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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學院(下)

  第一百七十章學院(下)

方信下午回來,入得府中,升為總督后,幕府又有改制  大楚國政,三司分立,一省行政主官是布政使,而巡撫,顧名思義,就是代表皇帝巡查安撫地方,是以集三司大權于一身,在本朝并非常設,是針對性職官,半欽差的性質。

  至于總督,實際上性質和巡撫一樣,只是把巡撫臨時時半欽差外遣官固定下來,實際上就是地球上的持節藩鎮節度使。

  總督總攬全省軍政,幕府長吏實際上就是幕府簽押房的主官,所謂的簽押,即簽名畫押蓋章的簡稱,縣、郡、省各級處理公文的地方。

  因此幕府長吏的品級,也自正六品晉升到了正五品,與太守同級,終于解決了管理下面太守的問題,實是幕府中屬官第一人。

  沈軒跟隨著方信為政二十年,所到之處,一切政務都井井有條地運行著,因此這幕府長吏,自然就是他來擔任。

其下,就有所改制了,按照總督的級別,幕府又建法司、倉司、戶司、兵司、士司、田司等六司  法司對應著刑部,倉司是管理倉庫和財政收入,田司是管理田地圖冊,至于戶司,管理管轄下的民冊,而兵司對應著兵部。

  士司具備著吏部部分職司。

  各司主事,稱為輔政司,也是正六品職,位在縣令之上,其姜清柏卸任代理郡丞,而擔任倉司輔政司。

張琢任戶司輔政司,而本來不知名的張弘,也任法司副輔政司,風適任兵司副輔政司,士司副輔政司卻由紀度擔任,而袁程正式擔任田司副輔政司  副輔政司,是指有些人資歷還淺,但是為了必要,還是要提拔了上去,為副六品,僅僅是表示新舊資歷,實際上還是主官,至于下面的各級官員,卻也一一任命。

  總督下面的八郡五十三縣,雖名義上還需上報朝廷批準,實都是方信一人裁決,地方財政收入也全部歸幕府,并無上供。

  而商務司,改成商務廳,雖然方信想提拔到與六司六部并列,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幕府親兵,本來按照子爵編制,只有三十甲士,按照太子太保作宰相銜來看,也不過三百親兵,但是現在,方信正式建虎賁營,編制卻有一千二百,以李氏族人為將。

  回到了簽押房,才推門進去,就見得房里只有沈軒和張琢二人,兩人都穿著半新不舊的絲綢袍子,正在工作,見方信突然進來,忙微笑著起身行禮。

  方信擺了擺手,也是一笑,自己坐了下來,說著:“最近政報,送過來沒有?”

  此政報不是報紙,是指郡縣送上來的文件,或者說邸報也可以。

  邸報早在西漢初年就創辦了,后世實行郡縣制,各郡各省在帝都,都設有辦事處,這個住處叫作“邸”,派有常駐代表,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在皇帝和各郡長官之間做聯絡工作,邸報之稱即由此而來。

  現在,各郡各縣在幕府也設有同樣機構,以把一些日常的公文上達下傳。

  見方信問,沈軒回答的說著:“今邸報還沒取來,不過最近在議著葛藤的事。”

  “哦,葛藤,當年我為縣令時,就曾普植,主要是不花費多少人力。”方信不由笑著說著:“葛藤可作飼料,對多數牲畜的適口,以馬較為喜吃,采挖塊根,洗去泥土,舂碎,還可煮吃或制作涼粉。”

  葛藤是一種半木本的豆科藤蔓類植物,具有驚人的蔓延力和繁殖力,喜歡生于丘陵地區的坡地上或疏林中。

  “葛藤的種植怎么樣?”方信又問著。

  “已經種下了。”

  “恩,本省三分之二是丘陵,山地多,向丘陵山地一灑,就長的滿地滿山,而且還用不著播種,有根的話,年年會發,不敢說解決一些食物問題,至少也是一門路子。”方信有些得意的說著。

  “主上,屯田的已經安排下去,牧羊的也控制著,只是還有一些部族不肯離開家園。”張琢任戶司輔政司,掌戶籍,就說著。

  方信點頭說著:“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已經到了屯田地的蠻人,還有多少?”

  蠻人屯田,可就沒有棱堡住了,雖然也是按照二百五十戶一村來計算,但是卻不可能讓它們住在棱堡內,而是居住在民房中,四面有棱堡安置。

  “主上,蠻地的漢族,已經到了十四萬七千人,分成一百十二營村,都已經派了下去,余下數萬人,也會陸續到達。”

  “至于蠻人,各部族相互交雜,到了十六萬七千人,也分成一百三十營村,也按照計劃分配了下去,但是還有三分之二的蠻人,還沒有趕到指定地點,甚有一些蠻人,聽見要遷移,舉族遷移到深林之中,難以追捕。”

  方信聽了,只是格格一笑,說著:“這也無妨,不聽號令者都是棄民,不出者罷,出者人人可捕之為奴,先照此執行下去罷!”

  “是,主上!”

  安昌之地,經過二十年戰爭,人口現在已經銳減到一百五十萬左右,其中蠻族六十萬,而漢族九十萬,相比別的省,規模以五百萬以上計,的確寒酸了許多。

  但是二十年戰爭,反而也使環境受到了保護,現在草場連綿,森林連綿,環境上根本就算未開發地。

  “主上,關于軍糧的事。”沈軒這時說著。

  十萬大軍,就單靠這一百五十萬人養,實在相當的吃力。

  方信這數年來,通過各種方法來開源減支,化作軍資,而且這數年來,許多糧食靠著南方和中原輸送,這種依靠,在秩序相對存在時,還可,真的到了亂世,那就難說了。

  現在屯田,基本上只能自給,但是日后在糧道被切斷的情況下,要遠征,時日一長,就會產生很大問題。

  方信自然知道此意,他沉吟了片刻。

  現在這個局面,幕府已經產生共識,現在由于戰爭領地內豪強也沒有了,勸農桑,是時刻都在作,興水利、修道路,也沒有人覺得不對,可是問題是,現在人口太少了。

  興水利需要人,屯田需要人,修道路需要人,這收流民之策,現在都眼紅紅的望著,至于鼓勵工商,現在大家都靠著商路呢,沒有這商路,哪能短時間為安昌聚攏大量糧食和物資來?

  商人的地位本來就在潛移默化的提高著。

  因此糧食的問題,實際上還是人口不多的問題,也就是流民的問題。

  方信說著:“那魯南省有何異動?”

  “布政使鄭光涵的態度很微妙,似乎有阻擋流民之意,而總兵方真雷已經開始設卡攔截,情況似是不妙。”

  “主上,這似乎是朝廷暗示。”張琢也說著。

  現在集團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集團性質已經體現,各人都以幕府為重,隱隱虎視。

  今年,這已經多次說到這個問題了,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當然事情也很好理解,以前方信大戰蠻司時,沒有人會設卡攔截,因為覺得方信脫不出身,現在解決了蠻司,一統全省,掌十萬兵,許多人的心情就微妙起來。

  而實際上,方信的幕府,因公然膨脹,黨羽遠遠超過了正常省級單位范疇了,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內部循環體制,這點,已經使許多人警惕了。

  方信想著,又坐下,然后泯了口茶,冷笑的說著:“這又何難,索性公文天下,說本省就需要流民以鎮邊關,并且派兵出省接引,我就要看看,沿途數省,誰真正敢于與我兵戎相見的!”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是默然,這就等于幕府開始對外伸出獠牙來。

  這些日子,方信也想明白了,李氏六書推行仁禮,是沒有錯,但是說的是大仁大利,這點根子不可忘記,關鍵時何必自己束縛了手腳呢?

  接引無家可歸的流民,本是大仁,誰來阻擋就直接轟殺就是,后世論之,也不是沒有話來辯解。

  派遣人員起流賊當然扯不到仁字,但是這事卻大可為之。

  不趁著現在,朝廷和諸王打的不可分交,而附近省份不是邊疆,沒有太強的軍事力量的時候,把自己充實了,以后真的亂了,就難了,畢竟附近省,人口眾多,真的要擴軍,也是很方便的事情——不像現在,一省才有一萬五千兵。

  時機不可再來,方信頓時下了決心。

  兩人聽了,卻也不勸,沈軒甚至露出了一絲興奮的表情,說著:“這事甚大,主上可召見諸臣共議之。”

  這就是形成幕府共識了,方信點頭,展顏一笑,淡淡說著:“甚好,本應如此。王道霸道,相輔而生,許多東西,本應該決斷了就是。”

  說到這里,方信氣定淡靜的表情上,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果決。

  “主上英明!”二人都說著。

  這位主子,果是一個個膽大無忌,用心深淵的人,才解決了蠻人,獠牙就開始注意到了中原,不過,這本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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