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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道:“既然他們敗了,你也回帳休息。”
“遵命。”黨進嘻嘻哈哈回到帳蓬。
其他人看著他進去,一起在冒黑汗,這樣穿著,又能說什么臉面?莽夫啊,趙普差一點捶胸頓足。
趙匡又喝道:“打掃戰場。”
楊業手下幾乎全部被擊斃,該剝的盔甲要剝,還有弓箭武器,尸體要掩埋。宋九不由地看了看高大的太原城頭,城頭上北漢兵巡邏不休。戰爭場面是慘酷的,他又一次要經歷了。
趙匡又喝令四營加強jǐng戒,莫以為北漢屢戰屢敗,就不會負隅頑抗。
四營漸漸扎好。
是西南風,氣球局限xìng就看出來了,不能逆風而上,只能在南邊升空。不過會起到一些作用,兵士在吊藍里揮舞著小旗子指揮。實際隨著氣球升起,城中許多兵士沮氣。
這就是強大的宋朝,不但將勇兵悍,武器也先進。
接著伏虜弩與虎炮搬出來。
宋九細細地觀看著,改進了一些,變動不大。不是工匠沒有創新能力,主要還是沒有吃透它的原理,因此無法想出更正確的改進方法。宋九將它們技術交出來,若放在宋九手中改進,說不定比現在的效果更好。不過宋九也未必有那么多時間。或者幾十年過后,一批批學子走出來,這些原理為更多人掌握,那就改進起來就會很快了。但那時,說不定更先進的武器研發出來。
但趙匡看到它們十分喜歡。
特別是能組裝,能組裝就意味著能運輸。能送到各處戰場。這次出來一共帶了一千臺伏虜弩,以及五百臺虎炮。數量不能再多了。非是錢帛跟不上去,而是沒有這么多人手cāo作。
大宋第一利器開動。無數勁弩向城頭上飛shè而去。多是落空了,一旦擊中,那會很慘的,有的直接爆頭。但還不及虎炮,有的大型虎炮能拋投起十幾石的石彈。若是被砸中,整成了一個肉醬。一個個巨石落下,聲響如雷。
趙普這時候忘記不舒服了,說道:“此器太強悍,務必要保密。”
“趙相公。它只是一個開始,若是幾十年后,書院正常發展,有諸多學子相助,我必將替我朝研究出圖片上所播放的一些武器,那種武器才是真正強大的武器。”宋九道。主要他對武器不了解,包括笨重的火炮,若要了解,相信不會比蒸汽機更難。不了解。只好用錢往下砸,這個用錢會是驚人的數字。另外就是鑄造的技術。鋼監在自己帶動下,開始一些真正的鑄造,以后技術會漸漸發達起來。但這個時間會十分漫長。還是不能解決游牧民族。除非真正的火炮與步槍出現,但這個宋九沒那自信心。
城頭上的北漢兵被砸得蒙頭轉向,無路可逃。特別這種拋石機不同之處它還能做一些調節,若是小石彈。能發shè到城中心處。趙匡喝道:“給我轟炸,炸上三天。再喊話,讓城中投降。”
宋九聽著城中百姓的慘叫聲,默默地搖著頭。
趙匡看了他一眼,啼笑皆非。
這種投石機威力太大了,可以說它是這時代最厲害的遠shè攻擊武器。
一個又一個巨石從龍山上運下來,又砸到城中。
太原城難熬的一天過去,第二天天未亮,何繼筠輕騎求見,說是契丹分兵來援,有一支勁旅最先抵達,yù從石嶺關進入太原。石嶺關在陽武,是忻代二州進入太原的門戶,趙匡大軍未達之時,就派了何繼筠為石嶺關部署,駐扎此地,防止契丹來援。不過兵力不多。趙匡將何繼筠召入行在營帳,授以方略。
做他的部下確實很輕松,趙大說怎么打,然后怎么去打,只要不出現大的差錯,基本上不會失敗。
并給數千jīng騎,說道:“明天正午,等候卿捷報至也。”
宋九在邊上有些傻,便傻問:“陛下,石嶺關離此近兩百里之路,并且又是契丹大軍至,如何明天正午就能捷報至?”
時間不對啊,就是馬上何繼筠率兵離開,最少中午抵達,準備準備,明天早上開戰,難道眨眼之間就能將契丹人打敗?契丹墮落成北漢兵?不然捷報來不及送,那怕就是打上一兩個時辰,也要到下午才能送過來。這不是為難人嗎?
“宋九,你反正這幾rì沒事,也隨何卿一道去。”
“啊。”
“此行何卿也帶了一百臺伏虜弩,需要你指導。”實際不是要他指導,看到宋九婦人之仁,趙匡有意磨練他的。那有打仗不死人的。
“陛下,我對軍事不懂啊。”
“難道你臨陣退縮。”
“喏,微臣去。”宋九沒辦法,隨著何繼筠前去石嶺關。就在太原略東北方向,陽曲縣北,忻州城南。
宋九到了石嶺關,前線斥候源源不斷將情報送達,契丹人快來了,頂多傍晚時分就會抵達。何繼筠看著情報,宋九無所事事,帶著胡大郭大看石嶺關,乃是一條羊腸小道,因為契丹與北漢的關系,此處并沒有修關卡。何繼筠來得晚,也來不及修,只修了一個臨時防御營寨。也許能防住,但趙大要的是擊敗。
又看著兩邊的崇山峻嶺,有的山峭撥得都無法攀援。
何繼筠與其子何承睿,以及部將孔守正商議,何承睿就是何孟羔,也是契股衙內,與宋九多有交往,還喝過宋九的喜酒。他又是不小的官員,數將當中,除了何繼筠,無一人有他的官職高,因此何繼筠將宋九也邀請過來商議,別看了,大家想一想辦法。
趙匡的辦法就是打,守是守不起來的,守了一處。兵力少必被攻破,兵力多也非真只有石嶺關一條路。因此先做害怕退讓。敵人半渡關道上,騎兵從山林中殺出。利用山道的狹窄。生生將契丹人一切兩半,首尾不能兼顧,因此調來最強的騎兵營。這是大方向,細節的大家必須要討論安排。
宋九問了一句:“何將軍,若是派伏兵埋伏于關道兩邊山梁上呢?”
“那最好不過,不過敵人非是傻子,也會派斥候察看,若是看到伏兵,害怕中伏。不急切追趕,徐而進關,徐而追擊,整個半道伏擊就會失敗。”
“這倒未必。”宋九道。論如何打仗,自己不懂,但論如何爬山,這些人恐怕沒有幾人能超過他的,看了看四周,說道:“何將軍。你先派斥候四下巡邏,將所有可疑人等全部驅逐。”
“放心,四周連一個鬼影子也看不到了。”
“那我來帶你們爬山。”
宋九找來一些工具,兩邊有許多峭拔的大山。選了一峰,利用工具帶著繩子爬了上去,然后放下繩子。讓兵士一個個爬上去,騎兵舍不得上去的。但有一半人是步兵,讓他們上去。再帶著一些干糧,水,武器,石頭,以及伏虜弩,還有許多青藤,教導他們如何偽裝。契丹人來的時候,將青藤蓋在身上,山峰又峭拔,契丹斥候看不到人,也就不會注意。難道契丹斥候敢一個又一個山峰爬上去,掀開古藤察看?
成吉思汗的元蒙斥候也不會這樣做。
一個個山峰上拉上兵士,何繼筠大喜,說道:“這樣大捷更有把握了。”
天sè黑暗,埋伏的人也差不多一起提上去,騎兵后撤,前方是孔守正,明天早上契丹人來的時候,他要帶著手下佯裝撤退逃跑。宋九與何繼筠以及數千騎埋伏在南邊山林里。
一夜無話,天sè將要黎明,一個個睜大眼睛,也沒有搭帳蓬,就在林間睡覺的,好在天氣熱起來,夜間不冷。
何承睿說道:“九郎,今年河洲能分多少錢哪?”
四周大兵一起好奇地湊過耳朵傾聽。
“不知道,要看,最先進去的契股會多一點,但去年的契股就不那么多了。反正你的不會少。”
“早知道我當時就多入契股。”
“當初我想你們入契股,絞盡腦汁,你們一個個不相信,你還好了,入得早,后面入漸漸稀釋,收益會越來越少。”
“今年那些投入怎么算?”
“今年那些投入內部消化,也不會對外部募股,只有向書院募股。”
“書院。”
“書院不放還了得,那一年不會用錢,放給書院,朝中的大臣就不會為用費而吵了。這個放會利用一些善戶捐助來放,可惜我來到前線,不知京城如何。”
宋九懊喪地說,專業不對口。讓他上什么戰場,不是尋開心嗎?
正說話間,斥候從南方馳來,稟報道:“契丹人開始起程,一萬多騎兵。”
人數上宋軍仍占著弱勢,不過能成功一切兩半,那么人數又能變成優勢,能不能成功,就看下面幾個時辰。但如何做到正午就能將捷報送到太原?
宋九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小九,你都不怕死了,還怕打仗?”何繼筠道。
宋九在巴蜀一行,都說他不怕死,當真不怕死,宋九怕得要命,這個問題不大好回答,道:“與怕死沒關系,我怕血腥味。”
“你老子將人頭當球玩的,你居然怕血腥味?”
那個老子與我有何關系,俺是和平年代長大下的好公民。宋九不作聲。胡大與郭大在邊上卻興奮地摸著樸刀,不知道他們呆會兒敢不敢上戰場。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群山崇嶺蒙上一層金sè。
何承睿還在有一句沒一句與宋九聊著河洲,不過他也略略有些緊張。
一會兒前方涌出大批逃出來的宋兵,也能算是真逃,契丹人是騎兵,逃得晚必死無疑。何繼筠喝道:“準備。”
他的侍衛舉起號角,戰爭即將開始。宋九握著樸刀的手微微涔出冷汗,實際戰斗與他無關,不過戰爭即將開始,他心中還是很緊張。這非是全師雄的手下,乃是這世上最強大的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