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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循序漸進(三)

  “我已經不是國家主席,安徽的政務你們要找現在的主席去談。從制度上,你們和我說的再多也沒用。我已經不管這些事情了。”韋澤語氣輕松,態度從容。

  安徽省委的同志們臉色陰晴不定,韋澤的話聽在這些人耳朵里,就自動替代成了‘不給辦事’四個字。別的人不給辦事,大家還有很多可以旁敲側擊的辦法。但是韋澤都督不給辦事,省委的同志們連怎么應對都沒思路。

  韋澤一看同志們的臉色,就知道大家的想法。當年他很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看世界的,有能力的人說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切。好在21世紀的時候中國進步很快,制度確立速度也很快,好不容易讓韋澤能夠看到制度的本來面目。

  所以韋澤也沒有就此說下去,他笑道:“咱們要做黨建,我就來領著大家從基礎做起。我想在座的同志們都不會反對基礎吧?”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不管是不是認為基礎很重要,至少沒人敢去反對韋澤的提議。黨主席是黨的領袖,黨主席在黨建方面的努力,大家吃飽了撐的才去反對。

  然后這幫同志們就跟著韋澤開始學習起憲法來。憲法是韋澤主導編寫,所以韋澤對憲法非常熟悉。內容講述的深入淺出之外,韋澤還很容易的就把憲法規定的國家制度講的很透徹。什么是權力部門,什么是政府機構,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什么,他們之間的權力以及義務是什么。韋澤理論聯系實踐,把安徽遇到的問題該去找誰講述清楚,如果那些部門敷衍了事,找他們辦事的部門該怎么解決。

  雖然安徽省委的同志不少都是老官僚,韋澤還是發現這里面的年輕人受到的觸動比較大。這從道理上講很容易理解,年輕人都更希望能夠更有效的完成工作。然后韋澤做了決定,在全黨內部再來一輪強化憲法等制度的宣傳的工作。讓大家遵守制度的第一步自然是讓大家知道有制度存在,知道制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韋澤就開始選出對憲法制度有自己理念的安徽同志,準備和他們一起向安徽下一級黨委開始普及憲法以及國家制度的學習。不過安徽省委書記還是找到韋澤,“都督,我們現在安徽的經濟真的不好。從制度上講,您是常委,您是皇帝。就算是您不想動用皇帝的大權,可是您作為常委,說一句話就能讓中央重視我們安徽的問題。”

  韋澤看這幫人也算是上了道,他笑道:“如果是我請求別人幫忙,我肯定是要把自己遇到的問題分析清楚。你身為安徽省委書記,若是讓別人幫你治理安徽的話,我第一個選擇肯定是要把你給撤掉。我想這么說,你肯定能明白。”

  看得出,省委書記的確明白。無能的評價是省委書記末日的開始,大票大票有能力或者自認為有能力的同志都對省委書記這個職務虎視眈眈。自打退休制開始實施,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那些領導崗位上已經退休了一茬乃至兩茬領導干部。見得多了,大家對于這些事情已經不再大驚小怪。

  書記從容的說道:“都督。我們安徽的種糧成本比較高,搞工業的日子還好過,搞農業日子很難過。自打海外的苜蓿運到江浙之后,我們這里連飼養業都搞的很艱難。特別是這個淮河流域,日子過得尤其困難。安徽窮的很,中央就是不肯給錢。”

  “中央給錢是紙面作業居多,從理論上肯定給的夠。你自己有沒有弄清楚跑冒滴漏在哪里?”韋澤笑道。

  見韋澤說的輕松,書記嘆口氣,“窮山惡水出刁民啊!淮河一代的自然環境那么糟,群眾不好帶。”

  “哼!”韋澤也不想批評同志。在21世紀,這話屬于政治不正確。當然,扶貧害當地的案例在新中國也絕非罕見。所以韋澤思忖了一下,說道:“你把當地的領導干部,還有水利部門的同志請來。我們試著開個會…”

  省委書記見韋澤要出手,他立刻說道:“都督。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過度操心,也不會讓那幫家伙們賴上您。”

  韋澤實在是沒辦法表態,他接著說了一句,“我在河南開水利會議,見到一位金仁貴同志,我對這位同志對淮河的研究印象比較深,你們額外的把他也叫來。”

  接下來的三天里面,韋澤繼續選拔對下一級黨委進行憲法教育的人選,對這些人進行簡單培訓。然后韋澤又開始起草一個黨校制度調整的章程。他對黨校的評價是,‘不是緩則,就是僭越’,解決辦法則是和軍校一樣采取輪換制。軍校里面的確有些不怎么樣的家伙,不過不怎么樣的家伙哪里都有。從整體而言,軍校倒是屬于‘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的類型。因為這里面只有很小一部分事務人員才是終生在軍校工作,大部分軍校人員都是在這個體系里面來來往往。韋澤在考慮對于黨的成員也這么做,每個成員都要有各種不同職位的輪換。

  當然,這個課題很大。韋澤只能寫寫計劃,順道也利用一下空余的時間。和黨校的同志們談起輪換的可能性。能離開黨校,調去黨務和公務員體系去,看得出大部分同志都很興奮。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省委書記召開了一個淮河流域專項治理工程的會議。然后他上來就把這幫同志給批了一番,用數據說話非常有效。花了多少錢,根本沒有完成預期的任務。這些事情往桌上一撂,挨批的同志立刻就低下了頭。由于是當著圣上韋澤同志的面挨批,這幫同志覺得格外的抬不起頭來。

  立威之后,省委書記覺得不會讓這幫人自以為是的翻天,這才進行解決問題的步驟。“中央已經成立了大別山自然保護區,當然了,咱們也很清楚。大別山太窮,不把群眾移出來,他們日子只會更難過。移出來之后,就是封山造林,保持水土。不把淮河治理好,咱們的日子就不會好起來。咱們今天就一段一段的講。”

  前面的還好說,山區的群眾到了平原地區,日子總會好些。然而講到這里,地方上的同志們意見立刻就大了起來。

  “讓山區的群眾學會在平原種地,難度太大。”

  “我們的確想讓河道更加順暢,不過群眾們習慣性的在河邊以及湖邊種地,覺得灌溉方便。即便是派人強行遷移,還是有人這么干。”

  “圣上,我們基層很難辦。整天挨罵。我們一去干工作,基層的群眾罵,被群眾罵完,又是被上級罵。這就是里外不是人。”

  “就那幾步路,怎么說群眾都不聽。以前要是發大水沖走幾個人,群眾還會記得些痛,稍微好一年。可后來大水沖走人,省里面就說我們不負責任。圣上!圣上!我們當官每天要對著為人民服務的題字看,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們難道就良心喪盡,非得害自己的鄉親不成么?”

  “是啊。省里的同志罵完,這地方上的群眾覺得他們的家人不聽話,被沖走還有了道理。出了事情之后反倒跑到地方政府大哭大鬧,非得要我們賠償。圣上,你說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省委書記沒想到這幫基層的同志們膽子這么大,見到了圣上韋澤之后不僅沒有嚇得不敢吭聲,反倒鼓起勇氣‘告御狀’啦。這些基層同志所說的都是他們遇到的真實事件,所以情真意切。有些同志說道痛處,忍不住潸然淚下,甚至嚎啕大哭起來。書記看著韋澤只是仔細的聽,他也不敢現在就對這些同志們過分呵斥。那樣的呵斥看在韋澤都督眼里,大概是非常糟糕的。

  在這樣的局面下,韋澤不得不開口說道:“既然種地引發了這么多問題,那咱們就引導者淮河流域的群眾們不種地啦。淮河流域氣候濕潤,種桑樹應該很合適。我聽說淮河兩岸砂土地也不少,要是有人想試種長絨棉,也不妨試試看。不過我話說在頭里,你們可別說是我規定種長絨棉。種這個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比別的地區產量更好,我一點都沒底。比不過別人,那就放棄,這是我的一貫看法。”

  韋澤說完之后,與會同志們都呆住了。過了一陣,壽春府的書記才帶著強烈的質疑問道:“都督,您說我們整個地區都改種桑樹?”

  韋澤一點都不驚訝,他從容答道:“至少河道兩岸按照規定要植樹造林要綠化,若是種上桑樹,好歹也算是一定程度的植樹造林么。至于你說的話,我理解成你不太能接受很多土地不種糧食了。我對此的看法是,既然從外面買糧食的價格比咱們安徽當地種糧要便宜,種桑的利潤又比種地高一些。那么在淮河治理的過程中,一定時間內將這里變成種樹的林木帶,貌似能夠最大程度的達成好幾個目標。我覺得這也算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看著一眾訝異的與會同志,韋澤心里面微微嘆氣。看得出,大家對于這樣的規定能夠理解,但是未必能接受。也就是這么一群家伙,讓北美銷售到亞洲部分的糧食計劃受挫。韋澤的想法很簡單,北美的確有很嚴重的病蟲害問題,不過面粉攜帶蟲卵的機會就很小,韋澤還是希望能夠解決這些地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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