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虎臣就要跌倒出丑,澹臺月明見勢不好連忙伸出手臂在他的后腰一托扶穩了澹臺虎臣,見他手臂上鮮血直流知道是著了陸青的手段,不想立時便和陸青撕破臉皮,便低聲對澹臺虎臣說道,“出去,不要再現眼了!”
澹臺虎臣羞憤難當,恨恨說道,“他若害了姐姐,你后悔就晚了!”
澹臺月明斥道,“去吧,你若有你姐姐三分氣度,今日受傷的就不是你了。”說著袖子一抖,輕飄飄的便將澹臺虎臣送出廳門,澹臺虎臣頭也不回的去了。
陸青看看澹臺月明和御清子華陽子三人,說道,“三位師兄,陸青已經做好為嫣兒師侄驅毒的一切準備,約定的時間既然已到,咱們不妨開始吧。”
華陽子點頭道,“我所設定的驅毒之法關鍵在那顆千年赤血蜈蚣身上的‘赤霜靈珠’,因八師弟吞服了‘血魂妖丹’是赤血蜈蚣的克星,所以只有八師弟先將這顆珠子完全煉化,為兄不才,再以太玄針法破開八師弟和嫣兒師侄通身脈絡,八師弟再將‘赤霜靈珠’內核所含炙熱靈力驅除嫣兒身上陰毒,不出差錯的話,應奏全功!”
澹臺月明站起身來對陸青拱手說道,“這事兇險萬分,出不得半點差錯,便全仰仗八師弟和華陽師弟了,我和御清師弟當率領弟子在這聚陽閣外布下護法陣,全力護衛兩位師弟周全,今日太陽落山時刻當是師弟奏功之時,為兄定當擺酒為兩位師弟慶功!”
陸青和華陽子擺手說道,師兄客氣了。
華陽子又道,“八師弟,赤霜靈珠可曾帶來?”
陸青點點頭,伸手從腰間儲物袋中將那只玉匣取了出來,那玉匣上面本來結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可是一到了陸青手中,他體內靈核中熾熱靈力自動散發將冰霜盡數驅散,玉匣法器又恢復了晶瑩剔透的模樣,靈珠赤色光芒透過法器射出,給玉匣染上了一層淡淡紅暈,煞是好看。
澹臺月明說道,“嫣兒早已來到‘聚陽閣’相候,便在三層之上,請兩位師弟上樓吧。”
華陽子面色凝重,沖著陸青點點頭,率先走上樓梯。陸青手托玉匣跟在后邊,步履沉穩從容,一想到馬上又要見到澹臺嫣兒,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波瀾,這女子純良溫婉容顏嬌美,卻飽受陰毒折磨,自己甘愿冒險為其驅毒除了憐惜她身世凄苦,似乎又有一絲其他的情愫在里面,幾日不見,不知道她怎么樣了,想起那日初見她情景,心緒便有些不平靜起來。
陸青身影在樓梯拐角處消失,澹臺月明和御清子對看一眼,默不作聲的走出二樓內廳,外面聚集的弟子一見兩人出現,齊齊躬身施禮。
澹臺月明向著人群中一望,嘯天朗和澹臺虎臣已經不見了蹤影,知道一切正按自己計劃進行,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對不住了,陸青小子,雖然你為嫣兒驅毒冒險,與情理上對我澹臺家一門有恩,但我為‘八卦乾坤鼎’這寶符等了十幾年了,有了這道寶符,我才有可能在百年一期的天英界九道輪值競爭中掙得一個位置,日后西麗山稱雄修真界才有希望,你死了以后可莫要怪我,你要怪,就怪父親那個老糊涂將‘八卦乾坤鼎’傳給你吧!但愿上蒼保佑嫣兒,能驅毒成功。”
他高聲喚道,“茍烏青、荀烏義。”兩個青衣弟子立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齊聲說道,弟子在,請師尊吩咐。
澹臺月明說道,“在‘聚陽閣’后門處布‘萬仞誅仙陣’,封鎖通往內門的鐵索橋,無論何人擅自闖陣,一律誅殺!”他面沉似水,充滿殺氣。
“萬仞誅仙陣”是澹臺月明煉器堂一門的看家法陣,澹臺月明窮思竭慮,將靈符法陣與所練一萬口利刃法器融合到一個陣法之中,法陣一旦啟動,若有人觸動禁忌,必然引發一萬口利刃齊發攻擊,如同天羅地網,便是大羅金仙也難已逃脫。這法陣早已煉制成功,不過澹臺月明一直秘而不宣,只想不斷祭煉升級好作為鎮堂之寶,輕易不會拿出使用。
茍烏青和荀烏義是澹臺月明的兩個得意弟子,主要負責的便是這套法陣的布置統御,聽得澹臺月明吩咐不禁疑惑的對看一眼,下意識的伸手在腰間摸了一下,他們腰間所系儲物袋都比其他弟子大了兩號,里面各藏有五千把小劍,合在一起便是一萬口利劍,都是澹臺月明率領弟子在煉器堂烈焰峰下煉制。兩人都在暗自尋思,這“萬仞誅仙陣”布成,以聚陽臺通往內門鐵索橋處的狹窄區域,一旦有人觸發陣法,到時候萬仞齊發,還不把聚陽臺砸去半邊,此處宗門弟子眾多豈不是會有很多人遭殃。但澹臺月明令出如山,兩人也不敢多問,答應一聲便帶著一眾弟子布置去了。
御清子看著澹臺月明微微一笑,暗道果然使出殺手锏了,為了那寶符竟這么不遺余力了,當下也高聲喚道,“岳華山、越清霜。”
兩人從隊列中走出恭敬應聲,御清子說道,“為了確保煉丹堂長老為宗門弟子澹臺嫣兒驅毒護法周全,你二人布下‘鎖魔天羅網’,封鎖‘聚陽閣’前端鐵索橋處,禁止一切人往來,不得有誤!”
御清子執掌西麗山煉符堂,是煉符大家,在整個東神洲修真界也是數一數二,“鎖魔天羅網”陣法完全以御清子擅長的“龍蛇金訣”煉制,辛金靈力凝結成線,在陣法中彼此交織布成天羅地網,無論什么妖魔神仙一旦陷入法陣必將被羅網絞殺,實在是厲害無比。
越清霜不禁疑惑問道,“師尊,聚陽臺地處西麗山宗門腹地,外人豈敢擅自侵犯,為華陽子師叔驅毒護法,犯得上祭出‘鎖魔天羅網’么?”
使用厲害法陣封鎖前后通道,這本是御清子和澹臺月明秘密商議的結果,自是不可能讓多人知曉,所以御清子冷聲說道,“少要多言,你二人照辦便是!”越清霜不敢再問,和岳華山帶著門下弟子自去布置。
御清子伸手在腰間一拍又將剩下的兩只“銀光鼎”取了出來,對祈福山招招手道,福山,將這兩只鼎兒取走,為你師傅法陣助一臂之力。祈福山應了一聲走上了雙手接過銀光鼎轉身跟著岳華山去了,面上已是淚水交織,對御清子師祖沒有怪罪他當初在熔煉堂因保護不周爆炸兩只銀光鼎的事兒而感激不盡。
澹臺月明和御清子如臨大敵的布置護法,閑散無事的弟子盡皆被驅散干凈,讓聚在聚陽臺上的宗門弟子人人心中惴惴不安,不自禁的收起了懈怠之心。
陸青跟著華陽子登上“聚陽閣”頂層,身在樓內自是不知外面情況。陸青上得三層,只見寬敞的廳堂門戶皆關,四壁上鑲了十幾塊照明螢石將廳內照亮,地板上鋪著厚厚的軟氈,大廳中央有一道白色紗幔相隔,隱約可見兩個人影端坐在軟墊之上,紗幔之前是四個青衣女弟子,衣角都繡著三朵橙色火焰,是華陽子煉丹堂的弟子。
紗幔之后有一人正是澹臺嫣兒,隔著紗幔見陸青兩人進來,便開口說道,“嫣兒見過華陽子師叔、陸青師叔。”聲音嬌柔虛弱,顯然近今日陰毒又多次發作。
陸青和華陽子還未回話,紗簾一挑,從后面走出一個碧衣少女來,正是熔煉堂符紙工坊執事弟子符靈兒,從那日陸青被嘯天朗關入后山天獄崖已經多日不見,明顯憔悴了許多,估計心痛澹臺嫣兒毒傷而寢食難安所致。
符靈兒一見陸青便立刻俯身拜倒,說道,“八師祖甘冒大險,為澹臺師叔驅毒,符靈兒真是感激不盡,日后甘愿為八師祖驅使,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她話語真摯發自肺腑,兩行淚水已經奔涌而出。
符靈兒與澹臺嫣兒交好情同姐妹,陸青一進山門便聽符靈兒說起,她也是陸青到西麗山宗門來第一個對他表示友善的人,所以陸青一直對她頗為掛懷,不忍見她跪在自己腳下,便一把將她拉起。
華陽子呵呵一笑說道,“這事兒哪有你說得那般兇險,又要你一個女娃兒在這兒賭什么毒誓,你也速速下閣去吧,莫在這兒礙手礙腳!”
符靈兒一臉堅定,“符靈兒要在這兒陪著嫣兒師叔,她若安然無恙便罷,她若不好,我便一同去了。”說著一臉懇切的望著陸青,希望他點頭同意自己留下來。
陸青心中為她的誠摯感動,暗道象她這般重情重義的人在西麗山上真是不多見,看她如此決絕,視澹臺嫣兒生命更勝過自己,不忍硬要將她驅趕下樓,便對華陽子說道,“師兄,她在這兒若不礙事,便留下吧。”符靈兒面露喜色不住點頭,牢牢把住陸青手臂,看樣子便是硬拉她下樓也是決計不肯的了。
華陽子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難得你一片赤誠,便留下吧,你可安居于北水坎位,萬不可輕舉妄動,記住了么!”符靈兒應了一聲,興高采烈的走進紗幔之后自取找了方位跪坐了下來。
華陽子對屋中那四個青衣女弟子說道,“布‘后天離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