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用的是一口大洪鐘,是不是怕丟臉,所以沒有帶來?還是說他自覺無望,已經放棄了樂藝州比?”有些人已經惡意編排起來。
“真是無知幼稚,這等誹謗之言我等不屑辯駁,哼哼,呂公子還是未晉升的時候,就已經大殺四方,堂堂正正多了樂比的第一,現在晉升了,還怕得誰來?”
“是極,是極,在荒州,我白龍潭書院的儒生一向傲視群雄,其他書院的儒生牛吹得再大,那也是自欺欺人!”
議論自然是不小,那些了解呂楊的搖搖頭,感覺那些議論簡直可笑。在白龍潭書院的儒師和儒生心里,呂楊已經成為可以代表書院的一面旗幟,在其他書院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人心都是同仇敵愾的。
呂開泰夫婦坐在觀眾席上,聽著人們鬧哄哄地議論,心里七上八下的。呂楊氏轉頭擔憂道:“不會有什么問題吧,我看其他的儒生都很厲害,楊兒用的是什么樂器,怎么沒有使出來?”
呂開泰呵斥道:“別瞎操心,你沒看到你兒子赤手空拳就壓住了場子?若是一會兒施展出真本事來,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伯父伯母不用擔心,師兄和我姐姐的實力都不弱,一定可以勝出的!”黃乙乙在一旁安慰道。
擂臺上,樂聲漸漸激烈,呂楊張口突然發出一聲龍吟,一口大洪鐘忽然從口中飛出來,初時很小,見風就漲,眨眼之間就已經變成一丈高,簡直就是一口大號的洪鐘。
一道淡淡金色的無形音波以大洪鐘為中心,四面輻射出去,附近所有的音波瞬間被摧毀,整個擂臺之上,三十八位儒生全都被這道音波輻射而過,他們身體紛紛一震,有的立刻吐出一口血來,有的則臉色煞白,有的直接被震懵了。
“怎么回事,這是什么音波,怎么這般宏大霸道?”三十八位儒生全都駭然望向呂楊,以及呂楊吐出來的那口龍吟大洪鐘。
龍吟大洪鐘非常惹眼,上面隱隱約約可見無數猙獰的龍頭和奇妙花紋,讓人看了頭暈目眩。
黃道蘊也沒有想到呂楊的大鐘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已經明顯不是以前那口玄黃大洪鐘了。
她甚至不明白為什么鐘聲會有那么震撼人心的奇異力量,只是發出一聲龍吟,便有一股恐怖的力量穿透了自己的音波防御,直接轟在了心上,一瞬間氣血立刻翻滾,逆轉五臟六腑,若不是浩然正氣深厚,只怕已經吐血出丑。
呂楊哈哈一笑,站起來,揚聲道:“諸位兄臺,這一場比試好像太過保守了,大家似乎過于謹慎,這可會讓觀眾失望的,也罷,大浪淘沙,是金子的總會發亮,就讓本人來做一做那位淘沙者!”
“狂妄!”
儒生們紛紛現出怒色,手上風格猛地一變,滾滾浩然正氣灌入自己的樂器,發出激烈肅殺的音波來。
整個擂臺頓時交織這無數強悍無比的音波,大多數音波都如同一道道氣浪,直接吞沒呂楊。
“破!”
呂楊氣定神閑,以五皇浩然氣凝聚成一道白色氣柱,往龍吟大洪鐘上猛地一撞,噌…浩大的鐘聲頓時輻射開,鐘壁上十幾條猙獰的蒼龍頓時飛舞出來,不斷在擂臺上四面飛舞,狂猛的音波到處肆虐。
如此,呂楊還不停手,繼續凝結浩然正氣,一次次撞擊龍吟大洪鐘,呂楊積累的五皇浩然氣著實龐大,仿佛不要本錢一般,狠狠打到大洪鐘上,整口大鐘徹底被激發出了兇性來。
“噌…噌…噌…”
震動寰宇的洪亮鐘聲連續不斷的響起來,一聲接著一聲,每一下都敲在所有人的心頭上,讓人的心靈為之一顫,數十頭蒼龍從大鐘上飛出來,飛舞肆虐,發出一聲聲的龍吟。
那些蒼龍并非實體,而是由蒼龍印記和五皇浩然氣擬形之物,看上去并非人畜無害,恰恰相反,每一頭蒼龍都形容猙獰,張牙舞爪,被它們掃中或者抓中,都要面臨可怕的危機。
“什么,這…不可能!”擂臺內外,所有人都駭然色變,它們仿佛看到了匪夷所思的景象,在他們的認知里,這不應該是秀生具備的威能,而是秀才、茂才,甚至是盛才之儒者才有的威能。
那些道業較高的儒者也驚訝莫名,他們坐不住了,能在秀生身上看到這么強大的樂藝造詣,無論如何都不敢想象。
“或許是那口鐘…”所有人都看向呂楊那口大洪鐘,那是一口匪夷所思的大鐘,是從呂楊的口中吐出來的。
這說明了什么?
可大可小,驅使由心,出入無間,這可是“人器合一”的表現。呂楊竟將法器煉制到了人器合一的層次,這在立心道業的儒生之中前所未見。
人器合一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口大洪鐘也非同一般,那絕不是一般的大儒或者宗師能夠煉制的法器,原因是其威力太大了,遠遠超出預計。
這大鐘被呂楊洗煉過,上面還懸浮這不少浩然正氣凝練的圣道文章,不過那些都是陪襯,根本不值一提,值得儒師們驚訝的是大洪鐘飛舞出來的蒼龍。
又是蒼龍,又是那條老龍!
白龍潭書院的儒師已經無法可想了,他們也知道書院禁地的那頭老龍,奈何老龍脾氣古怪,他們都不敢招惹,更不用說從老龍那里拿到好處了。
偏偏呂楊也是一個怪胎,竟然三番兩次從老龍手里拿到了好處,承影鞭就罷了,現在又是這一口龍吟大洪鐘,若是再加上上一次驅使老龍在臨水山莊轟殺鬧事的皇宮內官和供奉是事,他們已經無法猜測呂楊和那頭老龍是什么關系了!
層層推高的龍吟聲非同小可,這一口龍吟大洪鐘是白龍潭書院的那頭蒼龍煉制,上面有上百個龍吟印記,每一個龍吟印記的核心就是一枚龍吟音符,每一次震動,都會發出一聲巨大的龍吟。
呂楊全力施為之下,已經震動了三四十個龍吟印記,一枚枚音符被一次次震動,發出的龍吟聲非同小可。
擂臺上所有音波都被摧枯拉朽的摧毀,儒生們東倒西歪,在這樣的狂風暴雨打擊下,參加比試的儒生的水平便很清楚的表現出來了。
最差的儒生已經丟盔棄甲,有的儒生樂器竟然崩壞了,人也被轟飛摔到地上,有的兩眼一翻暈闕過去。這就是實力最差的一撮人,大概有二十三四個,一下子就被呂楊弄暈。
其次是吐血的一批人,大概有十一二人,他們形容同樣狼狽,一個個驚駭欲絕,身前的儒衣上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其中有的人已經跌坐地上,高冠破碎,頭發披散,他們顧不得狼狽,發出浩然正氣死死護住自身,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余力進行反擊,有的還勉強顫巍巍地站著,跌跌撞撞,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
最后一批大概三四人,模樣還不算狼狽,他們同樣只能用音波配合浩然正氣死死護住自身,也不做任何的反擊,因為他們都明白,呂楊的實力已經超出他們太多。
鑒于樂比的硬性規定,不能使用樂器之外的護身法器,所以大多數人的護身能力都大打折扣,譬如說黃道蘊就沒有用山河鎮泰尺,否則是能抵擋一二的。
黃道蘊嘆息一聲,若不是這一段時間她也都拼命服用蒼黃丹提升修為,只怕現在已經落得一個狼狽樣了,呂楊的強橫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一次州比,幾乎每一次,呂楊都能讓她感覺到驚訝,這一次直接讓她震驚了。
“這就是晉升立心道業第三重,這就是五皇浩然氣,這就是龍吟大洪鐘的真正威力?”黃道蘊突然發現,自己的師弟已經超越到自己的前頭,還遠遠地將自己拉下了。
她突然有一種恐慌,曾幾何時,呂楊還曾經是那個剛剛來到清陽居的少年學生,昨日仿佛還歷歷在目,但是現在,仿佛轉眼之間,自己這個師弟已經是凝練浩然正氣的秀生了…
太快了!
這種可怕的晉升速度,大概也只有文人薈萃的辰州才出這樣不可一世的天才,也從來只有辰州,才聽說過道業晉升如此快速的修行天才。
呂楊顯然不知道黃道蘊對自己的評價,作為擁有兩世見知的人,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什么天才,呂楊甚至不理解,為什么辰州多出妖孽一般的天才,因為他聽說辰州最近幾年人才輩出,甚至出了兩三個十歲秀才。
這是什么情況?呂楊自嘆弗如,要知道自己過了年就是十七歲了,隨時可以及冠,若是和那幾位十歲秀才比起來,自己是什么,小雜魚嗎?若是這么比較,尋常人在那些妖孽天才眼里估計就是一坨屎!
擂臺之外,人們已經鬧哄哄起來,特別是那些從荒州各大書院過來的人最是臉色難看,他們鬧得也最兇,甚至有的商人已經不顧臉面的詛咒起來。
主席觀禮臺上,十三大書院的院主已經聚在一起,激烈地商議著,其中曹道元只能苦笑了,因為這都是其他十二大書院的院主在商量對策,他只能少數服從多數。
“當當當…”擂臺旁的警鐘聲適時響起來,曹道元飛起來,落到了擂臺上空。
“比試暫停!”曹道元雙手下壓,很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就連擂臺上正在比試的儒生都停止撥弄樂器。
呂楊將龍吟大鐘定住,龍吟聲完全止住了,飛舞和咆哮的蒼龍也消失了,中途打斷比試,這種情況并不多見,不過并不是沒有先例。
曹道元環顧四周,看了所有人一眼,以宏大的聲音莊嚴宣布:“鑒于目前不盡人意的比試狀況,經過吾等十三大書院院主的一致評估決定,允許儒生呂楊成為場樂比的魁首,其余儒生繼續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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