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眼神空洞的乃仁皇帝雙目之中猛然煥發出一絲光彩,使得他的雙目好似火炬一般熊熊閃爍。
一個淡淡的身影在乃仁皇帝身后出現。
“乃仁,年余未見,你竟然老成這般模樣?這人界帝王當真不是好做的!”
說話的正是那位進入青囊之中一直未出的老者。
乃仁喜極,他此刻已經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這老者身上,若是這老者再有月余時間不回的話,他乃仁恐怕也已經虛耗而死了!
若是面對的是人界的敵人的話即便對方有些了得的手段,乃仁這個人界帝王怎么都有些手段能夠對付,但此次他面對的是藥師佛降世而化的佛子,還有佛家龐大的力量,無數的信眾,這已經不是人界手段能夠應付得了的了,乃仁根本無力對付,這才會將希望全都寄托在老者身上。否則的話他這般的存在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將王朝社稷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一處。
“可是前輩來了?可是前輩來了?”乃仁激動地叫道。
那老者一只手掌輕輕拂過乃仁的后背,度了一道真元進入乃仁的體內,乃仁就覺四肢百骸立時一暖,血液之中似乎有一道力量流淌起來茁壯起來一般,這力量使得他衰老的面孔逐漸變得年輕了些許,整個人精神頭也足了些。
不過乃仁此時身體匱乏乃是因為日夜操勞心力憔悴所至,這老者修為雖高卻也不能一下解決乃仁此時的問題,只能幫助他強健肉身補益血脈,剩下的還要乃仁收斂心性,好生將養,不然即便是這老者日日為其度入真元乃仁也活不了多久。
元嬰修士雖然是這人界頂點存在,但他們連自己的命還未改成,又怎么可能幫得了別人改命?
說到底,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乃仁只覺精神抖擻,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瞬間輕松了許多,一轉身便看到那老者的身影,此時的老者似乎一下年輕了十多歲的模樣,整個人氣勢又和上次大有不同,此時的老者更叫人難以捉摸,似乎處于虛實之間,雖然近在眼前卻好似遠在天邊一般。
乃仁覺得這位老者修為又有精進,至于精進到什么地步他自然不知道,但乃仁對于這老者的信心不由得有提升了一些。
老者掃了一眼桌上的成山的奏章,隨后道:“你現在可以勵精圖治了!那十二都天御魔策也是時候該用一用了!”
乃仁聽聞老者言語開始還是眼中放光,一臉解脫的欣喜,但當老者說道十二都天御魔策之時一張臉不由得抽了一抽有些猶豫的道:“十二都天御魔策太過霸道了,萬一施展開來我大傲半數人口恐怕都不夠這御魔策之中的魔物嚼吃果腹,難道便沒有別的辦法么?”
老者微然一笑道:“乃仁,你可知道佛家現在有多少佛徒?”
乃仁面露不忍之色道:“佛家現在開辟了三十九座寺院,這還不算那不下數百的小小的粥亭,算起來信眾遍布大傲,最少也在大傲六成人口以上。可是這些人雖然誤信佛家但終歸是我大傲子民…”
老者擺手制止乃仁皇帝繼續的話語,道:“乃仁,你對佛家還是不甚了解,那些佛徒一旦入了佛家便被佛家舌識洗腦,從今往后一心效忠佛家,心中所有只剩下藥師佛一個而已,即便你誅殺了佛子,但這些佛徒只要還有一個存活,只要遇到時機便會向星星之火一般燃起熊熊之勢,所以除惡務盡,大傲佛徒一個不饒,甚至這一方世界之中的其他佛徒也要盡皆誅除,干干凈凈一個不剩!”
乃仁雙目略微有些呆滯,他本身也是帝王心思,殺些百姓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一殺便殺掉本國六成人口,這實在是有些太過喪心病狂了些。即便是他的帝王心思也有些盛載不了這般的殺戮。若說是屠光了周邊國家的全部人口,只要是需要,乃仁心中便不會有任何不適,但這次要殺的可都是他的本國人口,是他的子民!
老者微微一笑道:“沒什么舍不得的,雖然屠盡六成人口對于大傲損耗極大,或許數百年都恢復不了元氣,但總比被佛家滅了咱們皇家的血統好上百倍。子民什么的盡可以慢慢繁衍,皇家血脈斷絕了那便無法可想,再也維系不了了!”說到這里老者微微一頓面上露出一絲莫測之色,道:“況且,老夫距離證道之境也已不遠,正在籌備一個門派,這個門派當初有位先人曾經著手創建,可惜最后功虧一簣,生死道消,老夫現在修為又有進境,雖然還比不上那位前輩的全盛之期的修為,但1和其相差不了多遠,老夫若是成功了,在證道之后便可攜帶門人弟子一同飛升,超脫人之一字,你若是在這人界待得膩煩了大可以和我一同前往,如何?”
乃仁目光一閃,這老者之言雖是好事,但做慣了人間帝王的乃仁卻又怎么舍得了這帝王寶座?但卻又不想一口回絕斷了這條出路,便即有些閃爍的道:“前輩能夠帶契小子,乃是小子的福氣!”
老者可以說是人精之中的人精又怎么會看不出乃仁心中所想,便即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下去,乃仁這條通天之路便算是徹底絕了,老者之言出口便是天大的機緣,乃仁不珍惜,想要左右搖擺,看起來似乎是給自己多留條路,實際上已經將兩條路其中的一條徹底封死了!機緣一過便不再來!
老者道:“我這教派倒也需要你的一些幫忙,在誅滅佛家之后便要著手拓展!”
乃仁眉頭微微一皺,這老者言語之中有種無可置疑的味道,像是命令一般,乃仁這個皇帝自然會有些不舒服,不過他轉念一想,誅滅佛家那是那般容易的事情?說不定十數年數十年都未能建功,暫且答應對方又有關系。
是以乃仁連忙道:“前輩開創教派那自然是一件大喜事,只要是小子有的,小子一定傾力奉上!不知道教派的名字起好了沒有?”
老者微微一笑道:“暫時還不能說,免得招來災禍,待到以后你就知道了!”
說完老者便不再繼續留下,身形一晃化為一道風氣涌動而走。
乃仁明顯還有許多言語未曾說出來,但老者就這樣來去無定,他也沒什么辦法,不過既然老者說了可以不必再敗壞自家基業,乃仁不由得輪動了幾下膀子,先前批閱奏章之時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對神采熠熠的瞳子,處心積慮的敗壞自己的東西和修復東西完全是兩種感覺。
同樣是皇宮之中,此時的商國皇宮內,妖孽祿山正盤坐在龍鬼鎮天鼎之下,他的目光突然一閃,隨著他的目光閃動,那龍鬼鎮天鼎發出一聲嗡鳴,鼎身顫動不休,似乎要拔地飛走一般。
祿山身上的體氣春潮猛然澎湃一下便籠罩住龍鬼鎮天鼎,將其徹底鎮壓住,龍鬼鎮天鼎便即停止了搖晃,沒了動靜。
祿山雙目閃動,自言自語道:“火唳鳳凰那家伙竟然從天地大洞之中出來了?真沒想到,他在天地大洞之中一待便是八百余年,或許知道那件東西的下落詳細,看來本尊還要去會一會他!”
說著祿山身形一動,化為一團霧氣,直傳門戶一忽便消失無蹤。
半晌之后,祿山緩緩出現在瀛都西南數百里之外,目光微微凝著,四處尋找火唳鳳凰的下落。
就在此時天空之上猛然又一只巨大得遮掩了半個天空的火云出現,這火云之中猛然探查一只足有大山大小的利爪,朝著祿山便擒捏過來。
這一抓伴隨著無窮火氣,一股燎天一般的熾烈火焰朝著四周狂溢。
祿山怎么是那么容易便被對付的,大袖一擺,也不用什么神通法術,便是那武道極樂之境的肉軀氣勢被袍袖卷起朝著那巨爪便硬碰了上去。
天空之中轟然一聲悶響,氣浪翻滾火云縱橫,這一擊雙方勢均力敵誰都沒占到便宜。
路上冷喝一聲道:“火唳鳳凰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忘記了當初是誰以體氣春潮幫你焙煉成就圣獸之境的?”
天空的紅云之中傳來一聲難聽至極的笑聲,“你也莫要給我說這些言語,妖仙獸祖,你可是知道的,我具有一半的上古神魔血統,可不似你的那些子子孫孫們,要聽從你的號令。”
祿山冷笑兩聲道:“火唳鳳凰,沒想到八百年不見你的修為又有精進!”
天空之中傳來一聲暴喝道:“少廢話,我的龍鬼鎮天鼎呢?還不速速還來!”
祿山道:“龍鬼鎮天鼎確實在我手中,但現在卻還不能讓你取走!”
火唳鳳凰明顯震怒起來,他的脾氣在八百年前的十萬大山之中便以暴躁聞名,是以此時心中一怒便有火浪層層席卷朝著周邊卷去。
所過之處天空之中的云氣盡皆被燒成通紅之色。
這不過是火唳鳳凰心中情緒顯現,真正的殺招還在后面,就見那一團火云之上猛然有無窮火焰羽毛化為一場豪雨朝著祿山襲來。
祿山嘿嘿冷笑道:“來得好,本尊倒要看看你在天地大洞之中八百年究竟學了些什么神通!”
說著祿山隨手一點,便有無窮體氣春潮爆發開來,蒸騰成一條數里寬闊的大河朝著那無數火羽沖擊而去。
雙方在空中驟然一交,氣流立時暴亂起來,那祿山的體氣春潮本就是濕潤之氣,最善抑制火焰之氣。使得空中發出噼啪爆響,好似年節之時的亂放爆竹一般。
炸得大地都微微顫動不休。
火唳鳳凰一聲嘶吼,隨后便又是萬千火羽化就得火雨降下,這一次聲威更勝,鋪天蓋地般的襲向祿山。
祿山這次手指一點地面,地面上此刻郁郁蔥蔥的滿是植被,被祿山一點這些植被立時急速生長起來,一忽之間便拱到了天上,護翼在祿山頭頂之上。
那火羽落在這蒼翠的屏障上立時開始燒灼起來,但這些植物在祿山的干預之下生長極快,基本上那燒灼之力燒掉多少便有多少植物新生出來。
將萬千火雨生生抵住。
祿山哈哈一笑道:“還有什么手段?若僅僅是這些小兒科的手段的話你還是不要再想要龍鬼鎮天鼎了!”
天空之中傳來一聲悶哼,隨后便有一個碩大的火球從天空之中冉冉降下,內中蘊含的毀滅之力便是祿山臉上都不由得微微變色!
他們兩者這么一交手,可害苦了這一方天地之下的生靈,將地面都化為一片焦爛。
兩者斗了三五個匯合之后,祿山突然收手喝道:“停!火唳鳳凰你我這般你爭斗下去定然是兩敗俱傷,誰都得不到好果子,不若這樣,你告訴我天地大洞之內的那件東西的下落,我便將龍鬼鎮天鼎歸還與你,如何?”
火唳鳳凰略微聽到要將這一份產業要給屬于后爆吼一聲。卻將神通火焰熄滅不少。
那一片火云在空中轉動幾下,隨后便收縮成為一身棗紅皮膚的男子。
這男子一張臉乃至于整個人都是棗紅之色,身長八尺,面目之中透著一股暴躁之氣,一身火衣披在身上嘶吼連連聲勢著實不小。
妖孽祿山哈哈一笑迎了上去…
袁飛在七孕育寶葫蘆致之中一待便是十余日光陰,袁飛每日都在以真元之力焙煉丹爐鳥胎,今日洪嫣兒見袁飛焙煉完了丹爐鳥胎,便有些乏悶,袁飛看出來后便即決定帶著洪嫣兒去葫蘆之外的世界看上一看。
七孕育寶葫蘆葫蘆口那里猛然鉆出三道速度極快的流光,其中之一一伸手便將七孕育寶葫蘆收回懷中,袁飛已經將此物物歸原主,那么收取葫蘆之人自然便是元氣圣女。
三人出現在海面之上,袁飛和洪嫣兒手挽著手觀瞧腳下海浪涌起落下的壯魄場面。
元氣圣女絕對是不受歡迎的存在,她似乎根本不明白袁飛和洪嫣兒卿卿我我之時她自己應該回避才對。
洪嫣兒一只手輕輕地被袁飛的粗厚手掌抓著,心中說不出的安穩,呼吸著潮濕微咸的空氣,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洪嫣兒的心中陡然寬廣起來。輕撫著小腹低聲告訴腹中胎兒什么是大海,還有大海為什么是咸的…
袁飛掃視了周邊情形一眼,隨后有些皺眉道:“沒想到,咱們從內陸致中國進入天地大洞之中,竟然一下穿梭到了大海深處,不知道最近的有人的區域究竟在哪?”
元氣圣女手指西邊的方向道:“一直往前便能夠找到有人的島嶼。至于往前多久我卻算計不出。”
袁飛看來看西方,隨后道:“那咱們便往西方行去,那島嶼上的居民若是友好的話自然更好說了,對方若是打算強硬的搶走什么的話,咱們便繞開行走。”
袁飛提議之后,元氣圣女沒有絲毫異議,洪嫣兒便更不用說了,是以三人便即好似游玩一般的在空中緩緩飛行,一路朝著西邊游行。
袁飛他們飛行的速度不快,時不時的碰到無人荒島還要上去游玩一番,是以耗費了十余日時光這才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好似陸地一般的島嶼之上,這島嶼占地極大,遠遠望去若不是袁飛的目力水平的話定然看不出這土地的盡頭,只當是這里便是大陸了。
就在袁飛他們準備投身于這片大陸之上時,竟然有數道遁光朝著他們這邊狂飛過來。
袁飛不由得一愣,怎么?這里住的還不是荒島野民竟然還有修士存在!
當袁飛看清楚對方的服飾之時心中不由得暗叫乖乖,冤家路窄!
原來對方一行十日,衣著服飾袁飛熟悉得很,乃是六鬼門的服裝,尤其是那兩個以面具遮臉的修士更是完全符合六鬼門的特征形制。
袁飛誤會了,那十余道遁光顯然并非是沖著袁飛他們而來,是以在他們身邊一擦變過,似乎十分焦急半點都不愿意耽擱時間的模樣?
袁飛見六鬼門修士們從身邊飛過,隨后便萌生了退意,畢竟這里要是六鬼門在海外開辟的道場的話想必門中修士定然多如牛毛,若真的被六鬼門之中的那些神魔不死之軀的修士發現圍殺的話可就當真不妙了,他自己倒也沒有什么,靠著盜經和許多神通總有脫身之法,關鍵是嫣兒有孕在身,一些危險還是能避免便避免,怕是動了胎氣。
說起來洪嫣兒肚中的胎兒瓷實得很,幾番爭斗下來,他非但沒有損傷,反倒是越發茁長起來,在洪嫣兒肚腹之中一刻也不消停,翻來覆去的打拳踢腿,要不是洪嫣兒現在已經漸漸習慣再加上肚腹之內的肉壁恐怕也被打出了繭子,是以已經不再想最開始那般承受不了了!
袁飛正待離去,就見那十余道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的遁光突然在遠處的空中畫了個大大的轉折,竟然掉過頭來,朝著袁飛他們飛來。
袁飛眉頭微微一皺,隨后面上容顏扭曲數下便換了面貌,露出一絲冷笑看著這些折返回來的六鬼門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