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航行靠舵手,團伙發展靠老大。許三娃子深沉大度,仗義疏財,有勇有謀,心狠手辣,具有天生的領袖才能,時日久了很自然地成了張玉剛等人心中的老大。即使現在玉剛頭頂上的官帽子比許三笑大,但他仍然支持許三笑,對許三笑言聽計從,像癡情女子不計代價不問是非的信任自己的情人一樣,無怨無悔。
在艷陽縣里,二人不和的消息早在坊間傳的沸沸揚揚。程雪峰主動辭職,張玉剛走馬上任,一晃兒一個多月過去了,身為縣委副書記的許三笑在此期間愣是一個月閉門不出,就窩在歇馬鎮里,連縣委的大門都不登了小說章節。此舉無疑更給二人不和的傳聞加重了砝碼。偏偏在此時,張玉剛又破例提拔了許三笑的女秘書宮艷詩做了縣委秘書。
一朝天子一朝臣,程雪峰辭職,原來的縣委秘書徐彪也跟著尷尬起來。張玉剛上臺之初想以穩為主,沒急著動他。許三笑卻說必須動一動,一是這個位置太重要,二是要讓某些人明白艷陽縣委目前誰是老大。張玉剛說,動他可以,有合適的人選嗎?許三笑說,我看宮艷詩就湊合。
官場里有三樣東西不能碰,別人的權,別人的妞,別人的錢。張玉剛公然提拔許三笑的秘書做了縣委秘書,等于是動了許三笑的權,又動了許三笑的妞。共和國從九十年代初期便有規定,行政領導的秘書原則上應該由男性擔任。從那時起,漂亮的女秘書就成了行政單位里的稀缺資源。像宮艷詩這樣冷艷動人的,更是稀缺中的極品。奪權等于挖墻腳,搶女人相當于打臉,許三笑若不反擊,就會成為艷陽縣官場的笑話。縣委大佬們都覺著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這熱鬧還真不容易看到,連著等了 日,號稱南山猛虎的許三娃子依然不露頭。一心等著看二虎相爭,卻遲遲看不到的縣委大佬們忍不住要罵,狗日的跑哪去了?
時間距離上次玉剛造訪又過了半個月,中午時分,虎嘯村,遁龍潭里。
何問魚在水中翻騰戲水,沉浮自如,穿游如電,好似蛟龍一般。許三笑坐在水岸邊看著。米粒兒在一旁,將洗干凈的葡萄喂給許三笑吃。不遠處的天一道場里,霍平潮坐在躺椅上,艷羨的目光正在向這邊張望。
何問魚忽然潛入水中,好一會兒不出來,許三笑明知無事還是忍不住擔心的探頭盯著水面。突然,一條碩大的白龍魚從水中躍出,剛好落到許三笑懷中,接著何問魚銀鈴般的笑聲入耳,跟著那大魚一起將許三笑撲倒。
何小妹現在更像個小姑娘了,個子從一米七縮短到一米六五,肌膚跟瓷娃娃似的,充滿了青春期女孩子特有的氣息。盡管在米粒兒的悉心照顧下,懂得了許多事,但天真性情卻絲毫不改。
根據王重陽遺稿的方子,她本該早就完成培元固本階段,但不知是何道理,那些增補元氣的藥物喝進肚子,都如泥牛入海,被她的身體完全吸收了,代價就是返老還童。或許真如那大漢說的,她從小練的是道家導引體術,泥丸真神至純至正,沒那么容易被徹底封死,這會兒還在起著作用,本能的將攝入的元氣補充到全身來調養身體。
那大漢所說語焉不詳,許三笑遍查典籍,終于得知這種現象叫做胎息歸元。這世上元氣最充沛者莫過于嬰孩,歸元便是回歸元嬰,摶氣至柔如嬰兒一般。導致這種現象發生有幾點原因,首先是何問魚的功底深厚,身體能夠承受住這么多的外力元氣,其次是她為了救許三笑,被凍傷了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大傷元氣,身體各部位都需要補充。而她潛藏在泥丸宮中的精神意志只是傷而未泯,在她受傷后,本能的將她的身體調整到胎息狀態。
現在發生在她體內的一切,可以說是多種因素結合缺一不可。許三笑最后總結出一個結果,就是何問魚永遠不可能修煉太陰煉形術,只要不把她的泥丸真神喚醒,這些補氣的藥物吃到最后,真有可能把她吃成小女童。就像大漢說的那位服紫河車的聶姓高人一樣。許三笑當然不希望是那樣,所以,在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前,只好先停止給何問魚喂補藥。
何問魚伏在許三笑懷中,一片腿坐在許三笑肚子上,雙手捧起那條大龍魚,順手丟給一旁的米粒兒,然后按在許三笑胸膛上,笑的純真燦爛,脆生生道:“三笑哥哥,我好喜歡這里呀,可不可以多在這里住幾天啊。”
天真絕美的童顏,豐潤的胸,纖細的腰,嬌翹的臀。許三笑閉上眼,不敢去看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怕自己生出半分綺念來都是對仙姑姐姐待自己那番深情的褻瀆。對這個童真版的何仙姑,許三娃子基本沒有免疫力。
何問魚得到許可歡呼一聲,后仰一縱又跳回水中。
許三笑輕輕一嘆,遙想當初那個白衣如仙,為仇所困,心計深沉的女子,忽然覺得或許她一直這樣子未必是件壞事。
米粒兒柔聲道:“其實,我好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無憂無慮天真無邪,比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好多了。”
許三笑道:“我們都沒有權利替她做出選擇,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想辦法治好她。”
霍平潮從上邊走下來,指著米粒兒懷里的魚,對許三笑說道:“這小姑娘哪找來的?真夠厲害的,我在這兒釣了兩個多月,也沒見過這么大個頭的,今兒中午就它了。”
這廝自從聽了許三笑的意見住進虎嘯村,調養身體頗見成效,索性包了天人合一道場的一間大套房,把辦公室也設在了村子里。此舉還得到了他遠在京城的老爹的大力支持。霍平潮這個人身上毛病不少,卻有一樣優點,就是舍得散財。來到虎嘯村以后,很快就用金元政策跟村民們打成一片。劉楓前陣子跟許三笑出山,臨走前安排霍大鵬負責他的安全。霍平潮知道大鵬是自己的親堂弟,平日里加意籠絡,可以栽培,教會了大鵬許多為人處事社交禮儀之類的東西。
米粒兒對霍平潮有點反感,沒好氣的:“想吃魚就得交錢!”
霍平潮得意一笑,道:“成啊,多少錢你說句話,千萬別想著替叔省錢,窮的就剩下這玩意了。”
“真沒羞沒臊,不管熟不熟的,就以叔自居,這山上的野味水里的魚都快被你吃盡了,還吃!”米粒兒沒有好臉子給他。
接觸久了,許三笑發現霍平潮這個人私德小節處確實有問題,但同時這個人卻很講義氣,許三笑想借重他的影響力為歇馬鎮爭取一個國家三a級旅游景點的名額,這事兒許三笑張羅很久了,因為軟硬件和知名度都不夠的條件,一直都沒通過。霍平潮通過人托人的方式,著實費了些周折才辦妥。事后,一句廢話都沒有。
許三笑有心與之結交,這次回來的目的除了哄何問魚開心外,便是要跟霍平潮談談。起身道:“霍總,咱們上去聊。”
日過正午,坐在道場的涼棚下,看著前方波光粼粼的遁龍潭,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米粒兒將泡好茶的擺在桌上,拉著何問魚回家。
許三笑道:“霍總在這住了這么久,一直也沒來拜望,慢待了。”
霍平潮道:“哪里哪里,許書記太客氣了,歇馬鎮三角經濟區的潛力巨大,虎嘯村這個地方山水有靈,我是真心喜歡這里,我們霍家的根在這里,如今我回到這里,是真不想再走了。”
許三笑微微一笑,看著霍平潮,“怎么?覺著這里還成?”
霍平潮往后一躺,愜意的:“不是還成,而是太成了,說實話,我是徹底愛上這兒了,怎么樣,把這兒賣給我吧,今后再不對外營業,今后就是我一個人的地兒,往這一坐實在太美了,難怪我家老爺子四五十年了還念念不忘。”
許三笑道:“咱們算朋友了吧?”
霍平潮搖頭,“不算,你是我三爺爺,差著輩分呢,不過你要是肯把這地兒賣給我,看在你曾經救過我一命那件事上,我就交你這個朋友。”
許三笑道:“這個地方要是只有我一個人的股份,你這要求真不算事兒。”
“怎么?這個地兒還有別人的股份?”霍平潮不在意的問道。
許三笑點頭嗯了一聲,“當初修這個水上世界和天一道場時缺錢,跑蓉城融了點資,這里邊還有別人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霍平潮道:“還真不少,從誰那融的?”
許三笑干脆的:“亞東風投的付亞東,背后是一個很強大的團隊,區區虎嘯村這點生意在他們眼中不算一盤菜,但卻是我喉嚨里一根刺,我想請霍總幫忙拔掉這根刺。”
霍平潮眼睛一亮,道:“我把那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買來,你就把這兒賣給我?”
許三笑道:“只要你能保證這一方山水一方人都好好的,送給你也無所謂。”
霍平潮大喜道:“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