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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比大比小

  柴世寧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搞的胡德深一陣好奇。

  而等到柴世寧說出來之后,胡德深更是直接張大了嘴巴!

  “我也是偶然在街上碰到這位王子的,偷聽到他們說來咱們大齊,是想要私下里購買一大批的食鹽與鐵器…之后見他們走進賭館,我跟了上去,一起玩了幾手,我主動找話題…”

  居然是來大齊走私食鹽與鐵器的?

  胡德深雖然是個酒囊飯袋,不通朝務,但也知道北疆缺鹽,缺鐵!

  而人不吃鹽是不行的。

  沒有鐵,則是打造不出精良的武器。

  大齊朝廷對于鹽與鐵的管制是非常嚴厲的,不允許私下買賣,這兩樣東西完全由國家掌控。

  并且不允許販賣食鹽與鐵給邊疆異族。

  一旦有人走私這兩樣貨品給異族,被抓住后,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不過商人重利,朝廷管的越嚴,那么其中的利益就越大!

  再加上一些官員被買通,總是會有不怕死的人挺而走險暗中販賣食鹽與鐵到北疆。

  知道了青年來京城的目的,胡德深的心就是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在朝廷的管制下,食鹽與鐵的價格是非常高的,那么青年的身上必然帶了大筆的銀子!

  這些錢…胡德深激動難當,如果能把這些錢全部贏到手中,那么足夠他全家吃喝幾輩子的了,不對,還可以…,突然間,胡德深又靈光一閃,青年做的這個買賣,是有違大齊律法的。

  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官府把這筆銀子給奪到手中。

  但柴世寧后邊的幾句話,直接讓他打消了主意。

  “他住在這里,之后我就約好和他來這里開賭局,不曾想一直在長樂賭坊走背運的我,遇到這位王子后,手氣就是突然變的非常的好,逢賭必贏,幾天下來,算上這兩千兩,已經是有七八千兩銀子進賬了…有時我都想利用府上的人脈關系,把這位王子弄到大牢里邊,直接搶了他的銀子得了,不過他能來京城做食鹽與鐵的生意,想來是有門路的…”

  柴世寧最后的幾句話,讓胡德深一下警醒,同時打消了明搶的念頭。

  的確,能來京城做這兩樣貨物的生意,沒點門路怎么行?

  朝中派系眾多,勢力復雜,有些大勢力,甚至連皇上都心存忌諱。

  大齊朝廷承平日久,幾百年下來,不知誕生了多少超級龐大的家族勢力。

  這些勢力,每一家都有能影響政局的實力。

  在封建社會,強大的士族一向是讓朝廷非常頭疼的,他們是納稅大戶,促進當地經濟繁榮,族中的子弟在朝中任職,輔助皇族治理天下,于國有利,但同時又因為勢力太大,易生貪污舞弊,且難以管束。

  甚至有些家族在當地,根本就是土皇帝。

  皇上都插不進手去。

  雖然安樂侯府有月妃撐腰,但萬一那個青年王子是想要和哪個超級大勢力做生意,卻被胡德深明搶了,那么胡德深也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到時銀子不但得吐出來,還得賠上不少。

  然而賭博就不一樣了。

  賭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賭技不行,把銀子輸光了,那是活該。

  即便到時那個大勢力很是不滿,但也沒有正當的借口向胡德深發難。

  “賢弟啊,老哥明天正好有空閑,開賭局,算我一個。”

  柴世寧聞言就是擺出一臉為難的樣子,“那個王子不太好說話,他可能不會答應。”

  “怎么,你想吃獨食?”

  胡德深立即就是沉下了臉來。

  柴世寧猶豫片刻,終是變成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到時我幫老哥說幾句好話,想來那個王子應該不介意多一個人來賭。”

  胡德深這才滿意的笑了。

  柴世寧則是肉疼的在抽動嘴角。

  看到他這副模樣,胡德深心下得意。

  又聊了幾句,胡德深請柴世寧出去吃飯,二人離開了客棧。

  柴世寧怏怏的,沒有一點精神。

  胡德深則是滿臉的春風得意。

  不過他卻是沒有看到,客棧三樓的一處窗戶口,一個青年正透過木窗淡笑的望著他與柴世寧漸行漸遠的背影。

  不一會,這位異族青年帶著隨從,步出客棧,走進京城繁華的大街。

  雖然天色已經漸黑,但京城并不宵禁,大街上仍然人流如織,許多店鋪門前都是高高懸掛著耀眼的紅燈籠,照的幾條主干大街亮如白晝。

  走出沒多遠,青年來到一處經營金銀首飾的銀樓門前。

  然后帶著隨從走了進去。

  店內的伙計見有客人進門,連忙彎著腰小跑著上前招呼,“請問客官想要買點什么?

  咱們金鵲樓雖然不是京城最大的銀樓,但論及金銀首飾的樣式與做工,沒有人不伸個大拇指!”

  “我想要訂做一種首飾。”異族青年的聲音有些生澀。

  伙計聞聽眼前的異族青年會說大齊話,心底立即升起了一絲作為大齊百姓的驕傲。

  “沒問題,只要您能畫出樣子來,比劃清楚,咱們金鵲樓的師傅,就肯定能給您做出來。”

  伙計取來紙筆,青年坐在桌前,提筆描畫了起來。

  片刻后,伙計叫來銀樓聘請的一個制作金銀首飾的大師傅,大師傅看了看圖樣子,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說五天后便可以來取貨。

  異族青年交了訂金,帶著隨從走出銀樓。

  第二天一大早,胡德深就是揣上銀票,早早的來到柴世寧租住的宅院。

  他生怕柴世寧偷偷一個人去客棧與異族青年開賭局。

  要知道錯過一天,就會整整錯過幾千兩銀子的收入啊。

  柴世寧一臉的無奈,說異族王子一般都是傍晚的時候才開賭局,讓胡德深等天黑再來。

  胡德深自然不肯,一直貼身跟在柴世寧的身旁。

  就這樣,早飯午飯都由柴世寧來請客,到了傍晚的時候,二人乘坐柴世寧的馬車直奔那家客棧所在的方向。

  來到客棧,胡德深心中激動不已。

  柴世寧走在前邊,上到三樓,走進了異族青年的房間。

  但在胡德深想要跟進去的時候,卻被異族青年的隨從給伸手攔了下來。

  “老哥稍等,待我和小王子說一聲。”

  柴世寧進屋過了一會,異族王子才發話,讓胡德深也進入屋內。

  “尊敬的哈倫王子,咱們這就開始今天的賭局吧?”

  柴世寧等胡德深走進來,就是立即迫不及待的搓著手,開口提議道。

  異族王子先是一臉倨傲的瞄了眼胡德深,然后才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三個骰子來,用生硬的大齊語言道:“今天本王子手氣很好,白天時在長樂坊那里贏了五十兩紋銀。

  等會定能贏回前幾天輸給你的銀子,再扒光你們二人身上的衣衫,讓你們光著屁股,像狗一樣從這里爬出去!”

  “小王子的賭技天下無雙,我自然不是小王子的對手。”柴世寧根本沒把異族青年的辱罵當回事,腆著厚臉皮笑嘻嘻的拱手道。

  胡德深也是一個模樣。

  真正的小人,從來不會有什么尊嚴。

  在強大的對手面前,總是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打了他的左臉,他可以把右臉再湊過來讓你抽打。

  如果有機會,也很愿意給強者當個狗腿子,行仗勢欺人之事。

  再有,小人自私冷血,眼中沒有感情,非常的現實,翻臉無情!

  也許前一刻還像條忠實的狗,但后一刻,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前狠狠咬你一口。

  拿起一只瓷碗,異族王子隨手把三個骰子扔了進去,瓷碗中,響起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咱們比大小!”

  “比什么,自然是哈倫王子您說了算。”柴世寧連忙道。

  胡德深也是彎著腰,一臉恭敬,笑瞇了眼問道:“那這一局是比大呢,還是比小?”

  “都說由哈倫王子說了算了!”

  異族青年還沒有發話,柴世寧就是猛然轉身,怒瞪了胡德深一眼。

  胡德深一愣。

  隨后見柴世寧悄悄給自己打眼色,便是按住心中疑惑沒有再多說什么。

  “老規矩,第一局每人押三百兩銀子!”

  異族青年鼻孔冷哼一聲,揚著下巴不屑的瞄了眼胡德深,然后伸手抓起了三個骰子。

  將三個骰子夾在雙掌間來回一陣揉搓,異族青年神色緊張的把骰子從半空中扔進了瓷碗之中。

  叮叮當當…

  三個骰子在瓷碗中一陣無規律的旋轉跳動。

  半刻后,停了下來。

  “小王子今天的手氣果然很好啊。”骰子剛剛停下不動,柴世寧就是立即撫手大聲的夸贊,一頓馬屁不要錢的拍了下來,拔高的聲音在房間內不斷的回蕩,“隨手一扔,就是一,三,一,五點!

  如果比小,我與胡老哥豈不是輸定了?”

  “是啊是啊。”胡德深開口附和。

  異族青年顯然不是想要扔小,看到只有五點,眉頭皺了起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輪到你們兩個了,誰先來?”

  柴世寧偏頭看向了胡德深,胡德深不大的一雙小眼睛微微一轉,就是笑瞇瞇的說道:“賢弟,你先吧。”

  “行。”柴世寧痛快的應聲,然后伸手抓起骰子,就是閉著眼睛一扔。

  待骰子停下后,是五,六,五,十六點。

  胡德深的心頭就是瞬間一緊。

  如果比大,這個點數很難超過。

  接下來輪到胡德深,他的手氣真是很不錯,抓起骰子一扔,居然給扔出了六,六,五,十七點!

  離最高點十八點只差一點,平日里他很少能扔出這么高的點數。

  他的臉龐上立即就是浮起了笑容。

  第一輪每人的賭注是三百兩,這一下就是進賬六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不過就在這時,那異族青年淡淡的開了口,“這局比小!”

  胡德深那還未完全綻放的笑容,就是僵在了臉上。

  “怎么,輸不起?”異族青年看著胡德深的臉,惡狠狠的怒聲喝罵道:“輸不起就趕緊滾蛋,那三百兩銀子本王子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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