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霜侯已經五千多歲,在長生境中還算是年輕,但同普通人來說依舊是漫長至極的一段歲月。
悠長的歲月讓他頭腦中儲存著海量的秘籍,光是劍法就在百門以上,一些歷史不長底蘊不足的宗門還比不上他一人。
但這也正常,一個長生境逆天強者對小型國家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晉升指標,不拘在哪里都是最頂尖的戰力。
荊十方從劍堂石壁上修習下來的星散劍招,一一報出名字,有近半銀霜都是能拿出完整秘籍來的。
這些低品劍法對銀霜侯來說沒多少價值,僅僅是作為填充武庫的角度考慮順便保存了下來。
荊十方如饑似渴的學習吸收著,低品劍法對其他劍客來說可能是毫無用處,但于他來說卻是萬丈高樓的根基,邁向至高劍道的踏腳石。
基于奕劍術的特殊性,見識理解愈多的劍法,就能使其在實戰中發揮出來的作用愈大。
師父銀霜侯也說了,只會星散劍招一式兩式的,縱然憑借自己對劍技超強的領悟力可以修習無礙,但細微處還會有些漏洞。只有將全本劍法修習了,前后貫通,圓潤如一,才能讓奕劍術中的破綻消除。
這些破綻來自于荊十方對劍法的整體劍路不夠了解,無法領會了創始人對這門劍法的真正意圖。對付庸手時候沒有關系,但對上強敵這點破綻就會成為致命的威脅。
“咦,這式劍招倒有些意思,我也沒有見過?”
銀霜侯在看過斬鯨劍法后,略微有些詫異,這式歌訣劍法給了他不小的驚奇感。
前邊那些星散劍招,即便是銀霜侯沒有收錄的但也眼熟,總跳不出這個大的框架,能給荊十方進行一番講解。
而這式‘跨海斬長鯨’卻充滿了陌生感,和主流劍法全然不同。
“這種風格劍法至少在北域我是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從哪里流傳過來的,到了你們萬羅書院中。這種以歌訣代替秘籍的做法,倒有些像海外宗門的做法…”
接下來數天,就在這謝家老宅中,銀霜侯對荊十方各方面展開了授課教導。
長生境逆天強者貼身悉心指點,這種待遇在大荒王朝絕對是獨一份了,誰都享受不到。
荊十方總算感受到為何醍醐灌頂,茅舍頓開了冇,種種問題,諸般疑惑,只要提出來就沒有師父銀霜侯解答不了的,一切棘手問題都迎刃而解。
很多武道技藝,銀霜侯都是不管荊十方有沒領悟直接強塞了過來,從地元境講到天元境,從天元境講到陰陽鏡——每一境界的真元運用,突破心得,最佳修煉途徑等等。
展現在荊十方面前的是一條直到陰陽鏡都為坦途的大道,不是說沒有了瓶頸關卡,而是這些難關如何去應付都有了最佳答案。
僅此一點,就比其他人不知領先了多少,少走多少彎路。
只有銀霜侯這種站在了長生境層次上的大能,才能高瞻遠矚的提出如此精準的修煉計劃,可不是大荒王朝那七大宗門的長老能做到的。
“靈吉真液,一滴就足以煉制數百枚靈吉丹,服用時候要小心。這瓶里邊大概有三十滴,足夠你修煉很長一段時間的了。”
銀霜侯說好只有在荊十方斬殺了那殷姓中年美婦后,才會傳授他武學秘籍,但不代表一點資助都沒。
要不然好不容易收到的一個出色弟子,在大荒出了什么意外或是成長速度實在太慢,追悔的可就是銀霜侯了。
靈吉真液這等寶物,也只有大秦王朝才拿的出來,在大荒連靈吉丹都當做稀罕丹藥的地方是根本沒沒影子的。
兩者相較,一滴靈吉真液煉制成靈吉丹后帶來的真元提升總量后者更多,但在煉化速度以及前者在沖擊瓶頸時的作用上,就相差甚遠了。
靈吉真液適合單人使用,而在有多人情況下,則是煉制成靈吉丹更劃得來。
“還有這塊令牌,隨身攜帶,關鍵時刻或許能救你一命。”
荊十方接過令牌,冰涼似寒鐵,但用手摸上去又有很明顯的木質紋理,正面‘銀霜’兩個纂字,背面一只冰鴉浮雕,棲息在一株凝霜古樹上。
冰鴉令,只有銀霜侯身邊最親近的人才擁有,除了象征意義外,其本身還是一件頂級靈器。攻也不防也無用,純粹是因為在鍛造時候用了珍貴的礦石才將令牌撐到了頂級靈器。
大荒王朝以及北清域甚至整個北域,絕大多數情況下在見到這塊冰鴉令后,都會給一分面子。得罪一個法相境的頂級強者,沒有哪家勢力會這樣的不明智,即便是自家也有長生境強者坐鎮。
但關鍵問題是在大荒,恐怕各方勢力都不清楚這塊冰鴉令代表的含義,要緊時候拿出來也未必能起到任何作用。
銀霜侯信手一招,將水席提到了手上:“這人我帶走,免得她回去把消息透露了出去。順便好好調教一番,為我弟子訓練個仆人。”
“好好修煉,完成任務后就來大秦找我,希望那一天越早越好。”
銀霜侯手提一人,御氣乘風,照舊如九天游龍,翩翩翱翔。身后若隱若現的真元羽翼一震,身形已在百丈以外,裊裊無蹤。
荊十方按了按額頭,這幾天填鴨式的教授了太多修煉經驗和知識,腦力里邊裝的滿滿地。
“就算沒有師父的吩咐,姓殷的也不能放過…她派出的弟子沒有回去,那張信箋獵殺名單上只有我活了下來,一看即知水席的失蹤以及殷綺麗的死和我有關。”
荊十方眉頭緊鎖,自己已經招惹上了一個了不起的對手。
在僅僅是猜測的情況下,就能讓座下弟子狠辣出手,有了大半的把握,親自出手對付他都有可能。
“殷紅冇霞是老牌陰陽鏡強者,太陰水蓮經修煉到了第九層,現在的我對上她只有死路一條,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
水席交代了不少關于她師父的情況,讓荊十方不至于對殷紅霞的基本實力都不了解。
荊十方沒有回客棧,而是徑直向朱雀坊中的荒夢居走去,本來是前幾天就該去的,但因為師父銀霜侯的授課才拖延到了今天。
在神駿堂中租借的那匹烈火鴕耀光城外就死了,若沒有騎獸走回青州城可不是一件輕松的活計。
而且趁著來荒都的機會,購置一頭更好的騎獸是早有的計劃。
荒夢居中,荊十方出示了自己的紫金卡,讓侍者請來了上回接待自己的王管事。
“荊公子您來了,我前兩天去客棧拜訪,說是您出門未歸。不過放心,我專門留了幾頭最優的騎獸,就等您來選購了。”
王管事熱切的說道,臉上帶了一絲諂色,態度比前次恭謹了不知多少。
上回僅因為荊十方是個大客戶,能為自己帶來業績收益才熱情接待,而這次則是完全將他當做了大人物,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極低的位置上。
作為荒夢居的中層,王管事對荒都中發生的事情不說了如指掌,但基本大事都是清楚。
最近這段時間,荒都中最熱門的話題無疑就是今年來首位擂臺挑戰十連勝的年輕武者,還是擊敗了君子劍莫林取得的這一成就,含金量大大提升。
王管事完全沒想到,幾天前還在自己這出售了一堆靈器的年輕人,轉眼就成了荒都炙手可熱的新貴。
從過去經驗來看,凡是能取得擂臺十勝的基本都能在將來做出不俗成績,今后數十年間必然是大荒王朝的風云人物。
同這種前途無限的天才武者關系打好了,那可不光是業績上升而已。
王管事就算對著荒夢居的幾名樓主都沒這樣謙卑態度,總樓主親至也不過如此了。
“那就好,我還擔心騎獸被買完了呢。”
如噴煙獸這種搶手騎獸,一旦放出即是立刻被拍下,連荒夢居都得以七天為一個周期集中來出售。
由王管事帶冇路,坐上一輛荒夢居的寬敞馬車,平穩行駛頃刻就停了下來,兩邊相距不遠。
荊十方遠遠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獸吼聲,一片圍堵起來的人口林區,不時有大型鐵皮車隊出入,在地上軋出深深的車痕來。
“這里都是低階妖獸馴化成的騎獸,您想要的噴煙獸在里邊。”
荊十方點了點頭,兩邊獸欄中一頭頭的騎獸,烈火駝、胭脂馬等等,每個品種都是有數十頭的數量。
除了飼養騎獸的工作人員,來這馴獸園中的人皆是有意購置騎獸,非富即貴。
身形如壯牛,四蹄亂撅,口鼻中有一團煙云噴了出來,將整個身子都包裹了進去,若隱若現。
“荊公子,您看如何,這頭噴煙獸才剛成年,體態健全,沒有一絲的缺陷,用來做騎獸那是最適合不過。低階妖獸中想要找出比它更好的騎獸,那真是沒可能了!”
王管事口若懸河,將這頭噴煙獸夸大到了沒邊。
不過這點夸大還在合理范圍之內,王管事將它留下沒有在數天前一同拍賣了出去也是用了很大力氣,欠下幾個人情才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