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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列侯之怒

大熊貓文學    大漢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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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幾天,長安城內就開始盛傳南征紀實,二十萬大軍平滅南部三越的傳奇故事,同時散布出來的還有平南兩大功臣車騎將軍曹時、衛尉莊青翟的賞賜。

  “車騎將軍益封三千戶,賜金二千斤,衛尉益封二千戶,賜金一千金,諸將之中封關內侯有十五人,高爵者一千二百三十五人,依功賞賜人人有份!”

  “不容易南征勝利,朝廷賞賜是將士們應得的,咱們要恭喜南征的士卒們。”

  “要不是我手腳不利索,一定要參軍入伍去南方打三越領賞賜去。”

  “咦,賞格好像有點略低了。”

  長安市民的反應很快,迅察覺賞賜不太對,打夜郎國就是去年剛過去的事,記性好的人還記得去年公布的賞格,功者也是車騎將軍,去年的賞賜是益封五千戶,今年滅了兩國賞賜反倒是有減無增。

  不僅是長安市民感到奇怪,朝廷里的大小官僚也覺得很詫異,他們明明記得車騎將軍曹時是朝廷中大紅人,天子對車騎將軍向來是言聽計從,雖然近兩年鎮守外藩不在京師,可逢年過節送到平陽侯府的賞賜可不在少數。

  忽然之間變了味,沒資格接觸朝廷大事的百官們無法理解。

  武安侯府里賓客滿堂,朝中有頭有臉的文武大臣來了一小半,豪商來了一大半,想捧場沒資格踏進府門的三教九流更加數不勝數。

  田蚡春風得意,從廷尉一躍升至太尉,只是一字之差權力可差的多了。廷尉主張天下刑獄訴訟,偏偏長安城的治安不歸他管。出了關中廷尉就鞭長莫及,僅僅只負責復核各地送來死罪案子。太尉可就不同了,等同于三軍最高長官,非戰時的軍職最高官。

  “聽說長安城里瘋傳南征賞賜,平陽侯益封三千戶,武強侯益封二千戶,還有人為二人鳴不平來者。”

  “哼,依靠天子的恩寵當上將軍,僥幸滅了幾個小國得到潑天恩賞,還我來當將軍也能滅了幾個小國。”

  “開國大將哪個沒有滅幾國的功勞。五千戶的列侯才有幾個,平陽侯有功勞沒有錯,可是比起開國大將們的功勞太渺小了。”

  “就是說,滅一國益封五千戶不太合適,益封三千戶比較合理,太尉勸諫天子有理有據,我覺得沒錯。”

  在座的賓客拼命的吹捧,少部分賓客依舊保持者沉默,對于不說話的賓客。田蚡渾不在意,他無法獲得每個人的支持,只要那些人不跳出來反對他就成功了。

  減少南征功勞出自他的手筆,他不介意告sù在座的賓客們以炫耀自己的能力。只有他心里才清楚,真正起作用的是天子本人,天子對車騎將軍產生其他的看法。

  劉徹有看法很正常。年輕的皇帝渡過第三個執政年,三年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對內革新穩步進行,對外征戰屢戰屢勝。只當了三年皇帝功績堪比先帝奮斗十五年,吳楚七國之亂消滅的幾國領土疆域和南越、閩粵、東甌、夜郎相比也差不多。

  皇帝有功于社稷,自信心會大幅提高,皇帝施政令的決心更強,主見更加堅定,總而言之更加難勸諫了。

  想讓皇帝接受勸諫為有一種辦法,說到皇帝的心坎里去,天子最擔心什么就說什么,天子擔心車騎將軍功高震主,那就竭盡全力放大天子的擔憂,只要天子動心,十有會成事,劉徹就是這樣被說服的。

  田蚡與曹時矛盾不可調和,他不介意讓外人知道直接的想法,他就是個堅定的反曹時派,反列侯派,只要天子覺得他的標識有很必要存zài,他就可以很輕松的保住太尉寶座,曹時就永遠斗不過他。

  大宴散去,武安侯的幕僚齊聚一堂。

  田蚡告誡道:“不要得意忘形了,一定要記住絕不能和車騎將軍直接為敵,我們只要記住車騎將軍得罪多很多人,但是很多人就像我一樣不愿與車騎將軍生直接沖突,我們要做的是找機會一點一滴的扳倒那可參天大樹,車騎將軍可以屹立不倒的原因是天子的支持,如果天子不支持車騎將軍了呢?”

  “那君侯能說說天子的態度嗎?到底怎么看待車騎將軍。”

  田蚡得意之情一掃而空:“天子依然很看重平陽侯,我所能做的僅僅是埋下一根刺,讓天子與車騎將軍的關系出現一絲松動,現在還看不出太大的影響,但是我相信假以時日必定會讓平陽侯的參天大樹倒下。”

  同晚,魏其侯府涼亭,幾碟精致的小菜,三個中年人對月酌酒。

  竇嬰穿著單薄夏衫,粗布麻線衣裳通風透氣,冠摘下還做一根簪子固定髻,像個閑居于鄉間的隱士,舉杯向明月心中滿腔感慨:“天子終究聽信太尉的諫言,可惜啊可惜!”

  “不知君侯可惜的是什么?”

  “可惜,車騎將軍被壓抑的太早了,再給我幾年時間會更好。”

  公孫弘非常地詫異問道:“在下依稀記得,君侯不太喜歡車騎將軍處事的風格,為何要可惜呢?”

  竇嬰笑而不語。

  就像很多官僚的看法,竇嬰也不太喜歡平陽侯曹時,二十歲的年輕人性格高傲不群,做事獨斷獨行橫沖直撞,功勞立下很多,得罪的人車載斗量,多少人恨不得他立刻滾回鄉下當土財主,這種看法是很偏激很不可取的。

  竇嬰本人不喜歡他的風格,不意味著要讓他從長安城徹底消失掉,曹時的最佳處理方式應該掛起來做朝廷的吉祥物,把曹時打造成有功勞、有名望、有能力能鎮住人心的朝廷吉祥物,確保朝廷里始終有個備選方案隨時使用,給他高官厚祿恩寵加身也沒關系。榮耀越多縮背負的壓力就越大。

  原因很簡單,功勞大、威望高、能力強的曹時。必定會成為皇帝與朝廷重點關注的角色,就好比被監視彈壓的淮陰侯韓信。只要曹時的腦袋里還有一絲正常人的思維,必然不敢有半點動彈,結交官僚會慎之又慎,侯府的約束會嚴之又嚴,就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從各個方向無死角的纏住他,迫使他龜縮在長安城里做吉祥物為止。

  “可惜啊!最佳時機還未成熟就動手了,天子的決心下的太武斷也太毛躁了,不應該。”

  公孫弘恍然大悟。

  董仲舒心有不滿:“君侯這就不對了,在下以為平陽侯有經天緯地的大才。天生大才不能盡其所用是個錯誤,天子不用甚為可惜,朝廷不用殊為可嘆,百官避忌太為可悲!”

  “噢?不知董先生高見是?”二人側耳聆聽。

  “二位當知道,平陽侯學問很厲害,原本我是看不懂《貨幣論》的,長安城里很多人都看不懂,只覺得語言樸實道理晦澀猶如天書,在下聽過很多種曲解和污蔑。雖然不太贊同有心者潑上的臟水,又說不出《貨幣論》到底好在何處,就這么懵懵懂懂的捧著《貨幣論》看了兩年多一無所獲,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改變我的看法。今年初受到太學的邀請擔任客座講師,在不影響金馬門待詔的前提下,每個月抽出四天時間在太學里主講《公羊春秋》。前幾個月我比較清閑就經常去太學聽課,無意中聽了一門新課程非常有趣。那位年輕的講師主講的正是《貨幣論》。”

  說到這兒稍作停頓,再看另外兩人表情大為不同。不自覺的坐直身板正色聆聽。

  董仲舒說道:“那位講師不到三十歲,講課的方式非常新穎,他是以身邊的小事為例深入解讀貨幣與市場的關系,時而引經據典微言大義,時而妙語連珠引人笑,一堂課聽下來是如癡如醉難以自拔,我就在哪兒聽了三個月的課程,做了幾本厚厚的筆記,自己又結合《貨幣論》對照觀看真是得益匪淺。”

  竇嬰大吃一驚:“董先生莫非要改宗黃老新學?”

  “豈敢!我看的越多,聽的越多就越佩服先賢的智慧,《貨幣論》是闡述《管子》里無法說清楚的事物,用最樸實的語言描述簡單的市場規律,《管子》限于春秋時代簡牘篇幅影響,無法把重要的思想一一闡述清楚,因此才有了《貨幣論》的出現,這恰恰是微言大義的本質啊!”

  公孫弘也大吃一驚,他太明白“微言大義”四個字的本意,《公羊春秋》所闡述的恰恰是“微言大義”四個字,用最簡單的事例證明一個重要的道理,董仲舒恰恰是《公羊春秋》的三大著作者之一,整個秘密是儒家學術界頂層人所共知的秘密,公孫弘與董仲舒關系親密,本人也算個大儒,有資格了解這個秘密。

  名滿天下的大儒突然稱贊《貨幣論》微言大義,似乎受到曹時的巨大啟產生寫一部儒家新作的想法,這個念頭本身就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董先生…”

  竇嬰驚訝的失了酒盞,酒水浸透衣衫依然毫無所覺。

  他本人就是個儒生,雖說距離純儒的境界還很遠,更談不上大儒、鴻儒的境界,可是他的眼界可不淺,聽得出董仲舒稱贊的意思,寫一部儒家著作是個非常瘋狂的想法,儒家內部向來一崇古聞名于世,即使寫書也要假托先人之名,董仲舒打算開一派先河,膽量和氣魄無與倫比。

  董仲舒正色道:“平陽侯曹時是個了不起的人,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名揚千古的一派宗師,我們不可以為了一己之私毀掉一位了不起的學術宗師,那是對漢家的損失,更是對子孫后代的損失。”

  風波乍起,吹皺長安城的一潭死水,多少人蟄伏著朝廷動向。

  這一日,陽光明媚。

  八十個列侯,二十多個侯世子集體出現在平陽侯府,他們目的明確,意志堅定。

  “平陽侯!我們不可以坐以待斃!必須斬殺田蚡此獠!否則我們列侯早晚要死光光!”昌武侯單賈成形如烈火,說話又是個大嗓門,震的耳朵骨膜嗡嗡直響。就像頭雄獅在咆哮似得。

  列侯們臉色陰沉殺氣騰騰,嘴里蹦出一個字。

  灌強手握匕。冷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就像一頭野獸在撕咬獵物:“我可以讓武安侯府一夜夷為平地。田蚡毫無還手之力。”

  羽林騎出身的列侯個個如狼似虎,訓練多年又經歷廝殺洗禮,個個有徒手斗虎豹的勇力,別說小小的武安侯府擋道,就是未央宮的大內皇宮也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你們瘋了!”

  繆侯酈堅急的滿頭大汗:“你們是天子的肱骨之臣,暗殺朝廷重臣算什么?你們要謀反嗎?”

  周左車翻了個白眼:“謀反?我們列侯做過呀!四十一年前的舊事繆侯忘jì了嗎?”

  酈堅如墜冰窟,全身軟的像面條似得癱坐。

  今天是前139年,上溯四十一年是前18o年,那年生了震驚天下的長安政變。誅滅諸呂。

  整個過程在場每個人都很熟悉,諸呂和列侯之間的矛盾異常激烈,簡單形容如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列侯們搶先一步殺光諸呂本無可厚非。

  殺完諸呂,列侯們突然現天大的難題,當朝天子漢少帝尚在人間,此乃漢惠帝的嫡親骨肉名正言順,殺完諸呂應該好好效忠漢少帝,但是列侯們怎么能安心。萬一漢少帝與諸呂關系親密,悄悄把諸呂被殺的仇恨記在心里,等待羽翼豐滿反手殺光列侯,他們到什么地方去哭?

  左思右想不得安寧。絳侯周勃與曲逆侯陳平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漢少帝也給宰了,順便又把漢惠帝的幾個兒子全部殺光。對外宣稱漢少帝和他的兄弟并非漢惠帝子孫,全部是諸呂一手炮制的陰謀詭計。只為謀朝篡位做準備的傀儡。

  這個理由的確忽悠住全天下,唯獨忽悠不住親眼見過漢惠帝關系親密的諸侯王。那一茬諸侯王可不是現在大貓小貓兩三只,有數的齊王、趙王、楚王全是名滿天下的大號諸侯王,幾十年后為劉氏宗室之長的吳王劉濞在諸侯王里地位不高,排在他前面的每個諸侯王都很厲害。

  殺漢惠帝的子孫形同謀反,嚴zhòng背叛漢太祖高皇帝劉邦的行為,列侯們為自保也管不了太多,于是才鬧出一場選皇帝的大戲,齊王、城陽王覺得直接有資格當皇帝,偏偏列侯們聯手選出個根基淺薄的代王當天子,代王劉恒登基稱帝,就是漢文帝。

  漢文帝登基第一件事打壓列侯,甭管當初有無參與殺漢少帝,全部免官去職回封國當土財主去,為了壓制列侯的行動,還特別規定列侯們不奉召不的隨意進京,不奉召不得隨意離開封國,派遣郡守(太守)去各郡監視列侯動靜,絳侯周勃聽說郡守過來就嚇的武裝侯府的家丁,就是因為郡守身負打壓和捉拿的責任。

  “我們干過一次,就不能再干依次嗎?畏畏尾當個膽小怕事的烏龜,說不定哪天被皇帝鈍刀子割肉殺光,醒醒吧!”

  斥丘侯唐賢腿一軟躺下,沒有列侯去嘲笑他的膽小和懦弱,下再干決心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魄去做,當年殺漢少帝之前,列侯們也經過激烈的爭論,平陽侯曹窋就曾經堅決反對,于是漢文帝登基侯第一件事踢人,曹窋就因為政見不合被踢走,事后周勃倒大霉,曹窋也沒出手幫忙,直到周勃經歷牢獄之災大徹大悟,兩家才恢fù正常往來。

  反對者必然有,但是列侯們會為了一點反對就退縮嗎?

  列侯是武裝貴族,皇帝削掉列侯們的兵權,可哪家列侯手里沒有私兵呢?

  除了干不過南北二軍,列侯們不怕天下任何人。

  然而,南北二軍恰好都在列侯手里,南軍衛尉武強侯莊青翟,北軍中尉舞陽侯樊它廣,三十萬大軍捏在列侯的手里,說句不中聽的話,殺皇帝也做得出來。

  曹時假寐半天,緩緩睜開雙眼:“不要慌張!情況還沒到那么糟糕的時刻。”

  “哎呀!平陽侯豈可有婦人之仁!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等到時機成熟就該功勛列侯闔族滅亡了!”

  “平陽侯,你曾經對我們說過溫水煮青蛙的故事。我覺得我們就是溫水里泡著的那只青蛙,水沸騰起來就是我們的死期。”

  “不是我們一驚一乍的。先帝的前車之鑒擺在面前,若不是先帝突重癥病入膏肓。再加上平陽侯舌燦如花說服先帝,我們這幫列侯的苦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少年,當今天子文治武功遠先帝,唯一可以制約天子的太皇太后竇漪房去了林光宮不問世事,天子若想對列侯動手簡直易如反掌,撤掉中尉、衛尉只用一道詔命可以輕松解決,屆時我們就是無牙的老虎,坐以待斃!”

  年長的列侯多半不一言,不過他們的神情都表露無遺。防微杜漸先下手為強是必不可少的。

  曹時臉色一沉:“殺不能解決問題,你殺了田蚡就要殺更多人,殺到最后皇帝殺不殺?當今天子威望崇高豈能動念,我們要做大逆不道的臣子嗎?我們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暗殺!先帝有十幾個兒子。”

  “不可以!”

  “生下皇子再殺。”

  “瞞得過誰?”

  “控zhì傀儡之。”

  曹時搖搖頭:“都不妥,瞞不過有心人,我們是列侯,不是趙高,小心眾叛親離。”

  列侯們紛紛低下頭沉默不語。

  年過八十的老人忽然哈哈大笑:“平陽侯是個好小子!你要是答應那些混賬小子的行動,老夫出了門就直奔未央宮告你們的密謀。你能守住底線很不錯,老夫沒看錯人!”

  陳何肺都要炸了,蹭的一下蹦起來:“高梁侯酈疥!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人!”

  “豎子!老夫跟著太祖打天下的時候,你爹還沒出生呢!”

  “哼!生死存亡的時刻。你這老朽還在擺資歷,愚不可及也!”

  頓時間兩邊吵起來,很多列侯保持沉默不語。意見不合是顯而易見的,但是還真沒幾個人敢去告。并不是擔心被列侯集團報復,而是唇亡齒寒。

  曹時一掌拍碎了案幾:“都給我立刻住口!列侯沒有列侯的樣子。成何體統,全部坐下!”

  不論老少,列侯們乖乖的坐回去,曹時是極少怒的,驟然一怒連老列侯都要膽寒,尤其是他那雙殺氣騰騰的眸子里沒有半點感彩,就像被毒蛇鎖定住似得。

  “我知道你們的擔心和憤怒,劉家皇帝刻薄寡恩是一天兩天嗎?我們的特權一丁一點被削除,除了某些列侯作死觸犯刑律被殺,無子絕嗣除國以外,每年都有因為各種理由被免爵除國的列侯,他們的冤屈我們到何處申訴?等著皇帝哪天良心現再復封,還不如等待天上掉黃金白銀,慢慢等下去早晚有一天列侯會滅亡,諸侯王會滅亡,大漢帝國要毀在獨裁的皇帝手里,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所以我寫了《亡秦論》教導太子,可是有用嗎?沒用!”

  曹時臉色黑的像一塊石炭,雙拳握緊關節噼噼啪啪作響,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憤怒有多么深。

  “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列侯的危機,我努力的想去壓制皇權的膨脹,然而這一qiē注定都是徒勞無功的,就好比太祖高皇帝當年強行提拔蕭何,堅決要把他封為功第一,我家太公功第二,給蕭何8ooo戶,事后又補償2ooo戶,蕭何的妻子也是列侯,蕭家親族十幾個有食邑,當時只有蕭家有這份恩寵,完全不守規則毫無顧忌的恩寵一個大臣,我們列侯有什么辦法?毫無辦法!

  再比如燕王盧綰何德何能為諸侯王,不就是仗著太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玩伴,就這么個功勞微小地位卑微的廢物當了燕王,又謀反了!我們說什么?太祖高皇帝何等英明神武,就如他這般偉大的皇帝尚且無法遏制皇權膨脹,你們能指望劉家皇帝都有那份意志扼止皇權膨脹嗎?你們會明白春秋時代,晉國國君兩次被刺殺的緣故了吧!”

  列侯們悚然一驚,讀過史書的恍然大悟,原來兩任晉君是因為君權膨脹到卿大夫們無法忍受,于是出手殺死晉國國君另立新君。

  以前讀過也沒有太在意,事到臨頭每個列侯都體會到皇權膨脹的可怕時,真的擔心了。

  “平陽侯,你的意思也是…”

  “不!時代不同了,我們不能再做春秋時代的嘗試,君不見項羽殺義帝而引天下怒,方有垓下之敗自刎烏江,四十一年前的大錯鑄就了41年來列侯的重重苦難,再來一次早晚要讓列侯滅族,我們不能做愚蠢偏執的人,要為子孫后代的榮華富貴、福壽綿長著想。”

  “那你的意思是?”

  “打出去,向南、向西打出去,趙佗、衛滿做過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再做一次,你們還記得周亞夫冤死,長安城里流傳那童謠嗎?”

  莊青翟吟唱到:“好男兒、求封王。”

  “你是說要…”

  曹時搖頭:“不封王也可以,恢fù五十年前的制度,諸侯王、列侯各掌兵權、治權不過分把?”

  “一點也不過分。”陳何興奮的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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