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笑心有余悸,看著何問魚和劉楓,問道:“咱還找不找進下一層的路了?”
劉楓舉著塞滿的背包,道:“這一包寶貝,在這里就是累贅,出去了才是財富,死也得找下去!”
往前可能是出路,更大的可能卻是死路,這里邊機關重重,十八尊金佛,每一尊后面大概都有一條通道,許三笑也推算不出哪一尊才是進入第一層的門戶小說章節。已經開啟的兩道門戶里,分別是餓鼠和冷水。誰能保證再開一道門會出現什么怪東西?
何問魚這會兒心緒已穩定,她是修行入道的人,心意堅韌,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九頭牛也拉不回。神色堅決的說:“連著破了幾道難關才到了這里,絕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許三笑嘿嘿一笑,道:“很好,你們兩個都沒被嚇住,那咱們就繼續找下去。”
何問魚抿嘴微笑道:“你要是有別的辦法走出去,我寧愿放棄重陽祖師的手稿。”
劉楓自告奮勇道:“這第三尊佛像由我來選。”說罷漫步來到那尊半人半魚的金佛近前,橫著一推。
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來,刷的一下,一個白晃晃的東西從里邊撲了出來。
三個人都在全神貫注盯著,這玩意冷不丁撲出來,都被嚇了一激靈。尤其是劉楓,怪叫一聲端槍便要開火。
許三笑叫道:“別動,沒事兒!”
原來出來的只是一具白骨架。之前一直抵住了佛像后背,金佛被推開后,這東西失去了支撐,向前倒了下來,倒像是撲出來似的。
何問魚比許三笑的反應還快,一步來到近前,看了一會兒,道:“看不出來是什么動物,有點像鱷魚,但牙齒又太小了。”
許三笑湊過來瞅瞅,道:“幾百年前的動物,說不定現在已經絕種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個又大又慢的家伙,抓不住耗子所以餓死了。”把頭往洞里探了探,又道:“這個洞的氣流也很微弱,看來還得繼續,老劉的手氣不錯,接著來吧。”
劉楓又來到第四尊金佛近前,剛要推,卻被許三笑出言攔住,一指右手方向的一尊佛像,道:“你推一推這個試試。”
根據在通道內的空氣流速估算,這洞內肯定不止一個洞通往未知的外界,否則單個佛像背后的洞窟散出的氣流如此微弱,是不可能形成輕風撲面的效果的。室內寬敞,氣流進入增加了室內氣壓,只是效果微乎其微。氣流進入通道,大口進小口,空間小了壓力自然增大,所以能感受到了,進入第三層的石門口處最狹窄,所以感受也最強烈。
連著推開三道門,都有微弱氣流出來,印證了許三笑的猜測。根據這十八尊金佛擺放的位置,許三笑隱約覺得其中別有玄機。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便有一局叫癸未丁丑一同兇,若逢六合利逃形的布置。含了三奇,六壬,九宮之 必有六,許三笑讓劉楓改推的佛像正在之前已被推開的怒目金剛佛和獅身人面佛之間。
這尊佛左手說法印,右手無畏印,神態似笑非笑。許三笑對佛家典籍略知一二,認得這兩個手印,無畏印是向外布施,表示能夠施于眾生勇氣和無畏精神,說法印是對內修行,結法于心觀自在。這尊佛像所包含的寓意隱隱與道家玄門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的至理相通。那郭侃是雜道高人出身,若留下玄機給后人破解,多半也會遵循本門陣理布置。
劉楓對許三笑敬佩有加,言聽計從,轉身來到這尊金佛前,剛要推動。
何問魚突然說道:“等一等!”
許三笑和劉楓都不解,一起看著她。
何問魚明眸一轉,目光投向通道方向,道:“又來客人了。”
通道里傳來腳步聲,兩重兩輕,許三笑也聽見了,面色一變,道:“至少有四個人。”
何問魚搖頭道:“是五個,其中有一個功夫極高,走路無聲,再走幾步你就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通道里傳來馬二龍的聲音:“何主任不愧是當今女子武道第一人,夜須君不但是東瀛陣法第一名家,也是興福寺忍者流第一高手,你能在這么遠的距離外就察覺到他的到來,心意修為果然已在九重之上!”
聲到人到,人影一晃,通道入口處魚貫而入四個人一個白兇道體。分別是馬二龍和一個大漢,另有兩名身著忍者服飾的中年漢子。其中一人白面無須,臉上刀痕累累,一雙眸子賊亮賊亮,氣度非凡可比。
許三笑打量四人片刻,估計這兩個忍者裝扮的便是馬二龍邀請來的小鬼子。這大漢卻不知是何路 ,此人身高在兩米左右,長的魁偉雄渾,如山似岳,他面貌樸拙,神態憨厚,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黑的深邃白的平淡,許三笑看了一眼,竟想起了李虎丘。不由暗自驚心,四人中以這大漢腳步最沉重,這人要嘛平凡,要嘛便是這四人當中最厲害的。
馬二龍道:“許三笑,不愧是嫡傳弟子,老東西太偏心了,左道精髓本領全都傳給了你。”微微頓了一下,又道:“我本想著念在同門一場特意進來給你收尸,卻沒想到你居然能連破三關,來到這里。”說著,四下里看了看,不禁動容。
進來的四個人里,只有大漢神色古井不波,絲毫不為這第二層中遍地金銀所動。其余三人皆倒吸了一口氣,雖不至于像劉楓那般心跳增速情緒不穩,但呼吸明顯粗重許多。
許三笑心中駭然,卻知道此時此刻怕也無用,一邊心念電轉思忖逃生之法。一邊面色淡然,道:“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我忙活了半天,到最后卻要便宜你,一個白兇道體我們便已不是對手,更何況還有這三位,馬二龍,你狗日的擺下這么強的陣容,看樣子,我們三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說著話,慢慢走到何問魚身邊,招手讓劉楓也過來。三個人站到了怒目金剛佛像旁邊。
馬二龍得意的:“好說,許三笑,老子得謝謝你龜兒子,那條風梢兒蛇渾身銅皮鐵股連白兇道體都莫可奈何,吐的毒液又霸道無比,老子什么試了不知多少法子,都沒能過了第五層。”
許三笑道:“不管一會兒如何打生打死,來的便是客,怎么不給我介紹一下新朋友?”
馬二龍嘿嘿冷笑,道:“自然要讓你當個明白鬼。”分別一指身邊的兩個日本人,道:“右邊這位是興福寺幻術大師足利浪速君,左邊這位我剛才已經跟你介紹過了,夜須龍泰君是興福寺一脈大門圣師坐下首席弟子,也是東瀛陣法第一名家。”
許三笑一指那大漢,問道:“怎么不介紹一下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馬二龍神色一滯,轉頭對大漢道:“虎子兄弟,你的身份方便說嗎?”
大漢點點頭,道:“隨便,反正這里的人都已經是死人,誰都不會泄露秘密。”
馬二龍哈哈一笑,并未計較大漢的語病,介紹道:“這位就是山城江湖道上的老哥哥曾鐵頭的干兒子,山城公安局的副局長孟虎子,許三笑你還不知道呢吧?虎子兄弟這次來山南,除了奉曾老哥之命幫我一把外,最主要是來接替孫軍的。”
許三笑心中一動,深深看了大漢一眼。
孫軍是山南省公安廳的廳長兼黨委書記,位高權重。公安廳長換人的確是大事,但許三笑在意的卻并非這件事。
這人當然不是孟虎子。在蓉城那晚,許三笑親眼見過孟虎子與保利剛切磋技藝,知道那位孟副局長的樣子,二人的體魄極為相近,但模樣卻有很大差別。孟虎子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而這條大漢卻跟李虎丘一樣,如面罩迷霧,總給人難以把握的感覺,看著很年輕,卻又似乎歷經風霜。
大漢道:“你就是許三笑?”
許三笑凝重點頭,道:“你是孟局長?”
大漢更正道:“現在你該叫我孟廳長。”
何問魚看著大漢,心中驚訝更勝,她也沒親眼見過大漢,更不認識孟虎子是誰,但卻看得出,眼前的大漢武力之盛匪夷所思,她聽過孟虎子的名頭,在宗教辦有一份國內特別人物的名單,有幾個是只聞其名而沒有圖像資料,其中孟虎子的大名在列,但并不是被監視的那一類,而是必要時可以申請幫助的合作對象。想到這兒不由微微蹙眉,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大漢抱拳道:“何主任,你好,我不過受人之托來這里找些東西,卻沒想到這次的南山之行竟會有這意外之喜。”說著環視一圈,道:“這里的東西估計不下百噸,能做很多事情。”
許三笑暗自思忖著,這大漢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又為何要冒充孟虎子之名來到這里?
什么受人之托,意外之喜?江湖越老就越不相信這世上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從孟虎子調到山南來,到李虎丘突然現身蓉城從自己身邊帶走李燕。之后是信義堂跑到歇馬鎮這兵家必爭之地來囤積軍用物資;許三笑隱約感到這些事情的背后似乎藏著一個大局。而且是與自己有關的。
這個大漢一定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許三笑心中隱隱把握到一些端倪,試探說道:“這位老兄,你我之間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如果跟這件事沒多大關系,我勸你最好別跟馬二龍他們攪合到一起,否則后果很難預料。”說著,將手按在身旁關老鼠的怒目金剛佛像身上。
這大漢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馬二龍等人,道:“小子,你有什么手段盡管招呼好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許三娃子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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