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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其實凡人的世界遠比修仙世界要驚心動魄!要精彩絕倫!

  這里的愛恨情仇更加分明,爾虞我詐更要奇詭,人活得也更加熾烈真實!

  袁飛現在還記得原本在他印象中好似架海金梁一般的洪熙照高呼著‘商國亡矣’哭成淚人的模樣。

  哭乃是人生而有之的情緒,哭本身并不丟人,畢竟誰不是哇哇大哭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呢?

  關鍵是要看為什么哭,在凡人世界之中,為了兒女情長哭格局太小,但也算是一分真性情,為了國家大義哭更是一種值得敬佩的率直。

  男兒有淚不輕彈,能叫洪熙照這般人物淚流滿面,孩子一般的在人前痛哭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凡間世界遠比修仙世界要復雜多樣,相比凡間,修士之間構成的世界相對來說單純的就像是白開水一般!因為大家的選擇就是那么幾樣而已,所作所為都跳不出那幾樣選擇所圈定的框框,一切都沒什么新奇之處。

  袁飛雖然是元嬰修士,但憑他一己之力根本顛覆不了一個國家,破壞往往要比挽救要容易許多,既然袁飛顛覆不了一個國家那就更不用說去拯救一個國家了。

  須知,人必自救才能被人救,一個人只有自己想要拯救自己,那么別人才能幫得上他,否則就算累死旁人也是無用之功罷了!

  要想救商國,最需要的不是多幾個元嬰修士,而是需要商國人自己救自己。

  現在洪熙照便放棄了袁飛指出的第三條路。毅然而然的擔起了這一份自己救自己的重任。

  袁飛給洪熙照指出的那第三條路雖然坎坷無比危險無窮,但一但成功所得極大,而拯救商國于妖獸之口的危險和困難并不比踏上袁飛的第三條路好多少,成功之后洪熙照所得的也遠遠比不上袁飛指出的道路所得的多,若是修仙之輩必然會有所選擇,有更清晰更理智的選擇,和洪熙照完全不同的選擇。

  但洪熙照果斷的放棄了,一個男人之所以被稱為男人那是因為他有選擇,知道自己肩膀上應該擔負的是什么。

  袁飛看著洪熙照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份感慨,甚至有些羨慕此時的洪熙照,雖然在他眼中家國大義根本就是些浮云泡影,甚至王朝都是眨眼之間便要灰飛煙滅的東西,但不得不說洪熙照活得很純粹!

  即便是百十年的壽元,眨眼之間便如花朵般枯萎凋謝,但洪熙照必然是萬花之中最壯魄的一朵,并且是一朵注定將在最美的時候被霜雪打落的花!因為多彩的人生不會枯萎老去!能讓他們失去顏色的只有壽元而已。

  修道之人不過是多活了些年頭罷了,未必便比洪熙照這般的人物更加瀟灑。

  這一刻,袁飛的心中感念許多,袁飛不敢輕易放棄這些感受,一一細細品味,將其一絲絲的體會融入道心之中。感悟天地是修行,感悟人生更是修行。

  此時洪家的人物盡皆走入了那個寬大的好似漏斗一般的布袋之中,袁飛不由得有些意外,畢竟這口袋乃是真氣化生而成的氣兵,并非是溝通兩界之寶,很難想象這么一個口袋竟然能夠將數百口人盡皆裝入其中。

  雖然洪家眾人都進了口袋,但洪熙照卻并未將口袋收起來,而是開始在袁飛帶來的各路人馬之間穿梭,召集了各方人馬的頭領領聚在一起說些什么,袁飛對他們說些什么并不感興趣,知道這布袋必然還有其他的變化,便守在一旁,耐心等待。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時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后袁飛驚訝的發現,口袋末端拇指大的孔洞處竟然鉆出一個人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人,緊接著洪家進入布袋之中的人物盡皆從這口袋末端走出來,看神情驚慌至極,顯然也未料到自己在口袋之中走了許久竟然出來之后變成了拇指大小。

  袁飛當真驚訝,這口袋竟然能夠縮物當真是聳人聽聞,這使得袁飛一下便想起一件古寶來,那件古寶究竟是何人所煉甚至形制如何,已經不得而知,就是那東西是否真的存在過也是未知,傳說也是一件口袋,作用便是縮物,喚做——囊中縮形袋,難道這口袋便是此物?

  說起這‘囊中縮形袋’可以算得上是寶物之中的一大笑柄,蓋因為他乃是個雞肋產物,這東西能夠縮小人形物形不假,但卻不能將人本身的重量減少。

  之所以說他是個笑柄是因為要說縮小物體形態的話,修仙一界有許多手段,袁飛的袖里乾坤便可以做到,收個四五個人也是平常,甚至若是四個童子在他的袖中乾坤之內的話還能夠幫他合力應敵,施展乾坤一擊,比這個‘囊中縮形袋’可方便有用多了。

  畢竟修仙之輩若是需要載人的話也不過就是四五個之數,并且這些人的分量可還都在,只是形體變小而已,即便是元嬰修士隨身帶著四五個人五六百斤的分量也會覺得有些不自在,更不用說一次帶上十余人甚至百余人了。

  正是因為如此,這囊中縮形袋一直被當成是雞肋法寶,被世人嘲笑,袁飛以往聽到此寶之時也是一笑對之,但如今袁飛卻對此寶轉變了一些看法,或許這件寶物的煉制之人在煉制之時所想的根本就不是給修仙之輩用,根本就是為了凡人量身定做的,并且這寶物乃是氣兵糅合了一些即便是袁飛也不理解的東西制作出來,并非是修仙一界的法寶,所以不需要真元操控,只要有些武道修為的人便可應用,所以此寶是專門給凡人用的可能性極大。

  袁飛心中想著,不由得多看了這件口袋法寶兩眼。

  洪熙照見洪家眾人已經出來,便收了那件口袋,收入懷中,隨后吩咐洪桀命他的一千悍卒輪班駝帶洪家眾人,這樣將數百人的分量一分,等于每三個悍卒負責背負一人,又有馬力可以借用,可以說對行軍的速度的影響微乎其微,顯然洪熙照早做了計劃,這件口袋一來,他們此次逃亡最大的障礙便被化為無形。

  如此一來場中剩下的便全是悍卒軍力,立時成為一支精銳無匹的隊伍。

  洪熙照當場分派,西南壯家的達蘭野人最善隱匿偽裝,并且和各處軍伍并不相容,人數又少只有五十之數,是以被安排為哨探,探路斷后。

  洪家的一千悍卒負責背負洪家眾人自然便是中軍,拱衛洪熙照和誅妖大旗!

  從鄭則仕那借調的四百僨虎衛被洪熙照安排做后衛,鹿鼎侯張老爺子的一千雷弓手做策應,隨時準備應敵。

  東北大營的五千兵丁由于人數眾多,也算不上精銳,是以被袁飛安排為后手接應,此時還在山下并未上山。

  洪熙照方才已經和各方人馬的首腦碰頭,是以此時安排這一切不過片刻之間,這些軍卒本身便是各地精銳之中的精銳,只要安排得當,便可自行履行職責,除了防止各方人馬之間產生沖突意外,根本不需過多操心。

  是以洪熙照安排一番下山排開隊形之后,眨眼之間便組成了一個精銳之師,隨后洪熙照豎起鮮紅的誅妖大旗,踏起一片黃塵遠去。

  隨著洪熙照的那面誅妖大旗逐漸遠去,慢慢的融入曠野的邊緣,祿山的身形逐漸顯露出來,所在的位置竟然就在山坡之上,方才袁飛他們斬殺寒山老龜和霧海釣煙客的地方。似乎他早就已經站在那里了一般。

  隨著蕭殺的出現,方圓數十丈的地面上的枯草瞬即化為絨絮一般的草屑隨風而走,而一棵棵細嫩的嫩葉紛紛鉆破被積雪覆蓋得地皮,展露出來,忘情的舒展著腰身,一株株湊在一起便如海浪一般的搖曳著瘋長著,其間更有一株不知名的小樹生根發芽飛速的長大。

  此時的祿山臉上并未有什么被洪熙照愚弄之后的憤怒表情,相反的他的一雙妖異的瞳子之中蘊滿了難以捉摸的笑意。

  “有意思,有意思,這不是在大傲鬧得天翻地覆的那個袁飛么?嘿嘿,術法殺神派的傳人,蕭殺的弟子,嘖嘖,有趣有趣!不知道蕭殺那個老家伙是不是還活著!袁飛這時候從大傲來到商國難道也是在等十萬大山之中的那件東西?他是消失的弟子傳人理應知道那件東西的存在,也罷,先由著你們鬧騰一陣。本尊再看看戲再說!”說完祿山便即消失無蹤。

  原地只留下一片一人高的肥葉綠草和一株一抱粗的蒼翠大樹。在這白雪蓋地的一片雪白之中便好似一座綠色的孤島一般。

  袁飛和洪嫣兒并未離開,而是隨著洪熙照一路狂奔西行,直奔十萬大山而去。

  途中自然有許多奉召前來討伐洪熙照的軍隊,其中一小半轉投了洪熙照,其余的便沒什么好說的,都是一場場惡戰,這般爭斗袁飛是不參與的,甚至還遠遠避開,畢竟兩軍交鋒烈血陽罡之氣凜冽如刀,凡人在戰場上或許只是感到陣陣刺痛,但是修士若是卷進其中后果很難預料,即便是元嬰修士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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