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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 我亦坐蓮臺

  度世袈裟嘴中嘀咕了句什么,顯然不是什么好話,袁飛宰相肚中能撐船,只當沒聽見。

  其實度世袈裟此時也有些興奮,他自從被阿彌陀佛點化之后,境界連破三層,進入到了眾生禮拜的境界,度世袈裟也有展現一番自己實力的念頭,看看自己究竟達到了一個什么樣的程度,甚至還曾暗暗埋怨袁飛,這許多時候過去竟然還未曾召喚他一次,甚至到了神魔一界也不及時喚他出來見見世面!袁飛不叫他,度世袈裟也不好意思自作主張要出來,畢竟他當初曾經想要背叛袁飛,追隨阿彌陀佛,可惜阿彌陀佛并不收他,袁飛后來還因為他的背叛懲罰了他許久,度世袈裟只當是袁飛為此對他著腦,這才不愿意喚他出來。

  度世袈裟心癢難耐,雖然他大展神威,雖然這一次的對手乃是極古兇獸鯤鵬大鳥,但度世袈裟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淀,尤其是修為增長之后,一顆心思也終于清明起來,對于以往許多看不通透的事情也盡皆窺破了其中玄機。

  尤其是阿彌陀佛不愿收留他,反是強調追隨袁飛才是他的最佳出路,對他的修為最有利,起初度世袈裟也僅僅是懵懂一些,經過這段時間的思索,度世袈裟終于徹底開悟!

  這段時間度世袈裟將他和袁飛在一起的爭斗經歷從頭到尾思索一遍,終于對于袁飛也有了一番深刻的了解,袁飛這個人縷縷涉險,而且所行全都是生死攸關的大險,但也正是這一步步的險境使得袁飛修為好似臨風御舟,扯帆而行,短短時間之內便證道成功,這在尋常修士看來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度世袈裟也知道袁飛絕對不是一個魯莽之人,雖然屢屢經歷生死危機,但袁飛基本上全都是在之前做了足夠的謀劃,若非如此袁飛也不肯能在重重危機之下活到現在。

  看袁飛此時的輕松模樣,度世袈裟便知道袁飛雖然口中說得可怕,實際上早就有了把握。

  “袁飛雖然是個招災引難的掃把星,但卻對我修行大有好處,看在這個份上,我便不和他計較許多!”度世加上心中如此盤算。

  是以度世袈裟不再抗拒袁飛,身上的福田一畝畝的閃爍起來,明亮起來。

  袁飛就覺得一道道佛氣從度世袈裟之上匯入他的身體,引帶著他的修為一路走高。

  度世袈裟也急于看看自己此時境界如何是以身上的福田一直亮起了七十畝,達到了他的能夠發揮出來的最高境界——眾生禮拜!

  一道道佛氣加諸在袁飛身上,袁飛的氣息緩緩發生變化,眉宇之間隱隱生出一股空空之意,面孔之上竟然產生了一絲曠古不該的盎古之意,與此同時袁飛的腦后一下顯現出一道光輪來,這乃是羅漢境界才有的東西,再不是普通和尚的光圈模樣。

  袁飛此時的修為本已經達到了羅漢境界,緊接著在度世袈裟的催谷下,袁飛腦后的光輪逐漸顯出十余種變化來,光暗交織,最后袁飛腦后光輪停留在了炎炎噴火的狀態,生出無窮熱氣,優曇花不知何時在袁飛頭上飛舞下來,而袁飛腳下也被一朵數十丈寬窄的吐火紅蓮撐起。這便是袁飛的蓮臺了!

  佛門之中到了羅漢境界便等于是證得了果位,得了果位,便會有一座蓮臺一道光輪衍生出來,這蓮臺光輪因人而異和本命道法有關,開啟之前誰都不知道究竟會是什么模樣,便好似燃燈尊者他的蓮臺便也是一座噴火蓮臺,只不過他的蓮臺乃是白蓮。

  袁飛這座噴火蓮臺卻和當初袁飛被絕海和尚構害,得了殺禪之后丹田之中的白蓮被血氣染紅的模樣一般無二,甚至也散發出一道道的血氣,只不過這血氣卻并不叫人心生煩厭的腥氣,反倒是蘊含著一股勃勃的生機,血氣之中更有梵文道道,火蓮朵朵,載沉載浮,時生時滅。

  袁飛進入這神魔一界之后倒也不是沒有修行過佛門神通,但或許是因為他并非是走的佛門功法超脫有人一界進入神魔一界,是以他的佛門神通并未如道門神通那般高歌猛進,一路飆升到脫胎境界,他的佛門神通最多也只達到了相當于修道之士的末流境界的水準,根本達不到羅漢的層次。

  當時袁飛一見如此情形,便熄了修煉佛門神通的念頭,再加上袁飛覺得一心二用終究沒有術攻一法遂不再修煉佛法,此時也不過是想要仰仗梵天血門的威能來收了這鯤鵬才會喚了度世袈裟出來,沒想到竟然被度世袈裟的十利鼓動修為一下徑直突破到了羅漢境界,這當真是意外之得。

  袁飛這蓮臺的根腳便是殺禪功法,是以那被鯤鵬啄開的佛徒信眾此時立時和袁飛此時發出的佛氣發生感應,甚至散了大手模樣,棄了那鯤鵬大鳥,齊齊跪拜在袁飛身前誦佛不斷。

  被數十萬信眾齊齊拜倒,袁飛還真就生出了一股眾生禮拜的感覺來,反過來,這數十萬信眾的齊聲誦佛,立時便有無數信力從他們口中飛出匯聚在袁飛腦后的噴火光輪之上,袁飛只覺胸中憋悶,一股氣息凝聚在胸口肚腹之中不上不下,難受以極,袁飛催動一身修為猛然將這一口氣從肋腹之中噴出,嘴中便吐出喃聲來!

  隨著這個喃字出口,袁飛便覺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一下飛了出去,胸口之中的淤積悶氣一下抒發出來,周身輕松無比自在無比!

  這喃字便好似不是袁飛吐出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看不見得地方吐出來的一般,嗡嗡而震,并不遠播,就在百里范圍內來回激蕩!

  這喃字聽在那些信徒耳中,便是無上綸音,使得他們臉上齊齊顯出一絲喜色來,各個開懷,甚至雙目之中都留下淚水來,這在佛家被喚作佛喜,經常有佛徒誦讀經文,讀著讀著便沒來由的喜悅起來,甚至開心的淚流滿面,此時這些信眾便盡皆處于這種情緒之中,并且追隨著這個當空激蕩,久久不散的喃字齊齊誦讀起來。

  而這喃字在那鯤鵬耳中卻好似雷音極咒一般,咒得它一聲鳴啼,周身酥軟,再也駕馭不住,身形受到天空之中的梵天血門吸攝,徑直朝著梵天血門飛升而去,半空中那被鯤鵬噴出的煙氣所化的小鯤鵬直接被這一個喃字震散了身形,重新化為一道黃云,這黃云在這漫天喃字之中維持了不到片刻便即轟然一散,化為精純的真元,消散無蹤。

  萬龍之祖虺龍這條老龍更是不堪,受到這喃音震懾,險些崩散了身形,幸好袁飛的梵天血門并不針對他,沒有吸攝他,如此他才有機會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鉆進金印玉璽之中躲藏起來,這玉璽的顏色隨著老龍進入立時變得黯淡了好多,顯然這一番爭斗虺龍所受侵害著實不少,恐怕連修養都修養不回來了。

  那鯤鵬不愧是極古兇禽,雖然被袁飛的喃字佛音咒得施展不出半點力氣,但他周身金風一卷,毛羽一震,竟然抗住了佛門雷音,隨后掙扎一下便要逃走。

  此時這鯤鵬雖然依舊是靈性不高,但卻也出于本能的知道袁飛極不好對付,旁邊更有一只饕餮大獸在窺伺隨時準備下手,是以便生出了逃走的念頭。

  如如鯤鵬這般極古之物,袁飛怎么舍得放走?

  腳下蓮臺微微一轉,足下一點,這噴火蓮臺便即猛然散發出無窮血氣,這些血氣之中蘊含了勃勃生機,蒸騰飛舞之間變化為三道繩索,隨著袁飛一點,這三道繩索朝著鯤鵬便即卷了過去。

  也是這鯤鵬并未完全擺脫雷音喃字的影響,竟然一下便被三道血紅色的繩索束縛住。

  鯤鵬大鳥此時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一身修為已經消耗了六七成之多,一時間根本彌補不回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被繩索鎖住。

  袁飛見鯤鵬大鳥一時間也掙不脫血氣繩索束縛便即一聲喝,足蓮臺噴出的三道繩索瞬即又粗大了幾分,拉扯的力量也大了幾成,而那數十萬修士此時再次凝聚成一只大手一把抓住鯤鵬的脖子生生的將其往梵天血門拉扯。

  此時的鯤鵬被三道血色繩索束縛,一動都不能動,再被數十萬信徒所化的大手擒抓,更是跑都跑不了,動一下也難。

  眼見著鯤鵬大鳥便要被袁飛收入梵天血門之中,就是袁飛心中都生出了大局在握,一切順利的念頭。

  但是恰在此時,不知從什么地方響起一聲難聽鳥啼,這鳥啼聲音不大但卻極具穿透力,甚至直直刺破袁飛的喃字雷音,將被喃字雷音籠罩的百里方圓刺出一個大洞來。

  這啼聲依舊不止,好似利劍一般直接斬在了袁飛的蓮臺噴吐出的血氣繩索之上。

  刀切豆腐一般的一下便將袁飛的蓮臺噴吐的血氣繩索斬斷。

  沒了這血氣繩索的束縛,男子雷音也被破開一隙,那鯤鵬大鳥立時鼓足了力氣,猛然一震翅膀,竟然甩開了數十萬信眾所化的巨手,隨即跟隨那一道鳴啼忽的一下便鉆出了袁飛的喃字雷音籠罩范圍。

  袁飛心中也是大驚,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竟然出手搶奪他已經送到嘴邊的美味。

  隨即袁飛便看到了夭夭的那個小小身影,還有她腳下的那頭碩大的黑羽烏鴉的身形。

  此時那鯤鵬已經飛到了夭夭身邊,也不知道夭夭施展了什么法子,竟然拍了拍這鯤鵬,鯤鵬也似乎以其為主一般,兩者熟稔得便好似在一起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般,哪里看得出那鯤鵬大鳥是夭夭剛入手之物。

  一直沉默寡言,面目冰冷的夭夭此時輕撫鯤鵬毛羽,臉上竟也顯現出一絲天真的笑意,似乎是得到了極好的玩具獎勵的孩童一般,那里有證道修士的威儀模樣?

  這或許才是這夭夭的真性情。

  袁飛微微皺眉,開口言道:“小娃娃,你緣何搶奪我的鳥雀?”

  夭夭似乎心情不錯,聲音雖然依舊冰冷,卻多了幾分調皮意味,學著袁飛當初的語氣說道:“都黃郊外各憑本事,寶貝自然是修為高者得之,憑什么就說這鳥雀便是你的?”

  這分明就是當初夭夭找袁飛索取天賦源泉和美人魚之時的口氣,被這夭夭學得惟妙惟肖,即便是袁飛都不由得有些氣結。

  夭夭目光閃了一下接著道:“賈仁,將天賦源泉和美人魚交出來,念在我今日心情大好的情況下便饒你性命,不和你計較你方才殺傷我的寒冰飛鳥之事,放你離開!”

  夭夭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一直縮在一邊許久未曾動手的饕餮,這丫頭微微蹙眉,隨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倒也不愧是對靈禽靈獸極為熟稔,竟然一下便認出饕餮來!控制不住的叫道:“竟然是饕餮!竟然是饕餮!”

  這夭夭或許是太過激動,心情激蕩,以至于這一句話說了數遍之多。

  她們的門派之中便有一門功法能夠溝通天下靈禽靈獸,從而收聚靈禽靈獸輔助修士修煉,夭夭到了這一界修為分毫未有增長便認定是凡間的靈禽靈獸到了這一界已經不能在輔助她修煉了,此時得了這大鳥鯤鵬便已經叫夭夭欣喜若狂了,這一只大鵬鳥雖然被囚禁在那鯤鵬金令之中,但對于夭夭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只要是禽屬獸類,不拘對方是什么形態,只要是能夠修煉的都成。

  夭夭略微測算了下,這一只大鵬鳥足足頂過她手中所有的禽獸,甚至還猶有過之,而且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

  得了一只鯤鵬鳥,夭夭已經十分滿足了,但是當她看到饕餮之時簡直興奮地快要瘋癲一般。

  夭夭看都不看袁飛一眼,身形一動朝著饕餮行去!

  口中徑直喝道:“賈仁,我現在懶得理你,速速滾蛋吧!天賦源泉和那條美人魚便暫時寄放在你那里,等些時候我自會去找你討要,若是弄丟了弄壞了弄死了,我夭夭卻也絕對不能放過你,到時定然要把你大卸八塊鎮壓在都黃一界的各個地方,叫你身死道消!”

  袁飛聽聞此言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嘴角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竟然真的一卷梵天血門將其收回,隨即便要離開。

  按照袁飛所想,這小丫頭若是真的對饕餮感興趣便不妨去研究一番,他絕不阻攔,看看到時候饕餮大獸如何嚼吃了她。將她里外研究通透!此時夭夭遣他走他正求之不得。

  沒想到這夭夭卻也不傻,雖然剛才因為受到饕餮大獸的沖擊,神智略微有些混亂,但是眨眼便恢復清明,見到袁飛要走,立時再次開口。

  “好你個賈仁,險些將我騙了,這饕餮分明就是你的物件,我的手段侵入不了這饕餮大獸之中,定然是因為他還有你這么一個主人,只要滅殺了你,以我駕馭靈禽靈獸的手段,這饕餮大獸總也是會來和我溝通的!”

  說到這里,夭夭竟然不再廢話半句,手指一點,便即從腰間的獸囊之中引出數千靈獸。

  這些靈獸有生翅猛虎也有張鱗老豹,有巨大白象亦有小小老鼠。

  這數千靈獸一出來便即朝著袁飛撲了過去,一時間倒也好大聲勢。

  袁飛一見這許多靈獸和他在玄牝一界之中飼養的一般無二,只不過是這些靈獸盡皆被一股暴躁的情緒包圍變得暴力無比。

  這數千靈獸來到了袁飛近前,各展神通,噴火的噴火,灑水的灑水,駕風的駕風,一時間袁飛面前全是一派雜亂無章的混亂。

  袁飛淡淡一笑,就憑這些雜牌軍還困不住他袁飛!

  就見袁飛身上的袈裟一震,袁飛胸中淤積了一口佛氣,再次吐出一個嘛音。

  此音一出,便即攜著無邊威勢,袁飛身周數里之內盡皆化為一片火海,一下便將那數千頭靈獸裹入其中,而袁飛腳下血紅的紅蓮在這一片火海之中生生滅滅,起起伏伏,到時別有一番瀟灑。

  袁飛隨即手指一點,八萬障門立時開啟,此時的袁飛再施展八萬障門,格局氣度便更大了!

  這鑲嵌著金邊的八萬障門將整個十數里方圓盡皆籠蓋住。不光是他們,就是夭夭也都被其封鎖在內。

  被袁飛困在火海之中的靈獸們大半都被火焰所擾,而袁飛則身形一隱鉆進八萬障門之中。

  隨著袁飛進入,這八萬障門之中陡然傳出嗡嗡隆隆的誦佛之聲來。

  這誦佛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匯聚在一起便成了一股巨大的壓迫之力,那些修為低等的靈獸立時便拔光了自己的頭發,自己一頭扎進袁飛的八萬障門之內,化為八萬障門內的信徒之一給袁飛增加信力。

  夭夭雖然歲數不大。但是戰陣經驗卻也極豐富,眼看著自己陷入了八萬道障門之中,雙目所及全是血紅金燦的一片,一層層的將牢牢包裹在內,這般聲勢,這般神通,她也未曾見過,但她卻并不如何慌張,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夭夭微微皺眉,也不見她施展什么手段催使,就見一直停留在夭夭身后的那只黑羽烏鴉,突然一陣翅膀,嘴中發出一聲尖鳴,這尖鳴和方才破開袁飛的喃字雷音完全一樣,只不過這次這聲音雖然依舊不大,但震蕩之力卻極強。

  靠近夭夭的近百個血紅障門在這一聲尖嘯之下,立時咔咔碎裂,徑直被這嘯聲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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