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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祝彪,你這卑劣小人

  “祝彪!你這卑劣小人,虧得太上長老那般的看重你,你竟做出這等齷齪無恥之事…”

  宋雁南此刻一點都沒有劍中儒者的溫雅氣度,指著祝彪比之不住的破口大罵。

  祝彪臉色訕訕的聽著,反駁了兩句:“咱們當初不是敵對著的嗎?當時還正碰上江家派人來劫殺我…”更惹得宋雁南怒不可遏。才有點熄火的苗頭,瞬間又恢復到了先前,火力甚至還更上一層樓。

  祝彪再也不說話了,厚著臉皮就這么聆聽訓斥——

  宋瀅竹也一點沒有給祝彪解圍的意思,祝彪看的清楚,自己挨罵時候她的兩眼中還凈是笑意,雖然臉上一本正經的面若寒霜。

  “敢嘲笑自己丈夫,等上到床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虛握著手,食指頂了頂鼻子,掩住了嘴巴的蠕動,祝彪傳音入密。

  宋瀅竹喜滋滋的聽著老爹罵人,聞聲眉頭頓時一上挑,嘴唇繃起,眼神氣惱的射向祝彪,面龐隱隱透出著一抹粉色。老爹就在身邊的啊!這當然跟之前時候的感覺不一樣了。

  祝彪雖然‘齷齪’,雖然‘無恥’,但他沒有用強是不是?說到底還是自己屈服了的。面對父親時,宋瀅竹欣喜過后也是有一絲尷尬和難堪的。自己跟祝彪,實在是太違和情理了…

  宋雁南把女兒的神態變化一切都看在眼里,可能宋瀅竹還不知道,自己氣鼓鼓蹬向祝彪的時候,扶著宋雁南手臂的兩手不自覺的力道就有了變化。

  一瞬間,宋雁南也沒再接著罵下去的興致了,雖然依舊不認同祝彪這個更便宜的‘女婿’,但內心深處也有了一絲變化的。他心里也沒有意興闌珊,氣怒過后只有女兒還活著的無盡歡喜。

  “真是世間奇巧第一!如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世間還有這等奇妙手段?”宋雁南看著儼然就是第二個自己的尸體,嘖嘖稱奇。

  怪不得祝彪膽量敢如此之大,完全就是以假亂真,天衣無縫啊!

  “能做一個月時間!”祝彪回說了一句。然后再搖頭做嘆息道:“手藝不算什么,面膠難得啊!”

  “再難得也難得不過眼下之神奇!”宋雁南對祝彪的嘆息完全不以為意,但突然的,他撫著長須的手一頓,目光犀利的看向祝彪,一股寒冰樣的殺氣透體而出。“你有這等手藝,若再習得縮骨功,豈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可扮得?這等妖孽…”

  宋雁南被自己內心的想法驚得手腳都把持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將祝彪斬于劍下。但轉瞬就想到,自己的武功還不是對方的敵手,輕功更是遜色祝彪不止一籌。這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是冷寒的。

  “爹…”宋瀅竹驚得色變,雙臂緊緊箍住父親的手臂,急急的緊張的叫著。

  祝彪溫和一笑,先給了宋瀅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后雙目直視宋雁南眼睛,開口道:“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和脾氣,就說這面膠,死人靜止不動時自是天衣無縫,可要是如活人,面目表情生動起來,要不了一時半刻就會整個龜裂開來。”

  “你所想的那些,是多慮了!”

  除非祝彪練習易容術,從初級升到中級,從中級升到高級,然后專家級、大師級,以至最后的宗師級,升到了宗師級再練就縮骨功,才會真正的成為‘千變萬化’。天下之人即我,我即天下之人。

  回漓水城的路上,三人中氣氛有些生硬。宋雁南事情做出了就再也收不回了,祝彪對他心中有所不滿是理所應當的。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祝彪對宋瀅竹投來的目光只能如此說。要他像之前那樣‘親切’是做不到了,只有以禮相待。

  “放心!他畢竟是你爹。”沒有了親近感,可也不至于反目。

  宋雁南如何感覺不到氣氛的變化,看著女兒的神態,心底里一絲懊悔生出來。就算面膠沒有缺陷,自己還真能跟‘女婿’刀劍相向嗎?

  宋雁南內心里自問。結論是——那顯然不可能的!

  既然是不可能自己干嘛還那樣‘正義’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梁姐姐的父親?”小妹迎來,看到宋雁南與宋瀅竹完全沒一絲相像的面容,嘴角撇了撇,小聲嘀咕道:“又是面具!”

  自從南下以來見識到了自己哥哥那么多易容改面的玩意后,她都懷疑自己看到的梁姐姐是不是一直都在帶著面具。現在看到宋雁南,發現他與宋瀅竹的容貌無一絲相同的地方,當然會立刻想到會不會也是戴著面具的?這已經是她下意識的思維了。

  “別嘀嘀咕咕了。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該走了——”

  不是連夜啟程,而是前往漓水城邊兒上的另一個宅院。狡兔還有三窟呢,祝彪可不會安排徐文濤只置買一樁宅院。

  這也是防止先頭開出的兩路人馬,途中有了變故,暴露了這個已知的地點。乾坤幫再是屢遭重挫,在刑北剩余的實力也依舊不是祝彪眼下可以抗衡的。

  這是在漓水城被的一處宅院,來到這里時時間已經接近黎明了。

  一夜沒有歇息的諸人收拾收拾很快就都睡下了。包括已經上藥包好了傷口的秦灼,眼下他的名字還不給祝彪等人知曉,是個無名氏。

  悄悄地,一道人影從自己的房間里鉆出,溜到了祝彪門前。

  或許是有代父親道歉的意思,這一次宋瀅竹十分配合祝彪…

  二人再次醒來天色已到中午。

  “小子秦灼拜見恩公!”強支撐起身子對著祝彪恭恭敬敬的一拜,秦灼沒有半分做假的意思,他是從心里面真真的感激祝彪的。

  “起來吧!我救你是看在你也是乾坤幫仇人的份上。乾坤幫勢大,所以咱們這些人才更要團結起來才是。”

  開門見山,祝彪的這種在軍中養成的利索風格,讓秦灼一愣后臉上笑開了一朵燦爛的花。

  少年人仇恨滿胸,哪里有那么多的彎彎溝溝。祝彪這種風格秦灼最喜歡不過。“小子父親秦明,綽號鐵翼飛鵬,二十年中行俠仗義,從無做過半分茍且之事……愛孫、老仆身死,呂老怪受了刺激,如若瘋狗逮著誰了就咬。

  我父當時也在漓水城邊,與人爭斗得了一本昔年凌霄殿水部正神水德星君的《水龍經》一卷。并不是武功功法,只是水德星君傳承中的一卷雜文旁藝,卻被乾坤幫所垢……一場廝殺,家破人亡,小子幸得魯叔父搭救,逃脫生天……”

  秦灼將自己的家世來歷講的一清二楚,連與黑水老人門下的瓜葛,和已經死去的魯仲元都說的明白。

  祝彪臉色有些難言,變幻之中看著秦灼仇恨之火熊熊燃燒的雙目,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捅開了說。秦灼要真的開解不了心結,待他傷勢好后就送他離開。即雙手抱拳對著秦灼反施了一禮。“兩年前格殺呂少卿及乾坤童子之人便是在下,不想竟然連累到了貴家,實在無顏…”

  “呃?!”秦灼震驚之極的看著祝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困擾了邢州江湖兩年時間的謎案祝某,就是眼前的救命恩人?

  “恩公說的哪里話。秦家之禍,秦灼萬不敢怪罪恩公頭上。乾坤幫視邢州如禁臠,即使沒有呂少卿、乾坤童子之事,以家父在邢州江湖的聲望和廣泛的交游,也注定是乾坤幫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兩年乾坤幫打著‘報仇’的招牌瘋狗一樣亂咬人,誰知道是真的要報仇,還是借機鏟除異己,清楚異聲。以秦灼看,還是后者居多。秦家血仇在乾坤幫,豈能怨恨恩公!

  秦灼肺腑之言,敢對天盟誓。”

  “好!”祝彪哈哈大笑,大步上前扶著秦灼坐回座位上。“聽秦少俠一番話,我這心里透亮多了,之前實是擔心再結恩怨啊。”

  祝彪的高興不是假的,雖然秦灼的武功被廢,但他爹留下的遺產還在。那些被乾坤幫殺的家破人亡的‘秦灼’們,只要梳攏好了,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

  祝彪看到了自己更深一步涉足中原的機會所在。

  他們可以轉化為情報網絡,唐王與太子早晚刀兵相見,那在殺到太子跟前時,就必須跟晉王做上一場。邢州是個主戰場,若能有張情報網存在,就大有好處了。

  自從宋雁南那里得知了唐王一些皮毛情報之后,祝彪心里就隱隱有一種感覺。現在廝殺正慘烈的陳國戰場,勝利者必屬于唐王無疑。如果唐王真的能一舉打掉胡狄二族的氣焰和實力,那么北隅六國十有就都會俯首在唐王麾下。到那個時候,中原大戰開場,天下群雄并起,誰敢說唐王就不會抽調北隅六國的沙場精兵進入中原戰場?

  就像之前祝彪所以為的‘梁山’。打了幾仗被招安后,就該去給自己當初的敵人所賣命。自己在南部三州和中山國所打下的一系列勝仗,似乎就是北漢被招安,漢王被唐王看重的本錢了。

  “未雨綢繆,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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