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極為突然,那白襄被陳昱擊落進星洛海之后,良久都不見其浮上來。
陳昱懸浮在空中的身影頓時變得更加高大,頭頂神兵利器,手握古樸斷劍,身上散發出來極強的氣息,一時間竟然似乎與那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白碧眼睜睜的看著陳昱擊落了白襄,過了這許久卻還不見白襄出現,只能說明白襄已經身死,或者重傷到無法動彈的地步。
原本對于陳昱還十分不屑的白碧,此時卻是萬分后悔自己之前沒有勸住白襄,而此時,卻是連他的尸首都不一定能夠找到。
下方星洛海漫無邊際,深不可測,就算以她地境的實力,進入之后也會受到限制,要找白襄,無疑是大海撈針。
想到白啟之前交代他們二人的任務,白碧臉上陰晴不定,思量許久之后,終于不再猶豫,決定先行撤離此地再說,等她將離光島之事回稟白啟,還怕不能給白襄報仇么?
思及此,白碧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隨即身上光芒陡然大盛,渾圓雙臂高高舉起,面色凝重,似是要發動極為強悍的一擊。
陳昱的目光轉而移到白碧身上,卻不見他有任何的變化,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白碧嬌喝一聲,身上那粉色光暈漸漸濃縮,顏色也逐漸加深,最后化為鮮艷紅色的光圈,漂浮在白碧頭頂。
“去!”
伴隨著這一聲指令,那紅色光圈瞬間從白碧頭頂飛出,見風而漲,來到陳昱面前時,已經有如磨盤大小。
陳昱不慌不忙,手上斷劍一閃,隨即和碧綠錘換了位置。
而同時,陳昱卻是腳步一錯,身形赫然從原地消失。
那白碧在攻擊發出時,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攻擊的結果,趁著周圍光暈的遮掩,轉身朝來時方向飛去。
她剛剛看似在拼力發動絕強一擊,可實際上卻只是一個幌子,那一擊看上去威力十足,等真正攻到了陳昱身上時,卻只有一團刺目亮光,根本沒有什么攻擊力。
白碧心中不由的想著,就連白襄都擋不住那小子,她的實力還不如白襄,直接沖上去根本沒有贏得可能,還不如回去后再做圖謀。
思緒還未停歇,一剎那的功夫,白碧已然飛出幾百里之遠。
正當她心中一松,以為能夠逃脫時,突然周圍一股凌冽冰冷殺機瞬間鎖定了她。
那殺機的冰冷,令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可卻無法壓下她心中的驚駭。
“誰?”
白碧口中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呼。
而下一秒鐘,熟悉的高大身影卻是已經來到白碧身后。
“我說過,今日你們二人都將有來無回!”
一聲低喝在白碧耳邊響起,語氣淡漠,不帶一絲感情。
白碧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柄碧綠色大錘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
“不…”
不甘的叫聲在空中響起,隨即便淡了下去。
陳昱這次卻并沒有任由白碧的尸體掉進下方的星洛海中,而是隨手一撈,將其丟向了離光島的方向。
收起手中的碧海錘,陳昱頭頂兩道光華閃過,斷劍和銀扇也同樣收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陳昱卻并沒有返身回去,卻是遙遙向不遠處開口說道。
“看了半天,可以現身了吧?”
卻見下方海面上,正在慢慢平復的波濤中,現出兩個身影來。
一老一少二人,老者長衫飄逸,白發白髯,臉上帶著一絲敬畏之色,卻是夜家長老夜易。
而夜易身旁那人全身籠罩在寬大的袍子中,就連頭也被斗篷蓋住,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別是個年輕人。
而當聽到陳昱此言后,那年輕人隨即撩開了遮擋住自己臉龐的斗篷,露出了一張典雅秀麗的臉來。
“陳昱大人速度太快,我們緊趕慢趕,也不過剛剛到達,并不是有意窺視。”
夜家圣女出言解釋道,語氣不急不緩,卻是隱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臣服。
陳昱在摩蘭城擊殺度幽鬼宗宗主度九幽之后,夜舒心就已經對這位年輕卻實力極強的青年產生了極大的敬畏之感,而后在夜家吞并度幽武國時,陳昱又再次出手幫助他們解決了一名地境強者,這更是讓夜舒心敬畏異常,在陳昱面前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陳昱也不在乎夜舒心和夜易是否真的窺視,解決了這兩名大荒武國的地境強者,他的心情卻是大好,便招呼他們二人朝著離光島飛去。
路上,夜舒心向陳昱告知,他們帶來的那約百名強者,還在離光島勢力范圍之外,因為沒有得到離光島的允許,所以沒有貿然進入。
離光島主正從島上方向飛過來迎接陳昱,聽到夜舒心此言之后,心中頓時驚喜無比。
陳昱也對夜舒心的這一舉動十分滿意,便開口讓夜易帶他們進入島內。
而離光島主則是先去安排這些前來相助的武者,不過夜舒心畢竟是夜家圣女,不好怠慢,便由陳昱一人獨自招待。
許久之后,當島內一切事宜安排妥當之后,陳昱、離光島主、夜舒心也夜易皆是坐在了離光島議事堂。
對于星洛武國與夜辰武國之間的合作協議,當初陳昱不過是定了個大概,并沒有仔細的協商,而此次夜家兩名主事者皆是來到離光島,正好商議這一具體事宜。
夜舒心和陳昱相對而坐,一手優雅的拿起茶杯,另一手掀起臉上的面紗,小口的品茗著。
陳昱則是半閉雙目,似乎進入了入定狀態,其余人在說什么他都沒有感應一般。
而另外二人,離光島主和夜易卻是針對雙方的協議,不斷商議。
過了許久,離光島主和夜易皆是對這協議條例感到滿意,便同時起身離開了。
而這偌大的議事堂,卻是只剩下了陳昱和夜舒心二人。
外面天色已暗,離光島之上整片天空都變成了藍黑色,而這議事堂之內卻是燈火通明,照亮堂內的角角落落,沒有一絲陰影。
只不過,不同于屋外的喧囂,這議事堂內卻是寂靜無聲。
陳昱閉目養神,而夜舒心則是端著茶杯,不停的摩挲著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