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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越人與占人

大熊貓文學    大漢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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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不改水長流,明月依舊星漸稀。

  他只記得幾句詩詞,大概是一離別的詩詞,放眼望去綠水青山一片青碧,碧空如洗空氣濕潤。

  身后的云山霧罩早已遠去,嘴角品嘗著咸腥的濕氣,輕柔的風吹動髻,仿佛五嶺間的惡夢從未出現過。

  山腳下密林間,曹時坐在青石上磨刀,赤著胸膛被海風吹的黧黑,在山間走了一個月皮膚就變黑不少,身后挎著屬于自己的一石二斗戰弓,箭袋里只有十幾支自制的箭矢。

  劉陵挎著竹籃子在竹林旁挖竹筍,手里攥著一根匕做鏟子,那是逃跑的當夜從死去的刺客手中摸來的防身武器,平時還作為挖野菜和吃飯的工具。

  她的皮膚還是那樣白皙,頭簡單的挽起個椎髻,秀眉微蹙似乎在煩惱著竹筍頭好難挖。

  倘若身在長安城,周圍是鱗次櫛比《無》《錯》qu1ed的高樓,劉陵素面朝天秀眉皺起的惆悵表情望著長安勛貴,一定會引起巨大的轟動。

  只可惜身在青山下,竹林旁溪水潺潺,只一個不解風情的青年低頭磨著雪亮的快刀,仿佛那是世間最美的事物。

  嗷嗷!

  一頭野豬從竹林里鉆出來,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猩紅的眼睛充滿了瘋狂。

  劉陵嚇壞了,雙手握著匕不由自主的往后縮。

  野豬似乎現眼前的人類女子,刨著豬蹄出哼哼的嚎叫聲。油光亮的豬腦袋上兩根獠牙沖著目標。

  樹林里竄出來的是頭剛成年的野豬,個頭碩大看起來得三百多斤,奔跑起來就像個狂奔的卡車,被獠牙一扎保準死翹翹,暴躁的脾氣和強大的攻擊性成為叢林中最可怕的殺手,成年野豬的威懾力甚至在老虎叢林豹以及黑熊之上。

  “救命!”

  劉陵的雙腿酸軟,掙扎的爬了半天沒站起來,尺余長的鋒利的匕對于野豬來說就是個玩具。

  油光亮的野豬皮上覆蓋著樹膠和泥巴的混合物,那是野豬們蹭掉寄生蟲得到的自然饋贈,北方野豬喜歡蹭松脂。南方野豬喜歡蹭樹膠。更有趣的是這種畜生很擅長尋找樹膠,大樹的分泌物是殺蟲的最佳手段,爛泥塘里打滾是野豬洗澡的習慣。

  一頭成年大野豬皮糙肉厚堪比犀牛,沖擊力和殺傷力也不遜于犀牛。脾氣暴躁程dù也可以媲美犀牛。除了個頭噸位略有不如。簡直是個縮水版的犀牛。

  野豬沖過了來。

  劉陵嚇的閉上眼睛,舉起挖竹筍的匕遞過去。

  噗哧!

  噗通!

  煙塵四起,沖來的勁風把她吹的東倒西歪。釵橫亂。

  野豬距他只有幾步之遙,頭部的中箭奄奄一息了。

  劉陵面色通紅,氣的丟下匕直跺腳:“曹時,你又戲弄我!”

  青石上,磨刀的青年頭也沒抬,背在身后的戰弓解了下來,箭袋里少了一根羽箭。

  “頑固的臭石頭,不敢說話就裝木頭人,哼!”

  劉陵氣呼呼的把打翻的筍子一個個撿起來,今日三餐的蔬菜就落在這些不起眼的筍子上,瞥了眼即將死去的野豬,蹲下來繼續挖竹筍:“吃死你,噎死你,讓你嚇唬我。”

  曹時沒抬頭心里悄悄松口氣。

  一行三人逃亡西南,歷時一個月輾轉千余里,不敢在村莊附近出現,偷過土民的糧食也吃過野果,風餐露宿躲避追兵很辛苦。

  王孟拎著染血的長劍跑出林子,看見野豬倒斃在樹林外松了口氣:“剛才在樹林里碰到這畜生一照面就要頂我,幸好我反應快給了他一劍,未曾想這畜生從我來的路一路飛奔,我追之不及險些誤了大事,萬幸,君侯沒有受傷。”

  “這畜生我每年都要殺死十幾頭,一點小麻煩不用擔心,找到鹽巴了沒?”

  “沒有,附近沒有鹽礦,我們只有向海邊走了。”

  曹時喟然長嘆。

  出逃前只來及帶走兩包食鹽,這一個月省吃儉用也已所剩無幾,沒有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迫使他們改變路線走出相對安全的深山密林,向開闊海邊行進了數百里。

  劉陵挎著竹籃走過來:“我們向北走去長沙國吧!長沙王劉會救我們的。”

  “沒用的,嶺北的通道被南越人階段了,我們幾次靠近村莊碰到南越士兵的影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四個被挾持的王太子和丁公沆瀣一氣了。”

  劉陵心里一緊道:“他們難道瘋了嗎?找上丁公是與虎謀皮,癡人說夢。”

  曹時說道:“別管這些,我們要盡kuài弄到鹽巴,往西走再往北翻越大山就是巴蜀,從那兒返回長安是一條捷徑。”

  “你走過這路?”

  “我有地圖,你就別操心了。”

  幾天后。

  南越國西南臨塵縣(廣西崇左)海邊。

  海邊的集市正值十五日一次集市盛會,來自幾百里外的西南越人架著船來此販賣特產,小小的集市突然涌入幾千人,寧靜的小鎮頓時熱鬧起來。

  趕集的土民非常多,他們牽著睡牛攆著雞鴨,熱熱鬧鬧的往集市里涌,在集市的邊緣來晚的小販用土語吆喝著自家編織的竹簍、斗笠,往里面走6續見到賣咸魚的,賣蓑衣的,還有許多賣稀奇古怪的海中特產,黑漆漆的海參干,白晃晃的珍珠。

  趕集的人群里拄著竹杖的白老人,身后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混在人群里東張西望。

  中年漢子單手扛著半蓋野豬肉,婦人揣著一張色澤光亮的野豬皮。

  “野豬肉怎么賣?”

  “換鹽巴。”

  “我這有咸魚換不換?”

  “不,換鹽巴。”

  “換我咸魚也一樣吃的,你看這咸魚多好。”

  “換鹽巴。”

  小販擺擺手沒轍了,中年漢子每次只蹦出幾個詞兒,穿著打扮如此破爛像山里的土著。

  集市里許多人注意到這一老兩中的組合,紛紛湊過來兜售各自的特產。

  “唉唉,這位兄弟慢點走,看看我這稻米多好!想知道這是從弄來的不?告sù你這是從南邊占人拿得來的稻米,三十年前,咱們老大王打敗占人搶下日南郡,占人的稻米也流落進來,占人好吃懶做什么都不會,就是稻米種子好,一年三熟啊!”

  中年漢子微微一滯露出憨厚的表情:“什么稻米那么好,字識的少,你可別騙我呀!”

  “看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十里八鄉的弗朗相親,雖然我看你有點面生,但沒關系多走動走動慢慢的一回生二回熟,咱們還是父老鄉親嘛!”小販喋喋不休道。

  占城稻。

  曹時手里攥著一捧稻米,粗疏的小販連稻殼都沒去掉,普天之下一年三熟的稻米就只有占城稻。

  略作打聽,得知眼前這小販來自交趾的龍編(越南河內附近),坐船順風也就兩天到達集市,據說他每兩個月就來集會做一次生意,龍編的土特產都可以從他這進貨。

  “稻米種子我想多弄點回去種,你還有更多嗎?”。

  小販眉開眼笑:“我這兒也有鹽巴,如果你愿意把野豬皮和野豬肉都給我,鹽巴換給你,稻米也分給你幾口袋。”

  “好,我們交換吧。”

  這時候集市外傳來騷動,依稀聽見遠處的人馬嘶鳴。

  片刻過去,三十個腰佩匕,扛著棍棒的越兵涌進集市,他們的裝備十分簡陋,甚至不能列裝鐵制武器。

  越人的冶鐵技術非常拙劣,除去幾經周折流傳進來的漢地鐵器,大部分越人到現在還使用青銅,可想而知國家的戰力有多么差。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越人再差也比南方的占人更好,起碼越人接受秦人先進的文明文化洗禮,七十多年來逐漸向北方強大的鄰居大漢帝國靠攏,無論是組織形式還是軍事制度都有了極大的改善,占人還是群男女皆不穿衣服,公開亂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野人,連越人都瞧不起他們。

  占人是黑皮膚個頭矮小的人,越人是黃皮膚雷同北方漢人的民族,兩者長相和文化差距非常之大。

  南越兵軍官是個矮小的中年漢子,他拍拍手說道:“所有人停下,都給我聽好了!老大王說,近期有三個漢人從附近越境,他們是兩男一女,一個中年人,一個年輕男人,一個年輕女人,兩個男子個頭很高,女子長的很漂亮,你們誰現了到縣府舉報,現蹤跡獎勵十石稻米,還有五頭水牛,抓到漢人獎勵五十石稻米和二十五頭水牛!”

  越民們伸出雙手傻傻的掐算數字,現五次蹤跡是比抓到更占便宜,還是更虧本。

  “還有,現奇怪的地方也告sù我們,這要言之有物,最少管你們一頓飯吃。”

  越人有些意動,在南越水牛是寶貴的勞動力,大到種田小到坐騎都離不開水牛的勞動,可以說水牛是越人離不開的幫手。

  老大王趙佗今年剛過完一百歲誕辰,國主的寶座交給他的孫子,現任大王趙眜,除了東北面的閩越國時常打著復仇的旗號來騷擾,南越國境內是國泰民安。

  越民狂吞口水,在南越5o石稻米毫不起眼,三熟的土地每季每畝2石半收益,每年守城是7石以上,越民在乎的是25頭水牛,這是一筆不小的巨款,相當于南越國中的富豪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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