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笑呵呵的道:“這位公子既然是第一次來到咱們這有人一界,想必身上定然沒有金銀吧,這也沒有關系,只要有相應的法寶我便可以幫你兌換成金銀。”
袁飛聞言微微一笑,隨手取出一件不知道是從那個倒霉修士手中得來的圓盤法寶,那小女孩笑咪咪的接了過來,一看之后,便露出失望的神情,說道:“公子,你這法寶不過是尋常物件,最多也就值一錢銀子,公子可還有其他法寶?”
袁飛聞言不由得一愣,雖然他知道這件法寶只是尋常貨色,但卻沒有料到這件法寶竟然只值一錢銀子,在袁飛以往的觀念之中法寶之物乃是千金不易的寶物,這件法寶在袁飛現在的境界來看或許只是平常,但是放在尋常帝王之家中也是一件十分了得的寶物了。這件法寶的主人要是知道他的這件苦心祭煉了不知道千百年的法寶竟然只值一錢銀子豈不是要活活氣死?
袁飛心中一動問玉瓷道:“這小女孩說的可是真話?”
玉瓷道:“雖然有些出入,但大體是真的,這件法寶在她心中估算價值最多兩錢銀子。”
袁飛笑著搖了搖頭,隨后看著竹釵道:“那我這一件法寶換這么兩根竹釵應該可以吧?”
小姑娘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道:“至少也得三四件這樣的法寶才能換取一根竹釵!”
啊?袁飛嘴角不由得抽動一下,這買賣比搶劫來錢快多了啊。
袁飛看了看那竹子做的簪子,隨即搖了搖頭,這樣的簪子以他的修為隨手就可做出來,甚至還要比這簪子精美許多,袁飛對于物件從來都不放在心上,這是他從小四處盜物就養成的性格,對著這小姑娘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
那小姑娘見袁飛要走,連忙道:“公子,你若是不想買這簪子也可以在我這里兌換些金銀也好,不然在這一界可是寸步難行的!”
袁飛回身一笑,道了聲歉便即離開。
沒有金錢寸步難行?這種事情袁飛是不相信的!
袁飛也不駕馭遁光,一路步行,看著四周方正耕田,鄉村景物乃至草叢之中的生物都和有人一界一模一樣的,袁飛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已經回到了有人一界的錯覺。
但這一界和有人一界還是有些區別的,那就是地里完全不同,這一界看起來規模并不算太大,也就是都黃一界一半大小,是以人煙相對來說較為稠密,只要是平整的土地便都被開墾了耕種,甚至有些山坡上的坡地也有一道道梯田迭次上升,好似登天之階一般。
嗅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袁飛的心情從所未有的愉快,好似回歸故鄉的游子一般。
袁飛好不容易尋了個僻靜無人之處,袁飛對著玄牝口袋低聲說了幾句,隨后洪嫣兒和元氣圣女便一同從口袋之中走出,兩女似乎極為親熱,把臂而出,談笑炎炎,不過看在袁飛眼中怎么看都覺得這兩個女子臉上帶著一層厚厚的假面具。在她們身后跟著對元氣圣女一臉警惕的寧雙,寧雙之后跟著七個鼓噪不休的葫蘆娃,葫蘆娃身后則是面色陰沉的四個童子,四個童子臉上都有一些微傷,目光看著前面的七個葫蘆娃,內中閃爍的光芒沒有半點善意,一看就是和七個葫蘆娃爭斗又落在了下風。
在他們身后跟著的是黑老大一行,黑老大牽著洪嫣兒的那匹追風嘯雪胭脂馬,馬匱牽著袁飛的追電馬,身后跟著的是黑老大等袁飛的那百十個狼刀營舊部,在他們之后還有洪熙照和他的一眾兒子們,也就是袁飛的小舅子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這神魔一界的有人一界。
袁飛見這一界和家鄉一樣,是以喚出他們來,好叫他們也能重新感受一下有人一界的氣息,故鄉永遠都是游子心中最大的牽掛,雖然這里并非是故鄉,但這里的一起都充滿了故鄉的味道。
狼刀營之中有些軍卒最開始還東看西看,但不知不覺間不知道誰最先垂淚哭泣起來,引動了其中的許多軍卒都悲戚不已,他們和袁飛等人不同,他們不過是尋常軍卒,戰場廝殺他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他們也有家人也有朋友,父母兄弟孩子老婆都還在有人一界生死不知,這份心酸是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下去的。
哭聲一起,就是袁飛都心中生出莫名酸楚,元氣圣女對此沒什么感覺,洪嫣兒因為洪熙照等家人都在玄牝口袋之中,甚至可以說是舉族都到了這里,是以也沒有這份悲戚。但她卻也能夠感受到這些軍卒的情感,是以兩人都不再說話!
此時玄牝口袋光芒一閃,五道尊門的五位道尊從中走出,身后還跟著藍疾、怒向海、傲嬌等五道尊門的門下弟子,還有一些極為重要的親眷。其中便有海娥。
海娥目光在人群之中略一尋梭便立時找到了袁飛,海娥的一雙眼睛立時一亮,但隨即便黯淡下來,看著袁飛的身影,臉上留露出一絲失落…
五位道人朝著袁飛行了幾步到了袁飛近前。
袁飛自從到了神魔一界之后,便一直未曾去見五位道人,甚至連怒向海和傲嬌藍疾等人也只是小聚了一次,這倒不是袁飛有意怠慢,而是袁飛到了神魔一界便都在修煉,再加上他本來的性格就不是很喜歡熱鬧,當然,這其中有沒有對于博物道尊當初以洪嫣兒為餌之事的芥蒂就是袁飛自己都說不清。
袁飛目光微微一閃,似乎已經知道了五位道人的想法。
五位道人先看了看四周,面上露出幾分訝色,隨后來到袁飛身前,博物道尊老臉略微一紅,隨即開口道:“袁飛…”
袁飛淡淡一笑道:“道尊可是想走了?”
“呃,正是!”博物道尊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能夠到神魔一界乃是因為袁飛提攜的緣故,但是他們到了這一界現在便想要獨自離開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是以一向言辭犀利的博物道尊此時也有些納納的說不出口。不過,到了神魔一界便和袁飛分開這乃是他們早就定下來的步驟,是以他們還是一定要走的,一方面是怕被袁飛連累,畢竟袁飛是神魔一界共誅的對象,他們能夠一直呆到這么久才提出離開已經很難得了,畢竟他們掌管著數百口的修士性命,人一旦有了包袱之后便仗義不起來了,這也是為何會有仗義每多屠狗輩這樣的話語流傳下來的原因。
另外就是他們畢竟也是一派教尊,來到神魔一界便想要傳遞道統,他們是不會甘心在玄牝口袋之中一直呆下去的。
原本他們是想要幫助袁飛度過一個難關再離開,但是等來等去,卻一直沒有什么機會,這是叫他們唯一感到惋惜的地方。
袁飛展顏一笑道:“幾位前輩是想要在這一界落地生根么?”
博物道尊和其他幾位道尊四處望了望,隨后博物道尊道:“不知道,我們打算趁著玄妙之門開啟未曾關閉的時候走一走,尋到了合適的地方再停留下來。”
一直盯著葫蘆娃兄弟的五厭突然不陰不陽的對著旁邊的持香開口道:“持香你知道這世界上什么最難養?”
持香一愣隨即面上露出溫怒之色,橫眉喝道:“五厭,你想罵我難養么?本姑娘可沒惹你!”
五厭一愣,隨即想起了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名句,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干咳一聲后對著持香使了個眼神,然后裝模作樣的道:“我哪里說你了?我是說樣只貓貓狗狗的都知道討好主人,但是養人就不同了,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轉臉便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了!”
持香看到五厭的眼色,又停了這番言語,知道五厭所說的并不是她,是另有所指,便也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大大的點頭道:“不錯,不錯,說起來還是人最難養!畜牲能養熟,這人是怎么樣都養不熟的!”
五位道人聞言一個個老臉通紅,各個都覺得面子上大大的過意不去,可惜他們確實有無法出言反駁,是以一個個只能尷尬的綽在那里。
袁飛狠狠地瞪了五厭一眼,隨后想了想道:“這神魔一界實在是危機重重,就算是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也極可能隱藏著不測的危險,這樣吧,正好我手中有一座洞府,便送給師父吧。”
說著袁飛將他拍買來的那座洞府取了出來,將內中的一些物事送進玄牝口袋,然后送去了申屠陌手中。
這件洞府若是袁飛送給神門五位道人他們是決計不會手下的,畢竟剛被五厭搶白一番,他們都是要臉的人物,就算是袁飛放了一件天寶他們也不會要。
但是袁飛送給自己的師父卻又不同了,這是孝敬,就算是五位道人也沒有資格叫袁飛收回東西,就是怒向海也無法推拒袁飛的一片心思。更何況他們想要離開袁飛所面臨的必然是無數困難,在這神魔一界他們的修為可以說都是墊底而已,根本沒有在有人一界之時的風光,若是有了這件洞府,對于他們以后立足在神魔一界大有好處,而袁飛有玄牝口袋似乎也確實不差這么一件法寶,是以怒向海也不推拒,對著袁飛點了點頭。
洪嫣兒聽說師父要走,連忙走上前去,袁飛雖然和五道尊門的修士之間望來極少,但是洪嫣兒傲嬌卻是時常走動的,關系親密至極。
洪嫣兒翻身回了玄牝口袋之中,片刻之后從中出來,取了袁飛的鯤鵬金令來,這鯤鵬金令內中乃是鯤鵬大鳥,夭夭的那只鯤鵬大鳥已經喂了黑羽烏鴉,是以世界上現在只有袁飛這一枚鯤鵬金令了。
袁飛的東西就是洪嫣兒的,洪嫣兒取出這鯤鵬金令,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更何況這還是袁飛暗中傳音告知洪嫣兒叫她將此物送給師父傲嬌的。
“師父,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神魔一界玄妙之門相隔兩萬載才開啟一次,這般漫長得光陰實是難熬,這只鵬鳥,就給師父做個代步之物吧!”
傲嬌卻不知道這鯤鵬金令內中所藏的鯤鵬的厲害之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將這鯤鵬金令手下,然后取出一方美玉來交給洪嫣兒,低聲說了幾句,洪嫣兒那張臉陡然一紅,隨即偷偷的瞧了袁飛一眼,又看了看元氣圣女,隨即點了點頭,師徒兩人腦袋碰著腦袋的低聲細語起來。
這一幕剛巧被袁飛看在眼中,不由一愣,摸了摸下巴暗忖道:“這傲嬌和洪嫣兒說什么悄悄話呢?看那樣子似乎不是在說什么好事啊!”
怒向海一見傲嬌竟然還禮了,他也不好光收了袁飛孝敬的東西。
怒向海在下巴上拽了好幾把,可惜也沒拽出一根胡子,袁飛身邊什么稀罕玩意兒都有相比起來他這個做師父的卻實在是寒酸之極。
怒向海抓耳撓腮半晌才靈光一閃,一拍手從隨身的一件儲物口袋之中取出一塊匾額了,就見這塊匾上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觀瀾閣!
怒向海想來想去也就是自己的這一手字還能拿得出手,是以便將他在有人一界之中的洞府的匾額取出來送給了袁飛。
袁飛腦袋上立時生出幾條黑線,這幾個字…
“師父既然你已經有了一座新的洞府,那么這塊匾額就留著掛在新洞府上面吧!”
聞聽此言,神門五位道人大吃一驚,盡皆搖頭。要知道袁飛那件洞府雖然是送給怒向海的,但實際上卻必然是一件鎮派之寶,甚至以后神門的道基就建在這洞府之中也猶未可知,要是這座洞府上掛上這么幾個字,他們可吃不消。
怒向海爽快點哈哈一笑道:“徒弟,為師現在就是這手書法還算一絕,你就收下吧,況且現在洞府之外已經沒了云海霧氣,再也叫不得觀瀾閣了,我會重新起個名字的撰寫匾牌的!”
袁飛看了四位道人一眼,就見他們一個個滿是受驚之色,袁飛心中不由得感到大大的有趣,是以便笑著勉強將這牌匾收了下來。心中不停地琢磨著這牌匾藏在哪里才不會被人看到。
隨后袁飛來到藍疾身前,藍疾和他之間的關系亦師亦友乃是袁飛在世上唯一不多的朋友,兩人到處在林根晶石一界,被困在離艮精石之中數年之久,袁飛的半步法袍便是和藍疾學的,藍疾甚至還傳授給他許多劍術,神通,當時的二百五十。
袁飛取了天火火丸一千枚,送給藍疾,這些天火乃是星谷大荒之中上骨神魔留下來,足足燃燒了十萬載的火焰,就是神魔一界的修士碰到了都要小心應對,而這儲存火焰的光丸之術也是藍疾教給袁飛的,也算是袁飛投桃報李。
修仙之輩沒有那許多的膩歪,幾句話了之后,五位道人帶著神門修士給袁飛道別,隨后他們便隨便選了個方向離去。海娥最終也戀戀不舍的離去了,雖然她想呆在袁飛身邊,靜靜地看著袁飛便是一件美事,但這個簡單的愿望卻注定不能達成。
送走了五道尊門的修士們,袁飛身上不由得輕松了一些,要知道他現在也是帶著包袱之人,整個玄牝口袋之中的生靈便是袁飛的包袱,這個包袱著實不輕,現在走掉一些,袁飛便輕松一些,有時候袁飛多么希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洪嫣兒和元氣圣女再加上柳詩四人,這樣便可以隨心所欲的遨游天地,窮究萬物奧妙了。現在這些只能是奢望。
袁飛微微一嘆,邁上了追電馬,而洪嫣兒則坐上了踏雪胭脂馬上,兩人并肩而行,元氣圣女則隨手之間幻化了一匹元氣馬,這馬和袁飛的追電很是相配,至少不弱于洪嫣兒那匹踏雪胭脂馬,兩個女子將袁飛夾在中間,卻都不說話,雖然兩女表面上十分友好,但是私下里肯定都覺得對方不是什么善茬,都存了爭斗的心思,是以現在就在等袁飛先跟誰說話,袁飛知道了她們的這份心思這話就更不好開頭了,和誰說第一句話都定然得罪另一方,袁飛實在處理不來這樣的場面,一時間如坐針氈,在馬背上不停地扭著屁股換著姿勢。
遠處有一座大城逐漸顯現在眾人眼中。
“不好了!不好了!掌門,袁瑯不見了!”母夷教的一名女修驚慌失措的便跑便說。
柳詩聞言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嗯?這小崽子去哪里了?”
柳詩隨即放開神念,她所在的那一界狹小無比,以柳詩的神念剛好將其完全籠罩,半個時辰之后柳詩整個人好似被抽掉了骨頭一般,頹然坐在椅子上,在她的神念之中已經徹底沒有了袁瑯的氣息,也就是說袁瑯已經不再這一界了,而玄妙之門還開著,也就是說袁瑯已經逃到他界去了,層界茫茫這可上哪里去找這個冤家?
此時有一名修士跑來,抓了一封書信,急急道:“掌門,這是袁瑯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