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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快樂島

  見到玉蘋,宋九高興地一把將她抱起。

  在前線,過著艱苦的生活,還有慘烈的攻防戰,血腥的戰斗,傷兵的嚎叫,讓宋九受夠了。

  玉蘋也開心地笑著。

  宋九還是看到她眉頭間一絲憂色,說道:“玉蘋,戰爭結束了,前線警戒不會那么森嚴,派人問一問。”

  “嗯。”

  “憐兒呢。”

  “她兩個嫂嫂將她接回去住。”

  宋九點點頭,前線苦,呆在倉庫里也苦,做娘家人關心很正常的。他又去看學子,檢查他們學業。這一期學子學習時間很長,達到十八個多月,還要學,一直到七月底。也加了課,最大限度將這批學子一起進入中學,而非是在初學五年級廝混。看了看,大多數學習情況良好。這是現在,也許將來還會保持著這種良好的現象。一直到二十多年后,也許各地學校多了,學生漸漸不那么值錢,非是機會,會有許多學生不珍惜了。但那時自然科學恐怕早就開花結果。

  就不知道能不能拼過儒學…

  這一去就是近半年時間,有很多事要做的,初學教材編寫好了,也印刷出去,陸續銷售。書多又貴,不象開始賣得那么踴躍。但基本上還是賣光了。這是初學的,還要留學生的教材,兩河百姓發放一批。也就是用錢的問題。但中學的一本也沒有印刷,勉強地校正,宋九還要經過親自校正注釋。例如《齊民要術》說過種豆能肥田。但沒有講為何肥田。宋九就必須在下面將原理說出。

  暫時它不會對外銷售,但必須搶在書院開學前編好印好。特別是印,那多的書,全部雕成雕版,再到刊印,這個時間很緊張。事情一步步做,玉蘋在后面悄悄說了一件事:“九郎,二大王秘密派人向奴家借款,正好泉州那批琉璃賺了一些錢回來。奴家想趙相公終對九郎不懷好心…能抗過他的只有二大王,悄悄將這些錢的金子一起留下,一共兩千七百多兩,放在一個小壇子里,當成海貨,悄悄送到他府上。”

  金子貴重,兩千七百多兩價值不菲。實際只有一百六十斤,體積不大,若放在壇子里,僅是一個中等小泡菜壇就裝走了,就是未必一人能抱得走。宋九還是擔心地問:“可有人知道。”

  “郭二經手的,然后轉給了劉海。不會有人知道,除非郭二與劉海對外面人說。”

  “那倒不會。”宋九抬頭看了看西邊東水門。

  也許到現在趙匡義還沒有產生做皇帝的野心,他用這個心是收買人,與趙普慘戰的。看來此次趙匡義坐鎮京城,暗下小動作不小。

  又說道:“玉蘋。不管他們如何惡斗,我們保持著一種置身事外的姿態。不能參與,否則皇上會不喜。”

  “奴家做錯了?”

  “也沒有錯。一般情況下,二大王不會要錢,這次是特殊。要了就給他,然而不能過份走近。”宋九含糊地說,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況且是囑咐玉蘋。

  “九郎,但家中的錢帛又不多了,這次我們將二十一萬多緡的稅務一扣,只分了四萬余緡錢帛。兩河的房屋十五萬緡全部用下去,奴家估計還要補貼兩萬緡才能將兩河房屋蓋好,書院雕版印刷費用,朝廷那邊撥出五萬緡基本一起用于建設,這大約又要九郎來墊付…”

  “用就用吧,不要計較它,今年我也不會承辦飼養場地,錢足夠用了,況且明年還有四艘船會帶來收入,錢賺來就是用的。”

  “嗯。”

  “各衙內有什么動態?”

  “他們能有什么動態?契股增加了三十余萬緡,還分了十幾萬緡得手,可我家的錢前面到手后面就用掉,還包括販賣琉璃的錢,人扣在南漢沒放出來。誰還能有意見?”

  “他們琉璃賣得如何?”

  “賺了一點,不多,最后那些番子看到貨多,一起壓價,很多人氣得在杭州拋售給吳越百姓。有的人又提貨去了,有的人不高興去。不過奴家聽說有人提貨去了泉州。”

  宋九苦樂,看來泉州幾個月后市場又會崩潰。

  “走,陪我到河洲走一走。”

  兩人離開碼頭,先是看競技場與書院,外面造好了,里面還有一些小環節沒有修好,另外還有一些疑問,等著宋九回來處理。宋九進去后,一一指出。

  它們也成了景色。競技場很大,共有八千個座位,下面是一個個柱梁,上面有一根根混凝土線條與透明琉璃頂,實際里面一半是粗鋼材,用之增加牢固,減輕份量,成本十分高昂。也只能容納這么多人,多了建設難術增加,也怕沒那么多人進來,少了又怕不夠,因此最后設定是八千人。外面呈波浪感的琉璃,有黑藍茶等深顏色,既厚重又有運動感。還有一個大廳,那就是博彩的地方。在東面是餐廳。大姐說她那位置不好,最好的位置就在這兒,附近全是景點,對面就是東廣場,游樂場大門口。不過屬于河洲產業,外人不得進入。

  以及其他種種配套設施。

  書院與以前構思也有了變化,更大,不然容納不了那么多學子,包括試驗室也變大了。而且景觀也變得更美麗,一些邊角處幾乎都是嚴格按照高檔園林設計的。外面就是院墻,不過是半封閉式的,隔著許多柵欄,能看到里面景色。

  但還不是驚奇的,驚奇的是護龍河與南汴水,沿著南汴水北岸與護龍河東側河堤邊上,用涂上涂料的木材與各色空心琉璃做成各種枝繁葉茂的花卉,以牡丹為主。夾雜著荷蘭梅菊,當然比真花更大。有的大上十倍。除去延伸到外的水榭雕欄以及幾個筒車所在外,幾乎全部鋪滿了這種人工花。它還是浮動性的,水漲它也漲,水落它也落,只是在下面有一些暗樁將它們稍做固定,防止水流沖蕩流走,外面又連著橫木,防止畫舫失控撞進去。現在害怕趙普能察覺出什么。宋九未動手,否則對岸同樣也有。

  人工花與真花誰好看,一樣的好看,至少它一年四季都在“開放”,再加上七座飛橋如同彩虹般的飛跨于南汴之上,這一條長達五六里的汴水分流兩岸晝夜游客從不停息。

  還有,那就是廣場。不僅有高大的紀念碑,無數個可供游客休息的空地,各個景觀,還飼養著一些動物。比如鹿獐狍,猴山,二十幾只狼。還有兩樣寶貴的動物。

  一個就是食鐵獸,現在它仍是稀有動物,宋九派人去了秦嶺,花了很多錢,才捉來二十幾只。山野的獵人對它有些害怕。一是力氣大,二是一些古怪的傳說。實際它根本不吃鐵,因為有時缺少鹽份,跑到農民家中舔食灶具,主要就是舔其殘余鹽份,因為牙齒發達,有時候咬壞灶具,老百姓便以為它吃鐵。實際它主要食物是竹子,要么偶爾捉到一些箭鼠牙祭。到了河洲來,想吃竹子就有竹子,想吃肉就有肉。

  其實它性格還是很溫和,才捉來時咆哮如雷,幾天后有的吃有的喝,環境似乎還不錯,甚至偶爾會享受冰水大餐,一個個溫順起來,就是為了霸占水池子,幾只強壯的食鐵獸打了一架。

  隨著飼養員喂食后,也漸漸聽從飼養員指揮,給它們洗洗澡,毛發變得干凈漂亮起來。直到對外開放,引來無數游客觀看。它的樣子太可愛了。

  再是百獸之王,老虎。這時代老虎數量之多,讓宋九難以想像。特別陜州,已經嚴重影響了百姓來往與生命安全。迫于老虎數量,前年趙匡召猛士去陜州打虎。京城小壯士十七歲的李繼隆領旨帶人前去打虎。宋九就找到他,給予資助,你最好別一個個打死了,給俺留幾只活的。不是武松那樣的打虎,而是使用各種工具,一群人手去打虎,能打死也就能活捉,不過活捉難度稍高一點。趙匡也知道,但沒作聲。于是小李子前去打虎,一下子獵殺二十多只,全部讓宋九買下來,做順店菜肴,但錢帛交給朝廷,朝廷也未要,全部獎勵給李繼隆與他的手下。另外替宋九留下七只活虎,有雌有雄,宋九放在陜州派專人看養,死了一只,但有一只母虎懷孕,生了三只小虎寶寶。只有兩只活下來,主要都害怕,不敢接近,照顧不了。八只老虎一起運到河洲,放在虎舍里,面積不小。都怕,可看的人同樣很多。

  這是免費對外開放的,要么出售一些布玩具,或者幾店食店稍稍盈利,肯定不夠這么多野獸龐大的飼養費用。屬于河洲倒貼的部分,然而它們卻會引起更多游客到來,這比賺錢更重要。直到此時,河洲才漸漸成為名副其實的快樂島。今天非是重大節日,僅是天好,到處游人如織,揮汗如雨。隔著樹木向對面看去,原先各處茶樓酒樓一起放在西側,許多人不滿意,有的位置稍遜一點,拍租的價格低得怕人。直到這時,才一個個樂開了花。但時間不會太長,明年冬天重拍,那將是天價。

  實際廣場成了河洲最大的游客集散地,面積也比宋九起初時規劃要大上五倍。

  宋九又看著大姐的酒肆,未看到大姐與七姐,但因為它是唯一燒酒指定供應點,生意更紅火,里面幾乎客滿。

  宋九未進去看,又來到食鐵獸場館,外面是鐵絲網,太陽大,只有幾只食鐵獸跑出來,在外面嬉戲,憩態可鞠,有一只還跑到籠子邊伸出小爪子似乎在與游客打招呼。幾個小孩子在外面急得伸手想摸它,哪里能摸到。

  玉蘋說道:“有人問奴家西邊的房價了。”

  “不急,到后年。”宋九道。

  轉了轉,天色日暮,兩人回去。

  趙匡無功而返,趙普沒有錯,相反,他的威望更高。我說不能打,皇上不聽,吃虧在眼前,死了許多兵士不說,國家財政也出現嚴重虧空,數十州百姓不得休息。

  這是往陰暗處想,往光明處想就是打下太原后,還會發生許多后續的事,例如契丹會不會甘心,不會甘心,兩國必然開戰。幽云十六州是中原大門,握在契丹人手中,許多將領不甘心。但它又是契丹重要的糧食生產基地,有了它,契丹再也不會象以前那樣,遇到大寒天氣,因為牲畜大量凍死,一半百姓也會活活餓死。那么兩國必然大打特打,直到一方徹底低頭認輸。他的先南后北政策基本是完蛋了!

  結果讓趙普十分滿意。

  大軍浩浩蕩蕩地返朝,宋九是先回來的,他那攤子事多,書院也等著教材,請求趙匡,那時大軍在后撤,后勤不那么緊張。因此特準他先回來。

  宋九到家快二十天,大軍人馬才返回京城。

  趙普剛到家就發現了不對,原因很簡單,上門前來奉承的人少了,人呢,派人暗中一查,全部跑到開封府去。

  哎呀不好,這一走不是短時間,來回六個多月,全讓趙匡義挖了墻腳。

  論手段,趙匡義現在還干不過他,但趙匡義有一門優點,那就是與他大哥很相似,生活不是那么奢侈,即便奢侈,也是做一樣子,給他大哥看的,我安心地做一個富貴王。

  包括從玉蘋手上得到的兩千多兩金子,這幾個月內全部撒了下去。于是人心一點一滴被趙匡義收買。

  再到上早朝,更察覺到不對,許多官員對趙匡義點頭哈腰,對他這個宰相不冷不熱。這還不算,他的心腹趙逢因為辦差不力,加上又勞累,回到京城就病倒了,不能擔任官職理事。趙普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不知如何辦。

  他思來反去,肯定要反擊,但不能針對這所有叛變的中下層官員,那樣打擊面太大,趙匡也不容許他這樣來。然而不用打擊那么多人,只要打擊一人足矣。

  符彥卿!

  這個會非常非常的難啃。

  于是趙普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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