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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比試

  淮王脾氣暴躁,直性子,沒有半點耐性,而且很是任性,想做什么便立即去做,所以他雖然白天夜里都會經常出府辦事游樂,但是生活卻是沒有什么規律。

  隱在暗中調查的侯江經驗豐富,到不是沒有收獲。

  比如他就發現淮王不管是出門還是回府,都喜歡走附近最寬敞最繁華的幾條街道。

  車隊很長,護衛衣甲鮮亮,刀槍林立,很是氣派。

  淮王自持皇族身份,而且喜歡顯擺,時時刻刻都要展露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

  有幾條回家與出門的路線是比較固定的,如果守株待兔的話,隔上幾天總能遇到。

  侯江開始在這幾條大街上尋找合適的行事地點。

  最終目光放在一座高大的酒樓上。

  可以事先上得二樓,在淮王馬車經過的時候,直接躍下。

  只要能跳到淮王所坐馬車的近前,按照江龍所說,那東西的威力真有那么大的話,那么淮王必死無疑!

  侯江低著頭,在酒樓的二層小酌,他已經是人到中年,不像年輕時那般喝起酒來總是用大海碗,不知節制。

  現在的問題,就是要查清楚,淮王會乘坐哪輛馬車。

  淮王出府,一行隊伍有許多馬車,雖然最大最奢華的那輛,才是淮王專用的馬車,但誰就能肯定淮王就一定坐在那輛馬車里邊?

  很多高官貴族出行時,為避免被仇家行刺,都小心翼翼,會按排替身坐在自己的轎子或者馬車里。

  借以迷惑,讓仇家找錯目標。

  過了一會后,今天砍掉了幾個犯官腦袋,在家換了身新衫的方盤從一樓爬上二樓來。

  “坐。”

  方盤走近,侯江沙啞著聲音,抱起酒壇給其倒了一碗。

  “謝謝!”方盤年輕體壯,喝酒自然是用碗,一口飲盡,方盤沉聲道:“先生都安排好了?”

  “你給上官說有事,過幾天要請假,這兩天多行幾次刑。”侯江又給方盤倒了一碗烈酒。

  “嗯。”方盤悶聲應道。

  “請假后帶上我給你的東西天天來這里。”

  “嗯。”

  “從這個窗戶看過去,對面右手邊十幾丈遠的地方有個棺材店,如果找到機會,我會在那里給你打手勢,讓你知道淮王乘坐在哪輛馬車里,到時你需要跳到車廂的旁邊…”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殺慣了人,仇恨也一直埋在心中,我知道你膽子大,但行刺這種事情只有一次機會,不能太緊張,所以我允許你在關鍵時刻退縮一回,太緊張還要逞強的話,只能壞事。”侯江聲音平穩。

  “嗯,纓紅…”

  “她很好,不過以后她不叫纓紅了,改了名字,我在一個小鎮上給她買了一個店鋪,收入不高,但養活她與她肚子里的孩子應該是沒問題的,平常手緊些存點錢,將來供孩子上私塾也是夠的。

  如果是男孩,說不定將來你的兒子還能參加科舉,高中狀元郎呢。”

  方盤就是撓著頭,憨厚的咧嘴笑了,臉龐上一片陽光燦爛。

  雖然侯江只是隨口說說,但他仍然非常的開心!

  又是一天過去。

  大清早,就有太監來印刷廠宣讀圣旨。

  今天連成國公也來印刷廠了,這是江龍第一次見到成國公,不過二人只是互相對望,并沒有深切的交談。

  有時候人與人交流,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太監宣讀圣旨,印刷廠這邊,包括江龍與成國公在內,都是跪倒在地。

  事情簡單,但寫的圣旨卻是異常的深奧繁雜,足足讀了半柱香的時間太監才把圣旨交給江龍,回宮去了。

  同時,還留下十五個不大的孩童。

  這些孩童有的臉皮白凈,一身錦衫,有的則是身著布衣。

  甚至還有兩個小孩子只有三四歲大小。

  “小子,你真有把握贏的了方越?”成國公走過來,笑瞇瞇的問道。

  方越是翰林院編修,雖然今年還不到三十歲,但學識廣博,才學出眾,師承朝中大儒,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江龍則是要與之相比,看誰更會教導孩子。

  朝中大儒與許多京城的私塾先生這陣子鬧將起來,說小說話本會影響學子的課業,引得學子們玩物喪志,請求皇上下旨查封博古通今印刷廠。

  如果從正面找理由與之針鋒相比,那么很難占得上風。

  所以江龍劍走偏鋒,說看話本對于學子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不信大家可以比一比,都來給不識字的孩童啟蒙,就以七天為限,看誰教導出來的孩子識字多。

  如果是江龍來提議的,皇上怕是根本不會理會,只當是玩笑。

  但印刷廠關乎成國公府的利益,而且是由成國公提出的,那么皇上就得掂量掂量,不能隨意處置了。

  很多事都好說,但唯獨在傷及一些人的利益時,皇上不能粗心大意。

  更何況柴氏一族是大齊頂級的豪門世家,手握兵權,聲名赫赫。

  最后皇上答應了這次比試。

  本來是朝中一些大儒抨擊話本小說的,但江龍只有十五六歲,這些大儒怎么可能自降身份親自與江龍來比試?

  最終選了飽讀詩書學問一等的方越。

  這時方越也是接過圣旨,府中多了十五個孩童。

  “小事。”江龍對著成國公輕聲笑道。

  “好!”

  成國公沒有和江龍多交流,哈哈大笑著就是離開了。

  “這陣子話本書冊的銷量肯定仍然不好,不過你要繼續壓貨,待我贏了方越話本的銷量就會立即大增。”江龍招手讓柴世榮走過來,開口吩咐,“印刷廠的事情你要上心。

  還有,要趕快催促各地的書齋管事,讓他們在七天之內把刺繡與布偶鋪子收拾好。”

  江龍從安樂侯那里贏了有好幾萬兩銀子,早就給了柴世榮,讓柴世榮拿去給那些書齋管事幫忙購買店鋪。

  店鋪已經都是買好了,不過要裝修一番才能使用。

  江龍要搞連鎖店,所以各地的店鋪都要裝修成一樣的,這樣對于打出品牌有很大的好處。

  “印刷廠這里我會督促,不會懈怠。”柴世榮先是點頭,然后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你是不是想要趁著大勝方越的機會,給刺繡與布偶鋪子開張?”

  “嗯,教導這些孩子的時候,我會用到那些刺繡與布偶。”

  江龍微笑。

  “我怎么覺得任何麻煩事到你手里,都會變成好事呢?”柴世榮突然一聲感慨。

  安樂侯府找事,結果胡德深被坑光了家產。

  現在朝中大儒與許多私塾先生挑事,江龍只要能贏,便可以借機把刺繡與布偶上市。

  “哈哈!”

  江龍大笑,帶著孩子們離開。

  要教導孩子,必須得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在農莊那邊自然是最好了。

  印刷廠這里太吵鬧。

  柴世榮送到門口。

  “別把我交代的事情給忘了。”江龍翻身上馬。

  孩子們則是分別坐進了幾輛馬車。

  柴世榮揮手,“你放心!”

  江龍在前邊帶路,一眾人離開京城,一個時辰之后,回到了農莊。

  在啟程時,江龍分別派了護衛騎快馬給景府與農莊報了信。

  景老夫人得了消息后,又派護衛回來傳話。

  說讓江龍放手去做,即便輸了也不打緊。

  農莊這邊林雅,玉釵,還有寶瓶則是帶著人在莊口迎接。

  遠遠看到三女的窈窕身影,江龍雙腿一夾馬肚,加快了些速度,來到近前輕快的翻身下馬,

  江龍一直沒有停下鍛煉,又有補藥喝著,力量已經大大增加。

  現在面對三五個健壯的大漢,他有一把匕首在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全部放倒。

  “相公。”

  “小少爺。”

  三女紛紛上前見禮。

  江龍趕緊伸手將三女一一扶起,笑著道:“不必如此多禮。”

  “那些孩子都坐在后邊的馬車里?”林雅看了眼還走在后邊的車隊的方向,小聲問。

  見林雅美艷的臉上有一抹擔心,江龍幫她撫順了額前的秀發,“雅兒也是識字的,這次能幫到為夫。”

  “真的?”

  林雅先是美眸瞬間一亮,然后又蹙眉道:“妾身怕能力不足,笨手笨腳的再耽誤了相公的大事。”

  “教幾個小孩子識字而已,能算什么大事?”

  “可是如果比試輸了,話本就不能再繼續刊印了。”

  “論及學識,讀過的經史子集與圣人所著書籍,為夫的確是遠遠不及那個方越方大人,但是比試教孩子識字,他卻不會是為夫的對手。”江龍一臉自信的笑容。

  這個年代講究棍棒底下出孝子!

  在私塾中,教導孩子時,也是一慣用的是體罰打罵。

  動不動的就用竹板打手心。

  當然,體罰打罵的確是有一些用處的,但真正想要教好孩子,最重要的還是引導的方法。

  讓孩子先懼怕,從而聽你的,認真學習。

  遠不及讓孩子提起興趣,學習的快。

  大齊的私塾先生們給孩子們啟蒙的讀物也是比較死板,認為做學問,自然要嚴謹,非常的正式。

  可以說私塾學生們在傳授課業的時候,自顧自的,以自己為主。

  而以江龍的經驗,他來教孩子識字,則是以孩子怎樣才能學的更好學的更快為主。

  七天后,江龍教導的孩子與方越教導的孩子進行比試。

  看誰教出來的孩子識字多,懂的道理多。

  從而判定輸贏。

  今天就是第一天,等馬車進入農莊后,江龍沒有讓孩子們進入屋子里老實坐著學習,而是帶著孩子們去農田邊上。

  江龍帶著很多護衛,保護好孩子們的安全,不要走失了。

  然后讓孩子們盡情的在田野上奔跑玩耍。

  本來孩子們離開父母長輩,身邊全是陌生人,都很是拘謹,并且害怕。

  都想家。

  但經過一陣玩鬧后,便是放松了下來。

  而且因為江龍總是笑瞇瞇的,林雅,玉釵,寶瓶三女,還聽從江龍的話不停的給他們發放好吃的零食,所以他們漸漸的就是對江龍等人都是放下了本能的戒備。

  大有好感。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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