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一聲悶響,如擊中敗革,黃袍道人腳下踏陷進去了半丈方圓的一個坑,鋪地青石板塊碎裂,塵土飛揚。
甘玉霖也被震得雙臂一麻,卻與那黃袍道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騰空躍起,黃袍道人再次進招撲擊,甘玉霖這一次卻并不硬搭,而是避實乘虛,閃開正面,翻手一掌猛打后背,兩個人眨眨眼拆了十多招。
華長風為甘玉霖掠陣,掃眼打量著周邊,駐守牢獄的三個金牌捕頭已經都出來了,再加上金霞宮六子,頂尖武力是都都到齊了。看時機已到,當下一個“平步青云”躍起兩丈多高,半空中兩臂一開分,兩道白茫茫的煙霧當下從他手中噴出,空中變招“大鵬展翅”,落倒黃袍道人頭頂,一記劈掌震開黃袍道人。“走——”
搭手甘玉霖,二人齊齊運起輕功,趁著周邊捕頭、金霞宮道人退避煙霧的檔口,直沖了出去。沿途中,華長風還不忘大把揮灑著煙霧和燕子鏢。
“追——”黃袍道人已被華長風和甘玉霖逗起了真火,陰鷙的冷笑一聲,猛追過去。三條人影,真似飛星穿月,兔起鷹落而去。黃袍道人邊上的五個金霞宮弟子,見大師兄都去追趕華長風、甘玉霖去了,各自也提縱身法來,緊隨三人身后趕去。
白霧散去,并不是什么毒煙賭氣。三個金牌捕頭彼此對視一眼,“老羅…”十大中排名第二的毒手修羅林熠。頓了一頓,對著羅威一甩頭示意。
羅威沒說二話,立刻掉頭疾躍而去。與華長風的一戰,受的郁悶可都沒撒去的。
“一個、兩個、三個…,哦,這次一下五個。咦,還有…”九道人影前后三波從祝彪的眼前劃過。黑色里祝彪清楚地看到九人的裝束,從輕身功夫上看也大致看出了九人的高低。中間一波的五名背劍道人差多了…
童浩風六人望著前后九人離去的身影。人人臉上都不可抑制的蕩漾起了笑容。有華長風的徒弟通報消息,他們早就知道牢獄中是有三個金牌捕頭坐鎮,加上金霞宮的六人,現在一下子就去了一半…
等了一刻鐘后,六人直撲去州府大牢。
片刻工夫就已殺到了近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經歷了一場虛驚后的牢獄獄卒、捕頭,這一次就要真正經歷真刀真槍的考驗了。就像是一道炙熱至極的激光。六人聯手掃蕩了所有阻擋在他們面前的獄卒、捕頭。
祝彪看著一切,這可是真正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下身形一展也直撲了下去。乃至有童浩風六人當箭頭。當標靶,他單人獨行就輕松地太多太多了,壓力極小。
伏身尾脊向大牢內探看,只見一排橫立著二十多個房間,鐵柵作門,青石砌墻,每排牢房前后屋頂上各立有一根兩丈多高的木桿。挑掛著代表牢營的紅燈。牢房間過道上,每間牢房屋檐下又都一盞白紙吊燈。每間牢房都有白色號數,十余尺內。毫發可鑒。
“牢門鐵柵粗如兒臂,非有寶刃萬難破開。還有那甘大哥身上的枷鎖,非是老前輩弟子率先配出了牢房鎖鑰,咱們就是到了跟前也無法下手。”六人當中的一個看著邊上牢房的鐵柵門感慨道。兩個金牌捕頭,面對六個同等分量對手的情況下,根本就是螳臂擋車。
對華長風反感最大最多的童浩風也不得不點頭同意。人家,真的是很夠意思,很讓他們意想不到。忙,幫得太大太多了。
兩把劍一把單刀,一支軟索槍,六人分出三分之二去掃蕩周邊。最先當頭的八個獄卒根本不是對手,四人下手又狠辣無情,兩個照面八人就橫著倒下了四雙。
“嗖嗖…”兩支沒羽箭打來。使單刀之人一個閃身躲過,暗器擦著人衣服打空,然后就立刻虎撲上去,刀光如電,一招“橫江截斗”迎掃而出。
來人身手也不弱,一流巔峰的一個銅牌捕頭。與北漢六扇門相比,根深蒂固實力雄厚的大周皇朝六扇門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只能仰視的龐然大物。
雖然分散在全天下,大周六扇門的實力對比起各自州里的江湖勢力都處于絕對的弱勢,可是若全都結合起來呢?那簡直是可與道德宮、大雷音寺相提并論。
六扇門中好修行,國家勢力,那是大大區別于江湖的。
大周的六扇門很大程度上都已經做到了自產自銷,而不是高手全都依賴于‘收服’和‘收留’綠林大盜和江湖敗類。
如此,這銅牌、銀牌、金牌捕頭的真正武藝實力高低,也就沒什么個譜和具體的標準。銀牌捕頭武藝比不上金牌捕頭的大有人在,甚至還有金牌比不上銀牌的。
再說了,人家大周的標準能跟你北漢一個檔次嗎?北漢六扇門里也就是金牌為最了,而在大周,金牌之上還有赤金、紫金和玉牌三個檔次。那些才是六扇門真正頂端的武力,比如赤金腰牌的鐵橫心!
那人手中一把雁翎刀,橫迎單刀一擋,口里對身后涌來的同伴說道:“快去攔住劫牢的兩人,快去——”
口里說話,一把刀舞得更急更快。
一人拼命十人莫攔,一時間這人還真的把對手給hold住了。
這當兒童浩風已開了鐵柵上的大鎖,人就向里面躥去,另一個綠林道上的老人刀守住柵門,見人撲來,冷笑一聲喝道:“六扇門的鷹爪孫子,不要命嗎”說話里,掌中單刀就“大鵬展翅”猛掃過去。
林熠獨戰使軟索槍之人,一對秘銅鐵牌舞的又快又急,已然占據了一點上風。在十大金牌捕頭中排到第二位,他不僅辦案腦子靈巧,一身武藝也達到了成名高手一級的巔峰。
“好,第一個下手的人就是你了…”
祝彪在屋脊上已經等了好久了,牢獄全面響動,全部的獄卒和捕頭都向著牢房涌來。雖然這些人武功不怎么樣,但有了一幫手下做底的林熠表現立馬就閃耀了起來,鶴立雞群,一下子就進了祝彪的眼。
還是沒喊沒叫,人如離弦之箭樣竄出,直落去林熠的后背。一招《陰風三命劍》轟然打出。反正這三劍取得是快、狠、準以及連環,不知道心法的人看起來跟普通平平常常的三劍一般無二。加之祝彪《混元一氣神功》依舊是無色無彩的。
可遠沒有柴衍坤的‘rì月風雷’那般的拉風和好辨認。
林熠心中一驚,卻也沒把祝彪放在眼里。真正的高手誰會如此下作的搞偷襲?就是綠林中人也沒這樣的,他們也將面子。
但是,秘銅鐵牌剛一與劍氣相觸,林熠臉色就陡然大變。他包裹在鐵牌上的內勁被一擊破碎了。然后就是鐵牌與劍鋒的相撞,結果更無需多說。
準備不足的他虎口當下就震裂開了,一條膀子從手腕麻到了肩,使足了吃奶的勁才攥緊了鐵牌沒撒開。
但當下了一劍,擋的下第二劍、第三劍么?
一大群獄卒、捕頭眼中,甘玉霖邀來的朋友眼中,林熠就是被祝彪簡簡單單的三劍給蹦飛的。落地后大口的吐著血,兩眼驚悸的看著似乎是‘輕描淡寫’一樣的祝彪。
祝彪沒要他的命,只是讓他躺床上十天半個月。
一祝彪不想把事情鬧大,六扇門若真死了個金牌捕頭,嚴重性就無限制的增加了;二祝彪不想吸引仇恨值,這玩意還是讓飛天蜈蚣這一幫子人去扛吧!
抱拳一拱,祝彪開門見山,直抒胸臆,“在下也有個朋友被關在州府牢中,不知各位可否行個方便?”
華長風、甘玉霖都去了,童浩風也進去了大牢,外面的五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時一點頭,“這位朋友請——”問都不問要救的是哪一個。綠林道上的豪氣,一覽無余!
大牢內。童浩風救援行動進行的并不順利。兩個耍雙鉤的大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二人看面貌是一對雙胞胎,心意相通,聯手對敵極為默契。暴喝聲聲中,一人左手鋼鉤“橫斷金踝”迎著童浩風的金鞭一撥,右手鋼鉤“毒蟒出穴”直點前胸。另外一人,雙鉤左右翻打“雙龍戲水”,童浩風金鞭化做‘萬條絲柳’,抽開了四鉤,但也進步的前一步。
甘鐵霖近在眼前,自己卻被人給止住了,童浩風不由怒火狂燒,手中手中金鞭或直如槍,或圓如圈,抽打又快又狠,掌風狂飆,全力搶攻,連綿出手。可是對面的兩個雙鉤兄弟也火候不淺,四鉤展開,使童浩風難越雷池一步。
祝彪進的大牢時候,童浩風都想著向外面求援了。年已六十的他綠林道上混了一輩子,怒火剛剛燃燒沒幾下,就清醒了。
——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救人才最關鍵。
“你是什么人?”童浩風jǐng惕的看著祝彪,小心提防著。外面的人都怎么了,是全交代了還是怎么著,怎么放了一個無相關的外人進來。
“朋友。不然外面的人又怎會放我進來…”
“你來救飛天蜈蚣,我來救鐵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