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最近的心情很不好,自從新政開始推行之后,歐陽修本以為可以一展身手躋身中樞重臣之列,為此他做了重大的選擇,甚至放棄了一直以來要緊跟晏殊步伐的策略,也不惜將長久以來tongguo蘇錦和晏殊之間建立的良好關系荒廢。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歐陽修另攀高枝,新政大勢所趨,可晏殊對此持無可無不可的態度,自己當然不能跟著晏殊的步子走,讓他無法理解的是蘇錦的態度,本以為他是變法的堅定支持者,卻沒想到四大巨頭登門相邀卻全體吃癟,蘇錦的態度居然是反對這種激進的變法,而勸說他們緩行之 歐陽修不能再等了,他已經在朝中晃蕩了十余年,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始終未能進入權力的核心,之前靠彈劾官員在朝廷中尋找存在感,隨著年紀的增長,歐陽修益發覺得那種辦法絕非什么正途;真正成為權力核心成員,便只能干成一件大事,而這次新政便是最好的契機。
鑒于此,他毅然加入朝廷新貴范仲淹韓琦等人的陣營,為其出謀劃策,帶領諫官們進行一輪又一輪的對反對新政官員的口誅筆伐,而范仲淹和韓琦等人對歐陽修也越來越倚重,凡是必會征詢他的意見,給了歐陽修相當大的滿足感。
實際上,對于新政本身的利弊好壞,歐陽修并無多大想法,相反他倒是有些贊同蘇錦的說法,隨著新政的推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各地官員雪片般的奏折,聯名上書,甚至廢官們的以死相逼,乃至于背地里的陰謀詭計都讓他覺得新政推行的過于迅猛,反彈壓力也極大。
放眼朝廷內外,支持新政的寥寥無幾,大多數是反對,還有一部分則是觀望;當新政之火燒到京官的頭上的時候,很多老臣不惜在宮門外長跪不起,給皇上施加壓力。
不過歐陽修并不在乎這些,他們的背后站著趙禎,只要趙禎支持,新政必然會推行下去,任憑他人如何反對、朝野內外如何非議如沸,有了皇上的支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這是最大的一條大腿;實際上這也是歐陽修選擇同范仲淹韓琦等人一起積極推行新政的最終原因。
說白了,揣摩圣意,做皇上希望做的事,這比抱著任何人的大腿都強。
然而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讓歐陽修覺得甚為窩火,其他的倒也罷了,最主要的是,皇上的態度似乎有些變化,以前每朝之后必然召見韓范富弼及自己,態度溫和的詢問新政的進展和外界的言論,偶爾還寬慰幾句,幫著出出注意,但年后以來,趙禎的疏遠態度已經極為明顯了。
歐陽修私下里分析原因,認為是石介和富弼一案引起了皇帝的戒備之心,畢竟涉及謀逆之事,當皇上的最為忌諱,案情未破之時,疏遠些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今日早朝上,趙禎公布了蘇錦所提供的案情證據,宣布此案告破,有人偽造石介書信陷害富弼,并寬慰了富弼幾句;但隨后范仲淹提出了幾條關乎新政的奏議卻依然被一一駁回,趙禎嘴上說要他們再斟酌的細一些,但眾人都看得出,趙禎對這些奏議毫無興趣;相反,對于諫院錢銘逸提出針對朝廷中有人結為朋黨黨同伐異的奏議倒是顯得極為有興趣,責令各官自省,語氣極為的嚴厲。
歐陽修極為失落,一切都在向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在逆轉,皇上的態度足以說明一切,而自己想借新政之機進入中樞核心之位的夢想,似乎也變得遙不可及。
歐陽修陰沉著臉下了馬車回到自己的府邸,官家老何上前來問好,隨即幫歐陽修捧著官帽和朝勿,陪著歐陽修往內堂走。
“老爺,花廳的香餅已經燃了,進去暖和暖和,我命人給老爺熬了些麥粥,老爺早上沒吃早飯,這會該墊墊肚子。”
歐陽修嘆息道:“哪里有胃口,上午宅中可有人來拜訪?”
這是歐陽修最近常問的一句話,自從成了新政推行的風云人物之后,家中訪客不斷,讓歐陽修頗有些得勢之感,但最近以來門庭冷落,這些人的嗅覺極為靈敏,似乎嗅出了點什么,都不愿來了。
“這個…倒是沒有。”老何自然明白自家老爺的心思,見歐陽修面現失望之色,忙又道:“不過有人送了一封信來,是個仆役打扮的下人,問他是誰家的,他卻不答,點名要老爺親自啟看。
“哦?信在何處?”歐陽修問道。
“放在書房呢,小人去拿來。”老何拔腳便走。
“不必了,我自去書房,你命人將書房的香餅燃起便是。”
“遵命!”老何急匆匆的去張羅了。
歐陽修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