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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神秘寶鼎

  太疲憊了,他太疲憊了。

  兩軍都像上了勁的齒輪,向著各自的方向緊湊并一往無前的轉動。扎榨出的就盡是赤紅的鮮血。

  “將軍…”吊著一只膀子的軍司馬緩步走到李攀龍身邊,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后就一屁股的蹲倒在城墻根角,片片腥臭的血水還在順著他的戰甲一滴滴淌下——

  睜開雙眼,李攀龍也沒扭頭看手下一眼,無神的目光繼續直直的望向前方,半響嘴角處才扯出了一絲笑。“晚上,等到晚上,咱們就撤。退到后面的關上后,弟兄們都好好睡一覺。”

  “一覺哪夠。我現在就是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也能睡下。”

  幾個ri夜來,不停的廝殺幾乎是耗盡了北城內河東軍將士的全部體力。大量的傷亡,使得李攀龍把不住的縮小城頭守軍的人數,從一千五百人到一千二百人,再到一千人。從兩撥建制輪番上陣有余,到只能湊齊兩撥人馬,最后連兩撥人都湊不齊了。

  現下的北城,總兵力也才兩千多些,而扣除掉傷兵之后,可戰之兵已經滑過一千八向著一千七落去了。

  胡騎的死傷更為巨大,尸逐蘭都的兩萬人馬,不知道現在能拉起來輪刀子的還有沒有一萬人。可就算傷亡如此巨大又如何?胡騎底盤基數大。他們繼續有著五倍于河東軍的人力。802

  而且隨著守軍戰士的筋疲力竭,敵我雙方的實力沒有僵持或是拉大,更是極度的縮小了。

  一千七八百河東軍疲兵,真正的戰斗力可能還沒一千滿狀態河東軍士兵高呢。兼之諸多守城器械用具的毀壞和消耗,李攀龍再不想丟掉關卡,他也無力再戰了。

  一切都要等到晚上說!

  晚上來到了。

  然李攀龍心里卻沒有一絲的高興。看著眼前的二十多具尸體,他是淚如雨下。默默走到近前,倒金山傾玉柱的跪了下去。心中一股說不出的痛。

  大軍夜時后退,這個消息北城并沒有保密,下午時候李攀龍就命人傳告全軍上下了。

  而且在黃昏之時,城內現有的馬車載著諸多軍需和傷兵,連同城里的民壯,先行撤離了北城,往南口退去了。

  李攀龍的打算是在正兵撤退時好‘輕裝上陣’。沒有了民丁與傷兵的拖累,戰兵走的就輕松了。

  黑夜中,胡騎總不至于繼續緊追不舍。那出云口的道路可不怎么平坦的。

  然而一個問題李攀龍沒有考慮周全,那就是——傷兵、民丁走之后產生的傷員怎么辦?

  戰事并沒有停歇,胡騎主力只不過是在蓄力并打造器械,小部依舊跟城頭守軍你來我往的shè的不亦樂乎。

  所以到了晚上。李攀龍手下再度多出了一群傷兵。

  天黑后,胡騎的攻勢有了一絲的緩和。每天的這個時候胡騎都要準備很多火把、干柴已備夜戰之需然。而就在這個可以松一口氣著手后撤的時候,李攀龍被隨軍的大夫告知,一些傷員…自盡了!

  能夠查的出,最先自盡的一名都伯是祝彪戰中山時就跟隨的老兵。不愿拖累軍隊,首先用刀劃破了自己脖子…

  李攀龍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自己的心理。按照河東軍軍規,生者不棄!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必須抬上走。這條軍規,往ri里為河東軍增強了不少軍隊的凝聚力。802

  但是傷員是累贅,這個道理毋庸置疑,每一個人都清楚。只要被傷病營收容,進退之時有車馬載運還好。如果沒有,比如眼下,那一人至少就要耽擱兩個人力。

  這是為了不托累部隊速度而自盡的,每一個這樣的士兵都是河東軍最忠誠的戰士。稍后。李攀龍得知,城中像眼前這個看護房一樣的還有兩個,總共自盡者多達七十三人。

痛,痛,撕心裂肺的痛  李攀龍雙手握的緊緊地,指甲掐入肉中都不自知。鮮血從手指節流下,李攀龍雙眼不知什么時候變得血紅血紅。痛徹心扉之時。一種暴虐的熱血更在他的心頭涌動,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滾燙的巖漿隨時等待著噴發。

  這是一股只能用胡騎的鮮血才能澆滅的怒火。

  是夜,北城一片大火。

  沖天的火焰升起。熊熊的烈火燎繞而上,將整個兒出云口北城上空的夜都空照得一片通紅!

  庫存所剩的火油這會全用上了。大火燃燒中,滿懷厲憤的兩千河東軍殘兵向著南城急速退去。

  “推下去,把火球都給我推下去!”

  yin山狹道內幾十里出,高燮親自領兵所在的山頭上。一個個粘了油的草藤編著,枯草樹枝填充的草藤球,此刻已經化作了一個個巨大的火焰球,熊熊燃燒在山頭頂部。

  高燮大聲嘶吼著,一邊還在留意觀察胡騎的行軍速度。

  山下隊形松散,毫無防備的胡騎軍隊,實在就是一頭擺在案板上的肥豬。

  只可惜他自己是一把小刀,就是肥肉擺在面前,也只能…

  暗嘆一口氣,高燮仔細看著一顆顆滾下去的火焰球。

  這玩意一顆就能到人胸口,大小有四五尺高(漢尺)。外面的藤蔓全是用火油浸過的,里面填充的枯草和樹枝澆撒的也有不少火油,以及硫磺等‘毒物’,那絕對是一點就著的東西。

  很結實,有樹枝在里面撐著,且重量不是很重。看起來個大,實際上卻只有百斤不到。

  并因為用料全是藤蔓、枯草、樹枝一類的東西,形狀又是圓形的,所以這東西稍微的有些彈xing,跑的也很遠,從山頭滾下,一路蹦著跳著不受地形限制的話,肯定能滾出好遠。

  一根根木桿點在火球上。微微一發力,就是數十顆火球便齊齊的向山下滾落而去。如同火山爆發時噴出的炙熱巖漿,聲勢很是駭人。

  “再來!”高燮繼續喊叫著…

  他這時間差里,在山頂一共做了近三百顆火球。只要從山上滾下,能讓山下百丈范圍里火星四躥。胡騎就是鐵人也要被一‘刀’兩斷!

  “殺——”火球放完后,高燮兵器一揮,指引著全軍從南面下山。避開了火燒火燎的正面。和已經過了山頭的,這時卻急掉轉過頭來下馬從北面往山上殺的胡騎。

  一千多河東軍步甲向著被截斷的尾巴殺去。

  狹窄的山道中,步甲對騎兵,后者數量即便多,戰場也是一場完全的屠殺。高燮肆意的殺戮著,內心中只可惜自己力量小。這次都只能揩點小油。

  殿后的須卜國大吃一驚,漢軍竟然在狹道里有埋伏嗎?

  一時間內心彷徨,都不知曉自己該是立刻領兵進援,還是全軍疾速后退,退出狹道!

  不過須卜國到底人還有一絲神志,知道自己就是退兵回到山外面,留在yin山南麓最終的下場也還是一死。

  尸逐蘭都沒能拿下出云口北城。自己和呼都丘林彤丹等沒能拿下平川和山陽,可以說此次的出兵目的沒能完成一項,根本遏制不住祝彪河東軍主力與地盤的匯合。

  等到祝彪的大部隊退入河東地盤的時候,就是十萬大軍停在yin山與河東之地之間,也不會有一點的安全感。

  須卜國定下心神,當下喝令兵馬向著狹道內殺去。

  亂糟糟的一群群的潰兵從山下跑過,直到受了箭傷的傅彤引著僅剩下不足兩千的騎兵干過,這才輪到魏延、張翼壓陣的五千蜀軍。現在也就只剩下三千多點了。

  這時。一聲大叫響起在他的頭頂。

  “放——”一個聲音怒吼著。

  “轟隆隆…”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意思卻是明白無疑。那山頂上,整整十七輛鐵滑車,排著順序,帶起轟鳴的響動聲,呼嘯著向著山下涌過的胡騎隊伍沖去…

  軍司馬隨即帶引著手下步甲向下殺去。

  與高燮挑‘嘴’的一樣,也是避開北面胡騎主力。專心向著后頭的不足千人的尾巴殺去。

分割線  大草原上。

  燕然山東南去兩千里,方是河東。祝彪隊伍現在走的還不到一半。但隨著積雪慢慢融化,速度就逐漸增快了些了。從原先ri行不過百里,到現在ri行已經接近一百六十里。幅度增益很不小的。

  但積雪融化,路面也開始有了泥濘。祝彪不想在泥泥轆轆中一身狼狽的走回河東,現在他都已經催促隊伍加速了。

  令牌、鐵卷以及雕像上的文字,這幾天里已經被全部破解了。除了那尊方鼎之外,一切鬼方文都被抄錄成了漢字。

  俘虜中胡人貴婦很不少,認得鬼方文的雖然不多,從中挑出幾十個卻輕松地。分成不同組,讓她們把彼此看在眼里,然后分開隔離在不同的馬車內,乖乖的一個個就認真無比的把鬼方文給轉譯出來了。

  祝彪自信這些惜命怕死的貴婦不敢耍小花招,自己找死。但還是自始至終都‘對比’堪照的。以保證譯文的真實無須!

  “當當…”除了祝彪手下的這尊大鼎,一千二百九十六斤中的大方鼎。上面的文字看似與鬼方文差不多,即使是卻不是鬼方文,這些個貴婦中竟是無一個認識的。

  他們只說這方大鼎叫寶鼎,是歷任大單于繼位時的寶器之一,其他都一概不知。

  一千二百九十六斤!

  祝彪很無語的聽著‘寶鼎’兩個字,只看此鼎那古樸滄桑的氣質,和著筆寥寥幾刀,卻意境悠遠,有著一種‘意達近道’意境的浮紋,以及一千二百九十六斤這個暗含‘一元’之數的重量,白癡都曉得這鼎是一尊寶鼎。

  或許這其中的秘密只有烏稽一人,或是連著那大閼氏知道。

  祝彪固然為其余得來的二三十門功法而高興,但自覺告訴他,自己繳獲的那些物價中。這尊方鼎才應該是最最珍貴的。

  俞州,舞陽郡。

  一支商隊望著城門興趣,速度不很快,不過楊元峰并不急。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安全。

  臉上的易容丹足以讓最熟悉的人也認不出自己面容,再有縮骨功短下一截身子,真就是光明正大的在衙門口走來走去,也不會有人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上了賞金榜的要犯。

  “這一路顛簸。腰酸背痛。”商隊里的管事之一,老張咂嘴道,“總算進城了,穆山,到了城內,我們可得好好歇息歇息。”

  “沒問題。不過酒得少喝點。”楊元峰笑道,他現在的化名就是穆山。“上一次在同江你跟我喝酒,等趕路的時候,騎馬都不行了,只能一個人躺在貨車上,而且還發酒瘋。我們幾個可是花費不少力氣,才將你這個酒瘋子照顧好。”

  “嘿嘿。那天喝的開心。俺老張生平就好這口。”老張嘿嘿一笑,“不過穆山,你的酒量也太好了。我的酒量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你我一杯杯對著干,你喝地一點都不比我少。我老張喝的跟一灘爛泥似的,你都沒感覺一樣。”

  “老張,那說明你酒量也就是一般般,和人穆山比。可差一截。”一個禿頭黑臉的漢子在一片笑道。

  “禿子,你的酒量難道比我好?咱倆試試,看誰先趴下?”那老張一瞪眼說道。

  “我不跟你這瘋子鬧。”禿頭黑臉漢子一笑。

  楊元峰這些天跟這些商販們在一起,感覺很不錯。這是一種有別于他往昔的生活,平凡、渺小,但卻充實。

  這些商販生意做得都不大,風里來雨里去。還要時常面臨綠林劫匪強盜的威脅,其實也是苦ri子。別看吃喝上不虧,比起一般百姓來堪稱奢侈,但苦頭也多。風險還大。倒霉了不僅血本無歸,小命都不保。

  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股昂揚向上的熱勁,可以說也是一種生機勃發。

  楊元峰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舞陽郡城到了,分別得時候到了,心里頭都感覺…一絲留戀。忘懷了江湖,忘懷了負擔,一身輕松的感覺——真好。

  “大家就在這散了。一個時辰后,我們在西城門口聚集。遲了,可不等了啊。”喊聲響起。

  “好勒!”

  “哥幾個,喝酒去。”

  “走,胡老三請客。”

  商販、護衛們一個個也就按照平ri的交期一伙伙分散開。楊元峰是和老張他們一伙六人一同走。

  “你們看!”在老張旁邊的老孫連喊道,“前面,前面那么多人聚集在那邊,在干什么?”

  “哎,人還挺多,走,去看看。”禿子也眼睛一亮。

  闖四方,走八地,商販們最好熱鬧。

  楊元峰也好奇地和眾人靠近過去,要偽裝成‘商人’,就要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商人。所作所為都和商人們一樣,別特立獨行。這樣才不顯眼。

  “一千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兄弟,給念念,我就認識個錢。”

  楊元峰他們剛靠近過去,就現一群人中熙熙攘攘地在喊著。

  “他娘的,老子如果抓到著衛楓和齊秋雨,不是世世代代都榮華富貴了?”興奮的聲音從前方人群中傳來,許多人都圍著。

  楊元峰聽到‘衛楓’、‘齊秋雨’兩個名字,眉頭頓時一皺。

  當即和其他六人一起朝人群里面擠,要擠到最里面看個清楚。

  “別擠!”

  “擠個屁啊。”被擠開的一些人嘴里咒罵著。

  不過再罵也沒用,更多湊熱鬧的人朝里面擠。楊元峰功夫在身很輕松就擠到了最里面。

  “懸賞公文!”楊元峰一眼看到墻壁上貼著的一張公文,在墻壁的兩旁,還站著兩位穿著六扇門捕快,顯然是不允許人破壞這公文。

  心下立刻明白了。原來就是武林中俗稱的賞金榜!

  他仔細看去——

  “衛楓,三十七歲,原正道名俠,奇才劍客。現查明為邪教無量道中人…

  擅長劍法,通曉暗器…

  內氣外放,風沙滾滾,為青sè。

  此人非常yin毒狡猾,如果有人發現之,可通知各地衙門,一旦證實確是衛楓,消息為真,即獎勵一千兩黃金。如果有人能生擒衛楓,獎勵黃金一萬兩!”

  除了衛楓意外,齊秋雨、宮無悔等無量道‘漏網之魚’全都名列榜文之上,楊元峰自也不例外。只是生平第一次進入了無量道通緝名單的前十中。賞金是一千兩黃金,發現消失是三百兩。

  而除了對通緝之人武功的詳盡描述,榜文是自然少不了人頭像。

  楊元峰現在內心里只剩唏噓、慶幸,還好自己出來時跟之前不一樣,做了全面偽裝。不然,真可能挨刀子的。

  看看榜文上的畫像,楊元峰若去掉偽裝,兩者一比較,瞎子除外的人都能清晰認出是同一個人。

  “該死的叛徒——”心底里狠狠地咒罵著。

  除了無量道內中的人外,外人誰能如此詳盡的把所有人面貌記下?

  “他娘的,一萬兩黃金。”旁邊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之前朝廷最多的懸賞也才五萬兩白銀。朝廷這是真要掘無量道的根吶!”

  “斬草不除根,chun風吹又生。我要是朝廷,我也要除根,一絕后患。”

  “如果我知道這衛楓、齊秋雨在哪,想辦法捉了他們該多好。”

  “做白ri夢,你怎么不去殺宮無悔?生死勿論,比活捉容易多了!可惜人家是武道宗師,先天級高手,吹一口氣,都能滅了你小子十個八個。”

  “罷了,不想這些了。我還是把人請到河東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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