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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熱烈,眾人聊性便濃,說得便都是九鰲島和鎮海府的事兒,說來說去,便扯到了虛極寶殿那件事上來。(_泡&)
有人說道,“聽說五百年一現的虛極寶殿便要在大東海上現世,上有無數天才地寶,還有上古神兵,若能有幸上去分一杯羹,哪怕得幾顆珍品靈石,我這輩子也就夠了。”
他同伴接口道,“大東海縱橫十萬里,險絕之地處處可現,兇猛妖獸層出不窮,別沒等到了地方,便進了妖獸肚中,那可得不償失。”
又有人道,“聽說九鰲島手中那份‘海域圖鑒’是上古奇寶,就是一份大東海海域圖景,各處險絕之地標示的明明白白,若有了這張圖鑒,自可來去自如。”
一人嘆了口氣說道,“海域圖鑒只有一張,可要去虛極寶殿尋寶的修士卻有成百上千,這僧多粥少,可真是難辦!”
妙妙忽道,“是狼多肉少。”見她說得有趣,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大東海海域圖鑒和虛極寶殿現下已在修真界傳的沸沸揚揚,成了公開的秘密,所以眾人議論起來也沒什么顧忌,至少在下手爭奪海域圖鑒之前,大家還不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那青衫修士依然占了窗邊一張桌子,一壺酒,兩碟小菜,風輕云淡,靜靜聽樓上眾人聊天,嘴角帶笑,一副事不關己的超脫樣子。
陸青舉起杯,與他遙遙對飲一杯,問道,“能否請教先生,那虛極寶殿究竟是個什么來歷?”
青衫修士笑道,“反正眼下虛極寶殿之事天下盡人皆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在下不妨妄談一番,以助酒性。”
廳內修士雖然都是為了虛極寶殿上鎮海府而來,但對個中詳情卻知之甚少,頓時來個興致,都靜下來聽那修士說話。
陸青坐到他對面,親手為他斟上一杯酒,“愿聞其詳。”
青衫修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談性大增,“道友可曾聽聞道門三品洞天之事?”
陸青回道,“這個小可略知一二,道門奇景洞天分上中下三品,這和虛極寶殿有何關系?”
青衫修士說道,“道門奇景洞天,皆是太玄天創世以來,諸般太古真圣和先天真仙所創,分上、中、下三品,每品三十六洞天,端的是奇妙無比。三品合起來是一百零八洞天,有的散落在三天九界各處,渺跡難尋。有的卻是在某些仙道巨擎手中,成了私家珍寶。”
陸青點點頭,心中暗想,幫助自己成就元炁境辟谷期修為的妙音洞天,此時就在千葉湖主島上,不就是掌握在甄冰琴手中么。
青衫修士又道,“下品三十六洞天,現下基本為九界諸大宗門和諸妖魔巨擎握在私家手中,絕不輕易示人。便是中品三十六洞天,除去渺跡于大千世界的絕大部分,據我所知,尚有妙色、妙音、妙香、妙味、妙觸、妙意六大洞天尚在人間,完全有跡可循。若能得一洞天幫助,借之修煉,修為可一日千里啊。”
說著饒有興趣的看看陸青,又看看趙天霸和妙妙兩人,含笑不說了。
有人著急了,說道,“這位先生,你莫要再賣關子,那虛極寶殿與三品洞天有何關聯,速速道來。你看那東道主一家三人作甚,難道他們腦門上便有那三十六洞天。”
眾人哈哈大笑,妙妙卻被青衫修士看得心中發毛,低下頭去,不住嘀咕。
旁人接口問道,“你怎知東道主三人便是同姓一家?難道他們腦門上寫著的么?”
之前那人說道,“你們看他三人頭戴斗笠,表情肅然,如出一轍,定然是同姓一家。”
眾人又是哈哈一笑。妙妙卻暗自低語:“不知死活,待會兒姑奶奶一手帕毒翻了你。”
青衫修士也忍俊不已,“現在便說道正題上,在上品三十六洞天之中,有兩大洞天不得不說,一為凈蓮洞天,一為凈虛洞天,此兩大洞天齊名,有互為因果之關聯,若不說清,恐生疑竇。”
大日和尚聽得一頭霧水,“上品洞天三十六,為何你唯獨說這兩大洞天?”
青衫修士答得甚妙,“上品三十六,我只知此二者。”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便督促他速速講清。
“上古仙家中,有法極四大仙真,分別是無量光古佛、普慧法眼天尊、真空道人和妙有真人,古佛無量光和普慧法眼天尊合力開創了凈蓮洞天,真空道人和妙有真人合力開創了凈虛洞天。凈蓮洞天、凈虛洞天,一空一有,妙有真空,真空妙有,互為因果,實際上同出一源花開兩葉罷了。哈哈,你們說這奇特不?”
眾人被他一陣如繞口令般的真空妙有說得糊涂,只好茫然的跟著點點頭。
由無生有,又由有化無,有無相生,這是道門神通法術的變化根基,其他人不覺怎的,陸青卻記上心頭,在心里不住琢磨參證,有所感悟。
大日和尚大搖其頭,“......不懂。”
青衫修士呵呵一笑,“凈蓮洞天純凈無物,無絲毫雜染,一派琉璃世界。凈虛洞天卻是花團錦簇異彩紛呈,各色珍奇應有盡有。這兩大洞天互為表里,一開皆開,一閉皆閉。這凈蓮洞天隱匿在何處無人知曉,但這凈虛洞天的璇璣樞紐,聽說就在虛極寶殿之中。”
眾人一聽凈虛洞天上各色珍奇應有盡有,而且入口便在虛極寶殿之上,禁不住都睜大眼睛,流出十分熱切的神情。有人卻明白過來,張口說道,“兩大洞天互相為表里,一花兩葉,若僅僅尋到虛極寶殿,卻偏偏找不到凈蓮洞天,這一樣進不去凈虛洞天,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頓時有人質疑,“兀那海外散修,你胡說些什么,既然沒人知道凈蓮洞天在哪里,咱們便是到了虛極寶殿上又有什么用!你這么說,是想將我們騙走你好獨得珍寶吧。”
眾人七嘴八舌,都在指責青衫修士妖言惑眾駭人聽聞,竟然沒人再愿意相信他的話。
青衫修士淡淡一笑,“在下也是道聽途說,眾位若不相信,權當笑談罷了。”
陸青卻拱手相謝說道,“多謝先生為在下指點迷津,不勝感激之至。這一頓酒錢,花得物超所值,實在開了眼界。”
青衫修士笑道,“難道閣下也要學那世間俗人,去奪什么海域圖鑒么?”
“在下另有要事要辦,”陸青搖搖頭,“虛極寶殿之事虛無縹緲,本就難以置信,一張海域圖鑒更起了紛爭之由,便要天下修士爭得頭破血流。這般熱鬧,我沒什么興趣。”
青衫修士哈哈一笑,“在下也是這般打算,這么海域圖鑒,還是不爭也罷。”說罷站起身來,與陸青等人拱手告別之后,飄然離去。
大日和尚說道,“這廝好生古怪,明明也是來搶奪海域圖鑒的么,卻偏偏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來。”他剛才噴出毒血酒箭之后,此時身上創口流出的血液轉紅,正在慢慢結痂,自我恢復力十分驚人。
他下意識在身上各處按按,大聲說道,“咱家毒傷已好,這便去尋那臭藥罐子拼命去也。”
說著身子涌身一跳,撞破窗子落在街心,伸手在后衣領處一拽,抻出一條長一丈有余的漆黑禪杖,就勢拋在空中。身子一躍而上,化作一道黑光飛遠了。
剛才那酒保望著遠去的黑光啐道,“賊和尚,毀我窗子,小心下地獄。”
“一并算在我的頭上好了。”陸青又扔給他一錠銀子,招呼趙天霸和妙妙收拾行裝,準備前往鎮海府。
陸青打定主意,一將妙妙送還回家,便著手暗查天劍陸家幸存者的下落去向,鎮海府落在文淵國轄境之內,本就是七劍聯盟的地盤,只要有心探查下去,總有蛛絲馬跡可尋。一經有了收獲,便飛去神風山神霄派總壇與陸無雙會合。
至于海域圖鑒的事情,兇險之處完全超出自己修為所能掌控,只可坐山觀虎斗,切不可參與進去。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