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小狗汪汪~”
小小的身體依在路燈下,將懷中的毛絨玩具放在地面上,不停的用手輕撫著小狗玩具的毛發,嘴中不停的嘀咕著。
血紅的連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與之相反的皮膚潔白如玉,扎著雙馬尾。
蘭蘭,蹲在這里。
或許是太無聊了,將懷中一直未曾放下過的毛絨玩具放在了地上,用手輕輕的蹭著,仿佛面前的毛絨玩具真的是只小狗。
抬起頭看著頭頂的路燈,雖然燈光不是足夠的亮但還是照亮了四周,照射在蘭蘭身上,唯獨地面上沒有投影。
這片地區很偏僻,偏僻到只要過了九點半之后就沒什么人出現了,但蘭蘭顯然在等一個人。
拐彎處走出一團黑影,鬼鬼祟祟的朝著蘭蘭走了過去,靜悄悄的放低自己的腳步聲,然后,彎下了腰。
“當當當~瞧這是什么?”
“唔哇!雪糕!”
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一聲驚呼,蘭蘭的臉上綻放開了笑臉,一把抓住了徐言手中的雪糕。
扭過頭看向徐言,一張小臉上已經布滿了笑意。
“大哥哥來了!”
“嗯!因為已經拉過鉤鉤了,所以一定要遵守才可以哦~”
伸出手,放在了蘭蘭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徐言笑瞇瞇的說出這句話。
享受般的瞇了瞇眼睛,蘭蘭笑了幾聲,然后看向徐言的身后,伸出手指著,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
“唔,來了一位不認識的大姐姐。”
“啊,要叫貞子姐姐,貞—子姐姐哦。”
笑著,徐言輕輕的奪過蘭蘭攥著的奶油雪糕,將包裝紙撕開扔掉。
“給,抓好了。”
“嗯!謝謝大哥哥!”張開嘴,一口含了上去,一副享受的表情。
就算只是看著都會覺得很滿足,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何會產生這種感覺。
感覺很奇妙,明明只是見過幾面,但感覺已經認識了好久一般,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妹妹,總是會下意識答應她的要求,這次的雪糕也是她上次說想要吃的,所以才會給她買。
“知道嗎?這種感覺。”徐言微微的扭過頭,看了一眼貞子。
“感覺就像是看自己的妹妹一樣,總感覺好久之前就認識了。”
“…”貞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可是想不起來了…這就是那個女人說要拿走的我最重要的東西吧。”
苦笑一聲,徐言看著正在不停的舔著奶油雪糕的蘭蘭,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還是可以吃東西的,她最愛吃的大概就是這個奶油雪糕。
不知為何會喜歡,依稀記得上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說過她有一個哥哥,也確實說過和那個哥哥做過約定。
明明心愿已經完成了,為什么蘭蘭她…還不去投胎?
“她的心愿不僅僅是雪糕吧。”
聲音從徐言的身后傳了過來,隨后貞子走到徐言的身邊,緩緩的蹲了下去,看個蘭蘭。
“她記憶中停留的那個哥哥,是記憶中的樣子,但現實卻和記憶不同,記憶中的哥哥也會長大,臉也會變,就算身份還是那和身份,但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回到記憶中的那副場景吧。”
正在撫摸著蘭蘭頭的動作停在了那里,徐言瞪大了雙眼看著貞子。
如果真如她所言,而她的「哥哥」已經不可能出現,那換句話而言就是說,蘭蘭的心愿,不可能完成。
“沒法投胎…”
“就是這樣,她的這種心愿就像是鉆了輪回通道的漏洞一般,智商,記憶還保持在死的時候,心愿也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所以從根本上而言她的心愿不可能完成,同樣,也沒有辦法投胎。”
徐言簡直不知道該用什么樣子的詞匯來形容這種感覺,失落,傷心…或許是對蘭蘭的惋惜?
都有吧,因為太在意蘭蘭了,所以當得知到她無法投胎的那一刻竟然會有一種難過的感覺。
不過…既然沒法去投胎的話,那就照顧她吧!由自己去照顧她。
徐言想到了這點,然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蘭蘭的手腕,正在吃著雪糕的蘭蘭愣在了哪里,呆呆的看著徐言。
“大哥哥你…”
“蘭蘭,來大哥哥家吧!我會給你買很多雪糕,大哥哥來照顧你。”
“誒?不,不用了…蘭蘭要等哥哥回來,已經約定好了,拉過鉤鉤不能反悔的哦~”
天真的笑臉呈現在徐言的面前,將小拇指伸到了徐言的眼前晃了晃。
那種笑容,刺眼的笑容。
又是這個,到底是那個混蛋告訴的她這個啊!拉鉤鉤,拉鉤鉤!為了一個已經來不了了的人等了這么多年…
“你是笨蛋嗎?!”
“誒?”雙手放在了蘭蘭的肩膀上,徐言微微的低下了頭。
“已經來不了了啊…”
“大哥哥你在說什么啊,蘭蘭聽不懂…”
“已經來不了了,蘭蘭你的那個哥哥已經來不了了啊!”抬起頭,徐言盯著蘭蘭。
好想哭,這種感覺好想哭…已經忍住了,已經不讓自己哭出來,為什么,為什么還是流出來了。
隨著淚水掉下的,還有蘭蘭手中的雪糕,掉在地面上的奶油雪糕攤開在了地上。
“嗚嗚嗚~大哥哥騙人!”
哭了出來,突然就哭了出來,就像是忘了關的水龍頭一樣嘩嘩的流了個不停,抬起手,用手背蹭著眼角,哽咽著。
晃了手腳,徐言完全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切,沒有預料到這種發展,只能無助的看著。
“哥哥會,會回來的,哥哥和蘭蘭…做過約定的,拉過鉤鉤的!”
“好了,不哭了。”
貞子越過徐言,上前輕輕的抱住了蘭蘭,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背部。
被擠到一旁的徐言險些坐在了地上,單手撐著地看著將頭埋在貞子懷里的蘭蘭。
慢慢的哭聲變小了。
明明和以往的語氣一樣,和以前有著一樣的表情,但不知為何對蘭蘭而言卻意外的有效。
是因為…都是女孩子的緣故嗎?
小手緊緊的拉著貞子的衣服蘭蘭哽咽著,雖然已經停止了哭啼。
“蘭蘭,蘭蘭要找哥哥…可是怎么也沒有辦法走出去,蘭蘭好怕!”
蘭蘭的話如錘子一般,一擊接著一擊的敲擊在徐言的心里。
沒有辦法…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