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幾天,肖鋒終于要去學校讀書了,身上依舊很痛,臉上的傷痕也沒見好。雖然用了藥,內服外敷的都用了,由于天氣太炎熱,傷口也沒有做縫合手術,就是每天用藥敷著,所以導致臉上的皮膚有些地方竟然發腫流膿了。
這種感覺可不是很好,但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鄉里沒有較好的治療條件,那時候的物價雖然很低,但是不要說鄉里,其實就是在縣城,藥品也是很缺乏的。
沒有好的藥物,肖鋒只能用醫生開的廉價的消毒夜每天幾次擦洗臉部,同時小心滴用棉簽擦去那些惡心的膿水。在家的時候還好說,有媽媽幫忙清洗,要去學校了,媽媽不是很放心,幾次叮囑肖鋒自己要上藥清洗。
并且在家里翻出一小塊殘缺的鏡子,叫肖鋒清洗換藥的時候好照著鏡子去弄,那樣會要方便一些。
不過媽媽似乎太過高的判斷肖鋒的能力了,雖然只是小小的換藥,不過一個人畢竟只有兩只手不是,又要抓住紗布,又要拿棉簽,還要拿鏡子,還要有機會騰出手去按住剛上好要的那一塊紗布,一時之間,肖鋒換藥的時候就顯得手忙腳亂了。
剛上好了一個小傷口的藥并做好了清洗,肖鋒忘記放下小鏡子,就直接去按紗布,一不小心鏡子的菱角就在臉上劃了一個小口子,疼得他到吸一個冷氣,手一抖,鏡子掉在了地上。
鏡子被摔得四分五裂,肖鋒呆了一下,倒不是說心疼那塊小鏡子,只是沒有了鏡子,自己該怎么繼續換藥呢。肖鋒在發愣的時候,后面有一只小手在他背上推了推,然后一個肖鋒熟悉的聲音柔聲道:“你轉過身來,我幫你上藥。”
肖鋒臉紅了起來,他聽出了那個聲音是彭妙發出來的,但是他并沒有回頭或者轉身,他的性格不允許自己將臉上的傷口展示給有好感的女孩子的面前。彭妙卻并沒有意識到什么,她見肖鋒沒動,便站起來走到肖鋒的面前。
在桌子上拿起一根棉簽,彭妙將肖鋒臉上的紗布輕輕移開,臉上的膿水緩慢地從傷口流了出來。肖鋒心想壞了壞了,她要嫌棄我了。不過彭妙卻好像沒有注意這些,看著肖鋒臉上的傷口,她竟然有些生氣起來的樣子道:“你爸爸好壞,怎么可以這么打你。”
肖鋒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彭妙也沒有繼續多說,在棉簽上沾上藥水,輕輕滴幫肖鋒清洗起來。傷口雖然不是很大,肖鋒在媽媽幫他上藥清洗的時候也從沒有感覺到有多痛,不知道為什么,在彭妙的溫柔的動作下,他竟然感覺自己很痛。
臉部忍不住的抽搐起來,彭妙慌忙移開棉簽,滿含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弄痛你了。”
其實彭妙根本就沒有用多大的氣力,況且這個時候是她在幫助肖鋒,她根本就不必道歉的。聽了彭妙的話,肖鋒心里莫名感到一陣溫暖,多好的一個女孩啊,這么為別人著想。他不由的一陣慌亂,嘶啞的聲音搖頭道:“沒事,謝謝你。”
見肖鋒沒有什么大的問題,彭妙放下心來,換了根棉簽繼續幫肖鋒換藥清洗傷口。兩人一個專心地上藥,一個心不在焉的想著其他的事情,都沒有發現在他們旁座位的后面,有一雙眼睛正在嫉恨地盯著肖鋒看著。這雙眼睛被一副眼鏡所遮擋,眼鏡的主人一時嫉恨地看著肖鋒,一時又充滿仰慕的眼神看著彭妙。
那正是被肖鋒打傷了眼睛的李晉,他在衛生所經過治療,因為眼睛視力降低,只好配了一副眼鏡,在家休息了幾天,今天也來到了學校。而且,肖文莊經過跟李家協商,一次性賠償了李家3000元,氣的肖文莊后來罵了肖鋒幾天,不過之后倒沒有再繼續打他。
李晉比肖鋒要大1歲多,今年已經13歲了,心理自然要比肖鋒成熟得多。他一到學校認識了彭妙便喜歡了她,自己被肖鋒打得受傷,他認為在彭妙面前失了面子。現在看到彭妙對肖鋒這么好,竟然不顧肖鋒臉上傷口流膿還幫他清洗,他不嫉恨才怪了。
李晉看到肖鋒像個豬哥一樣,盯著彭妙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他心里的火就越來越大。其實李晉他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不要說肖鋒根本就沒這種想法,況且,肖鋒畢竟才11歲,他那里會懂這些。他只是潛意識的在心里對彭妙有好感,況且,彭妙這樣幫他,他沒理由不感激啊。
不說此時此刻李晉也好,肖鋒也罷,他們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班上卻還有好幾個男同學也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肖鋒和彭妙兩人。
方加,13歲,小學一年級開始就和彭妙同學了,5年的時間,大家從一個幼稚的兒童成長為一個潮氣蓬勃的少年,對于方加來說,跟彭妙就好像青梅竹馬一樣,對其他想接近彭妙的男同學,他懷有一切的敵意,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言。當然,他的死黨,肖謙,易建新除外,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他們之間會公平競爭的。
肖謙,12歲,讀四年級的時候從其他學生轉學過來的,他的父親是鄉干部,家里條件優越,是鄉里為數不多的萬元戶家庭之一。加上他家四世獨苗,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肖謙是典型的早熟少年,一轉學過來,就盯上了彭妙,多次對彭妙進行糾纏,使得彭妙的父母已經來學校告了幾次的狀。但是學校也沒有辦法,一方面主要是小孩子之間的問題,更多的還是肖謙的父親是副鄉長兼鄉黨委副書記,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易建新,13歲,學校的問題少年之一,單親家庭,肖謙的小跟班,跟方加也是死黨。
肖思宏,13歲,母親是鄉計生辦主任,父親是鄉武裝部部長,鄉黨委常委,人長得也比較高大,跟肖謙3人合不來,也是喜歡彭妙的人之一,在學校同學中間擁有不小的威望。
四個人在學校那是鼎鼎大名,不過那是相對于那些在學校的老生而言,像李晉,肖峰肯定是不懂這些的。
李晉瞪著肖鋒望了半天,瞪得眼睛都有些發痛,上課的鈴聲終于響了起來,李晉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忽地站起來,拿起來桌子上的一瓶墨水,就朝肖鋒沖去。
本來上課鈴聲響起,外面的一些學生都已經跑了進來,李晉突然之間往外跑,跟幾個同學撞在了一起,被撞的同學還來不及有什么動作,李晉已經一把將他們推開。手里的墨水玻璃瓶就朝肖鋒的頭上砸了下去。
彭妙剛剛將肖鋒的紗布打好結,就看到了李晉的動作,嚇得她一聲尖叫,手卻沒有從肖鋒頭上移開,而是一把將肖鋒的頭往旁邊一拉。“噔”地兩聲,李晉的玻璃瓶狠狠地砸在了彭妙的右手上,頓時,瓶子破碎,玻璃碎片將彭妙的手劃破,一股鮮血從彭妙手腕流了出來,跟黑色的墨水混合在了一起。
彭妙連忙用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避免流更多的血,但是她的臉卻一下子變得蒼白,牙齒緊緊眼珠下嘴唇,雖然痛的很厲害,眼睛也變紅了,卻微微抬起來頭,堅持沒有將眼淚流出來。
肖鋒被彭妙一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他,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剛包好紗布的傷口又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接著他聽到彭妙痛苦的悶哼,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臉上掉了水上去一樣,黏黏的,滑滑的。
肖鋒還沒有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李晉也來不及反應,彭妙那幾個鐵桿追隨者,方加,肖謙,肖思宏,易建新,已經從課桌上連跑帶跳得沖了過來。
肖思宏一把推開剛要去扶彭妙的肖謙,從身上掏出一塊小手帕連忙幫彭妙的小手進行擦拭和包扎。肖謙被肖思宏推開,剛要發火,轉眼看到李晉還站在旁邊,一時惡向膽邊生,狠狠一腳就朝李晉躥了過去。
李晉急不及防,被肖謙躥倒,剛要爬起來,方加,易建新見到老大開打,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就朝李晉撲了過去。可憐李晉,一聲慘叫,臉上的眼鏡被方加一腳踢爛,那只左眼也被易建新狠狠地踩了一腳,痛得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哇哇大叫。
肖鋒的腳被凳子卡住,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班主任老師正好走了進來,見過教室里面亂成一團,氣的厲聲一喝,“干什么,干什么,你們是不是想造反啊!”方加,肖謙,易建新,雖然囂張,但是畢竟還是小孩子,老師一發火,他們就變軟了,乖乖地回到了課桌上坐了下來。
班主任見到彭妙,李晉都受了傷,肖鋒臉上也流出血來,雖然臉上要竭力變現出鎮定的神情出來,不過還是有些慌張,吩咐班長帶領同學自習,自己喊了幾個學生扶著彭妙,李晉,肖鋒向校醫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