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整個馬里蘭州和特拉華州已經全部劃為戰區,同盟軍方已經開始平民疏散,任何民用飛行器(包括無人機)禁止進入領空,同時禁止平民進入,禁止任何非授權軍事人員使用指定無線電頻率。軍方有權對所有人員和車輛進行必要的檢查,請民眾服從軍隊指揮,有序撤離。”
“以上就是來自同盟軍方的公告,發言人沒有回答任何記者的提問。”
——環球在線網,同盟軍方公告 就在凌羽等人剛剛完成一次幾乎沒有損失的迫降的時候,位于渥太華的北美戰區司令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同盟的陸海空軍指揮官,在伊卡洛斯進行避難的時候,都會分別回到自己的指揮部,然后通過通信網絡建立起指揮網絡,如果遇到正在進行的戰役,那么在戰役開始的時候,指揮官會直接集結到對應戰區的臨時戰役指揮部,比如歐洲就會前往柏林或者紐倫堡。
但是三軍總參謀長和總統,國家安全顧問以及內閣,則依然會回到華盛頓。
“現在的情況怎么樣,有沒有和安德魯斯空軍基地聯系上!”
渥太華的北美戰區司令部自然是第一時間承擔對華盛頓攻擊反應的部門,而在陸軍總參謀長還在華盛頓生死不知的現在,副參謀長楊成澤自然當仁不讓地接過了最高指揮官的大旗。
此時此刻,就連楊成澤都不相信這次太陽風暴是純自然因素所造成的了——實在是太巧合了,按照集結的情況來看,AcA至少在一個月前就知道這場太陽風暴的準確爆發時間,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必須盡快恢復和議會,總統以及三軍總參謀長的聯系。
“安德魯斯空軍基地沒有回應!我們還在繼續聯系!”
通訊參謀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但是回應之后又開始在控制臺上忙碌地操作著,楊成澤點了點頭,左手不自覺地將手中的電子板捏出了一道裂縫。
大衛.摩根…你這個混蛋!
他是半個小時前接到摩根局長在五角大樓自殺的報告的,而就在他意識到摩根很可能做了什么的瞬間,一份北美東海岸遭到襲擊,和紐波特軍港遭到襲擊的報告就傳到了他的手中。
毫無疑問,目標是諸多要員剛剛到達的華盛頓。
雖然在幾個小時前赫麗斯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但是從凌羽和赫麗斯那里發向整個東海岸和華盛頓地區的,要求加強警戒級別的報告卻被扣押在了五角大樓的地下機房里——摩根已經將安德森和他的親信打發到了遙遠的北非,那個時候在五角大樓里的核心人員,大部分已經替換成了效忠摩根和他的理想,以及團結之眼早就潛伏下去的特務。
楊成澤可以確信,為了這一天,摩根至少策劃了十年,這或許是一場復仇——大衛.摩根的兒子朱利安.摩根在十年前作為一名空軍飛行員犧牲,而摩根一直對同盟不再大規模對AcA展開進攻表示不滿。
在前往指揮中心的路上,楊成澤一直眉頭緊鎖,或許正是自己將這只怪獸放了出來——他早就知道摩根的政治立場,因此利用他完成了巴黎的計劃,但是和預想的不同,巴黎的計劃雖然成功,但是同盟卻因為正在忙于和騎士團建立軍事同盟,不可能在短期內發動大規模的作戰計劃,自己本以為沒有克洛諾斯的幫助,摩根和他的特勤局不可能煽動起如此大規模的計劃,但是現在看來,摩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依賴自己,而是從一開始就在和AcA合作。
渴望戰爭的人總是渴望戰爭的,不管AcA還是同盟,總會為了不同的理由將世界引向戰爭,嚴格地說,楊成澤自己也在這樣做,但是現在不是他預計的時候,而且不是他預計的地點。
和對面的伊薩克議長一樣,包括楊成澤在內的同盟高官都知道,這一擊正好是打中了同盟的要害——同盟成立不過幾十年,剛剛完成了經濟和軍事的一體化,民族之間的隔閡和歷史遺留問題依然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整個內閣全部死亡,議會也分崩離析的話,同盟的內耗只會加劇,給AcA可乘之機。
“長官,已經聯絡上伊卡洛斯上的副總統,副總統問他是不是準備宣誓就職。”
“就職個狗屁!這幫蠢貨政客,就知道內斗,他個傻X也不想想他就任了誰聽他的!”
楊成澤直接把手里的電子板摔在了桌上,然后破口大罵,他知道伊卡洛斯上的那個副總統只具備“憲法意義”——總統代表的是黨派,是民眾,誰會跟隨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家伙?他只有三只手指的手扶住控制臺,馬上補充了一句,“通知伊卡洛斯,現在是戰時,在總統還未確認死亡的時候讓副總統稍安勿躁,根據憲法,總統失蹤四十八個小時后才會被斷定死亡。”
顯然,罵人不能解決問題,楊成澤還是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吸了一口氣,重新看向了旁邊的通訊參謀。
最壞的可能,五角大樓已經徹底淪陷,那么戰區內所有的需要由特勤局來進行中轉的量子通訊系統都會癱瘓,但是華盛頓畢竟作為政要的臨時所在地,還是有一些獨立的,可以隨時和全世界各大戰區司令部聯絡的量子通訊終端,楊成澤皺著眉頭再次回憶了一遍——白宮博物館地下碉堡里有一個;國會山博物館的地下掩體有一個;安德魯斯空軍基地有一個…自然科學博物館可能會有一個,但是那是供人參觀的樣品,能不能用誰都不知道。
由于不知道特勤局叛變的范圍,又沒有能和國會山以及白宮博物館取得聯系,楊成澤不得不假設總統等人已經因為叛徒遇難,或者至少,沒有能順利避難,因此安德魯斯空軍基地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長官!安德森.李副局長在線上。”
“將軍,我已經看過報告了,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安德森的頭像出現在了屏幕上,他雙眼通紅,風紀扣被粗暴地扯開,顯然也是因為這件事而大受打擊,但是這并沒有影響這個潛艇兵出身的副局長的能力,他的話依然中氣十足,判斷富有邏輯。
“在之前,我就被凌羽警告過特勤局內部可能有叛徒,雖然沒有想到是摩根局長,但是我還是做了針對性的準備,而且這次伊卡洛斯突然避難,讓我覺得有點不太正常,因此我還是下達了命令。”安德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可以保證,總統,內閣主要官員和議員居住區的特勤局特工沒有叛變,至少總統身邊的特工,都是我專門挑選的,包括三個TF在內的隊伍,我都給了命令——在危險時刻不要相信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人,做好長期保護總統和敵人周旋的準備。”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安德森局長。”楊成澤愣了一下,而后長出了一口氣,沖著安德森敬了個軍禮,做出了和一個政客身份不相符的保證,“如果消息屬實,等一切結束,我拼了這半條命也給你擔保。”
“現在還說什么擔保不擔保的,”安德森苦笑了一下,而后揉了揉鼻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后悔也沒用,我已經下令馬上回華盛頓,我們一起來處理這個局面吧。”
“不,你不要回來。”楊成澤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回來也解決不了問題,在戰時,同盟軍是可以指揮特勤局特工的,你回來也沒有用處,AcA的另一只船隊很有可能還有什么陰謀,你還是去盯住比較好,133突擊隊我也調給你。”
“好吧,那這邊全部都拜托楊將軍你了。”安德森少有地敬了一個軍禮,而后無奈地笑了笑——楊成澤這么安排固然有他說的道理,但是另一個方面,也是在防備自己,畢竟現在特勤局這樣,該相信誰真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作為指揮官,楊成澤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手下有什么不穩定因素的。
“放心,我馬上離開渥太華前往紐約,同盟在那里有個正在修建的指揮中心,布雷德利要塞,我會在那邊坐鎮指揮。”楊成澤抬頭回了一個軍禮,而后切斷了通訊。
“長官,布雷德利要塞送來了第一份戰報。”
話音剛落,參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上傳給我,我們路上看,”楊成澤吸了一口氣,看向旁邊地圖桌前的一名上將和一群參謀——這是北美戰區司令部的原班人馬,為首的是北美戰區總司令,亞倫.休茲陸軍上將,“上將,這邊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楊。”亞倫.休茲也是同盟的一員老將,但是戰術能力并不算突出,是那種中規中矩的防御型軍官,之所以擔任北美戰區司令,也是因為北美洲已經四五年沒有大規模的進攻行動了,“你去吧,伊卡洛斯上那群政客再有問題我來擋著。”
“命令授權已經全部給你了,我這邊會繼續按照你的安排組織華盛頓周圍的部隊前往救援,”休茲上將語氣平淡地陳述著,聲音如同沉靜的水流一樣,“補給和民眾的疏散就交給我們,你需要做的就是組織起來還在抵抗的士兵,然后告訴我們你需要什么。”
“好的,多謝了。”楊成澤當然知道自己的后方有這么一個人照看著會省多少事情,因此雖然休茲上將的職位不如自己副參謀長高,但他還是禮貌地和對方握了握手。
“我只希望,當我們的部隊到達華盛頓的時候,救援行動不會演變為一場攻堅戰。”休茲上將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住了楊成澤的手。
“不會的,我保證。”
丟下一句話,楊成澤轉過身,飛快地走出了指揮部。
解決了后方的問題,楊成澤要做的就是將目光集中到眼前的戰事上來。
從現在到襲擊開始不過四五個小時而已,在AcA完全阻斷通信手段的情況下,這封來自布萊德利要塞的電報總算是讓他和參謀們對目前的戰事有了一個初步的把握。
AcA的進攻方式并沒有什么花巧,首先是利用隱形攻擊機摧毀了東海岸的防空和雷達系統——這第一條就讓楊成澤無奈地搖了搖頭,由于過于依賴伊卡洛斯和無孔不入的衛星網絡,堅信AcA戰機不可能突破伊卡洛斯的監視的同盟軍方早就停止了對東海岸雷達系統的升級換代,毫無疑問,這是政治妥協的產物,楊成澤自己也同意將預算用在更重要的前線,而不是在后方做一道99時間都沒有用處的屏障。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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