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方公才情冠絕天下,武謀也是當今第人。他日位可期,便是封王也不是做不到。”
東方遠說完,孟覺曉好像聽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頓時仰天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價碼開的不低啊,可是孟覺曉沒那么好糊弄,歷史上的異性王有幾個好下場的?
東方遠自以為語言藝術很高。暗示孟覺曉跟別人干,頂多就是入閣封侯,齊王可以開出最高的價碼。哪曾想這么說反而弄巧成拙,孟覺曉別說沒有當皇帝的野心,連封王都沒想過。
皇位是個什么東西孟覺曉心里清楚,要不就野心大一點,搶個皇帝來做。沒有那個野心的話,還是做一個讓皇帝感覺不到威脅的臣子。不然將來李雍真的做了皇帝,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自己。
“孟覺曉的心里,只有當今陛下一人。東方先生請回吧,送客!”說著孟覺曉拂袖要走,東方遠呆了一下大聲喊:,“孟大人稍等,在下還帶來一封令師周大人的信,不想看看么?。
東方遠無疑不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人,不然他開始就該拿出周致玄的信。原本打的主意是想靠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孟覺曉,可惜沒能得逞,只好拿出最后一招。
孟覺曉背著的身軀微微一震,頭也不回道:“不看也罷!”
如同風一般,孟覺曉奔走在庭院之間,一臉的鐵青。沿途下人從來沒見過大人這么一副臉色,無不低頭避讓。是的,孟覺曉現在很憤怒,不是因為東方遠。
當初蒙先豪被罷黜之際,孟覺曉便覺得不太對勁。蒙先豪為何被罷黜,不就是因為反對立三皇子李榮么?蒙先豪的反對無疑發自公心,可見當時周致玄沒有選擇跟蒙先豪共進退,現在讓東方遠帶信來表達立場,這說明什么?
憤怒漸漸的從孟覺曉的臉上退下,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失望。一切的根源是因為孟覺曉看到了周致玄的內心最在意的是權位,這對于孟覺曉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如果孟覺曉沒有猜錯,即便是這個時候,周致玄也沒有選擇自己站出來,而是要讓孟覺曉頂在前面。不然來的就不是一封信,而是確定的消息。
一切情意在周致玄的眼里,就只是往上走的墊腳石。不管過去如何,現在周致玄的選擇是這個。這才是孟覺曉內心難以接受的事實。
東方遠走了,很不甘心,因為他是直接被孟覺曉的親衛押送上路,丟出潢關才放人。馬三也走了,區別受到了相當的禮遇。不過孟覺曉還是沒有松口,臨別之際對馬背上的馬三道:“孟覺曉行事但求名正言順。一切唯陛下的旨意行事”。
馬三無奈的嘆息而去,孟覺曉的意思很明白!陛下病重的前提下,沒有明確的圣旨,僅僅是口諭遠在西北的孟覺曉是不會當那個出頭鳥的。
促使孟覺曉做出以靜制動的選擇的因素竟然是因為周致玄的信,馬三沒想到,周致玄也沒想到。
周致玄的來信傳達了一個信息,德裕是真的不行了。不然以周致玄的性格不會做出支持齊王李雍的決定,周致玄支持李雍無疑是為了謀求最大的利益。為什么這么說呢?支持楚王這個相對強勢皇子,日后論功行賞的時候周致玄排不到第一位,再說兩人往日有間隙。支持三皇子李榮,必然是太后垂簾,很大的可能性是進而外戚當權。唯有支持李雍這個冷門,周致玄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周致玄也做了充分的準備。那就是前提要拉住孟覺曉這個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孟覺曉敢肯定周致玄的信中不會帶一句讓孟覺曉站出來支持齊王李雍的話,留下把柄的事情周致玄是不會做的,否則的話送信的人就不會是東方遠。
送走馬三之后孟覺曉覺得很累,不難看出馬三、吳猛、雨妃已經結成了一個利益集團。馬三和吳猛的選擇很正常,特務頭子和太監總管離開皇帝的信任就是死路一條。支持一個成年的皇子,無疑沒有支持年幼的皇子來的安全。原因很簡單,雨妃自身沒有多少實力,只能倚仗這兩位。而這兩位在德裕期間,又屬于和外臣沒有什么勾搭的主。
三個皇子沒有一個是必勝的局面,眼下的金陵城怎么一個亂子了得。
從理智上來說,當初蒙先豪的反對和現在周致玄的選擇。從權利平穩過渡的角度來看,都比選擇年幼的三皇子要好。但是從個體利益的角度出發,不難看出蒙先豪和周致玄的差別。前者是完全出自公心,后者則是私心。
假定德裕身體沒問題強行力幼午為大子的話,周致玄選擇的肯定是支持旬”
孟覺曉不愚忠,更不是衛道士,但是孟覺曉不會背叛感情。正因為如此,孟覺曉選擇了沉默。內心深處何嘗沒有讓朝中那些人斗去而獨善其身的意思呢?
金陵城里現在的局面太微妙了,傳統的貴胄功勛以林志全為首的一伙人,他們對德裕的忠誠沒有問題。只要某皇子拿著皇帝的圣旨出來說話,林志全等就會支持誰。這些大家族少則數百人,多則上千人,他們謹慎的等在局面明朗的態度不難理解。
茅調元為首的部分文官集團,無疑是支持楚王的,但是這個集團現在接觸不到皇帝。就算在知道德裕病重。實力還不足以左右局勢的師生聯盟,獲勝的機會頂多五成。得到周致玄和清流支持的李雍,獲勝的概率要小很多,畢竟手里沒有太明確的兵權。獲勝幾率最大的反而是三皇子李榮,原因無他,雨妃、吳猛、馬三這個小集團是唯一能接觸到病中皇帝的人。
金陵城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很平靜的,對外宣稱皇帝只是偶感風寒,冉題不大。
緊趕慢趕,馬三回到金陵城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后。躺在病床上德裕知道馬三回來后,蒼白臉上露出異樣的身材,居然有力氣坐起來招見馬三。
皇宮里現在里里外外都是監理司的人,這是德裕的意思。馬三連滾帶爬的來到德裕的窗前,涕淚滿面的哭道:“陛下,奴才辦事不力,沒有說動孟大人德裕艱難的喘息著,臉上露出笑容問:“說具體一點馬三把過程一點補漏的說完,德裕的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道:“這廝成熟了,馬三,去把茅相和諸位尚書大人請來吧德裕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人在臨死之前是能感覺到死神的。馬三出去,雨妃捧著一碗藥過來,溫柔的笑道:“陛下吃藥吧 德裕擺擺手推開道:“不吃了,你且退下,聯有事和諸位愛卿商談。”雨妃張嘴要勸,德裕的臉上閃過一道厲色,雖然病的一陣風就能吹到似的,但是積威不減。雨妃嚇的手一抖,藥碗落地當的一聲,連忙跪下稱:“臣妾該死。”
德裕的目光中閃過一道憐惜。嘆息道:“去吧,聯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 時值正午,一個好好的艷陽天,徒然間太陽被黑影一點一點的吞噬,直至完全被遮住,一時間太陰當空,如同黑夜,時長兩刻之久。金陵城內無數百姓戰戰兢掛拜服于地,跪求上天不要降下災難。市井有傳聞說當日有母雞司晨!
四月初四,德裕帝薨,天下縞素!當日夜,金陵城中火光四起,喊殺聲震天。
四月十騎快馬卷起煙塵沖入長安城,不過半個時辰之后,五千騎兵一人雙馬出城,當先者素白披風,正是西北經略孟覺曉。
渣關城下,曹劍拱手而立,見過經略大人。
“大人,兵馬糧草已經備齊。何時開拔?。
馬背上的孟覺曉望著金陵城的方向悠悠嘆道:“這天下算亂了,苦的是百姓 四月初四,德裕遺詔奉三皇子李榮為帝,太師、吏部尚書周大人皆不肯奉詔,禁衛軍互相廝殺了一夜。初五。太師茅調元一方占據金陵,楚王李文稱帝。齊王李雍,三皇子李榮不知所蹤。內閣大臣周致玄、李志全不肯奉李文為帝,被擒入獄。
金陵,皇城內。坐在龍椅上的李文躊躇滿志,臉上的得意抑制不住。
“陛下,逆賊李雍、李榮皆不知去向,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茅調元看著李文的樣子,心里想著真不知道扶這個家伙做皇帝是好事還是壞事。
被潑了涼水的李文微微閃過一道不快。不過很快笑著對茅調元道:“太師,下一步該如何?。
茅調元定了定神道:“陛下,首要之事當為昭告天下,大赦。發文往河北西北,許以高官厚祿,安撫邊軍重臣 李文臉色一陣陰翳道:“怎么,我三十萬禁軍他們敢不服?。
茅調元暗暗嘆息一聲,還是勸道:“河北邊軍不足為慮,到是那西北經略孟覺曉,此人文武雙全,鷹視狼顧,手下不乏能戰之將。逆賊李榮得吳猛相助,監理司傳遞消息的迅捷。不出十日孟覺曉必然知道京中生變。陛下要搶在此人發兵之前,搶先安撫好河北邊軍,避免兩線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