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上官默;性別,女;年齡,23;軍銜,宇宙軍少尉,系tf…接受心理治療:10次…違紀記錄:抗命,15次,抗命(造成嚴重后果),3次,毆打同僚,42次,頂撞上司,23次,聚眾斗毆,9次…總計禁閉天數(已執行):277天,沒收薪水:27個月。◇↓,
評語:把這只該死的獾科動物從我的隊伍里調出去!如果她再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氣,那我只能把她人道毀滅!
近況:2180年5月4日調任伊卡洛斯守備隊,由副隊長直轄。”
——宇宙軍人事檔案,上官默少尉(節選)。
“讓那些該死的雜魚都滾到一邊去!我們沒時間保護他們!”
“我不要他媽的該死的支援,讓他們滾遠,越遠越好,老娘管殺不管埋!”
但是車里坐著的少女卻完全沒有破壞同盟財產的自覺,她拿著車載電臺的對講機,而后憤怒地沖著無線電吼著,她抬手把領口扯開,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一樣向前沖去,她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高強度工程塑料的方向盤甚至出現了裂縫。
“上官默,友軍傷害是我不會容忍的,注意點。”
開車的女孩再次撞飛第二道路障,在武裝警察連滾帶爬的同時,無線電頻道里傳出了莫可可冷漠而威嚴的聲音。
“是!長官!”
帶著奔尼帽。扎著馬尾的少女所乘坐的越野吉普重重地落回地上,她伸手扯起車載無線電的對講機,扯著嗓子嘶吼了一句,而后甩手將對講機砸在底座上,一個甩尾直接將車停在了一棟建筑前。
“讓路!”
一把推開車門,馬尾少女跳下吉普車。而后推開迎上來的羅門斯公司tf,將身高接近兩米的強壯tf推得連退幾步差點坐在地上,少女轉頭看向旁邊的一名文職軍官。
“無關人員都清理了吧?!”
“平民都疏散了,目標在四樓。”
血色的瞳孔帶著如同狂暴的野獸一樣的目光,讓文職軍官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不過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轉瞬即逝,當文職軍官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走到了公寓面前。
少女一腳踹在木質的公寓門上,不知道有多少年歷史的老舊公寓門被直接踢成了粉碎的木屑。她徑直走入大廳,而后如法炮制又踹碎了鋼板制成的消防通道門,右手戳了一下佩戴在左耳的掃描儀。
“任務回報,目標信號還在,我正在向上移動。”
“繼續。”
“收到。”
莫可可的聲音,依然冷漠而不帶情感,毫不拖泥帶水的對話后,通訊中斷。
上官默飛快地沖上樓梯。甚至沒有想要掩蓋自己腳步的意思,她順著掃描儀的指示。直接沖入了發出信號的房間。
用肩膀撞開房門,上官默如同一條瘋狗一樣在地上一個翻滾,直接撲向了客廳。
少女的身體將一座沙發直接撞爛,她血紅色的瞳孔閃過一道光芒,倒映出來的,卻只是一個機械儀器。
一個放在客廳中央茶幾上的儀器。
“混蛋!!!”
如同被玩弄了的憤怒野獸一樣。上官默站起身,走到茶幾前,飛起一腳,直接將整個玻璃茶幾連帶上面的機械裝置一起一腳踢成了碎片。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上官默一腳將一塊稍大的碎玻璃碾成粉末,而后抄起旁邊的木頭凳子。全力砸碎在地上。
猛烈的動作直接震掉了少女頭上的帽子,奔尼帽落地的瞬間,少女的頭頂上,濃密的黑色頭發之間,露出了一對小小的動物耳朵。
“這里是‘狼獾’,是信號偽裝裝置,建筑安全,沒有目標。”
泄憤一樣捏了捏拳頭,上官默做了幾個深呼吸,俯身撿起奔尼帽,而后強行壓抑著憤怒,按動無線電。
“去下一個坐標。”
莫可可的聲音并沒有失望或者驚訝,只是冷漠而不帶情感的,如同機器人一樣。
“遵命。”
上官默憤憤地咬了咬牙,而后轉身,走到門邊,一腳將旁邊的衣柜也踹成碎片,才轉身走出房門,離開了建筑。
“6號坐標確認為虛假信號,‘狼獾’正在前往7號坐標。”
“3號坐標篩查完畢,為虛假信號。”
“5號坐標篩查完畢,為虛假信號。”
波士頓公共花園的臨時指揮部里,羅門斯集團的參謀人員表現出了不次于同盟正規軍的高效率,而事實上,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有同盟軍方背景,不少參謀甚至接受過和同盟軍校一樣的完整訓練。
莫可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她的宇宙軍大檐帽歪帶在頭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仿佛根本沒有在聽參謀們此起彼伏的狀況報告,甚至完全對正在進行中的搜查毫不在意。
“莫中校,要不要讓我的人去支援你的人,或者將你的人集中起來?”
坐在旁邊的夏勛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進入指揮部后第一次發言。
“國安顧問先生,真是開玩笑的好心情啊。”
莫可可睜開一只眼睛,身體紋絲不動,很不禮貌地轉動眼珠,瞥了國家安全顧問一眼。
以夏勛的權勢和地位,即使是弗朗西斯總統也不敢用這種姿勢和語氣和他說話,不過莫可可自然是不買這個空降下來的家伙的賬,從他進入指揮室到現在。從來沒有叫過這個男人“長官”。
“我只是擔心,七個信號里已經有六個證明是虛假信號了,而您的手下,那位代號‘狼獾’的暴躁女士正在前往第七個信號點,如果目標就在那里,那她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夏勛身后的警衛向前一步。拿起咖啡壺給他倒上一杯新的咖啡,中年男人看著熱氣騰騰的咖啡,依然不因為莫可可的無理而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夏勛的用詞很小心,事實上,整個羅門斯集團在華盛頓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們所追蹤的“目標”就是凌羽,而莫可可這邊,更是只有她和另外四個tf知道目標的身份,并且被要求嚴格保密。
“這些信號都是假的。”莫可可重新閉上眼睛,“而且我相信你也看出了這點吧。”
“七個信號同時出現,是有點太過刻意,但我們卻必須去處理,否則就有很大概率放跑他…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調虎離山的好計策…不過中校閣下,認為他會從哪里逃離波士頓呢?”
“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他會出現的地方了。”
話音未落,突然。整個指揮室的燈光閃爍了一下,這是備用電源在瞬間接管主電源的表現。幾乎是同時,一直在周圍轟鳴著的發電機停止了工作,所有設備和建筑自動接入了應急用的聚變電池組線路。
但是這并不算什么,正在空中盤旋巡邏的直升機發現,以公共花園為圓心,周圍幾十個街區的電力供應全部都被中斷了——雖然時間已經是凌晨。大部分民居都已經熄燈入夜,但是路燈卻成為了這次大停電的最好指示器。
“四級情況,疏散指揮部相關人員,帶國安顧問先生離開這里。”
依然沒有任何的驚訝和疑惑,莫可可的嘴角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她的這個命令沒有馬上得到執行,整個指揮部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頭看向夏勛。
莫可可帶來的四名tf都已經被派出去搜索虛假的信號,因此也沒有人催促這些羅門斯集團的參謀人員執行命令,空氣詭異地沉默了十多秒,夏勛才開口。
“ling…那個家伙的目標是這里?”
“準確的說,是國安顧問你本人,至于理由,和他襲擊羅門斯波士頓分部的原因一樣。”
莫可可冷冷一笑,睜開雙眼,瞥向了夏勛的位置,“所以說,如果你們這些政客少做點姿態,老老實實地呆在伊卡洛斯上,那恐怕你的計劃就成功了。”
“你——”
一名站在夏勛身后的羅門斯副官剛要說話反駁,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就抬手阻止了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瞬間就徹底消失。
莫可可是對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完全被思維定勢所束縛了,沒有考慮到凌羽現在的狀況,完全有可能舍命一博。
但另一方面,這也和夏勛不信任莫可可,甚至不信任弗朗西斯總統有最直接的關系——他害怕弗朗西斯總統想要把凌羽當做對付自己的武器,從而故意放過他,因此決定自己乘坐穿梭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波士頓,親自監督這個行動。
但顯然,不管凌羽知不知道這一點,他都選擇了最令人意外,但是卻最有效的方法——直接破壞組織整個搜索行動的臨時指揮部,而后再大搖大擺地離開——事實上,莫可可另一點說對的是,凌羽并不介意把夏勛抓起來詢問一些關于羅門斯集團和aca的關系之類的事情。
一旦牽扯到aca,現在的凌羽已經完全沒有理性可言了。
“那我們就不在這里打擾莫中校了。”夏勛的后悔只持續了一秒鐘,患得患失不可能是他這種人的特質,他沉默了一下,放下手臂,而后爽快地站起身,“希望中校記得自己的使命。”
“我有自己的判斷。”
莫可可依然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起身送行的意思,隨口丟下一句話,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裝著冰水的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
夏勛沒有多話,直接走出了指揮部,隨后,整個指揮部的所有文職人員按照軍銜的高低,以低軍銜優先的方式有序而迅速地離開了。
還真是不錯的傳統,就算是雇傭兵,倒也值得稱道。
莫可可挑了一下眉毛,心里評價了一句,不過她依然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所有人都走出了指揮部,而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從桌上拿起“魔方”,拎著走出了指揮室。
整個基地都開始撤離,夏勛顯然已經不指望莫可可留住或者干掉凌羽,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閑雜人等來多少都留不住凌羽。
“好久不見了,小子,我等你好久了。”
莫可可從衣兜里掏出墨鏡,甩開鏡腿戴在眼睛上,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再然后,一個戴著長檐帽的青年就從旁邊的一盞已經熄滅的聚光燈后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