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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來到潘家。
田氏十分高興,派仆人買了許多珍貴的菜肴,款待久歸的丈夫與女婿。
一門二人皆漸貴,這個漸貴是指如今潘美的職位與宋九的未來。趙匡雖說了宋九是最有學問的人,仍沒有給宋九官職。但朝中還有一個更會投機的人,盧多遜就上書,陛下,當初你說過宋九冶銅結束,好進入朝堂為官。趙匡便道,盧卿不知,朕當以三司待他,然南唐收復,銅錢更缺,此事更重也。
說得再清楚不過。
平了南唐,從金陵城國庫里只得了七十幾萬緡銅錢,南唐有銅,但這些年通過進貢或者商貿,包括金銀在內,多流通到宋朝,于是南唐只好用鐵錢做幣,以前那怕南唐用紙做幣也不會去管,但現在收了回來,就不能不管。鐵幣暫時無法取消,但弊端很多。
經過宋九無數次大型試驗,都知道試驗與投產是兩回事,還有銅出來了,不是用純銅做幣的,要摻鉛與錫,摻雜這兩種金屬原因有很多,一是降低成本,二是提高偽盜難度,三是防止銷錢。因為銅幣缺乏,所產的銅多用來鑄幣,因此其他用途的銅不多,銅價高于銅幣價,多有膽大的百姓銷銅為器。可是里面摻了鉛與錫,就不易銷幣為器。但摻了過多,又使銅幣質量下降,甚至因為錢價低于金屬價,又有jiān商偽造銅幣。如何摻雜在一起,又是一門學問。宋九現在研究的就是這件事。
它也能算是一種合金,這個技術同樣重要。
南唐只能說是收復了,還有一些地區在反抗,但規模不是太大,正好平滅后,開始大規模開采銅礦,那邊技術也差不多成功,宋朝就要大肆鑄銅幣,解決錢荒問題。
它確實很重要。
趙匡說以三司以待,不是指三司里內部職位,而是指三司使。這是國家的財相,不可謂不重要。并且楚昭輔帶領三司使之職,一直沒有做得很好。宋九擔任三司使似乎水到渠成。
因此盧多遜不復言。
還不是宰相,北宋初幾位三司使,除了悲催的趙玭不能算,張美是與趙匡關系疏遠的前周官不能算,其他幾位三司使全部進入過兩府,概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那么將來兩家互為倚表,幾十年都不會倒下。
宋九對這個丈母娘的想法十分了解,而且對她一直不是太感冒。
坐下后對潘美說道:“丈人,恭賀了。”
潘美哈哈一樂。
“此番大捷,又不傷百姓,丈人當名留于史冊。”
這一回潘美沒有笑了,他低聲說道:“小九,非你所聽的那樣,我只說一個例子,我軍進入金陵城后,城中有一古寺名曰升元寺,寺中有一閣樓,高達十來丈,城中一些有錢的百姓害怕,帶著金銀細軟躲藏于此處。有的兵士聽說后闖入其間,將百姓所有財物搶之一空,然后一把火將此古寺與一千余百姓全部燒之一空。王師進入金陵城,真正做到不入的僅是南唐皇宮。”
“啊?”
“為什么陛下責備徐鉉,正因為此故,若是李煜早點投降,兵士不進入金陵城,就不會有這些情況發生。但是國華盡力了,為了防止種種不好現象發生,刻意裝病,約諸將為誓。此番軍中所有重將皆沒有作惡,正是得他之功。”
“為何不督促?”
“小九,非是我們南下廣南啊,那支軍隊多是我的部下,我在湖南訓練了很多年,我發話他們不敢不聽。又多以湖南廂兵為主,他們當年深受其害,因此你我實施仁政,將與卒皆會認可。而金陵城外十幾萬軍隊,甚至還有吳越的大軍,無論國華與我,都沒有辦法讓所有士卒聽命,況且金陵城中那么富裕,如何約束?國華做到最大能力了。”
潘美說到這里,心中略有些不快。
兩人招到京城,趙匡曾經許諾拿下南唐,給曹彬為使相,結果沒有,說北漢還未平呢。潘美在邊上發笑,趙匡問他為何發笑,潘美便將他與曹彬曾經的談話說出。
趙匡坐不住了,于是賜曹彬二十萬緡錢,京城有二十萬緡錢的人家不少,可有這么多現銅錢的,幾乎一家也沒有,這么多現錢堆放在一起,何其壯觀,以至曹彬慨嘆,人生何必使相,好官不過多得錢耳!
并且不久又賜曹彬帶領使相之官,曹彬做得還可以,而且回京后十分低調,覲見趙匡榜文上僅寫了一句,奉敕差往江南句當公事回。我去江南是辦了一回公事,而不是伐江南成功。比宋九還要低調!
但這個賞賜過重了一點,若有錢,就不必是宰相,若有宰相,何須賞賜這么多錢,以至史官胡亂記載,說是二十萬錢,五十萬錢,幾百緡錢能讓曹彬發出如此慨嘆?
再看潘美呢,僅授領了一個宣徽北院使,而曹彬未出兵之前,就遙領了宣徽南院使,樞密院中南院貴于北院。若是曹彬功勞很大也就算了,但實際不是,曹彬進攻江南,先前幾場惡戰都是潘美打的,或者劉遇王明于皖江口一戰,與曹彬關系不大。要么就是讓潘美慢下來,圍了金陵幾達十一個月。這個對錯真的不大好說,真正有功的,只能說那次裝病約諸將發誓,可那樣,宋九在嶺南豈不是做得更好?
然而曹彬以樞密使領節度使,做到人臣的極致,宋九至今一個官職還沒有,要么就是一個三司待之,潘美更不用說了,連一個銅板也沒有撈到,相反的,在宋九逼迫下,幾個孩子將河洲契股獻給了朝廷。
長chūn節到,去年平滅南唐后,趙匡曾諭旨錢俶,元帥克毘陵有大功,俟平江南,可暫來與朕相見,以慰延想,即當復還,不久留也。朕三執圭幣以見上帝,豈食言乎!
吳越雖誠服宋朝,兩人確實一次面未見過,可是錢俶猶豫不定,害怕去了開封后,被扣留下來。崔仁冀在邊上勸道:“皇上英武,所向無敵,天下事勢可知,保族全民,策之上也。”
不聽行嗎,趙匡下旨李煜進京,李煜不聽,國家完蛋了。如今南唐也拿下了,吳越用什么來抵擋宋朝大軍?錢俶無奈,帶著兒子錢惟浚等人進京。但接待的人出乎所有人意料,非是趙匡義,而是變成了趙德昭。
開始宋九也沒太注意。
錢俶恐怕也未注意,這一行比他想像的好,趙匡十份禮待,并且賜他劍履上朝,詔書不名之權,接著又不顧大臣反對,以其妻為吳越國王妃,讓錢俶與趙匡義以兄弟敘禮,錢俶受寵若驚,不敢接受了,叩頭固辭,乃止。
長chūn節過后,趙匡西幸洛陽,回鄉祭祖。
這個也容易理解,趙匡小時候是在洛陽夾馬營長大的,如今是皇帝了,當晝錦還鄉。而且他人生到了這地步,也遠出他的想像,當初他離家出走之時,能想到自己做上皇帝,并且一統天下嗎?所以江南捷報至,趙匡不由對左右泣下,道:“宇縣分割,民受其禍,攻城之際,必有橫罹鋒刃者,此實可哀。”
能混統天下,對老百姓是好事,但趙匡何嘗不喜極而泣?
所以也當回鄉祭祖。
錢俶要求也要去,趙匡未同意,在講武殿宴請之時說道:“南北風土異宜,漸暑,宜早發。”
而且錢俶初來京城,心中戚戚,于宴飲時獻詞一首,上有一句,金鳳yù飛遭掣搦,情脈脈,行即玉樓隔。趙匡聞弦歌知雅意,對他說,誓不殺錢王。那怕你造反了,我讓大軍將你吳越滅掉,也不會殺你。后面還有一句,盡我一世,盡你一世…
也就是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會做一天平安富貴的吳越王。
但這一句話無疑有一點不好的征兆…
所以錢俶聽到趙匡這一句后,泣請三歲一朝,趙匡又說:“川涂迂遠,等有詔你才來,無詔勿用三歲一朝。”
然后送給他一個小黃包,讓他在路上看。錢俶上了船,返回吳越,在半路上將小黃包打開,全部是大臣們奏請留他的章疏。自此以后,錢俶對宋朝更加忠心。不過趙大在,能盡他一世…
趙匡帶著群臣奔赴洛陽,以宰相沈義倫為東京留守兼大內都部署,左衛大將軍王仁贍權判留司三司、兼知開封府。
這是一個很意思的人事調動,他去洛陽祭祖,趙匡義同樣帶上了,但將趙匡義的開封府尹之職順勢拿下,而且還有一個隱晦的人事安排,京城還有兩人,一個是趙匡美,一個是趙德昭。雖京城之權一切為二,但沈義倫與王仁贍是臣子,趙匡美與趙德昭才是皇室子弟,這二人留在京城,不要說他們帶著要官在身,就是沒有要職在身,沈義倫與王仁贍也多少受必受他們的節制。
所以宋九聽到這道命令后,再聯想到趙德昭代替趙匡義迎接錢俶,十分不解,難道趙匡又反悔了,想起用趙德昭為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