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曉得自己靈力儲備支持下去也就片刻便會落敗,必須以快搶先,奪路而逃,再度調動神識,接連打出三道地元素靈符“畫地為牢”,這三道靈符向著黃裳飛出,立時便御使地元素靈力,在黃裳身周瞬間起了三座土牢,而且三座土牢接連套下,頓時便將黃裳困在其中。
“快走,這靈符支撐不了片刻!”陸青向著辛懷仁發了聲喊,抬手收了靈器“千絲纏”,黃裳祭出的虎符金印失去了主人的操控,立刻變得如巴掌大小,也被陸青用收寶訣一并收入掌中,陸青一瞧這虎符金印,只見四四方方一塊金疙瘩,符文古樸雕刻的十分精美,便就勢納入乾坤袋之中,飛起身形向上疾奔,從土牢旁邊側身而過,辛懷仁猶豫了一下,跟著陸青便飛跑過來。
兩個人一前一后向上跑過幾十級臺階,眼看便要跑出洞窟出口,卻見前方一塊巨大的石門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原來這洞口設有巨石做門,天獄崖弟子出入都要經此石門,防護甚是嚴謹,黃裳剛才進來之時已經將其以靈符法術關閉。
正好辛懷仁跑到陸青身旁,陸青喊道,“辛懷仁,趕快打開石門,那道靈符困不了黃裳多久!”
“今日雖是我和王燿當班執事看護,但這石門的開關符箓禁咒,卻全在黃裳師叔手中,其他弟子根本無法開啟。”辛懷仁看陸青望向自己,便開口解釋。
陸青也不再廢話,調出一張地元素靈符“幻地為空”向著石門之旁打出,黃色光圈閃動,便在石壁之上幻出一個洞穴出來,陸青閃身便鉆了進去,辛懷仁遲疑一下也跟隨而入。
兩人剛剛進入洞穴,身后洞窟之內便“砰”的一聲巨響,石塊崩裂四射,黃裳居然從三座連環套疊的土牢之中突破而出,手一張便將三尖兩刃刀放出,漫天寒星一閃便向著陸青和辛懷仁逃逸的方向劈斬而來。
地元素靈符“幻地為空”發揮時效甚短,陸青和辛懷仁剛剛在洞穴之中向前爬出不足兩丈,后方裂開的石壁依然關閉,黃裳法器所發寒芒刀陣紛紛斬在洞壁之上,陸青和辛懷仁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黃裳失了宗門印信,不禁氣的哇哇大叫,自去打開“天獄崖”石牢洞窟頂部石門,調集守衛弟子開始全崖搜尋。
陸青和辛懷仁再向前行數丈,突聽得潺潺流水之聲,在空寂的洞穴之中顯得空靈飄渺,悅耳至極,曉得必是靈符“幻地為空”將洞壁移形換位另通到了“天獄崖”地下另一處暗穴之中,這洞底生有山水暗流,定然能通到天獄崖之外。
原來這地元素靈符“幻地為空”以靈力操控天地間地系元素,騰挪轉移地類物體,能自動尋匿虛空之處開裂出口,是以剛剛發出那道靈符自動的將陸青和辛懷仁二人引到了一出地穴之中。
這地穴生在地底深處,旁有山水潛流,是以潮濕陰冷陰氣森森,陸青和辛懷仁一進入這處地穴,身后裂口便自關閉,洞內頓時漆黑一片,饒是陸青目力如何強勁,在這毫無外來光線的地底也是無法將周遭情況看清。
辛懷仁探手入懷,取出一張符圖打出,在空中化為一團瑩瑩之光,頓時將洞穴之內照得明亮許多,陸青心中暗道,西麗山不愧是修真界煉符大家,門下弟子所煉制的東西花樣就是多。
陸青借著那道道門符圖所帶光亮向四周望去,只見洞穴狹小,四壁上皆是濕漉漉的黑色巖石,腳下崎嶇無比,地勢蔓延向下,有一水流就在腳下不遠之處潺潺下流,依著洞穴之勢而走,想必定然能找出水流出口。
陸青說道,“此處生有地水支流,依著這水流而走,定然能找到匯集之處,在循著水流想必能出了這天獄崖。”
辛懷仁叫苦不迭,“你這黑頭小子真是我命中克星,活該我今天和王燿同值,黃裳師叔性格乖張孤僻,誤傷了王燿師弟,他定然會不惜一切將你我二人除去,我跟你一同逃出,自然便成了宗門的叛逆之徒,這天涯海角該向何處逃生啊?”
陸青呵呵一笑,“眼下這危機尚未解除,哪里還會想到那么遠,先逃的性命再說。”
辛懷仁長嘆一口氣說道,“天獄崖四周是千仞深壑,尚有宗門歷代長老所下禁制,封鎖重重有如天羅地網,我們就是能逃出天獄崖地底,也逃不出絕跡峰之外,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唉!”
陸青說道,“我這便逃生去了,前頭便是刀陣火海也要闖上一闖,問道求仙之途豈是那般容易的,你若不走便呆在這里好了,黃裳既然能誣陷你背叛師門,你如何又不能反擊回去,只在這里咳聲嘆氣又有什么用?”
陸青說著便順著洞穴地勢向下走去,辛懷仁喊道,“你等等我,這里黑我害怕。”
陸青笑道,“等一逃出‘天獄崖’地底,想必黃裳必然在各處埋伏好了宗門弟子,咱們在天獄崖鬧出這般大的動靜,黃裳定然不敢隱瞞,必是惡人先告狀將你編排一番,搞不好會有執事堂的人等在外面,到時候你只說一路追蹤我到了這里,把我向執事堂弟子出賣,自己便就得了解脫。”
辛懷仁道,“我辛懷仁雖然不才,卻也不會出賣生死與共的朋友,我豈是黃裳那般性情的小人!”
洞內突然一暗,卻是辛懷仁剛才打出那道照明用的火符靈力消耗盡了,辛懷仁抬手又打出一道,洞內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陸青道,“你煉制的靈符飛劍被虎符金印砸壞,沒有稱手的法器,就把黃裳這道虎符金印拿去用吧。”說著從袋子中將虎符金印取出遞給辛懷仁。
辛懷仁伸手接過,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眼中滿是艷羨的神情,想了一想卻又把金印還給陸青,“這是宗門各處執事弟子的印信法器,我可不敢要,真要是擅自拿了這個東西,在西麗山便是死罪一條,縱有千般理由也不得饒恕。”
陸青微微一笑,便又將這塊金印收了起來,兩人順著水勢向下走了半晌,洞內忽然又是一暗,眼前漸漸變得蒙昧起來,只見一片黑霧生起,變得愈來愈濃。
辛懷仁低聲說道,“怎的這道符靈力變得如此稀薄,剛剛打出便要消耗殆盡,難不成我修為退步得厲害,這眼睛怎么也模糊起來。”他說著伸出手來揉揉眼睛,抬手又打出一道符圖,洞內雖然稍微明亮一些,但依然灰蒙蒙一片。
陸青用足目力向前望去,卻見前方一片黑霧,火符光明根本無法穿透過去,便對辛懷仁道,“這洞內忽然生出黑霧,并非是你目力不佳。”
那黑霧生起的無聲無息,幾乎片刻便將兩人籠罩在其中,兩道火符飛在前頭,變得只有瑩瑩之光,陸青目力尚可,辛懷仁卻如同盲人,兩只手前伸,在洞內胡亂走動起來,陸青無奈只得將手拉住他的衣襟緩慢前行,再行片刻,洞內突生一股陰氣,冷氣森森從腳下蔓延上來,透骨寒涼無比,辛懷仁忍不住打起站來,牙齒上下咬的咯咯直響。
這到陰氣如附骨之蛆般直向人身上依附過來,陸青頓時覺得粘膩無比,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尸腐之氣,聞之令人作嘔,與當初在永安府東南道上與陰天靈交手時聞到的氣味一般,陸青禁不住說道,“這是極限養尸之地的陰氣,想不到‘天獄崖’之下,卻有這般陰煞養尸之地,難怪外面要布置若干厲害禁制。”
陸青吞吃了萬煙妖王煉制數十年的血魂妖丹,已經變得百毒不侵,在陰煞極眼之地底行了一個時辰依然安然無恙,辛懷仁哪有他那般奇遇,此時被昏蒙陰氣熏蒸的神智混亂,聽得陸青說話剛要回答,便覺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就勢滑入了旁邊水潭之中,這水潭陰冷無比,卻黢黑粘膩,辛懷仁剛一落下便直向下沉去,陸青伸手便去拉他,猛然見水潭中出現一股大力,就勢將陸青也拉了進去。
陸青連忙緊閉一口氣,將眼睛口鼻都關閉得死死,一只手拉住辛懷仁,順著那股水流向下直直墜落,原來那水潭外表看著水勢緩慢平靜和緩,其實地下暗自生有巨大潛流,因地勢崎嶇,落差非常之大,所以生出一股巨大吸力,兩人不由自主的被這股旋窩拉了進去。
水勢翻滾不斷,兩人身子被帶得飛速旋轉,在潛流之中輾轉向下,過不多時,只覺身下懸空,隨著水流兩人直直從一洞口墜下,落入一處水潭之中,陸青只覺得空中頓時一片開闊,白色熒光閃耀,耳邊水聲滔滔,原來那水流從一出洞口瀉出,形成了一道地底瀑布,兩人剛好落入瀑布下的水潭之中。
這里空氣稍微清爽一點,陸青手腳用力,一手拉住辛懷仁,另一只手猛然劃了幾下便到了水潭岸邊,岸邊巖石漆黑濕滑,陸青伸手在石頭上輕輕一拍,身子便借勢凌空飛起,帶著辛懷仁穩穩的落至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