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肥前羅氏家羅氏政良見過大師。”政良自我介紹道。
“貧僧快川紹喜”和尚雙手合十說道。
快川紹喜?政良微微一愣。這一位也算是戰國當中比較出名的和尚了。他原為日本臨濟宗高僧,歧阜人,出身美濃名門土岐氏。快川紹喜嗣仁岫宗壽之法,出世于妙心寺,移住歧阜崇福寺,曾任崇福寺住持,因不喜寺院間的勾心斗角而棄住持之職四處云游。現在時間上算起來,正是這位大師四處云游之時。不久后,他就會前往甲斐,并為甲斐武田信玄所賞識,聘請他擔任山梨惠林寺住持,敕賜大通智勝國師。據稱武田軍之“風林火山”旗印即為快川紹喜所參與設計的。
看著這樣一位名人出現在此,政良驚喜之余,也為其惋惜。按照歷史發展,天正十年(1582年)武田軍天目山大敗,武田勝賴自盡,織田信長命瀧川一益召快川紹喜到安土城講法,快川和尚以信長“火焚比睿山,殺老幼弱者千人,不與佛同道”而拒絕前往,閉惠林寺門不出。信長大怒,令甲斐攻略軍千余人圍寺堆薪,欲焚火逼僧眾出寺,快川和尚口吟遺偈“安禪無須山水地,滅卻心頭火自涼。”與學徒一百余人,端然圓寂大火中。
“大師可是在參悟佛法?”既然有幸與這位名人相遇,政良打算乘機與其熟絡一下。戰國的僧人有著超然的地位,而且在各國交戰之中。往往充當著各種角色,甚至起到舉足輕重之作用,政良也是抱著結下善緣的目的與對方交流一番的。
“呵呵,時值春日,貧僧偶然來到此樹之下,看著這些經歷了風霜的古樹,又展現出勃勃生機,突然有所感悟罷了。”快川紹喜說道。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啊!”政良立即附和道。若是跟面前這位大師談佛法,政良自認為完全不是對手。所以他干脆將后世的一些經典佛語抄襲了出來,以其轉移話題,甚至引起對方的興趣。
“嗯”快川紹喜聞言,點了點頭,似乎體會起政良方才的話來。
“昔時佛祖拈花,惟迦葉微笑,既而步往極樂。從一朵花中便能悟出整個世界,得升天堂,佛祖就是佛祖。誰人能有這樣的境界?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這一切都是一種心境。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參透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個世界,而整個世界也便空如花草。大師恐怕已經達到了此種境界,實在是讓在下佩服不已啊!”在快川紹喜思考之際。政良繼續解析道。
“哈哈哈,正是此意。施主的稱贊之言實在是讓貧僧愧受啊!”經過政良的一番點拔,快川紹喜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高興之余,對于政良的拍馬屁也是慚愧不已。
“對了,不知道施主此行可是為京都的佛法之事而來?若是如此,施主恐怕就來遲了。佛法大會已經于昨日結束。”快川紹喜終于想起對面的客人既然前來,定然是有事的。又想起這幾日正是京都的佛法開講之日,很多信眾都慕名而來,所以斷定政良此行也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佛法大會結束了?”政良略顯驚訝地問道。
“由于一些無法說明的原因。大會提前兩日結束了。”快川紹喜也是滿懷惋惜地說道。
“那,請問大師,來自九州肥前的玄治大師可是在此?”政良立即問道。身后的一條盛隆也顯得很急切,畢竟他也是很久沒有見到這位好友了。
“正是在此!”快川紹喜點頭道。
政良與一條盛隆聞言當即露出喜色。
“但是,他已經昨日離開此處了,據聞是跟隨幾位大師到別處云游去了。”快川紹喜繼續說道。
“啊?”身后的一條盛隆聞發出一聲低呼,就連政良也稍為一愣,隨即苦笑起來,看來還是錯過了啊。
“幾位施主可是為玄治大師而來?”快川紹喜終于明白過來。
“呵呵,正是如此。”政良點頭道,“我等幾人與玄治大師有所交情,今日聽聞玄治大師在此,故特意前來,只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隨心、隨緣、隨性。若是有緣,施主定然能與玄治大師相見的。”快川紹喜說道。
“那就承蒙大師貴言了。”政良回禮道,“現在想來,本人與大師也算是有緣之人,大師此刻也是正在云游四方吧?若是方便,不防到肥前一游,界時,在下定然一盡地主之誼。”
“家主已經正式就任左衛門少尉,更是筑后守護代,還請大師空余之時賞臉一行。”身后的一條盛隆看到家主有意巴結此人,也是靈機一動,當即附和道。
“原來是左衛門大人,貧僧方才失禮了。”快川紹喜立即行禮道。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政良也是一位人物。心中當即也對政良的邀請起了幾份興趣。原本按照他的計劃,京都此行結束后,就往關東而去的,現在看來,不防先到關西走上一趟啊。
與快川紹喜相談一番后,政良就告辭而去了。現在玄治已經到處云游而去,官職也已經到手,那么在京都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是時候打點行裝準備回轉肥前了,畢竟出來了十數日,算上回程,離開領地已經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你們這幫家伙在干甚?”正當眾人離開本能寺一路前行時,前方突然傳出了一聲斷喝。抬頭往前望去,原來前方似乎有人發生了沖突。周圍的民眾先是驚呼起來,然后又很快圍攏了起來,將前方的道路堵了起來。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政良吩咐道。
一個扮作普通武士的披風眾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回來稟報道:“殿下,前方有兩伙人在打架,一方似乎只有三個人,另一方有著十數人,雙方似乎都是武士。”
得到披風眾的回稟后,政良等人繼續前進。
“前面是怎么回事啊?”擠開人群走到前面去后,政良拉著旁邊的一個平民問道。
原本被人硬拉著問話,平民是有著怒氣的,但一看到政良的打扮,立即恭敬地說道:“武士大人,是這樣的,那位灰色衣服武士大人好像不小心碰到對面那十數位武士大人的東西,然后那十數位大人就要求灰色衣服的武士大人賠錢,似乎是很多錢的樣子,灰色衣服的武士大人沒錢賠償,于是就被那十數位大人圍毆了。”
“那另外兩位武士大人又是怎么回事?”政良指著另外兩個協助灰色衣服武士的人問道。
“那兩位大人是看不過眼,出手相助的。”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沒有人前來管一管的?”政良疑惑地問道。
“大人,您是第一次來京都吧?”平民小心地問道,得到政良肯定的回答后,他立即繼續說道,“那十數位大人就是細川家的大人。”
政良聽后立即明白過來。現在京都的治安由細川家把持著,而這些人又是細川家的,顯然管理治安的人是不會來的了,除非是這十數人吃了虧。
“你們幾人前去制止一下吧。”打發走被拉過來問話的平民后,政良對著身邊的幾個披風眾說道。按照計劃,今天下午就直接離開京都的了,現在距離住處最近的通道被擋著,政良也懶得花更多的時間繞道回去,所以決定直接將前面的糾紛制止。現在自己的身邊有二十多人,完全有能力暫時制止這次沖突。
身邊的眾人得令后,留下加藤段藏、阿貍、飛段等人負責近身保護政良后,其余人如狼似虎地沖向了前方沖突中的眾人。
在羅氏家眾人的介入后,故意生事的十數個細川家的人見到無法強行勒索,只好灰溜溜地離去。
“三河本多俊正、美濃國前野長康、尾張國蜂須賀正勝拜見殿下”被解救的三人來到政良面前表達謝意道。這個時候,周圍圍觀的眾人看到沒有熱鬧可看,紛紛散去。
我的天,怎么是這幾個人啊?政良內心驚訝道。前野長康、蜂須賀正勝現在看上去都只有十來歲,根據歷史記載,這兩人互為義兄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兩人可謂是日后的名人了,很多書籍中都記載次兩人為野武士,實則不然,前野長康為美濃國松倉城(木曽川改道前在尾張國葉栗郡)城主坪內勝定的女婿,實名坪內光景(其親兄弟為坪內利定),后入繼丹羽郡前野村的前野氏,才改了現在這個前野長康的名字。而蜂須賀正勝則更加是富二代,他的家族以尾張海東郡蜂須賀鄉為根據地,算是國人領主,蜂須賀正勝這個時候即將準備帶領川并眾在木曾川經營水運。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兩人應該還沒認識只有六、七歲的猴子。
至于本多俊正,雖然他本人不是很出名,但是他的兒子,也就是本多正信,可是日后的真正的名將了。不過,現在算起來,本多正信也還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