一定會痛下殺手多傷人命,便趁他飲飽食醉,還到煙花之地尋歡作樂時取走他的配劍。’我明知他們早晚會問起這把天下第一劍的來歷,便打算預先招供──當然是不盡不實為自己找個好借口了。
岳不群聽到我竟然偷劍,臉色勃然一變,待我說出前委,才轉為緩和,說道:‘即使如此,也不應干這些偷竊行為。’我點頭稱是,道:‘起初我只道斗智不斗力,又見他不愛惜自己兵器,于是想要教訓他。豈料這人行為不端品性又太差,因為失去配劍竟然遷怒鷹爪雁行門,和他們發生了爭執,接著就走了。’寧中則問岳不群道:‘師兄,卓不凡是誰?我怎么沒有聽過?’岳不群也是搖了搖頭。穆人清卻道:‘那小子是“一字慧劍門”的家伙。’‘一字慧劍門?’寧中則想了一想:‘這個門派倒是聽過,但也是很久以前…’‘“一字慧劍門”的劍法算是不俗,直接狠辣,別樹一幟,本來是可以擠身名門劍派的前列位置,但門中高手卻為爭奪掌門之位打了一場,死傷不少,以致人材雕零。“一字慧劍門”的劍術極為強橫,但卻在幾招最厲害的殺著之中有著大缺憾,本來門中高手在世時能以功力彌補這些破綻,偏偏因此而不思進取改良劍招,結果在精英盡失的情況之下,余下的庸才便被人將其劍法大破,“一字慧劍門”亦從此在江湖上除名。’穆人清道:‘卓不凡這人我以前聽過他的名字,好象頗有學劍的資質,經過二十多年隱忍不出,如今一定在劍招上有所突破。正如我所說“一字慧劍門”的劍法厲害非常,絲毫不遜于我“華山派”的劍招,如果能改善里面的破綻則幾近無敵,以后你們遇上他要小心在意。’我們一行十多人在客店安頓好,我便隨著師父袁承志及太師父穆人清去拜訪南京金龍幫幫主,‘鐵背金鰲’焦公禮。
既已拜在華山門下,準能學到高強的武學,心情自是輕松了不少,起碼已成功踏出第一步了,不用再終日仿徨恐懼。
在這種心情之下重游南京,感覺又是不同,高高興興的在長街上走著,即使遇見好象鷹爪雁行門的人也不再害怕。當然,為了萬一,我還是用布包裹著天下第一劍。
焦家大宅在南京非常出名,簡直可以媲美公侯級的府第。我們一行三人來到大門前,焦家家仆倒也有禮,恭恭敬敬接了我們進前廳。
‘好富麗堂皇!’我訝然說道:‘這來到這世界之后,除了那竹廬之外,無論客棧酒家,甚至是飄香院,哪有如此華麗的?’‘甚么?’師父袁承志問。我忙道:‘我是說,當我失憶之后,所記得的地方都沒有比這里更奢華了。’心想飄香院裝潢是不錯了,但卻沒有這里堂皇。
隨著一陣粗豪的大笑聲,一個高大的老人從后堂轉出,向著我們奔來。到了我們跟前,竟行起大禮:‘穆前輩光臨寒舍,真是篷壁生輝!’‘怎么了,焦公禮?多年不見,竟變得這么婆媽?’穆人清皺眉道。我仔細打量這個焦公禮,才發覺他的年紀比穆人清是小得多,大概比岳不群年長不了多少,遠看卻較為蒼老。穆人清將我和袁承志介紹了一下,就和焦公禮到偏廳閑話去了。
我見閑著無聊,便找話題消磨時間,問袁承志道:‘師父,岳師伯要去的甚么衡山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