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還是沒有消息!三天了,都三天了,撒出去了兩三千人沿河尋找,竟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廢物,一幫廢物!”
白渾部的靈公大殿內,正盤坐在那里療傷的洪總管猛地站起,厲聲的喝叱起來。
平日在這里高高在上的大靈公白策、白渾部的族長白飛豹,在洪總管的厲聲喝罵之下,乖得像孫子一般。
尤其配上那一身傷,更顯凄慘。
“找,繼續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派出你們部族的魂武者,踏上渾江江面尋找,你們難道不知道,葛山部的這根立國柱,對我們有多么重要,有多少重要嗎?”洪總管咆哮起來。
聽到這個命令,白渾部大靈公白策的臉頓時憋成了苦瓜樣,聲音中充滿了苦澀“總管大人,我族目前僅有的十名魂武者,已經全部派了出去!”
“你白渾部僅有十名魂武者?白策,你是覺得我蠢,還是在玩.......”話說了一半,怒不可遏的洪總管話音突地中斷,似是想起了什么。
大靈公白策的臉色卻是更苦,聲音中幾乎帶上了一絲哭腔:“洪總管,那日進攻葛山部,我族的魂武者損失就不小,后來,林鄂那老賊燃燒戰魂,又動用了引爆靈力的秘法,那場景......”
聽大靈公白策提起三天前的那一幕,洪總管、白飛豹的身形同時一顫,那恍若人間地獄的場景,似乎再次呈現到了他們眼前。
當林鄂周身的靈光盛到極致的剎那,猛地爆開。
在這黎明前的天空,有若最燦爛的煙花一般。
但是最燦爛的煙花下邊,卻彌漫著無數人難以描述的恐懼。
白策、白飛豹的吼聲已經被那煙花爆炸的聲音徹底的掩蓋。
哪怕是那些被白策帶領著包圍向祭臺的白渾部族人中有那么幾個機靈的,但他們的機靈,也只是比其它人晚死了半息而已。
恐怖的靈力爆炸直接向著四面八方平推了過去,不論樹木、山石又或者血肉,盡皆粉碎。
燦爛的煙花過后,是一片足以讓人瘋狂的鬼域!
那些逼近的白渾部勇士,哪怕是白渾部的魂武者,也在這一剎那化為肉雨,飄飄揚揚的從天空中灑落。
在林鄂引爆的那一剎那,白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著白飛豹狂退了十幾米,然后享受著天空飄灑下來的血肉之雨,如呆如癡......
看著滿場的慘肢碎肉,洪總管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下一剎那,白渾部的族長白飛豹驟地軟倒在地,揍著天空中落下來的一把把碎肉,放聲大哭起來,這當中,有他兒子、親人、族人的血肉......
隨著林鄂這一爆,他白渾部此次為攻擊葛山部盡起的精銳,折損了八成以上。
隨著林鄂這一爆,他知道,白渾部的實力瞬地倒退百年,更慘的是,苦苦追尋的立國柱,還沒有到手。
接受這一慘劇的剎那,大靈公白策那半黑的頭發,傾刻全白,一瞬間,白策就老了幾十歲。
這一瞬間,一絲后悔有若毒藥一般攀上了白策的心頭,悔徹心菲!
“林鄂這老賊,壞我好事,我必......我必.......”使勁的搖了搖頭,洪總管竭力的擺脫了三天前那種有若地獄般的場景,賭咒發誓的想咒罵什么,卻怎么也罵不出來。
林鄂死了,葛山部整個遷移了,他還能做什么?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給我備馬,立國柱沒有到手,我必須盡快的趕回去,讓公爺早做準備!”沉默了良久,洪總管率先打破了沉默。
此言一出,白策與白飛豹的臉色同時都變了,因為他們從洪總管的言語中,聽出了放棄的意思,上邊要放棄他們白渾部的意思。
“洪總管,我們會加派人手盡力去找,還有是有可能找到立國柱的,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白飛豹急道。
族長白飛豹明白,一旦上邊那位放棄了他們白渾部,那他們白渾部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往后,就得像以前的白渾八部一般,苦苦的為生存而掙扎。
白策的臉色卻是一黯,三天了,都已經三天了,找到那江成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
最大的可能,是江成被渾江中的妖獸給吞了,直接死在渾江中,他們圖謀已久的立國柱,也就永久的遺落在了渾江了。
但盡管明白這個結果,白策還是沖洪總管躬身道:“洪總管,還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洪總管也是瞧出了二人的意思,忙安慰道:“放心吧,就算沒有立國柱,或者以后再有行動,公爺始終是要借助你們白渾部的。”
“加緊搜索,無論是死有活,一有消息,立馬通知我!”扔下這句話,洪總管帶著滿身傷痛大步離開。
林鄂的自爆,令他還有白策,都受了不輕的傷。
“咳咳......”看著洪總管離開,白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飛豹,繼續去尋找吧,除了傷者,全部出去搜索,還有,留在葛山部的那些人,也讓他們好好的監視著。
我猜,如果江成能夠活著上岸,風頭過后,第一個要去的地方,肯定是葛山部。”
“是,阿公!”
白飛豹應了一聲,便大步向外走出,快出門的時候,身形一頓問道:“靈公,我們......是不是錯了.......”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飛豹的心在滴血。
二十多位魂武者,上千勇士的戰死,結果一無所獲!
縱觀全局,似乎他們白渾部,成了最大的輸家!就是葛山部,也保全了大部分的族人。
老態畢現的白策卻是輕嘆了一聲:“無論對錯,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堅持!有些路,走了.......就不能回頭了.......”
大戰后的葛山部遺址,一座被燒得殘毀得石墻后,二十多名精壯的白渾部勇士正在石墻后凍得瑟瑟發抖。
哪怕身上蓋著一層又一層從葛山部內找來的獸皮,在這個寒風呼嘯的清晨,依舊沒有多少熱度。
“這鬼天氣,都快凍死人了,白頭,能不能生堆火?”跺腳間,一名白渾部族人沖兩名狀態較好的族人問道。
那人,是白渾部留在這里的帶隊的魂武者,也是白渾部目前僅存的幾位承恩境八重的武者,幾乎全部集中在了這里。
江面上找不到,白渾部也只能將重注壓在葛山部了。
白頭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族長下過死命令,若渾江上搜不到江成,那么,這里,將是我們部族最后的希望!”
見兩名頭領拒絕,那白渾族人吸了吸鼻涕,“那混蛋,是死是活,趕緊出現吶,我滿是殘尸斷臂的鬼地方,我一天都不.......”
話說了一半,剛剛轉頭向著外邊瞅去的時候,卻是猛地顫抖起來,指著遠處突地出現的那個人影,顫抖不已的說道:“人,頭,有人,有人來了!”
下一剎那,眾人瞬地起身!
葛山部那只剩下半拉的祭臺,一個背著包袱,周身狼狽不堪的年青人,正在收拾辨認著什么,時不時的將辨認出的尸體拖到一旁。
轉身的瞬間,一位白渾部的獵人瞬地壓抑不住的驚叫起來:“是他,是他,我認得他,這家伙就是江成!”
二十余位白渾部族人立時露出驚喜難掩的目光,沒想到,這個事關部族生死的家伙,真被他們等到了。
“怎么辦?馬上分派人手去部族通知靈公跟族長?”一位獵人建議道。
“通知?你忘了靈公的命令了?再者,此去部族,一來一回,最快也需要一天的功夫,天知道這家伙會不會路途離開。族長可是說了,若是拿不到這家伙身上的寶貝,我們白渾部,從今往后就徹底完了!”
“那怎么辦?去圍攻?這家伙可是曾經跟葛熊全力斬殺了小靈公,更是廢了馮戰元!”
“那又如何,也不過是一位承恩境七重的武者!我們如今,可是有著四位承恩境八重的魂武者!你不會認為族長將我們四個承恩境八重的魂武者放在這里望風吧?”
幾句爭論過后,這些人就瞬地有了決議!
“上,你們包圍箭襲,我們四人近攻,一定要拿下這家伙!為了部族!”
“為了部族!”
怒吼聲響起來的剎那,二十余道身影猛地從石墻后沖出,散開呈包圍狀沖殺向了江成。
江成的身形驟地一頓,低不可見的呢喃聲響了起來:“血債,也該血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