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五十章 打開局面

第五十章打開局面  “報告大人,下面有個口子,里頭很深,不知道通向哪里。”上來的士兵報告后,孟覺曉立刻莊小六帶隊下去。臨下去時孟覺曉低聲交代:“如果是包裝好的箱子或者袋子,千萬不要在里面打開,就說拖回去交大人處理。聽明白了么?”

  莊小六使勁的點點頭,帶人下去,孟覺曉在上面等著。時間已經是午后,大家忙的連飯都沒吃,不過孟覺曉沒吃的心思,當兵的就算餓了看見當官的也沒吃,自然不敢多話。

  倒是孟覺曉發現樹影子有點斜了,這才想起大家都沒吃飯。于是叫來一個當兵的吩咐道:“去抓兩個莊子的人做飯,下面的兄弟上來就吃飯,記住,看好了人,當心他們做鬼。”

  井繩又一次劇烈的抖動起來,在井口等著的士兵立刻搖動轱轆,沒一會吊上來一個箱子,繩子放下去,又吊上來一個,一共連著吊上來二十個一尺長寬的箱子,然后上來的才是莊小六。

  “小六,里頭什么情況?”孟覺曉上前問道,莊小六低聲道:‘少爺,里頭地方不算大,也就是兩丈見方的樣子,除了這些箱子,沒有別的東西了。”

  “沒了?”孟覺曉心中微微一吃驚,上前去搬一個箱子時發現異常沉重,差點沒搬起來。這一下孟覺曉心里有譜了。

  等眾人都上來后,孟覺曉不著急讓大家離開,而是吩咐整隊,然后對所有士兵道:“今天來此的兄弟,回去后每人到賬房領取十貫錢的獎勵。另外此事茲事體大,所有人不得泄露今日所見半個字,一旦被本官知道了,絕不輕饒。”

  眾人轟然應諾,孟覺曉先讓大家吃飯,然后叫人備好大車,裝上箱子返回。箱子搬進內宅,孟覺曉屏退眾人,只留下莊小六。

  二十個箱子看上去很普通,簡單的看外表不過就是一個梳妝箱子。每個箱子都上了死扣,中間拿火漆粘住貼著封條。孟覺曉指著一個箱子道:“打開!”

  莊小六上前,抽出匕首熟練的拆開封死的鐵絲扣子。掀開箱子,里頭之一塊一塊的墨,整齊的擺放著。

  “哼,有這么沉的墨么?”孟覺曉見了一聲冷笑,拿過茶杯抽出一塊沉甸甸的墨,拿茶水一澆,手指搓了兩下,“墨”的真相出現了,露出一片金黃色。

  “徐祖銀這個家伙,連自己老婆那里都沒說真話,這估計才是他最大最后的本錢。不過這廝倒是狠角色,自己的兄弟,老婆都可以作為吸引目標的工具。現在這批東西落在本府的手里,看他拿什么東山再起。”孟覺曉一陣自言自語,莊小六默默的聽著也不說話。

  這批黃金一共價值多少孟覺曉也不清楚,覺得應該不少于百萬貫。這筆錢怎么處理,孟覺曉倒是有點犯難了。自己吞下?就在孟覺曉猶豫的時候,雙兒在外敲門道:“哥,你的東西落在臟衣服里,我給你送來了。”

  孟覺曉開門出來,看見雙兒手里拿著的兩封信,頓時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雙兒沒有發現,而是笑道:“丟三落四的,真要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泡了水不誤事么?”

  孟覺曉看著雙兒手上的信,點點頭道:“嗯,這兩封信很重要。”

  雙兒這時候已經傻掉了,眼睛直勾勾看著孟覺曉手里洗掉表面的金條,嘴巴張到最大,指著一個打開的箱子結結巴巴道:“這、這、這些、都是、金條?”

  雙兒這一輩子估計都沒見過這么多金條,孟覺曉也沒見過。說不動心都是騙人的,關鍵是雙兒帶來的這兩封信,告訴孟覺曉一個事實,自己的身邊有皇上的耳目。究竟是誰,現在不好說,但是肯定是有的。

  “是啊,都是金條,但也都是民脂民膏,是要上交皇上的。今天的事情,出去跟誰也別說。千萬記住!”說著話,孟覺曉把金條放回箱子里,蓋上箱子重新擰死扣子。雙兒有點迷迷糊糊的點頭,眼珠子就沒離開過那些金條。跟著孟覺曉這么久了,雖然掌著家里的錢袋子,但是孟覺曉給到她手里錢最多萬貫。

  黃金和鉆子永遠是女人的最愛,哪個都不例外。要不怎么雙兒把孟覺曉成親時送的金首飾藏在箱子底,平時都不舍得戴。

  “你回去吧,這里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孟覺曉打發雙兒離開,坐在椅子上久久沉思。打開周致玄寫來的信看了,里頭的內容有兩個重點,第一是盡快整頓好北地貿易司,為皇上多收錢。第二是考察一下雄州到大名府的運河情況,皇上可能要動手疏浚運河。

  李柔的來信就比較瑣碎了,什么事情都說,連養的小鳥生病了也提一下。如此這般的居然也寫了十幾頁紙,真是好本事。最后李柔一再強調,孟覺曉還欠她的故事沒講完,要抓緊時間更新。

  這一段時間,孟覺曉忙的連軸轉,哪有時間寫書。好在河間府大局基本確定,孟覺曉接下來只需要專心處理火災的善后事宜就成。

  運氣的是大火發生在白天,沒有燒死人,只是燒傷了兩三個孩子。河間府是個人都巴望著孟覺曉能抓住徐祖銀。

  不舍的放好金條,交代士兵看守好了,孟覺曉帶著莊小六出來,沿著發生火災的街道走了一趟。徐家的商鋪主要集中在城內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可能是來不及的緣故,徐家經營的青樓和酒館都沒有燒起來,只是少了兩間當鋪和三家商鋪。即便是這樣,照成的后果也是非常嚴重的。曾經最繁華的街道上現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商家和百姓詛咒徐祖銀被老天爺收了去。

  轉了一圈回到衙門,往書房去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群人圍著書房門口,個個都像是那熱鍋山的螞蟻,神態嚴重的不安。

  不知道他們是干啥的,又覺得這些人看著挺不順眼的,孟覺曉便不想過去,繞了個圈子到后院,吩咐莊小六去書房里問問錢師爺是怎么回事?

  天氣熱的夠嗆,在后院的樹蔭下孟覺曉坐下休息一會,叫雙兒端來冰鎮酸梅湯。不曾想雙兒神色恍惚的,喊了好幾聲都沒聽見。

  孟覺曉一看她這個狀態,笑著招呼雙兒道:“怎么?還在想那些箱子?”

  雙兒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低聲道:“打小家里就窮,沒吃過幾頓飽飯。見了那么金條,總覺得在眼前晃悠。”

  “錢是自己從正道掙的,用著才會心安理得。”孟覺曉提醒雙兒一句,雙兒伸手理了一下劉海,露出遺憾的表情笑道:“知道呢!以前聽別人說當官都貪的緊,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哥哥現在也是做官的,可不能學那些壞官。”

  “知道就好,去吧。快把我給熱死了。”孟覺曉笑著拍了一下雙兒的翹臀,這丫頭成親以來,變化不是一般的大,快速的向一個成熟嫵媚的女性發展。

  雙兒拋來一個媚眼道:“井里泡著早起買的一個西瓜,我這就讓人提起來。”

  沒一會雙兒捧著一個盤子過來,上面放著切好的西瓜,孟覺曉拿起一塊啃了一口結實的,一陣涼意順著咽喉轉達到全身。

  “舒坦啊!”孟覺曉呻吟一身,又是一大口。雙兒在邊上笑著打著扇子,這些活原本都是該丫鬟做的,雙兒倒是從來都自己做。

  剛吃完一塊,錢師爺滿面笑容的進來了,老遠就笑道:“大人不夠意思,居然吃獨食。”

  兩人之間的關系現在融洽的緊,孟覺曉笑道:“來的正好,先吃一塊西瓜,井里剛撈起來的,一口下去透心涼啊!”

  錢師爺也不客氣,過來搬把小椅子坐下,拿起西瓜就是一陣猛啃。連著吃了兩塊,錢師爺這才洗了洗手道:“大人,剛才您看見的那些人呢,都是城里的商家。這一次大火,其中不少人損失不少。不過他們都顧不上了,都在擔心大人算后賬。”

  提起那些商家,雙兒笑著插嘴道:“哥,這幾天老有人往后門送東西,都叫我使人擋住了。早起去買點脂粉,那家商鋪的伙計死活不肯收錢,我只好不買走了。”

  錢師爺聽了拍手笑道:“在下還道這些人都老實了,原來是在夫人跟前吃了閉門羹!”

  孟覺曉這時候不說話,低著頭一陣沉思的樣子。錢師爺和雙兒見狀,都沒有吭聲,免得打擾孟覺曉的思考。

  “這次大火發生在白天,還燒成那樣。主要原因還是木制房屋易燃,而且建筑結構混亂,想組織救火也很困難。有的地上過道狹窄,根本施展不開。”孟覺曉想出來的話居然是這個,錢師爺不明所以,不過曉得還有下文,便露出聆聽狀。

  “徐家這一把火,倒是一個整頓的契機。錢先生,你讓那些商人明日都到衙門來,就說本府有重要的事情與他們商量。”

  錢師爺聽了不禁好奇的問道:“什么事情?大人可否事先透露一二?”

  孟覺曉道:“本府看了一下失火的那條街道,大半條街都燒沒了。本府打算統一規劃,把整條街都拆了,然后建一條新的街道起來。正好趁現在他們擔心本府算賬的機會,提出什么條件他們都不敢反抗,做起事情來也順當。”

  錢師爺道:“大人打算把這條街弄成什么樣子?”

  孟覺曉道:“新的街道,本府打算改建成一個步行街,里頭全部都是商鋪。原本住在里面的一些普通百姓,他們的地皮由官府出面,或買下,或另外給一塊地皮建新宅。總之不能叫他們吃虧。至于那些商人,他們的地皮官府全部買下,價格還不能高。以后建好的新商鋪,還可以再賣給他們。”

  錢師爺聽著都不明白,好一陣的云里霧里的。步行街這個概念,對于他而言太超前了。不過有點他是聽明白了,孟覺曉沒打算放過這些商人。

  “這樣也好,讓那些商人出點血。”錢師爺狠狠的說道。孟覺曉擺擺手道:“錢先生誤會了,本府這么做,其實是幫那些商人。步行街建好之后,凡是在里面做生意的,一律免稅一年,衙門還要加強治安措施。將來那里成了本城商業最集中的地方,那些商人現在或許會抱怨,將來只會感激本府。”

  “左右在下也不明白,大人只管做主便是。”錢師爺對做生意不在行,也不好多說什么。

  孟覺曉跟他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一切只能以后才能看的出來。

  第二天一早,孟覺曉便讓孟仁和孟德帶上一百兵丁,押送二十個箱子出了城,往京城方向去。孟覺曉還寫了三封信給孟仁帶上,分別給周致玄、蒙先豪、李柔。皇帝那邊,孟覺曉一個字都沒寫,孟仁孟德都是宮里出來的,寫文字上的東西都多余。

  送走了金條,孟覺曉也好像搬開了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這么大一筆錢,孟覺曉放在身邊睡覺都不安心,昨天夜里就起來看了好幾次。想當初,第一次拿到第一個月工資時的高興勁,也是興奮不已。放枕頭下,時不時的看看錢還在不在。

  衙門里一干商人一早就到了,等到日上三竿了,孟覺曉才慢悠悠的出來。無視一干商人的阿諛奉承外帶馬屁如潮,施施然的走到中間的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拿著一疊文件往桌子上一丟道:“本府準備了一些契約,大家都看看啊,沒意見就簽約了。”

  眾商人頓時面色如土,心道這契約估計不是什么好東西。書吏過來把契約都發下去,商人們接過之后看了起來,看完之后都是一臉的茫然。

  最后一個胖乎乎的家伙站出來代表大家問:“大人,這契約能解釋一下么?”

  “很簡單,本府要重建失火的那條街,統一設計,統一規劃建設。新建的街道叫做步行街,顧名思義,以后里頭不能走車馬。新的街道全部建成商鋪,凡是在里面做買賣的,官府給予一定程度的優惠政策。只是在眼下,這條街的地皮,官府都要收購,只是價錢不會給的太高。各位就死了坐地起價的心好了。步行街建好了,里頭的商鋪分別對外出租,以前在里頭有地皮的,可以購買相應面積的商鋪。這份契約,就是官府向大家收購地皮的契約。具體價錢和條款,上面都寫的很清楚了,還有什么不清楚本府也不解釋了。”

  孟覺曉慢條斯理的說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站起身子轉身出去了。一干商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有案底的,以前罷市的把柄都在官府的手里攥著呢。再說了,商人的社會地位低下,孟覺曉要收拾誰還不是舉手之勞?想讓誰在河間府呆不下去,誰就別想呆下去。

  即便這份合約是霸王條款,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他們也沒有反抗的余地。孟覺曉也懶得跟他們解釋了,以后得了好處,自然都會明白。

  李師爺三天后從雄州回來,又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徐祖銀在雄州的宅子里,光是飛票就搜出二十萬貫,還有一干金銀細軟。

  河間府的事情到這個階段,基本也算塵埃落定。大火后的第三日,衙門前的空地上叮叮當當的搭起了臺子,城里的百姓也不知道這是要做啥,圍觀者甚眾,卻沒人知道這是想做啥。左右看著都像一個戲臺子,難道大人要請戲班子來唱戲?

  傳言在城里不脛而走,不斷有百姓來看熱鬧。臺子搭建的很快,做事的都是城外流民里挑選出來的手藝人,三頓管飽飯還有一天二十文的工錢,誰不好好干就滾蛋。這樣的活計誰不賣命的做?

  大火過去的第五日,一早起來滿大街的衙役敲鑼高呼:“鄉親們都聽好了,知府大人在衙門前開公審大會,公審徐家。鄉親們有冤情的都可以上臺控訴!”

  滿大街這么一鬧騰,很快大臺子前就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大部分還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巳時一到。一身官服的孟覺曉在兵丁的護衛開道下威風八面的出現了。往臺子上一站,孟覺曉舉著木頭打造的喇叭,沖臺下百姓喊話。

  “鄉親們,徐家在河間府為惡多端,現在本府已經把他們繩之于法。今天召開這個公審大會,就是讓鄉親們都出來說一說,徐家人到底都做了多少惡。”說罷,孟覺曉回頭大吼:“帶上來。”

  排成兩隊的官兵立刻組成一條通道,接著徐祖高、徐祖德分別被兩個當兵的架著,五花大綁頭戴高帽拖上臺子。兩人的高帽上寫著“為惡鄉里!”,胸前還分別掛著大牌子,上書“天地不容。”

  百姓們被這一幕弄的云里霧里的,沒人知道該怎么做。但這肯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一家三口夫妻兩帶一個小娘走上臺來。婆娘沖著徐祖德的臉上狠狠的啐了一口,伸手指著徐祖德的鼻子大罵:“徐祖德,你也有今天。還記得那天在客棧,你要搶我女兒賣去那臟地方么?那日你驅使惡奴,打傷我家男人,搶走我女兒,要不是大人經過,我家女兒已經在那臟地方賣笑了。”

  話音剛落,那日在城外窩棚前喊冤的婆娘也爬上了臺子,雙手死死的揪住徐祖德的衣領,大聲號哭怒罵:“徐祖德,你這個畜生啊!我可憐的大妞啊,不肯做哪些臟事,你居然強行侮辱了她,逼的她投了井,你還我女兒命來。”說罷那婆娘一口狠狠的咬在徐祖德的耳朵上。

  徐祖德疼的大呼,官兵連忙上前拉那婆娘,不想咬的太狠,竟然生生的把耳朵咬了下來。這一下大家算是看明白了,原來躬身大會是干這個的。

  兩家人的先后上場,一下就把場面上的氣氛點燃了。徐家三兄弟在河間府做的壞事罄竹難書,上臺子揭露徐家惡事的百姓發瘋似地往上沖,官兵趕緊攔住,一個一個的往上放。但凡上去喊冤的,誰家都有一筆血淚帳,都恨不能生吃了徐家兄弟。

  被點燃的群眾情緒太可怕了,不少百姓上去之后,哭著喊著控訴不說,男的死活要踹那兄弟兩下,女的又抓又咬。不到半個時辰,徐家兄弟少了一只耳朵,挨了無數腳,臉上被抓咬的血肉模糊,這還是官兵攔的及時,這才避免了兄弟倆被咬成碎片。

  公審大會開了一天,上臺控訴的百姓就沒有斷過,一直到天黑,沒了人樣的徐家兄弟才奄奄一息的被拖走。

  這個事情造成的效果是滿城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都在夸贊新任知府是青天大老爺。河間府出來的政令,百姓斷然沒有抗拒。

  一切隨著徐家的倒臺漸漸的走上正軌,火場開始清理,城外的道路開始修繕,城墻也開始修補,干涸的護城河也開始清淤。河間府似乎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大工地,到處都是忙碌的人群。

  年輕的知府孟覺曉,用特有的手段打開了局面。自始自終,一度囂張至極的地方反對勢力,隨著徐家的被端掉,再沒有人出來給孟覺曉唱反調,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靜。

  京城,象征皇權的紅墻大院內,德裕皇帝的心情相當的不錯。昨日接到的河間府快信,今日蒙孟仁就押著二十箱子金條進了京。

  看著這整整二十箱子金條,德裕皇帝臉上的笑容一直沒停止過。一邊聽著孟仁的匯報,一邊德裕皇帝微笑點頭。孟仁的匯報和河間府傳來的快信互相吻合,也就是說孟覺曉沒有玩花樣,箱子里的金條擺的整齊嚴實,也不像能做手腳的樣子。

  “陛下,大人的意思,這二十箱子金條呈送陛下,其他的斬獲河間府截留,一部分分賞平亂的官兵,一部分用于賑濟流民。大人還說了,一旦河間府諸事告一段落,便著手介入北地貿易司的事宜。大人還請小的轉奏陛下,三人市虎的故事,還請陛下不要忘記。”

大熊貓文學    宦海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