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九年五月十二日,清晨。
連日未下一滴雨水,今日終于下起了毛毛細雨。窗外看上去已經有點萎縮的花草,仿佛找到了甘露,一夜之間爭相斗艷起來。
昨晚政良并沒有睡好,首先是因為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下子不習慣這里的榻榻米;其次,是昨夜又收到了大西國治傳來的捷報,藤原家領地已經被占領。這樣,一日之內,羅氏家占領了三個豪強的領地,可謂是快如閃電啊,所以政良很興奮,以至于輾轉反側也無法入眠。
一大早,頂著熊貓眼,再次吩咐幸助以及忠次郎注意留守的事項后,政良就與東鄉平次分別出發了。東鄉平次帶著佐八郎,在兩個足輕陪同下趕往車木砦,政良則是帶著小姓新五郎,在兩個足輕帶領下趕往藤平砦。原本政良時間打算只帶著小姓單獨趕往的,但眾家臣紛紛勸說目前領地中還存在著很多由于擔心受到牽連而還沒有回到家中的游散農兵,這些游兵中甚至還包括若干個小木家以及藤平家的武士,而小木家逃竄的一個兒子也還沒有找到,為了安全,還是帶上兩個足輕的為好。政良想了想,也覺得合理,即使自己武力不錯,但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啊。
冒著細雨,走在已經濕潤的泥地小山路上,政良舉目四望,只見四周樹木蔥蔥,仔細看去鮮綠的樹葉上帶著點點玉珠,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如此意境,政良不敢感慨連連。這就是我的領地啊,來到這里已經將近一個半月了,原本舉目無親孤身一人的自己,現在已經是一片小小的土地的領主啊。或者剛開始時會覺得寂寞彷徨,甚至無助,每每夜深人靜之時,都會被周圍陌生的空氣所驚醒,但現在卻有了家的感覺,不錯,這塊小小的領地就是自己的家了。
思緒回到現實中,看了看在附近警戒的兩個足輕,政良微微一笑。然后又突然想到,這樣的天氣,或許躲藏于野外的游兵也很不好受吧,想必很多人都會回到家中了,新占領地安定速度就可以大大加快了。
就這樣,一邊欣賞沿途風光,一邊緩緩前行。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步行,政良一行人無驚無險地來到了藤平城。此刻,藤平城外一片平靜,偶爾會看到城下町中有數個町民小心翼翼地出入。城砦中正在清理物資的大西國治聞聽領主大人已經趕到,立即出門迎接。
兩人在領主府邸議事堂中坐下。
大西國治躬身一禮,然后稟報道,“殿下,臣下不負所托,已經在昨天傍晚攻下這個城砦,而且連夜肅清了領地中的不安定因素。藤原家的男丁已經全部被砍殺,其余家眷則是需要等待殿下的安排。”
“嗯。還是按照原來的辦法吧,遷移到野高村,分給她們田地,讓她們定居下來吧,不要侮辱她們”,政良想了一想說道。聽到政良的安排,大西國治暗暗松了口氣,要是政良打算看看這些家眷,很可能會生出事端,因為藤原平信的的正妻還很年輕漂亮,到時候要是政良起意,像松美子一樣,將其收為妾室,一旦誕下兒子那該怎么辦啊?這樣其他家臣可是會有異議的,也勢必會造成剛剛有所起色的羅氏家內部不穩啊。當然,要是政良知道大西國治現在的想法,估計會仰天長呼,松美子只是個侍女不是妾室啊,我跟松美子是絕對清白的好不好,更加不是什么人妻控啊。
“至于領民,臣下今天已經安排投降的農兵到城外安撫,由于突然的變故而引起的騷動已經安定下來了。但部分領民請愿希望釋放被俘的農兵”,大西國治繼續說道,“物資方面,臣下正在清點。”
“那些俘虜暫時還是關押著吧,等領地中的游兵都基本回到各自家中后,再釋放好了”,政良擔心在這個特殊時期,這些農兵會被有心人鼓動起來造成混亂,“這邊的防務怎么樣了?”比起這些,政良更關心的是新占領地的防務。
“昨晚到現在已經捉拿了20多個企圖向領地外報信的人”,大西國治臉色凝重地說道,“大部分是原藤原家的町民,小部分是其余各家的游番,他們低估由殿下親自訓練的武士的能力,都輕易地被擒獲了。”
“哼,這些人都貶為領地的奴隸,目前領地正好缺乏大量免費勞役”,政良輕哼一聲,頗為憤怒地說道,“立即安排組建巡邏小隊,加強領地的可疑人物的排查力度”。這個時候還是這些“童子軍”容易組建啊,給各家一點糧食就可以了,同時更加可以通過掌控這些孩子,反過來監控領地身懷異心町民的行動。
“是,殿下,臣下等會立即下去親自安排”,大西國治為自己未能及時處理這些問題而感到慚愧,“另外,原藤原家的領地分別在南面與崇良家接壤,東北面與尾田家接壤,臣下在領地中招降20多個農兵后,與本家兵勢混合后,分別在兩處交界處布置了關卡,目前藤原城中只有不到10個足輕了。”
“嗯,藤平湖沿岸以及北面與長倉家的領地出入口,我已經安排廣宗以及平次負責,必要時他們會支援東北方向的關卡的”,政良說道,“同時,廣宗那里的20個武士已經開始往這邊趕來,想必下午就可以到了。”
“殿下果然安排慎密”,大西國治正在為新占領地防務而煩惱,沒想到政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另外,根據早上本家偵番的情報,本家領地的附近的豪強都有所異動,尤其是崇良家。”
“果然開始了嗎?哼哼”,政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繼續說道,“國治,這里的接收以及東北方向的尾田家的防范就交給你了,我馬上趕到與崇良家交界處扎營,廣宗的援兵到達后,讓他們立即到我那里匯合,我倒是要看看崇良家有沒有膽量與本家一戰。”
“是,殿下”,大西國治躬身領命。
丈高山下,肥良城。崇良家的議事堂中。
“什么?”,崇良治宗大驚失色,“你說什么?藤原家戰敗了?”
議事堂門口處的一個偵番瑟瑟發抖,小聲地回應道,“是的,殿下,昨天中午,正在激戰的小木家以及藤原家已經占盡優勢,田原家家主已經被團團包圍,卻突然被一隊兵勢突襲,兩家聯軍大敗,小人立即趁著兩家兵勢潰散的時候通過林間小道連夜趕回來向大人稟報。”
“那隊人馬是那家的?快說”,崇良治宗開始感覺到事情已經偏離自己的計劃了。完全沒有想到,兩家聯軍竟然敗了,而且敗得如此迅速。
“小人也不知道”,偵番伏地稟報道。
“什么?不知道?”,很少發怒的崇良治宗勃然大怒。
“那隊人馬打著的是白色的軍旗,上面畫有一只蒼鷹。小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家紋”,生怕領主大人一怒之下將自己砍了,偵番立即大聲稟報道。
“蒼鷹?”,崇良治宗微微一頓,東松浦沒有那家的豪強是這樣的家紋啊,“快,讓重田大人到這里來,另外立即集合兵勢”。崇良治宗絕對不允許有人將自己的郎中之物搶走,他要馬上行動。
“大人”,話音剛落,木造重田已經快步走來,顯然是有緊急事情稟報,“小木家與藤原家聯軍戰敗了,現在逃到本家領地的小木大忠就在城外,請求大人為其做主。”
“哼,沒有用的家伙,二百多人的兵勢竟然兵敗如山倒?不見”,剛剛已經知道合戰結果的崇良治宗很快平靜了下來,“我已經命令集合兵勢,先奪取了藤平城再說。”
“大人,昨晚到現在本家派往藤平城以及田代城附近監視的偵番已經沒有再傳過任何信息回來了”,木造重田道出了一個更加讓人擔憂的情況。
“你是說,那邊已經加強了邊境的封鎖?”,崇良治宗指了指北面方向。
“恐怕是這樣了,或者是田原、藤平兩家戰敗后,收拾潰兵回到了各自領地,為了防范其余豪強的垂涎,加強自身領地的防備了。但最有可能的是,那支突然冒出來的隊伍占了漁翁之利,占據了其中一家領地了”,木造重田臉色凝重地說道。
崇良治宗踱著步子,埋頭苦思,然后突然停下,望向木造重田問答,“你認為本家應當如何?”
“大人,目前本家對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臣下建議加派偵番滲入查探信息,另外,本家可以利用一下城外的小木大忠”,木造重田躬身說道。
“嗯?”,崇良治宗望向木造重田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派遣一個調解使者,打著為小木家調解的名號,前往試探一下”,木造重田立即說道。
“好,暫時就這樣吧,但農兵先集中起來,一旦打探清楚,立即出兵。至于小木大忠就暫時由你來安排的”,崇良治宗無奈地點了點頭,“另外,誰可以擔當這次的使番?”
“就由犬子代勞吧”,木造重田躬身行禮道。
“那就這樣吧,馬上下去安排一下”,崇良治宗說道。
“是,殿下”,聽到崇良治宗答應了自己的安排,木造重田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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