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工兵鏟把泥土掘開。這里是一個土堆中央的凹陷處,稍加挖掘就讓中間的大坑變得更大。熟能生巧,有過西海岸的充分經驗,袁慰亭在昨天走了一圈就能看得出這個大坑足以填埋兩千多號人。此時日本仆從軍正在干著他們的工作之一,做填埋工作的準備。
戰斗此時并沒有結束,不過袁世凱已經相信戰斗結局已經決定,不管美國佬如何垂死掙扎,他們幾個小時后就會被扔進這個大坑中埋起來。既然有這樣篤定的判斷,為美國佬掘墓的眾人心平氣和,以大坑為中心的地區甚至有種怡然的感覺。
距離大坑不算太遠的地方,西弗吉尼亞州聯邦軍隊司令官趴在一塊巖石上,聲嘶力竭對著周圍的部下喊著什么。把英語翻譯成漢語的話,司令官情真意切的喊著:“弟兄們!給我頂住!給我頂住!”
曾經兩千多人的聯邦陸軍此時剩下的不到八百,外圍的部隊還在進行著絕望的戰斗。在指揮官旁邊,牧師們有些半跪在地上,手按在那些垂死的傷員腦門中央,以最快的語速念著給他們臨死前的祈禱經文。若是念得慢些,這些傷兵就沒機會接受這最后的祈禱。
還有些牧師已經被戰場的殘酷嚇破了膽,他們再也顧不上去安撫別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給自己念著經。
高地上的子彈如同鐮刀般掃射著聯邦陸軍的陣地,依托少數巖石躲避子彈的聯邦軍隊被打得抬不起頭來。昨天爭奪高地的戰斗進入相持階段,司令官得知對面有不到兩百中國佬后,就把全部預備隊給派了上去。采用用四倍兵力壓倒敵人無疑是正統的戰術選擇,司令官并沒想到中國佬并沒有在山頭上與聯邦陸軍硬頂,中國佬派遣部隊從高地下方繞了過來突然把美國聯邦陸軍切成兩段。
山下的聯邦陸軍無力突破這支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只能眼睜睜看著攻上高地的聯邦陸軍在前后夾擊下崩潰,然后被殲滅。占領了高地的中國軍隊立刻布置機槍陣地,密集的子彈配合著中國陸軍的短促反擊,將高地下的聯邦陸軍打得敗退下去。另外兩個方面上原本并沒有主動進攻的中國陸軍也突然開始加入了圍攻的戰列,讓聯邦陸軍曾經能勉強維持的戰線被打得步步后撤。
全面優勢之下,師長馬曉明覺得自己責任已經盡到,他帶了一個排的警衛部隊開始返回司令部。不管是殲滅敵人或者埋葬敵人,馬曉明認為部隊可以自行完成。
回到司令部的之后,馬曉明把一張寫了名字的字條交給參謀長祁睿。如果普通的意義來說,一名師長完全不在乎軍長,這做法大概是不合適的。不過馬曉明真的這么干了,軍長在馬曉明看來是個過度人選,摩托化步兵專業出身的年輕參謀長祁睿才代表了未來。
看完了韋建軍這個名字之后,祁睿微微皺眉。他當然知道這個幸運家伙的名字,團長與營長重傷,副團長與副營長戰死,超過一半的戰友傷亡,這樣的局面才導致了這位連長在幾天內就成為了營長。所以祁睿對此人的看法并非很認同。
“這位同志戰斗意志相當堅定。”馬曉明解釋了自己的理由。
“你覺得多久之后會有退役申請送上來?”祁睿直接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他此時已經不在乎軍長與政委的存在,隨著自己的心態的變化,祁睿發現他這位太子完全沒理由在乎軍長與政委的存在。只要祁睿自己不犯錯,軍長與政委僅僅是一個過渡的存在。而且祁睿相信自己將在不久之后出任24軍的政委,而他此時中意的軍長人選就是馬曉明。而祁睿看過的條例中,戰士們參加過一定數量的戰斗之后,一旦戰爭允許戰士退役,他們就可以進入退役階段。
“我不覺得那些沒有進攻精神的指揮官會主動退役。”馬曉明并非是一個官僚,對于戰爭的立場,他自然希望24軍是一支擁有強烈進攻意志的部隊。
“我會考慮的。”祁睿并沒有立刻給回答。他身為太子,但是他不是北美戰區政委。而且即便是北美戰區政委也是不能直接下令進行人事調整的。
馬曉明立刻換了個問題,“包圍圈里面的戰斗要堅持多久?”
祁睿輕輕吁了口氣才答道:“我希望今后在五大湖的戰斗不再是中國在外國的領土上戰斗,而是中國在自己的國土上戰斗?”
“這是什么意思?”馬曉明被這話給弄得糊涂,他不理解祁睿到底是想做啥。
“如果能把當地所有美國人干掉,而且以退役部隊為核心的農墾部隊成為當地主導力量的話,這里就是中國的領土了。”祁睿解釋著自己的看法。
馬曉明愣住了,他沒想到祁睿居然是這么一個想法。片刻前祁睿提起部隊退役的問題,馬曉明覺得祁睿實在是想太多。可現在把退役和部隊駐扎五大湖聯系在一起,這中間的內在聯系就完全不一樣了。部隊退役之后可以立刻讓戰士返回老家,這是其中的選擇之一。而更多的選擇則是部隊根據行政命令加入很多部門,例如在北美行政區的命令下,這些部隊轉業成為各個國有農場的人員。而且更狠的做法也不是沒有,部隊沒有退役的時候,他們就必須依照部隊的命令直接轉為各個軍隊農場的人員。這些人不是退役,而是預備役。在沒有戰斗的時候,預備役們作為農場人員干耕種。有戰斗的時候,預備役立刻就轉為戰斗部隊鎮壓鄉下的亂民。
如果之前祁睿給人的感覺是在沖擊24軍最高指揮官的地位,現在他表現出來的則是對更高的小戰區司令的渴望。
看著馬曉明的愕然表情,祁睿說道:“如果有些指揮員們并沒有符合摩托化步兵的戰斗意志,就讓他們去干習慣的地方預備役的工作。即便他們的速度不夠快,美國佬里頭的亂民速度更加不快。”
“可是出現足夠的指揮官需要時間。”馬曉明決定專心負責部隊建設的工作。
“我雖然不認同以戰代練的觀點,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現在做些基本的算數,至少要殺掉300萬美國聯邦陸軍才行。”說完這些,祁睿指著五大湖地區的一大塊地區,“這里的敵人必須徹底清洗干凈才行。”
馬曉明微微皺眉,五大湖地區面積巨大,如果要用24軍一支部隊解決這個地區的所有敵人,祁睿的想法未免太過于強求了。
軍參謀長當然可以進行的思考,而前線的指揮官們的想法就只能以當前的戰爭為唯一的目的。從高地通往美國聯邦軍隊最后地區的是兩條風雨沖刷出來的小路,其他地區則是碎石嶙峋樹木橫生的難行地帶。部隊也不是不能在這種地形上行動,但是正常人是絕對不會樂于做出如此選擇的。
韋建軍命令自己的部隊在這片難行地區邊緣停下,他命令狙擊手與神槍手向逃入這片地區的殘余敵人進行最后的殲滅。參與戰斗的不僅是韋建軍的部隊,其他以非常輕松的模式介入戰斗中的一營與二營也毫不遲疑的加入到最后的戰斗。
戰斗沒結束,韋建軍就見到老熟人袁慰亭和王士珍兩人帶了日本人過來。日本與高麗都是中國的仆從軍,所以中國對他們兩邊的軍服有區別。日本仆從軍裝備了土黃色軍服,這些軍服的顏色是日本自己選定的。高麗軍服則是以深藍色為主,據說這種顏色與中國在高麗的鐵路與電報公司的警察部隊的軍服顏色一樣。
王士珍指揮著日本部隊收拾尸體,對于垂死的敵人,日本仆從軍仁慈的一一補槍。那幫輕傷與沒有受傷的,直接被日本軍隊帶去大坑處處決。
袁慰亭并沒有參與到這樣的事務工作里頭,他和韋建軍聊了起來。“韋營長,光是半年你就能升到團長了!”
韋建軍并沒有對袁慰亭的的話有啥反應,他只是命令部隊開始護送傷員。碰了一鼻子灰,袁慰亭沒有生氣的表現,仆從軍要干的只是臟活與打掃工作,沒人指望仆從軍能夠一錘定音,立下赫赫功勞。被人看不起也不是啥離奇的待遇。
“讓我們幫部隊運送傷員吧。”袁慰亭說道。
“好。”韋建軍終于正面回應了袁慰亭的話。
“我看韋營長有心事。”袁慰亭問道,韋建軍那種表情如同怠惰的老狗,這種表情和他的年輕容貌實在是太不搭配了。
“這仗打完我就要申請退役,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和我我無關。我只想回老家找份工作,或者找個地方種地。我不想打仗了。”韋建軍帶著一種稍顯焦慮的情緒說道。
袁慰亭登時就愣住了,對他這種期待通過戰爭飛黃騰達的人來說,立下一定功勞之后就跑路,這實在是再蠢不過的選擇。根據袁慰亭昨天的了解,韋建軍指揮的三營承擔了最艱苦的戰斗,同樣立下了最大的功勞,選擇在這時候急流勇退的韋建軍讓袁慰亭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袁慰亭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韋建軍身上。日本仆從軍第一時間就開始在眾多尸體上搜索,那些金屬貨幣和財物立刻就落入日本仆從軍的身上。而那些紙幣則被拿出來向王士珍直接領導的兌換中心兌換成人民幣。兌換這個比例是1:20,日本仆從軍并不在乎。美國紙幣并非是日本的法定貨幣,而且美國被中國攻擊,它們的紙幣并沒有任何意義。若是這些紙幣留在手里,那就只會變成廢紙。
繳獲紙幣的最大來源并非是直接從戰死的美國佬,從投降的后勤人員那里直接繳獲了十萬為單位的美元。這些錢很快就被送去軍部,祁睿為參謀長的軍部知道不對留著這些錢也沒意義,所以在最快的時間里面,這些錢又被送去了蘇必利爾湖北岸的前線司令部。
前線司令部又立刻把這些錢集結起來,這些錢被裝進金屬箱子里面,在一眾外國臉孔的部隊護衛下向南邊和東邊進發。
想南邊進發的則是要去美國最重要的糧食中心芝加哥,美國佬在芝加哥設下一個農業期貨中心,這里的期貨數據不僅影響整個美國的糧食價格,甚至影響到歐洲的糧食價格。
向東的自然是去美國的經濟中心紐約,紐約交易所是美國最重要的金融中心,不管是鋼鐵、鐵路、機械,大筆的資金都集結在這座城市里進行著各種炒作。紐約的銀行與金融市場已經逐漸替代了英國,成為最近經濟危機的策源地。
去紐約的小部隊請了二十幾名護衛,如果從中國人的角度來看,那些混血兒醒目的都是歐洲的特色。各國人民都一樣,在歐洲人眼中看到的混血兒的特色都是那些東方血統的特點。所以這支部隊清一色的歐洲血統,不管是口音或者容貌,他們與美國當地人之間并沒有什么醒目的區別。
從五大湖前往紐約的最佳路線就是伊利運河,這是美國紐約出資興建的運河。它通過哈得遜河將北美五大湖與紐約市連接起來,屬于紐約州運河系統。早在19世紀初就明顯地感到需要一條從大西洋海岸到外阿利根尼(transallegheny,即阿帕拉契)地區的交通線。有人建議開一條運河,從伊利湖東岸的水牛城,穿過摩和克(mohawk)谷地的山峽。到達哈得遜河上游的奧爾班尼(albany)。1817年國家立法機關通過建一條584公里(363哩)長,12公尺(40呎)寬和1.2公尺(4呎)深的運河。為了通過特洛伊西面標高上升152公尺(500呎)的高地,需要建造82道船閘。經過艱苦的施工,終于在1825年10月25日通航。運河對上中西部發展的影響不次於它對紐約市發展的影響。許多開拓者經運河蜂擁到西部,進入密西根、俄亥俄、印第安納的伊利諾,從那些地方通過運河運回農產品到紐約上市,回程則滿載工業品和物資去西部。從水牛城到紐約,陸上運輸的運費曾達每噸100美元,由運河運輸只要10美元。
最重要的是紐約城從此成了通往美國中西部的樞紐,所有歐洲商品想前往美國中西部必須得經過紐約,變成了商品樞紐的紐約城也以空前的速度繁榮起來。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超過美國首都華sheng頓,成了美國首屈一指的大城市。
這支中國麾下的歐洲人的隊伍好不容易才擠上了一條沿著運河向東的船。從1825年開始到1889年已經過去了74年,在這74年中,一直是從美國東部前往西部的人員占據了人口遷移的主要流量。現在局面一朝而轉,美國西部逃往美國東部的人口超過了從西部前往東部的人口。
這支中國麾下的歐洲人的隊伍好不容易才擠上了一條沿著運河向東的船。從1825年開始到1889年已經過去了74年,在這74年中,一直是從美國東部前往西部的人員占據了人口遷移的主要流量。現在局面一朝而轉,美國西部逃往美國東部的人口超過了從西部前往東部的人口。這支中國麾下的歐洲人的隊伍好不容易才擠上了一條沿著運河向東的船。從1825年開始到1889年已經過去了74年,在這74年中,一直是從美國東部前往西部的人員占據了人口遷移的主要流量。現在局面一朝而轉,美國西部逃往美國東部的人口超過了從西部前往東部的人口。這支中國麾下的歐洲人的隊伍好不容易才擠上了一條沿著運河向東的船。從1825年開始到1889年已經過去了74年,在這74年中,一直是從美國東部前往西部的人員占據了人口遷移的主要流量。現在局面一朝而轉,美國西部逃往美國東部的人口超過了從西部前往東部的人口。只有各種戰爭物資在船上堆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