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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傲嬌的戰友

  宋九未多做解釋,其他人云里霧里,有兩人知道窅娘的身份,趙匡義與李煜,他們也不解。

  趙匡義將宋九喊進宮,問:“宋卿,你為何將那個小婢送到海外去?”

  “這個啊,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她長久生活在李煜那種生活方式下,臣也安于享樂,然與李煜那種享樂是不同的。”

  趙匡義點頭。

  宋九是眾樂樂,李煜是獨樂樂,宋九適當的時候同樣與軍民同甘共苦,李煜什么苦也不行,兩者享樂的性質截然不同。

  “臣讓她選擇,要么回李煜哪里,要么去海外呆上幾年,或想嫁人或者想回來,聽她的意見,但能吃了這個苦,幾年后臣將她帶回來,納為房下小妾。所以這么做,是給她一個新生的機會。”

  “宋卿,這個,這個…”趙匡義聽到這條理由,有些瞠目結舌了。

  “其次還有一個原因,不能往地圖上劃,如果往地圖上劃,以朝廷的能力,甚至能將南海大部分島嶼劃成宋朝的疆域,那么我朝面積能增加近四倍。”

  趙匡義樂了起來,不但宋朝面積能增加四倍,唐朝的面積會更加驚人。

“想要控制,必須將那幾個島全面漢化,那不但要移民,還要將當地人漢化,教其禮儀耕種文化文  ,但當地人善歌載舞,若是讓儒生去教,未必適合。正好窅娘知書達禮,又善長歌舞,可以做一個優秀的先生,在教導的同時,也讓她產生自豪感,知道自我價值,更加讓她新生。徹底脫離李煜的陰影。”

  “這樣啊…”趙匡義忽信忽疑。

  “臣說到漢化,忽然想到了梅山蠻。”

  趙匡一怒之下,對梅山蠻實行了封山制度。這個結果使整個梅山蠻人更苦逼了。然而梅山蠻周邊地區由宋九帶來的影響。變得更富裕。

  一窮一富,梅山蠻首領苞漢陽與漢陵二人窮兇極惡。帶著他們的族民主動出山,搶掠商人的貨物,殺人越貨,在梅山周邊地區屢屢作惡。

  趙匡義屢次派使詔諭,皆不聽。潭邵二州大吏為了使境內安穩,也屢次寫信給他們二人,甚至求苞漢陽。你不要生事了,俺們給你們一些好處吧。還是不聽。

  消息傳到京城,有兩方意見,一方是要用兵。還有一方是想要拉攏綏靖,而將精力放于北方。

  最后用兵的一方占據上風,朝廷派文武雙全的干臣客省使翟守素發兵潭州,苞漢陽依據梅山堅險拒命。于是詔翟守素發兵梅山,正好天逢大雨。弓弩松弛不能挽。翟守素讓兵士削木為弩,苞漢陽聽說官兵弓弩不能挽,盡出其民,想要將幾千官兵一起吃掉,翟守素用木弩盡射。苞漢陽大敗,官兵乘勝追擊,盡平其巢穴。然后又得到潭邵等州大吏與富人與漢陽交通的書信,守素一起燒掉,以安其心。

宋九又道:“雖苞漢二人平滅,可是梅山里還有無  萬緡錢帛,開其道路,教其禮儀耕種,給其耕牛農具,百姓有了收入,有了安定的生活,誰愿意做賊?”

  “你的廣南之策?”

  “算是吧,但也有不同之處,廣南之策,是因為潘美與尹崇珂二位將軍在廣南,他們武功顯著,其他將領不及之,因此見效快,皆是強行鎮壓,再修道路,由是雷州半島大部分地區迅速平定。但就是當時,臣也不敢用兵于邕州以西地區與五嶺深處生蠻。兵力不足也,即便兵力充足,哪里行軍困難,一旦用兵,所需錢帛不菲,最終困于財政壓力而不得功。梅山面積雖不及整個廣南,可是潭州地區兵力同樣不足,又無潘尹二將軍坐鎮,所以只能步步為營,切莫急功求著。”

  “這倒也是,潘美在潭州時,梅山豈敢反乎?”

  “潘美雖有武功,不過潭州知州朱洞倒也是一個良吏,他長于治理,固臣推出新的梅山之策。”

  “國主,你還認識我嗎?”李煜府上,一個漁夫手中提著魚,對李煜說道。

  “你是鄭文寶?”

  “正是臣。”

  “你為何如此打扮?”

  “不然如何騙過門房。”

  李煜的門房是朝廷賜予的,天知道是真門房還是朝廷的密探?

  鄭文寶又道:“國主,你要謹慎,要珍惜陛下對你的寬容,有的話不能亂寫亂說。”

  他害怕別人懷疑,說了這句話后,丟下魚就離開了李府。

  然而他終是來遲了,有人說趙匡義娶了李處耘之女為皇后,皇后召見諸臣之妻到宮中解悶兒,便召了李煜的妻子小周氏,讓趙匡義看到了,便將小周氏留于宮中強女干了。直到第二天才放出來,然后時隔一段時間復召。這讓李煜心情苦悶。

  有人說趙匡義不可能強女干小周后,他想要什么樣的女人要不到,但又有說可能,與趙匡臨幸花蕊夫人一樣,這是一種勝利者對失敗者的精神上的占有。

  因此后來議論紛紛,莫知真相。

  不過宋九卻相信后一種說法,主要還是李煜的原因。他在京城等于是幽居了,又不能放下身架學習劉鋹那樣大肆拍馬屁,這造成了惡性循環,趙匡義對他更不放心,看守得同樣更嚴密。

  所以他那首鼎鼎大名的虞美人終于出來了,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還有浪淘沙,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清平樂: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還有…

這一首首文  優美,用詞精煉的小令,宛若瑰寶明亮地鑲嵌在中國文學圣殿蒼穹上。

  但李煜寫得快活,娼妓們唱得快活,可他有沒有考慮到趙匡義的感受…

  再說暫時趙匡義對這幾個皇帝,包括明年的陳洪進,錢俶與劉鋹皆不薄,包括高家周家與孟家的后人親戚們,不斷地加薪與賞賜,聽宋九說后,趙匡義委婉地批評了張洎,你以后莫去李家打秋風了。

  不要說殺戳果斷的趙匡義,就是換宋九來做皇帝,看到這一首首哀怨呻吟的小令不停地自李煜手中出來,又傳揚天下,心中做何感想?

  然而李煜在詩詞歌賦上是天才,政治上卻是一個蠢材,鄭文寶冒險求見,他根本未當一回事。而是關切地問小周氏:“愛妃,為什么那個宋九將窅娘送到南海?”

  宋九不合理的安排,讓李煜亂了手腳。

  “陛下,今年澶州河又決,臣以為朝廷當派一個得力大吏,駐守澶州,以求永治河患。”宋九道。

  雖朝廷兩府于政事堂議事,可是趙匡義親力親為,時常來政事堂參與決策。

  這是宋九于政事堂上的一次對話。

  趙匡義問:“宋卿,你以為當派何人去澶州。”

  “鎮寧節度使劉廷讓回京,其節度使空缺出來,臣以為當派趙普為鎮寧節度使兼知澶州,以求解決黃河河患問題。”

  “易安,朝廷在收回節度使之時,你何出此言?”盧多遜驚訝地說道。

  不但盧多遜不解,其他幾個宰相同樣也不解,宋九就是肚量大,也不能大到這種地步。

  趙匡義有些不悅,道:“趙公勞苦功高,晚年當在京城享清福,宋卿為何復讓他勞累?”

  宋九不作聲了。

  政事堂散后,盧多遜還在問:“易安,你有什么想法?”

  傻了不成。

  宋九有苦難言。

  趙普在洛陽也不妥,洛陽有許多高官名將致仕,遷居于洛陽,這些人影響力不小。到京城更是不妥。

  所以宋九建議讓趙普去澶州復代節度使之職,若那樣,失去了京城,失去了洛陽,趙普年事漸高,那怕又重新給了他實權,但只能乖乖呆在澶州了。

  這是對付趙普最好的辦法。

  趙普才來京城時宋九不能說,忍到現在,仍因為盧多遜的堅持,讓趙匡義否決。

  當然,宋九可以傻呼呼地與盧多遜交心,但真交心了,盧多遜未必是一個十惡不赦之輩,可也不是一個溫順善良之輩,以后必被盧多遜多次利用,成了盧多遜的棋子。

  所以宋九不能解釋。

  他看了一眼盧多遜,心想,趙匡義沒將趙普放在眼中,那是他有底氣。

  可你盧多遜算什么?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戰友。

  你恨不能一腳將趙普踩死,可能成功嗎?大半天宋九才憋出一句:“盧公,若趙公在京城,不出五年,他必為首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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