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被事情改變的人,而無被人改變的事情。”馬二龍看著暗夜中走出的獨臂老者,忽然發出慨嘆:“不管是美夢成真萬事如意還是歷經坎坷處處碰壁,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虬髯老者曾被同級高碎渾身骨骼,于悲憤至極中受人點化領悟了心之神道,內修雖沒達到究極,卻早勝過九重大圓滿境界,此刻他全神貫注,意與神合,雙眸神光湛然,如若實質。馬二龍一眼便看出自己不是其敵。心中升起垂死一戰的明悟,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慨。有些鳥之將亡其鳴也哀的意思。
虬髯老者不為所動,輕蔑道:“你當了半生強者,也曾橫行一方,到了這一刻如果只是領悟到這一句,實在是白活了。”
馬二龍激憤道:“依您之意我該領悟到什么?我活在一個沒有信仰的時代,從出生的一刻起就被剝奪了夢想的權利,如浮游過世,經歷的遭遇的全是人間丑陋至極的,除了讓yù望開花結出的魑魅魍魎,蠅營狗茍于人世上之外,誰給了我第二個選擇?”
馬二龍自從隨周至柔學道,為開闊眼界提高悟性,曾藏身蓉城圖書館 年,一邊修行一邊博覽群書。醫卜星象世情文章皆有涉獵,堪稱博學多才的人物。說出的話來也不似一般的江湖草莽那般粗鄙。
許三笑心中暗贊馬二龍口才不俗,嘴上毫不客氣的駁斥道:“沒有選擇?燒馬姓人一家三口時你可以選擇獨自離開,但你為了泄憤一把火滅了一門;這叫沒有選擇?遇上周至柔是你的運道,你修成了一身本事后便立即反了周至柔,篡奪了人神教,這時候誰逼你了?你掌控人神教,cāo縱南山官場格局,殺人無算卻幾乎毫無建樹,這些事誰能逼你做?還有你勾結rì本人,為不可告人的目的出賣祖宗,這些又是誰逼你做的?”
馬二龍揚聲道:“天地不仁,萬物皆芻狗,在這勝者王侯敗者賊的世界里,還用誰來逼嗎?”。
虬髯老者面露不屑,“人無所執,不配成為英雄,只配做個懦夫,所以你天生就是個連自己怎么死都不能支配的懦夫。”
馬二龍辯道:“世事無奈,你不是我,怎知我不曾執著?我若不執著又豈會有今天?”
許三笑冷笑道:“誰不曾有過無奈?如何生,你無權選擇,如何活,你卻選擇隨波逐流,馬二龍,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強者不需要誰來告訴我們該怎么去生活,弱者卻只會一直跪著看別人生活而懼怕自我選擇一次;人賤的極致不是爛泥扶不上墻,而是理想和人格被狗叼走了卻不去追!所以,馬二龍你不但成不了英雄,還注定要成為一個失敗者。”
馬二龍一時無語,惱恨道:“多說無益,終究還要在手底下見真章。”
虬髯老者的單手按在腰間,向著馬二龍走去。
馬二龍抬起單手在胸前畫了個圈,許三笑清楚的看見在他手掌的邊緣有灰白色的藥粉傾瀉而出,融化在空氣里,形成一片連貫的水幕。這是體悟天地自然變化達到入微境界才會有的能力。修道者精神與天地往來,借宇宙自然之力因勢利導為己所用。
虬髯老者身經千百戰,雖不將其放在眼里,但真正交手時,卻不會有絲毫大意。他深知,這些修道人物善于制造幻覺,利用藥物與水和空氣結合,制造出風雨雷火來殺傷敵手,效果比之武道功夫的威力更勝。
馬二龍手前的水幕迅速化作一團水霧,空氣中彌散著苦杏仁的味道。馬二龍手掌一立,一團rǔ黃色氣體從他袖口中噴出,迅速融入水霧中。頃刻間,濃烈刺鼻的臭雞蛋味四處飄散,聞之令人作嘔。
這兩種氣體都是人為制造出的毒氣,《三國演義》第八八回:“目今炎天,毒聚瀘水,rì間甚熱,毒氣正發:有人渡水,必中其毒;或飲此水,其人必死。”古代術士很早就注意到大自然所產生的毒瘴是制幻殺人的利器。并且鉆研出了防治和儲存使用的秘術。
馬二龍接連放出兩種毒劑制造出一團毒霧護在自己身前。他用寬大的袍袖一揮,這團霧氣便似活了一般,滾動著向虬髯老者撲過去。
虬髯老者縱聲豪笑,叫道:“來的好!”騰身一躍,竟達兩三米高,從那團霧氣上躍過。馬二龍不等他落地,以閃電的速度從懷中摸出一根銅管,按繃簧釋放出里邊的毒煙。頃刻間將虬髯老者包裹住。
虬髯老者閉目止息,馬二龍身形一轉,好似陀螺,那團含有劇毒的水霧被空氣形成的渦流又吸了回來,迅速與毒煙融為一體。虬髯老者被裹在里邊,猛然發出一聲暴喝,刷拉一下從腰間拔出一口寶劍,薄若蟬翼,好似透明一般。虬髯老者揮手一斬,劈開毒霧從中躍出。直撲馬二龍。
馬二龍怪叫一聲,揚手一團藥粉丟出來,空中頓時漫起一團火光,接著轟的一聲,虬髯老者身后的水霧爆炸開來,氣浪將虬髯老者推的騰身飛起。
人生苦短,何不燦爛?
刀光映照著虬髯老者的脖子,身在半空的他并無多少轉圜余地。許三笑在下面看著,完全被這一刻的情形驚住了。持刀者從七八米高的位置毫不猶豫的躍下劈出這一刀,此人的功夫可想而知。自己來的時候跟李燕實話實說,請動了這位張爺爺。本只是預防萬一,想不到馬二龍這等人物要暗算自己竟也留了個后手。李燕說這位張爺爺是天下武術界有 的人物能反敗為勝嗎?
張永寶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許三笑心中的問題,我能!
身在半空,腰部不可思議的一扭,整個人橫著轉了半圈,凌空玩了一招八仙醉劍中的韓湘子揮簫渡海,一劍斬在那人的長刀上。刀頭斷,劍鋒在那人胸前劃過,只差分毫便將此人一分兩半。
二人同時頓足落地,張永寶微微咳嗽一聲,吐出一小口血來。這是被剛才爆炸的氣浪震傷所致。那人落地后自知二人聯手勝機也很渺茫,趕忙大吼一聲,馬君快往東跑!
馬二龍毫不遲疑的動身便走,那人手中連續發出暗器攻向張永寶,眼看不能奏效,一眼看到一旁的許三笑,抖手便是一只手里劍,射向許三笑。此人的刀法武道都頗為不凡,張永寶怕許三笑不能避開,揮手一劍將手里劍斬落。那人趁機丟出一把白色小球,制造出彌漫的煙霧來,遮擋住視線,隱身在其中,看來是打算逃之夭夭。
張永寶豈會容他如意,飛身一縱跳進煙霧中。
煙霧中,那人竟在瞬息間換了一席混同煙霧眼色的白衣,隱藏其中等著張永寶跳進來,舉斷刀便刺。
如果說剛才他從上而下的一刀是驚艷無雙,這一刺便是猥瑣無倫。
這一刺幾乎挨上張永寶的肌膚時,他竟如神魔一般突然轉身,有兩根手指夾住了那人的刀鋒的同時,也斷了此人逃走的機會。那人撤刀便逃,張永寶的指間的刀卻倒飛出去,追上此人,刀柄狠狠撞擊在那人背上。
許三笑在白霧外看不見里邊發生了什么,只聽到那人一聲慘叫,便見白霧中飛出一人來。就落在自己腳前,大口噴血,瞳孔渙散,眼看就不成了。白霧中傳來張永寶的聲音,“我去追馬二龍。”話音落,一道身影從白霧中電射而出,順著馬二龍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許三笑蹲下身,只見地上躺著那人已只剩下垂死掙扎。伸手按住其脖頸,問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脖頸處迷走神經一陣麻痹,精神意志難以自守,此刻只想說出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掙扎著從懷中摸出把扇子,奮力道:“我是奈良興福寺果心居士一門的弟子,奉師門之命來華夏與玄門左道馬二龍合作尋找郭侃藏在南山中的三十六卷重陽手札。”
許三笑聞聽,不由暗吃了一驚。
奈良興福寺的名頭許三笑也有耳聞。關于果興居士這位rì本修行界的傳聞更是如雷貫耳。
果心居士是rì本戰國時期的大忍者,但實際上他研究的奇術卻與當時的rì本忍術截然不同,他研究的是幻術。果心居士本身毫無定天下的企圖,身份不是武將,也非類似伊賀與甲賀那般拿人家俸銀的忍者團體份子之一,可以說是單槍匹馬、獨來獨往的隱士。他偏愛左道旁門的叛逆者,從不肯臣服于真正有實力統一天下的霸者。
此人屢有不可思議之舉,因此引來統治者的關注,第一個便是松永彈正。這松永彈正原本是統一大阪、奈良、京都、四國那一帶領地之戰國大名三好長慶的首要家臣,顯露頭角之后,不但勸誘三好長慶篡奪主君權位,更是直接下手殘殺室町幕府將軍的首謀,rì后又成為京都幕府執政掌權者。
某夜,松永彈正呼喚果心居士道:“我經歷過十 年前已經過世的愛妾。彈正氣喘如牛,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忙高喚:果心!行了!行了!
彈正呼畢,果心已然端正坐在眼前。
話說織田信長掃平了松永彈正一派叛徒之后,聽說果心居士手中有一幅著名佛教繪畫“地獄變相圖”(小粟宗丹畫),便命令手下去竊取。家臣們在進呈繪畫之前,當然親眼鑒定過繪畫真偽,不料當信長眉飛色舞地展開滾動條時,竟發現圖案已經化為一張白紙。信長勃然大怒,耳畔彷佛傳來果心居士的嘲弄聲:“就算是你天下無敵,rì下無雙,你所奪得的權力與地位不過是浮云富貴爾爾。對于你這種狂妄自大的人,希世之珍也等同廢紙。”
關于此人與當時的統治者之間的傳奇傳聞還有許多。就其的幻術在rì本修行界的地位來說,不遜于華夏玄門左道祖師左慈在華夏江湖術士界的地位。此人留下的傳承門戶,想必非同小可。這些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一心覬覦華夏瑰寶傳承。原來他們來到這南山道場活動的根本目的卻是玄門祖師王重陽的三十六本手札。
許三笑心中大怒,見這小鬼子已進入彌留之際,舉著扇子,似乎是要交給自己。伸手接了過來,只聽這廝繼續斷續說道:“請代我轉呈給艷佛小姐,唐澤玄羽鶴不辱使命,興福寺一脈”
許三笑接過那把扇子,打開看了一眼,暫時看不出并無特異出奇之處。想著這小鬼子彌留之際的幾句話,艷佛小姐多半是某方面勢力的頭目,這人最后說道興福寺一脈,后續無力再說,他要說什么呢?
許三笑心念電轉,此事多半與小鬼子內部門戶間不合有關,反正不關老子屁事,這把扇子老子是不會替他轉呈的。只是這些小鬼子被馬二龍勾到南山來,其實是為了重陽祖師的三十六卷手札。那其中想必記錄了重陽祖師生平的修行感悟,對于修行者而言實乃無價之寶。決不能落到這幫狗rì的手中。
急促的腳步聲入耳,張永寶回來了,頭發胡子被燒的焦頭爛額,手里拎著一只通體火紅的狐貍。許三笑一看便想笑。只見他一臉怒容來到自己近前,氣呼呼道:“今晚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說起。”
許三笑一指那狐貍,猜測道:“這是馬二龍的獸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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