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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教育強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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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銘華看了看那個高高瘦瘦的才子,笑道:“那你又是何人?我何時說過你們不學無術?我只是和我的兄弟說話,稱贊這位李鉻兄弟而已!”

  “你…”高瘦才子被劉銘華噎了一下,想生氣也沒有辦法,劉銘華剛才確實沒有指名道姓啊。

  這時,李鉻好奇地看了一眼劉銘華,向前施禮道:“啊,兄臺過獎了!請問兄臺高姓大名?看兄弟胸有成竹之氣勢,兄臺是否可以指點一下再下?”

  “李兄言過了,在下劉銘華,指點不敢說,互相切磋一下可以。”劉銘華笑道。

  “劉…劉銘華?啊,原來是劉兄?劉兄,我聽王太醫說過你啊,說那個什么氧氣太過生氣。劉兄,能否詳細解說一下何為氧氣?”

  劉銘華笑道:“簡單的說,氧氣是風里的一種成份。風就好比一碗飯,碗里有米、有菜、有油、有鹽,我們吃起來才香。而氧氣就好比油鹽菜飯中的任何一種,沒有氧氣,火也燃不旺。”

  這比喻生動形象,簡單易懂,盡管眼前這些人是沒有物理知識的唐人,還是聽明白了,臉上寫著“原來如此”的表情。

  李鉻最是興奮,忙側身相邀:“銘華請坐,我們慢慢聊。我正有好些問題想向銘華這樣的達人請教呢。”

  瞧著他那副歡喜之情,劉銘華也不好拒所絕:“言重了,言重了,請教不敢。若我知曉的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銘華兄,為何挑重擔之人,行走速度非常快?”李鉻問。

  劉銘華笑道:“挑著重擔走路,等于人體的重量突然增加了許多,向前移步時的傾跌趨勢就很厲害。縮小跨出的步子,可以適當減小這種傾倒趨勢;迅速邁出后腳,可以防止真的跌倒。因此挑重擔的人,走路的步子總是又小又急,這就成了小跑步了還有,挑重擔時步子短促,可以使速度均勻,這樣擔子也可以勻速地跟著人向前移動。如果步子又大又慢,擔子就產生擺而不好挑了。這個可以理解吧?”

  李鉻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銘華,請問鬼火為何發亮?”

  劉銘華道:“你為何問起這個問題。”

  李鉻臉上閃著得色,笑道:“銘華有所不知,其實那不是鬼火,是一種白色的東西在燃燒。我膽子大些,在城外亂葬崗上貓了幾個晚上,等到鬼火出來時,抓在手里看過了,是一種白色的東西。”

鬼火就是在現代都挺駭人的,李鉻居然敢去亂葬崗貓著,還用手去抓鬼火,這就不是一個膽子大道得明白,這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了。那些學子們,瀾兒,長孫嘉慶,馬周都是驚訝得尖叫出聲。嗯  這種事任誰都會自豪,李鉻眉梢兒飛揚,聲調都提高了許多,笑道:“其實這鬼火沒什么好怕的。抓在手里,捂一陣子就熄了。沾在手上,再這么晃來晃去,又會燃起來,我在想那些方士說的鬼手鬼火很可能是這種東西。”

  方士用來騙人的鬼手鬼火就是在手上涂點白磷,再一陣晃動,利用摩擦生熱的原理,使得白磷的溫度升高,達到四十度的燃點就燃起來了。

  李鉻這個唐人竟然有如此豐富的聯想,劉銘華很是訝異:“李兄說得對,鬼火就是這種東西。這東西有一個名稱,叫白磷。要想找到白磷,就去墳園,那里多。白磷的燃燒不會象柴禾的燃燒那般燙手,是以方士們才敢拿來騙人。”

  白磷之所以在墳園多,是因為人體含有磷,尸體腐爛以后,磷會重新凝結在一起,漂浮在空氣中,特別是到了夏天溫度高,就會自燃,這就是鬼火往往出現在墳園的道理。

  劉銘華不僅證實了李鉻的猜測,還說出一番讓他耳目一新的道理,那感覺就象醍醐灌頂,李鉻異常興奮道:“劉兄,你這話我聞所未聞,聽所未聽,挺新鮮,也在理,我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劉銘華笑道:“李兄過獎了,這只是我的一點看法,不入李兄法眼。”

  “如此高明的道理,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聽到一回呢,劉兄真是謙謙君子。”李鉻對劉銘華是贊不絕口。

  劉銘華微笑著搖頭,問出一個很關心的問題:“李兄,你如此關注這些問題,也不怕給人笑話?”

  在劉銘華的印象中,唐朝依然是以詩書為主進行教育,其教育目的就是為朝廷培養官員,李鉻專心于“雜學”,在國子監恐怕無立足之地。

  長孫嘉慶呵呵一笑,代李鉻回答:“銘華有所不知,國子監不比其地方,有問題可以問,有想法可以說,即使錯了,也不會給人笑話。不過象李兄這等人,國子監雖有上千號人,也只有這么一個了。我們雖然暗地里稱他瘋子,見了面取笑一通,也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這畢竟是他的愛好。”

  那幾個學子齊聲附和:“是呀,長孫兄說得對極。在國子監,并不是一心務詩書,還可以學學雜學,只要有興趣格物也可以學。”

  唐朝最高學府竟然鼓勵學子從事“課外學習”,劉銘華無論如也是想不到,輕輕擊掌贊道:“真是難得呀!你們就不怕誤了前程?”

  “怎么了,劉兄?你也為我擔心了?”李鉻輕笑一聲,不以為意:“只要不擔誤了功課,就是學再多的雜學也沒關系。”

  唐朝國子監在教學內容和課目的設置上并沒有規定死,更不會進行填鴨式的教育,而是有很大的靈活性,給生員以很大的選擇性,生員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選修。

  儒經分為大中小三類,大經為《禮記》、《春秋左傳》,中經為《詩經》、《周禮》、《儀禮》,小經為《周易》、《尚書》、《春秋公羊傳》、《春秋谷梁傳》。生員可以按照標準,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學習,要是選擇“二經”的話,必須是一大經和一中經或者小經;選“三經”的話,就是大中小必選一經;選“五經”的話大經必須全修,其余各選至少一經學習。

  《孝經》和《論語》是必修課,不論經學,還是書學、算學,只要是國子監生員都必須學習,沒二話。

  給予生員足夠的自主權,并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有很嚴格的規定,學習經學有年限規定,《論語》、《孝經》為一年。

  同時,還有很嚴格的考核制度和獎懲制度。唐朝的考試分旬考、歲考、畢業考。旬考就是十天一考,主要測試十天內教授的知識,類似于我們現在的小測驗,三分為通曉,兩分為及格,一分不及格,要受處罰。歲考就是考核一年內所學的知識,學經學的話考經義十條,通八條為上等,通六條為中等,通五條為下等。下等為不及格,須重習留級,重習歲考仍不及格,勒令補習,仍不及格者,不好意思只能退學了。

  畢業考由博士出題,國子監祭酒親自監考,合格者可以應省試或禮部試,就有中舉的機會,一旦中舉就是朝廷的“棟梁之材”。如果無意于官途,只想做一學者,合格者仍可以再學習,四門學生可入太學,太學可入國子學。

  唐朝國子監的管理方式和現代大學極為類似,讓人驚嘆。當然,劉銘華不知道這些,徒自為李鉻擔心。

  唐太宗時期極為重視儒學教育,儒家之學盛極一時。經過高宗和武則天后,儒學漸衰,出現了“生徒不復以經學為意”的局面,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儒家的影響力,為雜學、格物的興盛奠定了基礎,是以務雜學者漸多。

  劉銘華真想不到唐朝竟有如此務實的教育,比起明清時期專務“八股文”好到天上去了。開明的學風,培養出了很多能務實的人才,也許這是唐朝能夠強盛的重要原困。

  打從心里喜歡李鉻,劉銘華在感嘆之余調侃道:“你就不怕貪多嚼不爛,貽人笑柄?”

  李鉻不以為意,笑道:“劉兄有所不知,就算是博士授課有不妥之處也可以提出,不必以博士之說為準,博士不僅不怪罪,還很鼓勵。如我者,不會給人笑話,知者只會教誨我。”

  唐朝的博士主要負責教授生員知識,相當于現代大學的教授,只是他們的影響力比起教授大得多,他們可以見皇帝,必要時皇帝會召見他們商議國政。可以說博生是國子監的權威,德高望重,他們犯了錯生員可以糾正,如此學風比起現代大校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劉銘華再次擊節贊嘆:“真是想不到!”

  明清時期的讀書人一言不合就相互攻訐,說什么“道不同不相為謀”,給對手扣上“不合圣人之道”、“不重先圣之說”這樣的大帽子,甚至而引起黨爭,禍國殃民。唐朝學風如此之好,要劉銘華不感嘆都不行。

  “劉兄第一次來,我們得好好盤桓,我正有好多不解之處要向你請教。”李鉻真是個好學生,準備粘上劉銘華了。

  他喜歡自然科學,給他講解倒沒問題,只是現在不行,瀾兒報備這事得先辦,劉銘華笑著婉拒道:“李兄的盛情我心感,只是我等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接下來,劉銘華等人繼續參觀了國子監,然后劉銘華心里就有底了。下午劉銘華還要去火藥工廠,所以不可能在我就接停留太長時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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